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蜿蜒的蜻蜓路》可力舒

2、蜿蜒的蜻蜓路【一】

　　蜿蜒的蜻蜓路【一】建檔時間: 10/14 2008
　　更新時間: 10/16 2008
　　【蜿蜒的蜻蜓路】
　　金髮男孩與銀髮男子站在門口，
　　而其中較年長的人以打量但並不厭惡懷疑的眼光越過木製拱門看著裡面的村子。
　　　　 　　有主身白漆為底但年數久遠的紅磚瓦屋，還有深淺不一的木製小屋，
　　高度都相差不遠，它們整齊劃一但又帶差別的裝潢樣式排列。
　　仔細瞧某些屋子在屋與屋間的相隔處可能擺了張椅子或是桌子。
　　從遠至近細看，總共應該不超過十戶居住者，
　　而屋子的四週遭濃密的群樹環繞，附近靠近著森林，後頭還有深山。
　　銀髮男子一邊張望一邊走進村子裡，
　　但接著沒走幾步往下一看，視線裡忽然出現了一個孩子，
　　他嚇一跳的快速煞腳。
　　一個不及他膝蓋高，穿著淡紅色洋裝的小女孩，
　　繫著黑色小斗篷蓋住了頭，黃髮色的兩道小辮子從脖子兩邊露出來，
　　以及有一張下弦月的小嘴巴。
　　小女孩仰著頭，儘管仰得很高還是看不到她的眼睛鼻子。
　　而她，用一種安靜但觀察方式的感覺在看著銀髮男子，
　　專注而嚴肅，
　　好像在女孩開口之前，任何人的命運都還沒被決定。
　　而銀髮男子這段期間也望著皺眉她沒說話，
　　直到那小嘴巴細微的有想試圖張開的意思。
　　偷偷的抿一下唇瓣，女孩才開口。
　　「你們是旅人嗎？」
　　那是稚嫩且不分男女性別的聲音，
　　語調有一種特殊的冷淡。
　　銀髮男子還沒說話，
　　倒是金髮男孩蹦跳過來，湊到小女孩旁邊，
　　嘻嘻笑的搶先說：「不是喔，我們打算住在這裡。」
　　「你說你們要住這裡嗎？」
　　「是啊。」男孩用同樣小大人的語氣回說。
　　「為什麼？」小女孩問。
　　男孩沒有回答她，
　　反問：「妳為什麼要帶著斗篷啊？」
　　問完伸出手摸上她頭頂就要拉掉。
　　小女孩急忙伸手壓住並往旁躲開，
　　「這個不可以。」女孩說。
　　男孩又笑了幾聲，跑過去打算再追她，
　　小女孩慌張的壓住兩旁臉頰的布，
　　竄進小屋旁的圍欄裡。
　　男孩拋下手中物，
　　跳過木欄朝小女孩消失的屋子後頭角落追了過去。
　　「喂、欸！你搞什麼啊！」
　　銀髮男子來不及阻止，只能錯愕的叫著。
　　該死該死該死的小鬼。
　　低下聲但也相當清楚的罵了幾句難聽的髒話，
　　銀髮男子甩開手上的東西，意思意思的扯起捲袖，
　　準備把人抓回來。
　　重重的踏步，原想一腳跨過木欄，
　　但礙於還是有點高度，
　　他只好兩手扶住再把腳跨上去，
　　邊跨邊繼續吼：「喔喔！貝爾菲格爾！」
　　懸起身體就要越過。
　　「你誰啊你，想幹什麼？」
　　銀髮男子差點重心不穩的哉下去。把身體收回來後他心想日本話？
　　接著轉過頭，出現的是短髮但髮尾翹起的一個男子。
　　他一手插口袋夾著幾棵紅蘿蔔，
　　正在用腳尖踢了踢剛才銀髮男子丟在地上的行李。
　　然後男子抬起臉，露出一張稱得上漂亮的立體臉蛋，
　　臉型比例偏小，
　　珍珠白的膚色，
　　在深灰色的頭髮襯托下，
　　綠瞳孔的顏色相當明顯，
　　他緊皺著眉頭，脣形薄而勻稱的嘴邊叼著支沒點燃且只有一半的菸。
　　　　 　　瞇了瞇眼，緊戒意味相當深，
　　男子咬著菸問：「你…從哪裡來的？該不會想偷東西吧？」
　　稱不上悅耳的嗓音，大概因為說的方式並不客氣，但也沒有惡意。
　　說到這裡他就自己接著喃喃低語說嘖，
　　應該沒有白痴會跑這麼偏僻，什麼也沒有的地方才對。
