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光水岸》潋潋

15、第 15 章

　　星盛公司豪华的大门前，来来往往的人不时把目光聚集到一个方向，公司里其他的艺人们进进出出的时候眼神里不由自主的流露出艳羡甚至嫉妒，跟着飞扬做事的一些人心里有些小得意，更多的过路人，则是带着一脸的惊叹时不时回头，有人甚至在合影留念。
　　飞扬车还没有停下来，就看到公司的门边上放着一个巨大的花牌。虽然只是远远的看见，但是看到一大片纯洁的雪白就心里暗暗有了预感，车一停下，飞扬走出车门，看着眼前的景象，心里隐隐的一阵泛酸。
　　那些豪华的喷泉，那些缤纷的花圃，那些名贵的水晶石，此刻在飞扬的眼中都完完全全是陪衬，陪衬着那些白色的百合，陪衬着这个用那么多百合扎成的巨大的翅膀，陪衬着翅膀中间的那两行天蓝色的字，丫头不气馁，翅膀伴你飞。
　　“飞扬。”漠漠轻轻的走到她身边，拍了拍她的肩。
　　飞扬咽了咽口水，微蹙着眉，定定的看着花牌，良久，闭上了眼睛，抬头看看天空，长长的呼出一口气，随即低下头，不知是对漠漠说的还是自言自语，“加油。”
　　“JASON，我，能请你帮个忙吗？”飞扬回头问跟在身后的JASON。
　　“哦？什么事？”虽然是飞扬的经济人，可是飞扬似乎从来没有向他提出过什么要求。
　　“这样放在外面，太浪费了。”飞扬抿抿嘴。
　　“恩，是有点。我找人帮你搬到公司里面去？还是你想弄回家？”
　　“不要吧，”飞扬沉思了一会，你帮我把‘丫头’两个字改成‘生命’，‘翅膀’改成‘世界’吧，然后请个人帮我送到上次去慰问演出过的戒毒所。就说是于飞扬和她的歌迷一起送给里面的所有人的，希望他们能早日回到正常的生活，”定了定，又不知是对他还是对自己地说，“我想，他们一定会赞同的。”说完，就走进了公司。
　　“飞扬！你来啦！门口的花牌看到了吗？喜欢吗？”一进音乐制作中心的大门，央夫人就迎了上来。
　　“央妈妈，你怎么来了？”飞扬有些略微的吃惊。
　　“这小子昨天……”
　　“我昨天不小心把听你录音的事情说漏了嘴，她就硬跟来了。”央寰打断了央夫人的话。
　　“好好好，是我‘硬’跟来的，”央夫人撇了她儿子一眼，“也不知道是谁一大清早叫人起床。对了飞扬，花牌喜欢吗？”
　　“恩，喜欢。是您做的？”
　　“哦，不是我一个人啦，还有几个老翅膀，不过他们怕打扰你录专辑，一做好就走了，留我下来做代表，陪你录音，行吗？”
　　“哦可以可以，央夫人能陪飞扬录音，那是我们的荣幸啊！”JASON忙不迭的说，“严星呢，也和央夫人一样，是来看飞扬录音的？”
　　飞扬这才发现央夫人和央寰后面还站着一个人，他，也来了？
　　“你好啊，于飞扬，我是严星。”脸上依旧是暖暖的笑容，温柔的看着飞扬。
　　“哦，你好。”
　　“之前一直没有机会认识你，现在，我们算认识了么？”
　　“当然。”飞扬抬头看看严星，两人会心一笑。
　　“很高兴认识你。”严星伸手。
　　“我也是。”飞扬也伸出手，和严星的握了握。
　　“好了，谢谢你们能来给我打气。我提早两个小时过来，是因为想要再练习一下，等会大家都到的时候可以顺利一些，没想到你们比我还要早，那我进去练歌咯？”
　　“去吧去吧，快去，别管我们。”央夫人急急的让飞扬快点练歌去，生怕自己出现影响了飞扬的工作。
　　飞扬进了录音棚，清唱着练。
　　昨天回去，她很仔细的体味歌的感觉和意境，可是，对于谭烙要求的东西，她终究是对自己的演绎没有什么把握，唱没两句，就自己摇头，然后重新来，接着又是老样子，周而复始。
　　外面那五个人看着玻璃那边的飞扬，暗暗替她着急，央夫人更是满脸的心疼。
　　严星低着头，看着JASON给他的歌词，沉默很久，看看录音棚里，飞扬一直不在状态，终于站了起来，走到玻璃外，用指关节敲了敲玻璃，对飞扬勾勾手指，示意她出来。
　　“怎么？”飞扬开了门，探出脑袋。
　　“我有话想对你说。”
　　“恩，”飞扬想了想，走了出来，“什么事？”
　　“你觉得你唱这首歌的时候，最大的问题是什么？”
　　“感觉。”飞扬沉沉的说出两个字，走到沙发上坐下，若有所思。
　　“好。那我们就来找找感觉。你看，”严星坐在飞扬旁边，“这首歌，讲的是一个飞鸟和鱼的故事，他们原本相爱，就算有整个天地的阻隔也还是快乐的。可是鱼在海浪中死去了，飞鸟于是往天堂的方向飞，很忧伤，很寂寞，还有很强烈的思念。可是又不能唱得绝望，因为飞鸟是很坚强的，它身后，还有一双翅膀，帮助它飞到天堂去，那里有它最爱的人。你明白吗？”
　　“……”
　　“其实我不懂音乐，但是这首词，让我想起我的爸爸。”
　　飞扬原本低着的头微微一偏，虽然还是看着地面，但表示，她想听下去。
　　“其实，他是一个很寂寞的人，”严星看着窗外，眯起眼，“我妈妈，不是他最爱的人，他爱的，是他的前妻。”
　　“前妻？”飞扬疑惑的抬头，做严部长的手下那么多年，他没听说过严部长有前妻啊。
