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总让我做奇怪的事（快穿）》水青冈

6、炮灰太子（一）

　　意识逐渐恢复。

　　感到逐渐能控制身体后，姜冬没急着睁眼，先用手摸了摸床单。嗯，滑溜溜的。再用手按按，身底下的被子不知道铺了多少层，软的不像样。

　　这次可算穿成一个正常消费水平的人类了，心里踏实了，姜冬慢悠悠地睁开眼。

　　“殿下——太子殿下——”

　　一个魂似的尖利声音叫打门外传来，如同指甲挠黑板一样刺耳，吓得姜冬顾不得打量床幔，手忙脚乱地从床上爬起来。

　　等爬起来之后，姜冬才看清周围的景象，沿着墙边摆了一排蜡烛架子灯架子，上面燃着无数盏蜡烛，映地屋内亮堂堂的，透过窗户可以看到外面天色还是黑的，不知是早上还是晚上。

　　床边齐唰唰地跪着两排垂着头的少年，他们身后是雕刻了繁复花纹的深红色木屏风，屏风后摆着几个放宝瓶的架子，架子后则是一个圆形木拱门，穿过拱门上坠着的水青色宝石垂帘，才能到外间。

　　只扫了一眼，姜冬便收回目光，把心思放到还在地上跪着的那两排人。

　　——怎、怎么跪着这么多人？

　　姜冬小心翼翼地抬脚，跪着的少年门头都不敢抬，感到身边人抬脚，有几个人整个身体都在微微颤抖。

　　因着他们不敢抬头，姜冬大方地打量他们自然敏锐地捕捉到他们细微的动作，瞧那害怕到极致的样子，姜冬暗自腹诽：有这么可怕吗？这次是暴君の太子？

　　外面尖利的声音还在催，“殿下——您起了吗？”

　　系统的信息还不到，姜冬只能先吱声说：“好了。”

　　外间的门吱呀一声被人打开，一排排穿戴整齐的小厮端着铜盆布巾鱼贯而入。

　　姜冬应声从床上爬起来。

　　——怎么裆下凉飕飕的？

　　姜冬勾头一瞅，自己身上只披了一件大袖外衫，内里还光溜着，忙拢拢衣服，低声咳了两声以掩饰尴尬。

　　第上跪着的人又抖了抖，姜冬这才想起来，现在自己是老大，不让他们起他们只能跪着，忙像模像样地伸出手，努力使自己语气平淡一些，道：“你们起来吧。”

　　跪着的人迟疑地缓缓起身，退到一边。

　　这时候刚进来的小厮捧了热水拧过的毛巾，小心翼翼的凑过来伺候太子爷洗漱。

　　姜冬也见到那声音如同指甲挠黑板的人到底是什么模样。

　　一个挺着将军肚，脸上白嫩白嫩，下巴没胡子，说话走路间还掐兰花指的中年男子。

　　——这不就是真·太监吗！？

　　姜冬还是第一次见到，多扫了两眼，大太监对从小看到大的太子不像其他人那般惧怕，但想到要说的内容，仍是替自己捏着一把汗。

　　胖太监：“殿下，您昨个儿没去上朝，有人参了您一本，说是您在府里养、养……”

　　“养什么？”姜冬问。

　　胖太监汗都快被吓出来了，揩了揩脑门并不存在的冷汗，接着说：“说您在府里养男宠，在外强抢民男……四皇子带了一队人马，正过来抓您把柄呢！”

　　“什么！？”姜冬猛地站起来，身后正给他梳头的人冷不防揪下几根头发，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双肩耸动，瑟瑟发抖。

　　姜冬不以为意地挥挥手，“快快，还梳什么头！”

　　“那群人呢！？”

　　胖太监说：“就在您屋里。”

　　姜冬溜到床边看，那两排人原来是这个原身养的……男宠。

　　其中不乏看起来还没长开的人，姜冬阴沉着脸，恨不得立马给这个身体一耳刮子。

　　姜冬：“他们还有多久到？”

