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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集齐队友 ...

  •   孟进之朝谈歌行了个谢礼,“那日在雪山之巅,承蒙姑娘搭救。”

      听他说起,谈歌这才想起来好像是有那么回事,但她根本认不出他是那三个人中的哪一个,随口答道:“举手之劳罢了。”

      “徒儿,这就是你说的救你们的那个姑娘?”佟一封见状上前,孟进之恭敬地点了点头。

      他前些日子在西域的经历佟一封自然是知道的,本来同意他跟归园庄的二爷许无逸还有七星坞的少东家赫连明远一起去西域经商是想着借此机会跟归园庄和七星坞打好关系,谁曾想这群人正路不走走歪路,逃税也就罢了,还被人给捉住。

      还好倒霉的是那赫连明远,自己跌到沙洞里生死未卜,这要是把他徒弟给搭进去了,他到哪儿再找一个如此根骨的徒弟去?

      因此佟一封对谈歌,也是真真的感谢。

      “姑娘救了我徒儿一命,此恩我佟一封必不敢忘,姑娘以后有什么用得着的地方,尽管开口。”

      谈歌微微颔首,抬脚欲走,可佟一封却完全没有要放她的意思。

      “姑娘此行来中原,是……”

      谈歌只得耐着性子答道:“奉家父之命,来中原采购些丝绸茶叶瓷器什么的。”

      一听到瓷器两个字,佟一封大笑道:“这可太巧了!原本我还愁不知如何报达姑娘,如今你说你来采买瓷器,我这里倒有一人向你推荐。我这位殷贤弟家世代制瓷,烧出来的那一手好瓷世间罕有啊!”

      殷千山一听来了生意,提了精神道:“世间罕有不敢当,但毫不客气的说,我们殷窑的瓷绝对是上品。”

      自夸完又担心对方不过是个小买家,又说:“只是我们殷窑的瓷器大多是销往南方,还不曾跟西域做过生意,不知姑娘打算要多少呢?”

      谈歌听出了他话里的试探,勾勾唇,“只要你们的瓷做得好,有多少我们要多少。”

      好大的口气!

      殷千山露出不信的神情,仪态也多了几分倨傲,“哦?我们殷窑的瓷可不少,不知姑娘的银子够不够呢?”

      谈歌抬眸,轻描淡写地说:“延远司,够吗?”

      一听“延远司”三个字,殷千山先是心中一震,而后狂喜袭来。

      要知道,西域人素来爱中原的瓷器,在中原品相一般的瓷器到了西域却能卖出很好的价钱。更何况延远司又把持着西域与中原的通商要道,多少人挤破头想要跟他们合作!

      殷窑最出名的是骨瓷,顾名思义,也就是用骨灰烧成瓷,虽说精美,但很多人嫌它不吉利。虽说用的都是动物的骨灰,但许多买家仍是心存芥蒂,使得销路受阻,一年难过一年。

      殷千山没想到,自己今天竟撞了这么大一个运!

      “够!够!足够了!不知道姑娘现在可还方便?关于瓷器的事儿,咱们可以详谈一下。”殷千山忙谄媚道。

      谈歌略有些为难地看了一眼前来赶她们的掌柜,“若能详谈那自然是好的,可是我听说这间客栈已经被行云镖局包下了,掌柜的正赶我们走呢。”

      殷千山哪里会让这种小事搅黄了他的生意,朝那掌柜道:“谈姑娘一行人是我们的朋友,你且做你的事去,我自会向大当家说明的。”

      那掌柜也不是个不识时务的,领了话道:“是是是。”

      殷千山此行是来参加行云镖局少当家的婚礼的,随身并没有带着殷窑骨瓷的样品,但好在他准备的礼物就是一件瓷器。

      虽说来中原经商不过是个幌子,但做戏也得做全套,谈歌看了那瓷器,觉得品相还行,心中生出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丘慈王派哈扎来协助她,但她其实无心丘慈王谋划,甚至觉得此举并不理智。

      领命在身,不得不行,哈扎的存在无疑会影响她做自己的事。不如让哈扎和玉珍随着殷千山以看窑厂名义北上,记录北方军事部署,而自己则借口南下查勘,趁在中原皇帝南巡之际,见他一面。

      时至今日,她仍然记得,九岁那年,那个叫做月姬的宫廷乐师在说起那个中原皇帝时复杂的神情。

      也正是那一次的突然恢复意识,她才知道,原来她经常忘事,不是因为她记性不好,而是有人在控制她,想把另一个人的记忆种在她的脑子里,取代她。

      那个控制她的人,是月姬。

      那个要取代她的人,就是澹台月。

      至于哑叔,他是谈九思的耳目,所以必须把他也支开。

      打定了主意之后谈歌将交涉的工作交给了哈扎,径直出了客栈。

      天水城已然属于中原地界,故而穿着服饰皆与西域不同。

      中原人爱广袖长袍,宽大的衣襟走起路来随风摆动。除了需要劳作的人们将葛衣的手脚束了起来,其他人皆是衣袂带风。

      除此之外,妇女的发髻钗环也与西域相去甚远。这里的人喜欢戴钗,一根一根的,插在发间,倒也别致。

      刚从客栈出来的谈歌走在街上,忽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哑叔?他这是要去哪儿?”谈歌喃喃道。

