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斗传说》宸子味

24、生死一线

　　忒恩还沉浸在天玑的故事里没有反应过来。天玑在他的眼前挥了好几次手，他才逐渐回过神来。
　　“这么说，天玑。你其实是戴罪之身吧？”说完以后，忒恩还觉得有些不太妥当，尴尬的挥挥手，“我也不是突兀，就是想问问。如果你不想回答，那就算了吧。”
　　“不。这也没什么想不想回答的，已经都是事实了。我就是戴罪之身。现在只不过就是戴罪立功而已。所以在我们七个里，我是军衔最低的那个人。”天玑捏了捏手腕，“这也没什么不好的，我追求的不也是军衔，也不是奖金。都是没有家人的人了，有些东西也就不那么在乎了。现在的我，也只是享受这一个过程，战斗，胜利，以及，徘徊在死亡线边缘的那种刺激。”
　　忒恩转过头去，看着天玑。此时的天玑抬着头，看着那片天空，她的眼睛本就是蓝色的，在星空的照耀下，多了一丝灵动。但是细细想来，其实经历过这么多的天玑，想必心里早已经千疮万孔了吧。
　　“那就这样子吧。”天玑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顺带伸了个懒腰。“时候不早了，赶紧回去洗洗睡吧，明天又是忙碌的充满任务的一天呢。”说罢，就转头离开了。
　　忒恩在后面看着天玑逐渐消失的背影，陷入了深思。
　　第二天，天玑被天璇从床上暴力摇醒。“天玑！天玑！起床了！别睡了！”
　　天玑还迷糊着，直接一巴掌把天璇的手扇走，卷了被子转过身继续睡，嘴里还嘟囔着“吵我睡觉，等我醒来……呼……收拾你们。”
　　\"有大事啊！天玑！别睡了！\"玉衡直接把天玑从床上拉了起来。
　　天玑揉了揉眼睛，睡眼朦胧的看着眼前的几人，\"大清早的，你们要干啥啊？有啥大事？\"
　　天权直接把天玑扔在床尾的外套扔给她，\"军部下达新命令了。收拾收拾，我们要出发了。\"
　　\"去哪？\"
　　\"秘密。\"
　　十分钟后，七人已经来到了极东指挥部的机甲场。天枢面对着剩下六个人。\"这次属于特殊任务。我们的任务目标是清理一个区域的虚神，并且将那里被检测出来的虚神的核心带出来，总部会给我们的队员做特殊武器。\"
　　摇光脑袋一晃，\"特殊武器？就是你的那面盾牌？\"
　　天枢点了点头。
　　天玑微微一笑，\"啊啦，真的是。事情怎么变得有意思了呢。如果我们以后每一个人都能有一个特殊武器。或许历战成神不成问题啊。\"
　　\"行了，也别多说了，准备出发。地址我会在机甲里发送给你们的。\"
　　天玑坐在驾驶室里，机甲被设置为自动驾驶模式。她撑着脸，透过驾驶室的玻璃望像远方。给忒恩讲故事的同时，也是她在不断地回忆往昔。仔细想来，也不经笑了一声，以前的自己不知世事，认为世界非黑即白，还不知道还有灰色。活在非黑即白的世界里，只有被压制的份。灰色这种兼容了黑白的色，才是翻盘的重点。
　　\"滴滴。\"天玑的通讯器响了起来，她随手一挥，通讯器显示出了天枢。她嗤笑一声，\"敢问天枢有何事请教啊？\"
　　\"天玑，目的地有大量虚神，等会接近目的地后进行分组，你我一组，他们几个我分好组了，你等会直接跟我。\"
　　天玑抠了抠手指，点点头，没有说话。
　　看到这样的天玑，天枢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天玑，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有事你别憋着，可以告诉我们的。\"
　　\"啊啦。\"天玑伸了个懒腰，\"也没有什么，只不过想到往事了而已。\"说罢，顺手拿起了一边的压缩饼干，直接往嘴里丢了一点，嘴里吧唧吧唧的嚼着，含糊不清的说\"能有啥事。\"
　　天枢在那边叹了一口气，\"没事最好。\"
　　机甲队在接近目的地后迅速分成了三组，向着不同的方向进发。
　　在行进途中，天玑也终于动了手，接手了机甲操控，她嘴里嚼着糖，含糊地对天枢说\"天枢，有点不太合适啊？为什么我们从接近目的地开始，就没遇到虚神？\"