　　胖太监：“约莫半个时辰。”

　　“让他们赶紧换上小厮衣服。”姜冬指了指那两排人，“等会来门口集合。”

　　“你们。”姜冬说：“等会乖乖配合我，配的好我就、就……”

　　也不知道他们进来有没有卖身契，还是说单纯的被抢进来的，呔！人渣太子！姜冬右手伸出来要抽自己巴掌，左手硬生生地给它按下去。

　　“配合的好，我就给你们一大笔金子，放你们走。”姜冬这样说完，催促胖太监赶紧找人把他们领下去。

　　另一边，姜冬匆匆地洗漱后，揪着胖太监让他拨来大部分府上的小厮，一时间门口挤满了人，但没一个敢说话的。

　　姜冬瞧了瞧，外面天还没亮，趁着廊下挂的灯笼，依稀能看到屋外草木茂盛，虫鸣声不绝于耳。

　　“你们几个去拔草。”姜冬指指院子，“那草都到半腰深了，拔成到脚踝那么高的。”

　　底下人不敢说那是太子花重金从南陵移进来的名贵驱蚊草，第一排人即刻蹲在草丛里，姜冬补充一句：“别拔太快，慢慢拔，不然等他们来了草就被拔完了。”

　　“你们几个，去扫地。”姜冬给所有人都安排了工作后，像是巡视的老大爷一般，手背腰后面，来回转悠，看到谁工作做的太快，出言制止他们。

　　半个时辰很快就过去了，等四皇子带着一队人马登门的时候，东方宝蓝色天空泛着鱼肚白，红日未出，天刚微微亮。

　　姜冬整好衣服，坐在屋里慢腾腾喝茶，让梳头的人接着刚才的继续梳。

　　小厮刚扯掉太子几根龙毛，此刻动作轻柔又迅速，等姜冬束好头发戴上金冠后，四皇子也从太子府门口跑到外院了。

　　姜冬这才慢腾腾起来，到门口假意迎接。

　　四皇子从院子的拱门中穿过，不着痕迹地瞟了一眼院子，天色还未亮，院中有不少人已经开始工作，往来端茶送水的仆从如云，几十号人伺候一个，四皇子心底一边羡艳唾弃太子过于奢靡，面上不显，假惺惺地问安：“大哥今日怎么起这么早。”

　　往日里要人抬着到宫门前才起来的太子，今天竟破天荒的早早起来，穿戴整齐在廊下懒洋洋走着。

　　四皇子姜北倒是不怕有人过来给他递信，这个无能的大哥向来目中无人，按照往常，他此刻应该还没有起来，而自己过来刚好抓个现行。

　　由于不知道这个太子先前的性格，姜冬酝酿了一会，霸道总裁式哼了一声，用眼角余光瞥了四皇子一眼。

　　他身后举着火把，穿着锁子甲的禁军想装作看不见也难，姜冬直接指指点点问道：“你一大早带人来我府上做什么。”

　　姜北并未察觉到大哥内里换了个灵魂，道：“听说京里最近来了不少外藩贼人，他们四处流窜，昨夜见到几个贼人潜入到这边，父皇特命我来搜查一番，也是为了大哥您的安全着想。”

　　场面话还是要说的，姜北说的也挺漂亮，姜冬又哼唧了一声，做出怒而拂袖的模样，“要查便查吧。”

　　四皇子朝亲信使了个眼色，身后禁军立刻跑动起来，前往各个屋子搜查。

　　院里的小厮也停止工作，灰头土脸地站在一边，一盏茶的功夫过去，四皇子什么也没搜到，连太子妃后宅也地毯式地搜索了一番，依旧一无所获。

　　四皇子阴沉着脸带人撤退。

　　姜冬看了看天，天已经亮了起来，问身边的小胖太监，“今天要上朝吗？”

　　胖太监楞了一下，忙反应过来，回答：“要的！”