      哑叔虽然既聋又哑,但是内力却十分深厚,想要跟踪他并不容易。

      还好此时街上人多嘈杂,方便隐蔽。谈歌不敢跟得太近,只保持着不被甩下的距离。

      一连跟了有两条街,哑叔还是没有停下。谈歌看他的步速和样子,好像对这里的路很熟,并且正要赶去什么地方。

      哑叔常年生活在芙香宫中,怎么会对天水城的路熟悉呢?

      谈歌心下诧异,脚上的步子也随之加快,正要转过一个拐角,谁知对面竟冒出一个人来。

      两人俱是不备,“扑通”一声撞了个满怀。

      那人向后踉跄几步,手上捧着的一大袋包子尽数掉了。

      “抱歉,我……”话还未说完,谈歌已然愣住了。

      那是个身着绯衣的女子,二十五六,年华正好。一双柳叶弯眉画于额下,一对微微上挑的凤眼直若点漆,鼻梁之下的曲线一直蜿蜒到下颚,柔和之中又带着娇媚。浓如松墨的乌发以一根金簪斜斜地挽着,余下的一部分则随意披散下来,搭在绯红的绸衫之上。

      两种鲜艳而浓烈的颜色撞击在一起,竟一点儿也不违和,反倒美得出奇。

      那女子实在太过美丽,谈歌一时看呆了。

      被人撞到,女子本来有些不悦,待看到地上滚得黑不溜秋的包子之后,反倒释怀了。

      “看来是老天爷要饿着那负心汉,这就怨不得我了。”

      女子说罢也不看谈歌一眼,转身走了。

      见面前一空,谈歌这才回过神来,想起自己还在跟哑叔,慌忙追了上去。

      哑叔离了客栈后径直来到城外的一座寺庙脚下。午间的时光已经过去,金色的太阳移了方向,变成了红色。西斜的红日穿透稀薄的云彩,洒在山头金黄的塔顶上,折射出一道道耀眼的光。

      哑叔来寺庙做什么?

      哑叔顺着山路一直向前,没一会儿便到了寺院门前。

      残破的青石台阶已然换了新的,破落的木门也刷上了新漆,寺院中的小沙弥早不再是他记忆中的那个,笑着问他从何处而来的话语倒是格外亲切。

      他走过他曾经无比熟悉的路,来到他在梦中千万次到过的地方,看着这些,再想想从前,一切恍如隔世。

      小沙弥见他不回答,又问了一遍。

      哑叔转身欲走,却见谈歌从身后而来。

      “哑叔您直奔这座寺庙,看起来对天水城的路很熟悉啊?”谈歌用手语问道。

      “幼年居所,来见一位故人,郡主多心了。”哑叔用手语回答,他知道,谈歌一路上都在防着他。

      “既是来见故人,怎么没见就走了?”谈歌面上恭敬,似是全然在为哑叔考虑。

      “故人年事已高,怕早已不在了。”

      “您都还没有问,怎么就知道不健在了呢?”

      那小沙弥不懂手语,就看到两个人在空中比划,费解地挠了挠头。

      谈歌停了手,朝小沙弥问道:“请问寺中的慧海禅师可还健在?”

      小沙弥很惊讶如今还有人认识如此年迈慧海禅师,忙双手合十点头道:“慧海禅师住在东边的院子里,不过慧海禅师年纪大了,素来休息的很早,此时怕是已经睡下了。”

      谈歌看了一眼哑叔,道:“我们就去院子里看一看,不会打扰禅师休息的。”

      小沙弥见两人一来就点名要见慧海禅师,想是认识的人,也就答应了,引着二人来到了东边的院子。

      狭窄的院子笼罩着一股凄寒之气,青黑的苔痕爬满了墙角,几株枯树上立着一些鸟儿,跳上跳下。

      “两位施主,慧海禅师便是住在这里了。”

      小沙弥刚说完,屋内就响起一个颤巍巍的声音,“是谁在外面?”

      “是我,觉清。”叫觉清的小沙弥随即推开了房门,谈歌和哑叔也走了进去。

      身披赭色袈裟的老禅师此时正盘腿坐在佛前念经,见几人进来,便放下手中的佛珠。

      觉清见状快步走上前去扶,老禅师费了好大劲儿才站起了身子,在看到哑叔面容的那一刻,手中粗重的檀木佛珠一下子掉到地上,颤抖着手指着哑叔道:“你……你是智缘?”

      哑叔双膝一曲,跪在地上,朝那慧海禅师磕了三个响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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