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就知道》家有傻猫

4、第四章

　　杨志伟这天起了个大早，好好打理了一番，在镜子前照了又照，才拿起车钥匙满意的出门。

　　上车前特意看了看太阳，不知道今天的太阳是不是从西边升起的，宇辰昨天竟然主动打电话约他出来。

　　而很显然，太阳没有什么异常，所以当杨志伟来到约定好的咖啡厅，只看到莫宇辰阴沉了脸坐在那里，看到他时的神情比原来还要冷淡疏离。

　　他以为起码会有一个微笑，而她只是冷冷的看着他，像当头泼了一盆冷水，他的热情激动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没有说话，拿小勺轻轻搅着咖啡。

　　他是高级督察，习惯了别人面对他时紧张发抖的样子，而现在面对这样的她和这压抑到沉重的气氛，他竟莫名的紧张起来。

　　“昨天我见到宇凡了。”她终于开口，语气仍是淡淡的，像谈论天气。

　　杨志伟并没有多惊讶，因为他早就知道了，只是没想到她会这么快与他摊牌，而现在她这么直接的问出来，他似乎一下轻松了不少，像压在心口的一块石头终于落地。

　　“那是他现在的工作。”他干脆也坦白。

　　她停下搅拌咖啡的手，靠坐在椅背上，眉宇间染上怒意：“你说过他现在很安全，而事实不是那样的。”

　　杨志伟苦笑，从衣兜里掏出几张照片，放在桌子上推了过去：“你知道那个男人很危险，却偏偏还要招惹。”

　　“这是什么？”莫宇辰微蹙了眉，看着照片上与Ken闲聊的自己。

　　“司徒瑾在查你。以我对他的了解，他绝不会把时间浪费在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身上。”他顿了顿：“宇凡的事只有警局内部的几个人知道，现在不安全的，反而是你。”

　　她把桌子上的照片收起来，收敛了自己的怒气，语气也尽量柔和：“可不可以，给宇凡换个工作……”

　　他撇开头不看她的眼睛，烦躁的扯了把领带：“宇辰，你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他已经在那里一年多了，而且干的很好，我们没有时间也没有条件再去培养一个……”

　　没等他说完话，莫宇辰已经起身，走到吧台结了帐，然后再没看他一眼，径自离开。

　　莫宇辰回到家的时候，苏晴晴已经去上班了。她今天是晚班，本不用去那么早的，但这几天她每天上班都很积极，早早的就去了。

　　宇辰似乎也清楚她是为了什么，因为自从那天见过司徒瑾从酒吧回来以后，她就总有些魂不守舍，她告诉她最好离他那种人远一些，而苏晴晴只是撇撇嘴说她扫兴。

　　大约女孩对他那样的男人都会有些幻想的，更何况是在他主动示好的情况下，莫宇辰想。其实这两次见面，她对他也是印象深刻，但她总要比苏晴晴多那么一点点理性。她觉得苏晴晴也只是一时好奇，过几天应该就恢复正常了，也就没有再管她。

　　本打算睡一觉，电话却在这时候响了，宇辰接了电话，那头响起苏晴晴兴奋的声音：“宇辰！你快到酒吧来！快点！就现在！”说完竟然就挂了。

　　莫宇辰有点莫名其妙，但想了想，还是收拾了一下去了酒吧。

　　莫宇辰走进酒吧的时候，没有听到平日里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只淡淡的轻音乐在酒吧内回响。

　　酒吧内没有其他人，司徒瑾坐在那个正对舞台的位置，四边站了手下。

　　莫宇辰站在门口，犹豫了下，看到苏晴晴端了酒上来，眼中还是掩不住的兴奋，看到她来，竟然示意她去台上唱歌。

　　司徒瑾谈谈扫了一眼正倒酒的苏晴晴，眼神落在莫宇辰身上，挑了挑唇角：“今天的观众就我一个，可以开始了。”

　　莫宇辰走上舞台，坐上高脚凳，熟练地调整好麦架。无所谓，在她看来，观众是谁都没关系，她只唱她的就好了。

　　她一手扶着麦架，向DJ做了个手势表示一切‘OK’可以开始，音乐随之响起，司徒瑾放下手中的酒杯，向后靠在沙发上，整个人看上去依旧随意而慵懒，神情很放松，是真的放松，他在静静听着。

　　这些天来，每天晚上听她唱歌似乎已成了一种习惯。

　　这家酒吧是司徒集团旗下的一家规模不大的酒吧，他原来很少来，只是那天有一桩生意要谈，因为这家酒吧位置比较隐秘也比较方便，所以才来这里，谈完生意从包厢出来，她的歌声让他停了脚步。

　　那是一种怎样的声音，好似能穿透人心，低沉却清透，仿佛蕴含着一种奇异的力量。他寻声望过去，便看到舞台上的她，黑色长裤和黑色丝绸衬衣，修长纤细，灯光下白的发光，整个人似乎被笼罩在淡淡的光晕里，看到她，便觉得四周的人都已看不清楚了。灯光暧昧的酒吧里，喧闹的人群中间，她浅吟低唱，好像在人群之外孑然独立，却又那么轻易点燃这里的人，她是怎样的女人，竟然拥有那么复杂而动人心魄的气质，那时候的她没有察觉到，角落里，一个男人蹙着浓深的剑眉，看了她许久，直到她唱满一个小时后离开，她的身影已深深印入这个男人的眼里，或许也是，心里。