　　「欸，你到底誰？」
　　銀髮男子上上下下看了他，才慢慢將身體轉回，
　　吊起三白眼問：「喔喔，你是這裡的村民啊小子？」
　　「叫誰小子！」灰髮男子變了變臉色，一下就被他的態度激怒，
　　「沒禮貌的傢伙，滾出這裡！」
　　愣了一下，
　　「喂喂！憑什麼啊！」銀髮男子立刻比聲音大的喊回去。
　　「憑你是個來路不明的傢伙！怎麼會知道這裡！」
　　灰髮男子綠眼狠起來。
　　「知道又怎麼樣，哪裡礙到你啦！」
　　銀髮男子感到莫名其妙。
　　「信不信我扁你你這傢伙！想來這裡搗亂是不是！」
　　灰髮男子態度的敵意明顯。
　　「無憑無據的說什麼啊！毛頭小子！」越說越相同的也火氣上升，
　　他同樣不是好惹的人，戴手套的手握緊。
　　灰髮男子瞧了眼他的長髮，語帶厭惡道：
　　「看也知道不是什麼好東西，哼，現在我就來摸摸你的底細！」
　　「要打架老子還沒怕過！來啊！」
　　左額冒起青筋，銀髮男子吼道。
　　這次他真的用力拉拉拉拉高了襯衫袖子到肩膀，
　　灰髮男子則讓一根根紅蘿蔔霹靂啪拉的掉下地，然後呸掉煙走向前。
　　　　 　　兩個剛認識的人一同摩拳擦掌、橫眉豎眼的瞪著彼此，
　　像流氓的叫囂
　　「待會兒就別哭著求饒啊」
　　「白痴啊誰會這樣做」
　　「哼哼看你一張臉像小白臉似的」
　　「混蛋像女人一樣留長頭髮說我」
　　當兩人越來越靠近，
　　也蓄勢待發的進入備戰狀態；灰髮男子表情可以說是認真嚴肅的注視著對方，
　　而銀髮男子則嘴唇歪一邊帶著輕視的笑，
　　身高的差距讓他以低眼方式垂視灰髮男子，
　　這一點使得灰髮男子更心有不甘的增添憤怒。
　　「你那什麼眼神！我——」
　　灰髮男子的手已經舉起的手突然冷不防的懸在半空，
　　整個身體都停住。
　　欲上前迎接並也想給他一拳的銀髮男子查覺也用力的停下自己的動作，
　　「欸、搞什麼啊…——」
　　「澤田村長！」
　　灰髮男子朝銀髮男子的後面方向，
　　聲音與他平時的嗓門有得比的大喊，
　　幾乎要把他耳朵叫聾了。
　　要命……耳朵嗡嗡作響，
　　他有點痛苦的扭一下臉，接著他看到灰髮男子臉上露出興奮的神情，
　　越過他跑走了。
　　掏掏耳朵疑惑的轉身，村莊的道路那頭跑來一個小小的人，
　　灰髮男子以更快的速度迎向那人。
　　總算看清楚了，是個褐髮的……孩子？……銀髮男子目測，
　　來的人身高不到一百六，而且身材非常的瘦小，
　　但怎麼聽到那傢伙叫他什麼什麼長的。
　　灰髮男子低著頭對褐髮男孩說話，然後倆人就朝他這裡看了過來。
　　想幹嘛？
　　有點累的銀髮男子站三七步一手插著腰不太開心地看回去。
　　然後褐髮男孩又對灰髮男子說了什麼，
　　導致灰髮男子僵了一下，緊張的想說話，
　　但褐髮男孩對他搖搖頭，或許有對他安慰笑。
　　灰髮男子有點洩氣的軟下身，
　　但又硬起脊幹，大聲說(連這麼遠的銀髮男子也能聽得見)
　　「如果發生什麼事我一定會趕過來救您的！」
　　說完還轉頭看了銀髮男子一眼，哼一聲後才跑開了。
　　褐髮男孩走向他，似乎正掛著微笑嘴唇上揚。
　　銀髮男子他的身高比灰髮男子高出一些，
　　所以當矮小的男孩站在他面前看他時，頭更得努力的抬著，
　　眼神看來他驚訝於那一頭長髮，配上一張不太好相處的臉。
　　但男孩還是咳了兩聲，再度露出笑。
　　「您好。」
　　溫柔而中性的音調，
　　銀髮男子聽他聲音的穩歛和成熟時，感到有點訝異。
　　「我是澤田綱吉，是這裡的……呃……村長，
　　但是不得已的，哈哈哈哈……」
　　「村長？小孩為什麼能當上村長啊！」銀髮男子脫口而出說。