　　\"难道你还想遇到虚神？没有虚神不才好吗？我们要求带回来的核心定位还在，我们就可以直接带走核心了。\"
　　\"不行，天枢，还是要警惕。\"天玑咔嚓咔嚓把嘴里的糖咬碎吞下，\"人在放松的情况下，就会失败。\"
　　\"啧。\"天枢在通讯器的另一边挑了挑眉毛，通讯器里连通了临时分队长天璇和玉衡，\"你们在吗？你们那边怎么样？有虚神出没吗？\"天枢跟天璇和玉衡说话的同时，还展示给天玑看。
　　\"没有。\"几人在那边摇了摇头。
　　\"啧！\"天玑敲了一下控制界面。皱起了眉头，\"天枢！这不合理！你前面来的时候还说这边有大量虚神！并且如果在这里采集核心，以虚神的集聚性，这里不可能不存在虚神。而且，虚神也不可能这么短的时间内撤离这里！\"
　　天枢也意识到了问题的重要性，\"所有人！原地做战斗准备！慢慢向目的地前进！\"
　　\"有点问题。确实是有点问题。\"玉衡点了点头，在队伍里，玉衡对虚神的研究算是专业的，\"按照虚神的单体思维来说，它们也是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发现我们并撤退。当然，研究院也有预测，生物是会进化的，按照这样，虚神也是会进化的。早期的表现就是虚神出现了等级分化。而现在，我估计，我们遇到了，智慧虚神。这也就意味着，进一步的进化已经开始了。\"
　　\"咔咔……\"玉衡话音刚落，几个人的联络信号就开始闪烁，突然一下，信号都消失了。
　　\"怎么回事！我们的信号怎么突然断了！\"天玑吓了一跳。天玑迅速控制机甲抽出了双刃，转过身，和天枢的机甲背靠背。
　　\"！\"从地下突然伸出了许多触手，直接将两人的机甲控制在那里。
　　天玑眼神凶恶，两剑下去，直接插入地中，挑起了两个低级虚神。天枢也已经用盾牌砸死了虚神。两边突然出现两个虚神，向两人喷出了腐蚀液体。天枢的机甲一下子将天玑推开，而他自己的机甲因为是防御性机甲，行动较缓，勉强侧身躲过一次袭击，用盾接下了伤害。
　　天玑则是撑乘着这机会，飞速的冲过去，直接将两个虚神斩首。
　　\"天枢，你看到了吗。这些虚神，是有意识的行动着的。也极有可能，我们的信号，也是被他们切断的。\"说话间，天玑又斩断了一个想要束缚她机甲的虚神。
　　\"天玑，我们要做好艰苦战斗的准备了。\"
　　两个人逐步的向目标闪前进，随着逐步的深入，他们遇到的虚神越来越多，两个人的机甲上几乎染满了鲜血。
　　\"呼。\"天枢倒吸了一口气，他的机甲防御性强，自然精神力消耗也不少，这样连续的车轮战已经让他有些疲惫了。
　　天玑也意识到了天枢的疲惫，别说天枢操作的这种高消耗的机甲了，她现在也有点吃力了。\"我们短暂的休息一下吧。\"
　　天枢点了点头。
　　两个机甲并排坐在地上，周围围绕着虚神的尸体。\"很久没有这样子了，战斗到疲惫呢。\"天玑笑出了声。
　　\"确实。\"天枢望向前方，\"这么多年了，看来终于是有绊倒我们的东西了。\"
　　两人正在那里休息，突然周边的地面突然发出了裂开的声音。他们一下子从地上站了起来。从地下，钻出了大量的虚神，围住了两个人，同时，后面还有虚神向这个包围圈赶来。
　　天玑笑了，从抖着肩默默地笑，变成了大声的哈哈哈，笑完，她摸了摸眼角笑出来的泪水，\"看来，我们要交代在这里了啊。\"
　　天枢沉默了一会，将那面重盾向地下重重的砸下，\"只希望，它们是有针对的打击，那样的话……\"
　　\"那样的话，其他人那边虚神会少一点，他们就有活下去的可能。\"
　　天枢直接冲了上去，盾直接撞上了两个挤在一起的虚神。天玑的机甲从后面冲过来，踩上天枢机甲的肩，直接俯冲进了天枢撞出来的缺口，两把刀直接砍倒了边上的虚神。天玑的机甲一落地，天枢立马跟上，盾牌直接护在了天玑的前面，挡住了发射过来的腐蚀液体，天玑在后面转换武器，反跳到天枢机甲后，露出了机甲手臂上的离子炮。
　　天玑直接打空了她的离子弹，平时她也是舍不得用的，但这时候也不得不启用这些被她压仓底的宝贝了。
　　几炮下去，两个人的包围圈露出了一个豁大的缺口，他们正要缓一口气，只见地表又出现了裂纹。