　　一个小时的时间就这样匆匆而过，当音乐停止，她走下舞台时，他还有些恍惚的沉浸在她低柔的声音里。而这一个小时对苏晴晴来说却是煎熬，她倒完酒后就被‘请’了出去拦在门外，只能在外面干等着。刚刚她倒酒时偷眼瞧了瞧司徒瑾，他盯着宇辰的眼神，让她觉得很不舒服，她觉得心里有团火在烧，那时候的她还不知道，这种感觉就叫嫉妒。

　　酒吧里已经没有别人了，一开始站在沙发周围的黑衣男人在音乐响起以后都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下了台，司徒瑾仍是看着宇辰，却不说话，气氛让她觉得有些局促，她鼓起勇气，站在离他不远处：“前两天的事谢谢你。”

　　他笑，故意逗她：“只有谢谢？”

　　她立即警惕起来：“我还唱歌了，也算感谢。”

　　他笑意更深，心情很好的样子，端起酒杯喝光了里面的酒，起身走向她。

　　她看着他越走越近，有些不知所措，他很高，人走过来，她便整个被覆在他的阴影里，下意识的向后退，他却快一步揽住她的腰。

　　“放开我！”她有些慌了，挣扎却被他轻易化解。他一手揽了她的腰，另一手强迫她与他十指交握，音乐适时的响起，他低头附耳在她耳边轻声道：“嘘，别乱动，一支舞而已。”说着带她慢慢滑进舞池。

　　她僵硬着身体，一手被他握着，另一只手暗暗推他的肩，试图让他们的距离不要那么近，而他看穿她的小伎俩，手上用力收紧，距离倏地缩小，她整个人几乎贴在了他身上。

　　“你……”她不知道为什么身体似乎软绵绵的没有什么力气，又或者在他面前，她的那点力气根本微不足道，只觉得自己的脸滚烫滚烫，要烧起来一样。

　　而他看不到她的脸，因为距离太紧，类似拥抱的姿势，她别扭的把脸偏在一边，他只能看到她通红的耳根和脖颈，还有触手感觉到她轻轻的战栗。

　　“你怕我？”他低声问，声音有些沙哑。

　　没有回答，她似乎打算鸵鸟到底，把脸藏起来，只脚下跟着他动，暗暗期盼这支舞快点结束。

　　他在她耳边轻笑，声音低低沉沉的，迷糊中她竟觉得十分好听，他轻抚她的背，似安抚：“别怕，放松点。”

　　一曲终了，她如梦初醒，用力推开他跑出去，他没有阻拦，只笑看着她落跑的身影，空气中似乎还有她清新的味道。

　　出了门被风一吹，才觉得燥热的感觉渐渐平复，脸上的红晕也浅了些，苏晴晴还在往里张望，却被黑衣男挡住了视线。而这时刚刚被叫进去的一个中年男子又出来，走向宇辰，笑容满面地道：“您好，莫小姐，我是一格娱乐的总监，这是我的名片。”

　　“你好。”莫宇辰接过名片，有些茫然的看着他。一格娱乐是司徒集团旗下的一家有名的娱乐公司，当今娱乐圈许多举足轻重的人物都是出自这里，在娱乐圈内是数一数二的大公司，许多年轻人眼里，一格就是走红的代名词，所以这个公司也是很多人的梦想。

　　那人被她盯的微微一怔，反应过来后假咳了一声，避开了视线：“莫小姐在唱歌方面很有潜质，如果莫小姐想在这方面有更好的发展，不如签约我们公司。”

　　看出宇辰的犹豫，那人又接着说下去“当然，我们也不需要莫小姐现在答复，我们公司对于新人有足够的耐心，会给您充足的时间考虑，名片上有公司的地址，如果莫小姐想好了，可以直接去公司找我，到时候我们再商量具体事宜。”

　　莫宇辰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只能应了声‘好’。

　　那人笑着点了点头，又道：“老板说走夜路不安全，让两位小姐在这里稍等一下。”

　　“好的，谢谢。”苏晴晴抢在宇辰前面应了，宇辰觉得不妥，想开口拒绝，而司徒瑾的车已经停在了她们面前。

　　司徒瑾降下车窗，挑起嘴角看向莫宇辰：“上车。”

　　手臂一紧，她便被苏晴晴拽上了车。

　　到了家楼下，莫宇辰赶快开了车门就要下车，司徒瑾转过身来，长臂一伸便握住了她的手。

　　“下车。”这句是对苏晴晴说的，而他的眼睛却始终没离开莫宇辰。

　　苏晴晴看着那握着的手，只觉得刚刚心口那团火愈烧愈烈，但也只能打开车门准备下车，却被莫宇辰的另一只手抓住。

　　“你干什么？”莫宇辰向后挣着，试图挣脱他。司徒瑾也没再管苏晴晴，只是用另一只手捡起宇辰脚边的那张名片放在她手里，紧握住，声音听不出情绪：“希望我能得到一个满意的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