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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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算算，季川来到红月阁也有一年了。
前两个多月的挣扎在现在看来既可笑又无用。
就算真的出去了，恐怕也没那个面目回家乡去见自己的父母。
如今好吃好喝，每月还能寄些银子回去，顺便编一些在药铺里工作的故事。
如果说真要有什么不满的，只是不得不对着那些上了年纪的老头子或者形貌猥琐的客人维持着笑脸，还要装作感兴趣的对他们粘上去。
在床上的时候，明明没什么感觉，却要哼哼唧唧的配合。
仅此而已。
捞起一缕散落在腮边的头发，季川低头整了整自己这身布料考究的衣裳，比不上那些红人，凭自己的样貌每月赚的钱不多，还要不时的给父母寄上点，别人没几天就能买一些上好的衣裳香粉打扮，
自己的这身却还是半个月前买的。
虽然不是极好的布料，却也是目前自己最好的。
今天楼里来了大客人，来头绝对不小，否则老板这样铁面的人也不会一整天神色紧张外加一脸恭顺。
恰巧阁里当红的小倌们结伴去了南山寺拜佛，才挪了这样的机会让自己上场。
如果运气好被哪位爷看中了，说不定还能狠狠的大赚一笔。
季川低头笑了笑，一年前进京赶考的书生，如今也能眼目含春的计划着怎么爬上客人的床，说出去还真是天大的笑话。
可你道阁子外面的世界就一样干净？
自己骗自己这种事情，时间长了，谁都会熟能生巧。
故意微扭着腰推门进了房，要不是早有准备，季川真的差点被眼前的场面震在当场。
那三四个贵客竟然几乎包下了阁内大半的小倌，红香绕场，正中的大台子上一群人轻歌曼舞，又有些擅长吹拉弹唱的人在旁边配乐。
平常从不一起出场的人，如今几乎全部聚在了一起。
云心窝在其中一个客人怀里，见到季川来了，忙冲他使了一个眼色。
了然的轻点了下头，季川走到云心旁边，恭恭敬敬的坐在了那客人旁边。
清瞥了一眼季川，搂着云心的客人兴致缺缺的冲着一直恭立在旁边的老板不满的咳了一声。
“怎么，都说红月阁是京城最红的小倌楼，可如今看来也只不过如此。”
平日里总是牙尖嘴利的老板却只扁着一张嘴假笑，天大地大，还是银子最大，如今收了这位爷的钱，别人怎么挑也没办法。
季川忍不住低头撇了撇嘴，虽然少了当红的那些人，可今天在场子里的哪个人放在外面不是千里挑一的人物？这位客人却这么挑三拣四，自己的这点姿色，恐怕今晚是赚不到什么便宜了。
侧过眼去看那客人，却正对上一双带着笑意的意味深长的眼，季川惊的一抖，忙低下头装着若无其事。
“罢了，今日我也累了，就让他陪我吧。三弟四弟，我先走一步了。”
说罢，那人便搂起一旁还没弄清楚状况的季川，丢下一屋子的人径自走了出去。
等季川终于缓过神来，那人已经带着他进了楼上一间极舒适的屋子。
那人放开季川，自己走到了床边，微微眯着眼望向窗外，似乎是在想些事情。
意识到自己只是那人脱身的道具，季川心中存着的一些念想只能被无奈的放弃，轻轻走到那客人身边，伸出手替他揉捏着肩膀按摩。
那人也不动，只板着一张脸由着他。
手里有技巧的移动着，眼前那张板着的脸却轻易的吸引了季川的视线，也难怪他嫌这楼里的小倌不够美，长着一张倾倒众生的俊脸的男人的赏美眼光必是这样，偏偏行动神色间还透露着一股威严高
贵，这样的人，一定非富即贵。
咽了咽口水，季川的目光又不由的下移，手中感觉到的肌肉平滑有力，脱下了衣裳，绝对也是极好的身材。
似乎感觉到了某人不良的目光，那人忽然抬眼看了一眼季川，转而脸上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
“哼，果然是青楼里的人，光替人按肩也能获得满足吗？”笑脸夸张的变大，目光也冷然的对上了季川的，甚至能够感受到在自己注视下的少年眼神剧烈的颤动。
“……怎么？难不成红月阁的小倌也是怕羞的？”低沉暗哑的声音含着不屑的味道，将身边的人猛的推到一边。“今天我没什么兴趣，你最好识趣点别来烦我。”
季川在心里恨不得冲他踹上两脚，脸上却装出恭顺乖巧的样子，忙低声答应着退到了一边。
那人又想了想，又扔出一块银子给了季川，“去把刚才坐在我旁边的那人叫来。”
季川接了银子心里欢喜，脑筋还是转不过来，怎么又要人侍寝了？这两天云心身体有些不舒服，侍奉这位挑三拣四的大爷回来还不定会有什么结果。
“怎么？你不是跟刚才那人熟的很吗？这种时候又气他抢了自己的生意？嗞……果然是青楼里的，平日里的关系都是装出来的吧？”那人今日里好像心里不痛快，如今逮到季川讽刺，心里边瞧不起
他刚才见钱眼开的样子，却又疑惑自己怎么跟这种人斤斤计较起来。
季川没再接话，自己这种人被人瞧不起惯了，如今也没什么可伤心的，当下揣好银子就退了出去。
叫了云心过来，季川又替他们张罗好了洗澡之类的东西，便退回了自己房里。
心里替云心担心，一边又打发人去买些药材，等云心回来好煎给他吃。
忙完了，季川掏出怀里的银子，慎重的塞到墙角架子上的一个铁盒子里，虽然是不太可能的事情，可总盼着有一天能够出去。
青春易老，红颜不再的时候，大概还是可以离开这里的。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