　　天玑飞速地顺着缺口冲了出去，等她冲出去，地表下的虚神也冲了出来。天玑将两把刀拼在一起，旋转着冲回了包围圈。天玑的两把刀在她的手底下就像是绞肉机，直接毫不犹疑的将虚神全部杀死，眼前血液纷飞，挡住了天玑的视线。
　　天玑和天枢就在包围圈里，不知疲倦的战斗，但是虚神还有越来越多的趋势，包围圈在一点点的缩小。最先支撑不住的是天玑的刀，她的一把刀在挡住了一个虚神袭来的钳子下，直接断裂，天玑也是没有想到这样的事突然发生，躲闪不急，机甲直接被豁出一个大口，一只手臂受到了创伤。
　　在后面战斗的天枢活动逐渐迟钝，他的精神力已经支撑不住机甲的消耗，一盾牌顶掉了眼前的虚神后，一个不注意，他被一触手直接抽飞了出去。天枢一下承受不住，直接呕出了一口血。
　　“天枢！”天玑用断刃插死了一个虚神后，用一把刀砍掉眼前的虚神，冲了过去。天玑一手挡住虚神，一手扶起了天枢。“你怎么样？”
　　天枢顺着天玑机甲的手站起来，摇了摇头“天玑，要不你想办法撤退吧。我，快支撑不住了。”
　　“想什么啊你！要么一起回去！要么一起战死！我是临阵脱逃的人嘛！”天玑一手支撑着天枢的机甲，一手拿着刀敌抵挡着伤害。“我们离目的地越来越近了！坚持住！”
　　两个人机甲上的伤痕也越来越多，天玑咬破了嘴唇，头上也有血丝一点点流下。等着天玑带着天枢挪到了目标处，发现那个核心就暴露在一个废旧工厂里，天玑的机动性强，天枢在原地等候，天玑冲了过去，带走了核心。她把核心交到天枢的手里。天枢正要拒绝，天玑直接瞪了他一下，“要么，我们活着回去完成任务，要么，我们就死在这里。”
　　“天玑……”天枢站了起来，“我们冲吧。”
　　两个人顶着攻击，一步步艰难的前进，虚神几乎无穷无尽。他们眼前基本看不到回去的希望，没有通讯，没有援助，甚至武器资源都已经被耗尽。
　　最先倒下的是天枢，他的精神力已经耗尽，他的玄武直接倒下。“天枢！”天玑自己是不可能背着天枢的机甲了，而她的精神力也很吃力的支撑着自己的机甲。那么，现在只有一个办法了，放弃自己的机甲，控制天枢的机甲，脱离这里。而天枢的玄武的高精神力消耗，她根本消耗不起。
　　天玑咬了咬牙，从机甲驾驶室里藏着的应急医疗包里拿出了一个在最底下藏着的一管注射液体。她仔细看着着管液体，眼神深沉。最后像是下定了主意，用针管抽出了液体，注射进了身体。
　　“啊……”天玑一下子跪倒在地上，头疼阵阵袭来。等再次抬起头时，她的眼睛几乎被血丝填满。
　　她将机甲设定为自动操作，仔细的抚摸了操作界面。最后开启了驾驶室的舱门，她面对着冲过来的虚神。
　　她跳了下去，解开了玄武机甲舱门的密码，她扭头看去，自己的机甲已经冲了过去，血飞溅了起来。她义无反顾的进了玄武的驾驶室，把倒在驾驶座上的天枢扶开，将精神链接在玄武上，头疼再次袭来，她的嘴边流出了血。她操作起玄武，顶着盾，顺着自己机甲青龙冲出的缺口，直接冲出去，她的眼眶有点湿润，看着自己的机甲在密密麻麻的攻击下承受着伤害。
　　她，到底是逃出来了。
　　她看着远方的总部的围墙，突然感觉有点眼花，她能感觉到，自己的一点点崩溃，从精神上，从身体上。
　　她能隐约看到围墙上的人，是在接应他们吗？等她到了围墙处，她看到了玉衡，摇光他们。玄武伟岸的身躯轰然倒下，玉衡他们一下子冲了过去，他们打开了舱门，映入眼帘的，是几乎被鲜血包裹的天玑，她勉强的对队员们笑了笑，指了指地上的天枢。一张嘴，嘴里的鲜血几乎一瞬间喷涌出来，玉衡扶住了她，她咳着血，抓住玉衡的手，“青龙……我把青龙留下了。”
　　玉衡握住天玑的手，把天玑慢慢的从驾驶座上挪下来，“我们去找，我们一定会把你的青龙带回来……我们一定会把你的青龙带回来的……”
　　天玑终于支撑不住，直接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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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憋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