《一题二三事 - 凤宍》丁皮

15、第十五章 - 游轮

　　雪花飘起来的时候，凤想到留寿都的雪山。

　　这个时候，大概是那里滑雪最好的季节。粉雪细密地铺在地上，像棉花一样托起滑雪者的雪板，摔得再重也不会有多疼。而前面人轧过过交错的轨迹，又被会新雪薄薄地盖住。

　　那个半山腰的温泉，想必也升腾着氤氲的雾气吧。

　　凤之前某天心血来潮上网查了一些留寿都的游记，想起小时候去那里滑过几次雪，当时并未体会到这个地方的美好。在读了游记之后，有冲动想再去一次。

　　不过随后就听说迹部带着冰帝正选，包机去了瑞士的阿尔卑斯山。

　　在球场上的凤打了个喷嚏，他看到自己双肩上的雪花融化了渗入棉布里，把球衣沾得湿了。

　　冬季的球场很空旷，因为没什么人愿意冒雪打球，这又是修学旅行的月份，大部分人都不在本校。

　　凤百无聊赖地对着墙一下一下击球，决定自己也去参加一个修学旅行课。

　　结果因为时间太晚，这时候只剩下一个选修课老师的课程还有位置。凤毫不犹豫地就报了名，这几个月心里没来由的空虚让他害怕，他需要做点什么把自己不知掉落在世界哪个角落的心找回来。

　　单纯是离开校园，离开球场一会，大概也会好受一些。

　　不过就算是被学生们剩下来的项目，冰帝的合宿旅游也不会让人失望。凤报的修学旅行是在从东京往大阪去的大型游轮上为时一整周的星象选修课学习，白天星象学老师在船舱内讲课，晚上学生在游轮的观测室用望远镜观测。

　　不过这个不占分的课，并没有人把他当真，大部分学生只是乘此机会享受几天远离家的日子，或是在这个还算浪漫的地方谈一场雁过无痕的恋爱，甚至连讲课的老师心也不怎么放在课上，往每个学生的房间发了讲义就解散了课让大家自行参透。

　　第一天登船的夜晚凤在吧台要了一杯薄荷青柠，披了羽绒大衣走出船舱，在甲板上坐下。甲板上只有他一个人，畏寒的学生们更喜欢躲在船舱里歌舞升平。

　　凤也乐的清净，薄荷味的液体在他喉中弥漫开来，海浪拍起的冷冽让他觉得挺舒服。

　　他把玻璃杯放在一边躺了下来，看到远处的地平线弯了下去，夜空变得很大很大，天上的星星随着身下缓慢浮沉的甲板闪闪烁烁，觉得有趣，便依照白天看过星座图模糊不清的记忆，用手指在半空中把星星虚连起来。

　　快要连得入迷的时候，甲板上传来脚步声 ——

　　很巧啊，凤。”

　　凤微微转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停在身侧，“泷前辈，你怎么在这里？我以为你去瑞士了。”

　　“嘛，后来和迹部说不去了。”

　　“为什么？”

　　“可能是。。想逃避一些事情吧。” 泷歪起嘴角，坐在凤的身边。

　　“把自己丢到只有一个人的地方，反而能清醒点呢。”

　　“泷前辈，也有烦恼的事啊。”

　　“就和凤一样。”

　　“嗯。。”

　　“呐，离开吵闹的人群一点，是不是可以想些远方的事呢？”

　　“远方。。多远的远方？”

　　泷没有接话，低低的笑声微妙地在夜空中撩起些涟漪。

　　凤的心里有些不甚明朗的情绪，泷在身边的时候，总会有一种感觉，对方的心之所想，也是自己烦恼线结的答案。

　　两个人可以自然地打开自己让对方触碰心事，也会懂得何时停止，不会有过多的窥探。

　　这样的相处是凤喜欢的，熟悉的。

　　“还记得上次一起看星星的时候吗？”身边的人屈腿靠近，几缕蓝风铃的味道夹杂在海风里萦绕过来。

　　凤抬起眼，看见泷的发丝柔柔地垂下挡住自己脸上的星光，那双柳叶般的眼眸里倒映着莹莹波浪。

　　凤一时心神迷乱，伸出手拉下泷的后颈，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