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烟袋》罟师

9、买年老

　　一股寒意从他的脊梁骨升起。齐乐带着他爷爷悄悄地往一旁躲了躲，带着爷爷从这店铺的门口悄悄地走过。
　　“这里是这么危险的吗？”齐乐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心惊胆战地问爷爷。
　　爷爷皱起了眉头想了想，努力从已经迟钝的大脑中将关于布烟袋的记忆从脑海中挖出来，然后发现他从来没有看见过布烟袋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唉……”齐乐长叹了一声，硬着头皮带着爷爷就要往前前走，这毕竟是爷爷人生最后一次出来了，他得让他走得安心。
　　齐乐他爷爷一点也不知道齐乐的心里在想些什么，乐呵呵地瞧着街面上的一切，面上的皱纹都仿佛年轻了很多。
　　他们就这样走走停停，走走停停，然后再一个没有什么客人的店铺前面的长板凳上坐了下来。一个非常年轻的少年蹦蹦跳跳地从他们面前跑过，然后像突然留意到了什么似的，又倒了回来，来到齐乐他爷爷的跟前，细细地打量着他爷爷的面容嘴巴里一直在嘀咕着说些什么。
　　“你干什么呢？”齐乐警惕地挡在他爷爷的前面。
　　少年立即说:“我没有恶意，只是看这位老人的容貌看起来更加老而已。”那是纯天然的年迈，那皱褶，那斑纹，哎，看得他整个人都心动了起来。
　　齐乐扫视了一下少年的体格，觉得打架的时候自己胜算还是很大的，因此有些凶猛地说道：“既然没有恶意，；哦看着我爷爷干什么？”
　　少年努力扬起一抹和蔼可拘的笑容让自己看起来更加友好说道：“是这样的，我们店铺现在正缺少纯天然的年老，所以我我看到你爷爷正符合我们的需要，就忍不住过来看一看。我想问一下，你爷爷的年老卖吗？”
　　齐乐和他爷爷面面相觑，消化完少年的话之后，齐乐整个人都不好了，觉得面前的这个人是个傻子。
　　他爷爷的见识比他多，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有些激动地问道：“多少年？”
　　他看着少年的脸孔认真地问道：“你们收多少年？”
　　齐乐有些惊讶地看着他爷爷激动万分的样子，忍不住扶住他喊道：“爷爷？”他爷爷却用力地挣开了他的双手，死死地看着那少年。
　　少年摸了摸他的下巴，似乎在思量着什么，半晌后十分勉强地说道：“虽然你的年老效果不错，但是也只有二十年。”
　　“二十年！”这仿佛就是一阵轰雷在齐乐他爷爷耳边响起，他再也抑制不住脸上的喜色，激动万分地说道：“卖，我卖！”
　　听到这话，齐乐才微微皱了皱眉头。
　　这事怎么听都不靠谱呀！
　　……
　　土地主罗技今天总算不坐在店铺门前发呆了，于是拍拍屁股边到街面上去溜达溜达的。
　　于是他这么一溜达便发现街面上有一家店铺是与众不同的，因为其他的店铺最差也有两三个客人，而这间店铺一个人影也没有。
　　这可怎么行，布烟袋的所有店铺的收入都与他的收租有关的呀。于是罗技毫抬起腿不犹豫走了进去。
　　只见店铺四周靠墙的地方摆放着几个空荡荡的架子而店铺的中央摆放着一张木制的睡椅。睡椅上正躺着一个大约二十七八岁的男子，正呼呼大睡着。
　　罗技果断地走上前去，抬起腿来，狠狠地踹在摇椅上。那摇椅便上上下下猛地摇晃了起来，睡椅上的男子猛地睁开了双眼 咋咋呼呼地喊道：“张果熙你这个臭小子，又来吵醒我了都说了店铺里没货了没货了，再怎么拉客……”已经清醒过来的张幺九终于看清楚他面前站着的人剩下的话再也说不出口了。