　　“他是我爸爸的初恋，而且后来结婚了，那时候我爸只有27岁，只是一个很普通的翻译员。可惜，他们结婚之后去了新疆度蜜月，那个女子，就死在了塔克拉马干的流沙里。我爸爸从来没有忘记过她，虽然后来娶了我妈，可是仍然一直深刻的思念她。所以他很努力的工作，而且还有了爱他的妻子和儿子，做的一切，都是想让天堂里的她知道，他过得很好，很幸福。你不要看我爸现在叱咤风云的样子，我见过他一个人抱着那女孩的照片悄悄落泪的样子，真的，很揪心。”
　　飞扬久久的沉默，央夫人坐在一边，眼角悄然涌出一行泪水，那个女孩，是她最最亲爱的姐姐啊。
　　“好了，我要说的说完了，希望能对你有帮助。”严星微笑着看着飞扬，眼神里的温柔，浓得化不开。
　　“恩，谢谢你。”飞扬收起心底的震惊，定定的看了看严星，转身走进了录音棚继续练习。
　　上午正式开始录音之后，谭烙惊喜的发现飞扬的转变。昨天她专注的是节奏，是吐气，是太理性的东西，前奏一起就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可是今天，谭烙看到了一个全身心投入感情到歌里去的于飞扬，前奏起来，她的眼睛就深深的望着前方，有思念，有忧伤，有痛苦，有迷惘，可是眼底却闪耀着坚定的信念和一往无前的执着样子。一个上午下来，谭烙对飞扬的表现已经渐渐满意，除了重音和气息上的一点处理有一些小瑕疵，基本上已经没有问题。可是感情的处理还不够深刻，还不是最最理想的状态。
　　中午，大家正在享用央夫人特地让厨子做好送来的美味，漠漠和JASON讨论着接下来的档期安排，林诩在指导飞扬一些重音和尾音的细节处理，央寰，严星，谭烙全体一声不吭，不知道在想什么。
　　“哟！这么热闹！”门被推开，探进一个娇媚可人的脸。
　　“哎呀穆大小姐，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JASON放下碗筷，快步的走到门口去迎接她。
　　“我听说今天飞扬一天都会在录音棚啊，正好上午在附近做完通告，下午没事，就来陪陪飞扬咯，没想到有这么多人。”穆殷殷走进来，对飞扬眨了眨眼。
　　“呵，严星央寰，你们在国外不知道，我给你们介绍，这位是穆殷殷小姐，这两年最当红的影视歌三栖偶像明星之一，蓝众传媒的一姐，也是飞扬的学姐和好朋友。殷殷，央寰和严星你都知道了吧。”
　　“当然。你们好，叫我殷殷好了。”殷殷向央寰和严星欠了欠身。
　　“你好啊，大美女！”央寰弯弯嘴角，指着飞扬，“这家伙是你学妹？小你几岁？”
　　“哦，飞扬低我一届。”殷殷好像被央寰的‘大美女’夸的有点不好意思，脸上泛起两片红晕。
　　“啊？一届？不会吧？我看她一副幼儿园出来的样子，连点情商都没有的，做你女儿差不多。”他随口一句话把两个人都损了，损完于飞扬幼齿还要再顺带损一下殷殷，虽然人家根本没得罪过他，不过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看到这种浓妆艳抹的女人就觉得不爽。
　　“嗖——”一只狮子头从飞扬手里飞过来，不偏不倚落进了央寰正在喝的汤里，“你以为我是你同学啊，再废话小心我把你弄成人肉狮子头。”这个央寰，话老是乱说，殷殷最怕人家说她显老了，这下她心情大概要不好一阵了。
　　“谁是你同学啊！你这家伙明明就是幼儿园出来的嘛！是不是哦穆阿姨？”
　　“呵……”殷殷尴尬的笑着，还想趁机认识一下央寰严星两个，却莫名其妙遭一通损，她脸都要成绿的了。
　　“你好殷殷，我是严星。”严星站起来，一边握了握殷殷的手一边说着，“小寰就是这样子，没有恶意的，你不要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儒雅谦逊，风度翩翩。
　　“哦、你好，你好。”殷殷刚刚还在尴尬之中，突然出现个白马王子把她解救了，还被严星盈盈流水般的温暖眼神电了一下，瞬间迷倒，松开严星的手，还有点没回过神来，眼神一瞬慌乱，不知道接下去干嘛，突然看到低头无声的谭烙，好像抓到了救命稻草。
　　“谭烙，你好啊，好久不见。”
　　谭烙抬眼，透过刘海看了眼殷殷，随意的点点头，继续低头吃饭。
　　“殷殷，你来看看我的新歌吧。”飞扬看殷殷极有可能陷入下一个尴尬之中，就把她叫到自己身边去了。
　　“JASON，你在想什么？”漠漠看JASON一直若有所思的看着眼前屋房间里的人，小声问。
　　“哦，你说，如果这几个人能拍一部偶像剧，我们是不是可以放三年的大假？”三个天杀的大帅哥，阳光的，温柔的，冷酷的，再加一个传统美女和气质复杂耐人寻味的于飞扬，如果拍出来的片子不红，他发誓直接去撒哈拉养骆驼。
　　“就是啊。可惜没可能。”除了殷殷，其他四个都不可能答应。
　　吃完饭，飞扬进录音棚之前，谭烙叫住她，“哎，早上可以，下午继续。”
　　“哦。”飞扬低低头，好像第一次听到谭烙的表扬有些不好意思，抿嘴笑笑，“我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