　　「咦……」名叫澤田的村長被他的大嗓門嚇得愣一下，
　　但不知其意—銀髮男子用的語言跟他不同—而銀髮男子又開口了：
　　「小傢伙，別隨便跟老子開玩笑啊。」標準但國外口音濃厚的日語。
　　接著澤田村長臉立刻燒紅起來。有點無奈又不好意思，結巴的說：
　　「那個、我、我不是小孩子啦。我今年已經二十四歲了…」
　　「哈啊？——」連驚訝的氣音都非同凡響的大，又把人嚇到跳起來。
　　銀髮男子瞪大著眼，用力用力的看了眼前的人一遍。「別耍我啊，小鬼！」
　　「是真的啦…」
　　澤田用有點哭音膽怯的說。
　　「……」
　　銀髮男子盯著他好一會兒，皺起眉惡狠聲說：
　　「這裡的人真奇怪。」
　　「哈哈哈……」
　　聽完澤田什麼都沒說的又苦笑，看來苦笑是他的習慣。
　　接著他想起什麼，趕緊開口：
　　「啊，關於獄寺……就是剛才那一位，對不起他沒有其他意思，
　　只是擔心有人來搗亂，他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銀髮男子簡短的回應。
　　他早就明白了灰髮男子的用意，但了解歸了解，搞得他老子不爽照幹架……
　　　　「那麼…請問您的名字……」
　　澤田村長輕聲問。
　　「我？史佩爾畢˙史庫瓦羅。」
　　報出自己的名字，他細而瞳色淡的眼飄移起來。
　　找到自己的東西，史庫瓦羅走過去，把圓包撿起，
　　又去撿另一個行李箱就走回到澤田面前。
　　但史庫瓦羅之後就蹲在地上，開始翻帶來的行李包，
　　兩隻手伸進去東找西找的摸索。
　　「呃……」澤田綱吉眨著眼，有點被無視的尷尬，
　　但顯然個性是不好意思因而問或開口說其他。
　　看他找了一會兒，不知將視線往哪裡擺的抬起臉，立刻看見遠方散落的橘紅色物體。
　　「啊、獄寺的紅蘿蔔……」邊驚呼邊匆忙走過去，慌張的要去拾起。
　　　　 　　史庫瓦羅用側眼瞄去，
　　看著那蹲下的矮小身子正努力把紅蘿蔔揣在懷裡並伸出手去撿其他地上的。
　　噗！模樣像極了……某隻毛茸茸的動物。
　　嘴唇抽動幾下，這麼想著的他又低頭翻找。
　　「啊…」撿好的紅蘿蔔又掉落在地，澤田手忙腳亂的不停整理，
　　蹲著的腳彎膝挪動。拉長手想拾到滾遠的紅蘿蔔。
　　「咦？」
　　忽然看見，離村子門口最近的木屋，那個人的木屋……啊，是那家的孩子。
　　還有位，在追逐她的陌生男孩。
　　「……那個男孩是…」
　　「我兒子，貝爾。」史庫瓦羅頭也沒抬的回答。
　　「…啊、這、這樣啊…他、……」
　　澤田綱吉有點愣了一下，看向了史庫瓦羅，銀髮色的頭頂跟年輕的臉龐，
　　面色有點轉呆的又看了看遠方正在大聲嘻笑的男孩，
　　醒目的金髮，耀眼得就像一顆大太陽。
　　他基於禮貌般的又笑起，「你、你的兒子好可愛呢，今年幾歲了？」
　　「八歲。」
　　「八歲……」
　　澤田的眼睛詫異些微瞪大，「……………史貝爾畢先生看起來好年輕呢。」
　　「哈哈！誰比得上你啊，我今年二十二。」
　　史庫瓦羅抬起頭，跩笑看著澤田說。
　　「二十……咦咦？那、那您豈不是十幾歲就…—」
　　得知對方年齡的點點頭，但接著就難以置信的瞪著圓圓的眼。
　　「喂喂，別叫得這麼彆扭，要嘛就叫老子史庫瓦羅。」
　　甩了甩左手站起來，感到痛的用拿著東西的右手隔著手套揉捏手腕關節。
　　「拿去，見面禮。」
　　接著，他把手上的東西拋出去，看著澤田慌亂但也總算接住，才抬抬下巴，問： 　　 　　「喂，小兔子，我能住哪一間？」
　　「…………為什麼要叫我小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