　　一阵忙乱地被换上朝服后，姜冬连早饭也没来得及吃，被几个人一把塞进马车内，一晃一晃地往宫门口送。

　　靠在软和绣花绸垫上，翘着腿，一手掀开轿帘往外瞅，姜冬也不觉得饿，兴奋地看着这个世界。

　　系统的消息终于姗姗来迟，姜冬只脑壳疼了一会，马上了解到这个人渣太子的悲惨一生。

　　人渣太子，不，叫他咸鱼太子更加合适。

　　皇上与先皇后十分恩爱，咸鱼太子一出生便被立为太子，在后宫无数构陷之下，依旧能平平安安的长大，成为废材咸鱼太子。

　　被哄着长大的小孩，多少都有点熊，太子也不例外，皇后在时他只听皇后的话，皇后因病逝世后，他的性格变得暴虐起来，对皇上依旧恭敬，对下人十分专/制独断。

　　成年后他依照皇后的遗愿，娶了太子妃，住进太子府，没了宫规限制，开始猥琐欲为。

　　太子为数不多的爱好里，爱好虐待下人，尤其是长得好看的，加上有人在身后煽风点火，他开始利用权势强抢民男，最后被四皇子抓住把柄捅到御前，皇上震怒之下十分失望，捋了太子封号，让他闭门思过。

　　这样思过了几年，宫里的老人为太子说好话，过大年的时候皇上不着痕迹地叫太子去吃团圆饭，太子恢复自由，也不敢瞎搞了，安安分分地上上朝，下下馆子，吃吃饭听听曲。

　　但是。

　　作妖的四皇子扣了一大顶帽子在太子头上，在通敌卖国的“铁证”之下，皇上震怒，废太子。

　　四皇子积极地上蹦下跳，一直陷害到太子被分了一块又远又贫瘠又小的封地之后。

　　六皇子继位了。

　　——啧啧，被陷害的太子的一生。

　　姜冬挠头想了一想，不对啊。

　　就算被陷害，这个太子强抢民男，是个实打实的人渣啊!

　　右手巴掌准备就绪，姜冬忍住没抽一巴掌到脸上。

　　——人渣！

　　结了婚当渣男，也不是什么好人！

　　举起的手微微颤抖，姜冬按着手，移到大腿上方掐了一爪子。

　　路上无聊，姜冬又细看了一遍剧情，太子之所以娶太子妃，那是因为皇后还在时给他俩订的婚约。太子本就对床笫之事无感，大婚前又无意间撞到太子妃和四皇子趁着中秋宴会在花园里搂搂抱抱互诉衷肠的事，自然感到十分倒胃口。

　　正想着怎么把这事闹大揭发他们两个，那两人已经依依不舍地分开了，咸鱼太子只得作罢。

　　月底就结婚了，头上绿的发光的太子也无法再退婚，只能捏着鼻子把人娶进来，也懒得给太子妃关注，只把人晾到后院。

　　看完这段，姜冬开始觉得刚才的大腿白掐了。咸鱼太子冷待太子妃是因为太子妃先来了一顶绿帽子。爱虐待人也只是心情不好的时候发落发落，心情好的时候让人守着他睡觉——如同昨晚一般。

　　太子很享受权利带来的一切，因此狠狠利用权势来回翻腾人。最狠的一次，是非要让不会水的人去花园小湖里折腾着学游泳。

　　——哦莫，也不知道怎么就传成了太子爱好同性了。

　　软轿停在宫门口，姜冬被人扶着下车，外面天大亮，四处皆是赶来上朝的官员，几个曾经教导过的伴读过的瞅见太子破天荒地来上早朝，纷纷勾着头迅速走远，离这位瘟神远些。

　　之前挨着的时候，每每太子说出一些惊人言论，太子倒是没什么事，他们可没少被皇上迁怒过。

　　姜冬迈着小碎步紧紧跟着一个官员后面往宫里走，摸到上朝的地方，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加塞进去，勾着头等人到齐上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