　　他讪笑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有些郁闷地说道，“原来是罗技呀 是有什么风将你吹到这儿来呀？”
　　“你是不打算开店了吗？”罗技眯了眯眼睛很不客气地问道。
　　“谁说我不开店的！”张幺九一个激灵激动地喊道。在罗技看到就是声张作势。
　　“我们之前可说好了的，你的黄粱美梦要是营业额变低的话，我可要将店铺收回去的哦。”
　　“我的黄粱美梦的营业额怎么会低呢！你看看货架上的商品都买出去了，要不是我的货源比较紧缺，我用的着在这里打瞌睡吗！”
　　“那就好。”罗技笑眯眯的说道。
　　正在这个时候张幺九的侄子张果熙带着两个人风风火火地从门外走了进来，他边走边激动地嚷道：“舅舅，你看到我找到了什么？”
　　“什么？”张幺九随口问道。
　　“我找到适合的人了！”
　　“什么适合的人？”
　　“你看看！”张果熙将身后的齐乐他爷爷推到了张幺九的跟前，“就是他！”
　　张幺九一看到齐乐他爷爷便知道张果熙指的是什么，围着齐乐他爷爷转了转，细长的眼睛不断地打量着。齐乐觉得很不舒服，因为那人看他爷爷宛如在看一件商品似的。于是他直接站在他爷爷的跟前挡住了张幺九的视线，气鼓鼓地瞪着张幺九。
　　“这一次你的眼光不错！”张幺九转过头对张果熙评价道。
　　“嘿嘿”张果熙得意洋洋地笑了起来，“我之前的眼光也不错，但是顾客太挑剔了。”质量差的不要，年龄长得不要，哎生意难做呀！
　　张果熙摇了摇头，得到舅舅的认同之后，一脸沧桑拉着齐乐他爷爷就要到店铺后面的小间隔去。
　　反应过来的齐乐挡住了他的去路，警惕地问道：“你要带我爷爷到哪里去？”
　　“呃……”张果熙有些纠结的看着齐乐，从他这一些列反应看来，他知道他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但是他真的不愿意花费口舌跟人家解释什么。于是张果熙给他舅舅使了一个眼色。张幺九很顺从将齐乐拦了下来。
　　也正因为这一个举动让齐乐误以为自己和爷爷进了黑店顿时吵闹了起来。
　　“将我爷爷交出来，你们这个黑店！”
　　“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再不让我爷爷出来我就砸了你们的店铺！”
　　“呵呵，谁相信你们说的话呀，我要进去看一看！”
　　“……”
　　尖锐的叫喊声刺激得罗技的太阳穴突突地疼，顿时一股厌烦的情绪从他的心底涌现了出来。
　　他的眼睛中充满了暴躁，声音充满了厌恶：“你们两个給我安静下来！”
　　然而正在争吵着的人怎么会注意到他的话语呢，场面越来越剧烈，就像被点燃的鞭爆一样，张幺九让齐乐再等一会儿，齐乐却固执地要闯进去看他爷爷。
　　罗技的眉头越皱越紧，他怒极反笑，“你们别惹我生气！”语气中的冷意像一把散发着寒光的锋利刀子一刀一刀割在他们的身上，这一下子谁都吵不起来了，安静如鸡地看着罗技。
　　张幺九脸色变了又变，嘴唇抿了起来。
　　什么也不知道的齐乐看了看张幺九，再瞅了瞅罗技的脸色，求生欲极强得安静了下来。
　　对于一个地球人来说从年轻到老迈只需要六十年而已，生活得特别疲惫劳累的甚至老得更加快。然而对于另外一些几乎是年龄比地球人长或者永生的生命来说，年老就是一种奢望，他们甚至到死的时候都不知道自己年老的时候该是什么样子的！于是张幺九再布烟袋开的这家黄粱美梦就是为这些生命提供一个最真实的年老的假象。将别人的年老买给这些生命。
　　但是慢慢地这些顾客开始挑剔起黄粱美梦的产品效果了，年老的效果不好的不要，年老的时间不合适的不要，这也因此造成黄粱美梦的生意如此惨淡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