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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十六章 故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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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琊此地，终年治安较乱，今个儿是丢给琅琊王氏管了，表面上的确是光鲜了不少，实质里也好不到哪儿去。
不过也是，一有什么江湖骗子名流骚客就往这儿跑，治安能好才怪。
不过好歹有大世家严打，基础秩序该维持的还是维持了，尤其是中心地区，乍一眼望去与“社会安定”没俩样儿。
“到地儿了到地儿了，下车啊。”
王晓云应了一声，下车。不用给钱，因为是他师尊给他雇的。不雇青城的车夫，太不靠谱了。
琅琊台附近不好停车，下车后还得走一段路。
秋末已过，冬初此至，天不是一般的凉，加上琅琊此地比渝州更靠北，再过半月怕不是就得飘雪了，王晓云从青城回来时没穿太多衣裳，冷得搓手，不过还是一鼓作气，连跑带跳地赶回了琅琊台。
此时天色已晚，可琅琊台外却无人驻守，王晓云带着些疑惑走了进去，转了两圈，还是一个人影都没看到。
隐约间，他耳畔响起了一丝细微的声音，立刻便循着声源走了过去。
“哥哥……？”
……几日后。
青城，青鸾宗，主殿。
“此次事关人命，又是在比武大会发生，严重影响了秩序，同时也耽误了许多弟子历练，望洛掌门重视。”
天机阁的三弟子李印谣，其实修为并不怎么地，背景也不怎么地，阁主对他更是不怎么地，可江湖传言便是裕纭与青城处处过不去，好不容易出点儿事，作为裕纭骨干的天机阁阁主自然要找空子钻进去。
洛九卿听他此言，便道：“比武大会向来严苛，这次发生了这种事，青城的确有不对。”
画泽端坐在一旁次席上喝茶摇扇子，洛九卿方才与那天机阁主议事的时候，他意外地一句话也没插嘴，虽是一副从容不迫洗耳恭听的样子，可天机阁阁主心里就是不爽。
明明此人长得也不错，言谈举止尚且算是有礼，没有什么敌意流露在外，可就是看着不顺眼，为什么呢。真奇怪。
不过就这样吧，毕竟看着的确非常不爽。天机阁阁主东方阑内心如是说。
就在此时，一反常态安静的青鸾宗主终于开口驳了一句，故意带些疑惑道：“青城已将王晓云逐出山门，此事应不再与青城扯上关系，阁主还想如何？”
东方阑表情复杂：“我……”
“要偿命去找琅琊王氏。”画泽道。
可东方阑却道：“琅琊王氏至今一直没有消息，所以我才找上贵派。”
听到这里，画泽心里怔了怔。
他先前根据路程÷速度＝时间算好了马车不眠不休赶过去的时间，又加上途中路过的驿站，以及每个地方可以休息多久，精心策划了他亲爱的徒儿从巴蜀到齐鲁要多久，现在看来，都快过一个月了，该是早到了。再说，一般消息传得比人快，琅琊王氏不该不出手了。
莫非琅琊台想庇护王晓云（bu）。
咳。
画泽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很危险的念头。
非不是出什么事了。
可他怕自己又乌鸦嘴，赶紧想了些好的，淹掉这个念头。
毕竟青鸾宗主是出了名的有“先见之明”。
比武大会之前，他还算了算，王晓云在原著里遇难的时日早就过了，理应不会再怎么样，可是……
都是命啊。
他总觉得，是真的发生什么事了。
不会因为前面没有苦情戏份就在后面补回来吧……毕竟……已经见了初始的戏份了。
过了许久，洛九卿估摸着也不想跟东方阑废话了，在画泽一阵胡思乱想后，便见着洛九卿打发东方阑走了。
因为要处理比武大会落下的烂摊子，云桥直到现在还忙得不可开交，没有来与画泽斗嘴。
大殿上只剩二人，洛九卿从首席上走了下来，面向画泽，沉默了片刻，从袖中拿出一张小纸条，递给画泽。
画泽接过纸条，打开扫了几眼，认出了这字迹是谁写的，瞳孔骤缩，好不容易憋住气把纸上写的东西看完，险些气死。
“你去么？”洛九卿看着他。
画泽沉住气，缓了缓，沉声道：“他不是说不想见我吗？”
洛九卿顿了顿，道：“你好好想想吧。”
“……”
云梦。
荆楚地界，水多莲多，不过此时是只能看见一片枯叶。
一座莲湖中，是一处云缭雾绕的小仙境一般的园子，建于湖上，周边的莲叶不仅没有凋残，莲花还开得正好，一片碧绿中散布着星星点点的粉色，湖上的走道上还有几个篮子，里头晒着莲蓬和莲藕。
用仙术维持花期真是超自然。
那人也就是整日待在这里无忧无虑地自己糊弄自己过日子了。
湖心有个小亭子，亭子后才是屋子，亭中有个身影正在悠哉悠哉地小憩，另一头却有一个较为娇小的身影在拾莲蓬。
画泽面无表情地径直朝那拾莲蓬的女子走过去，刚刚接触到的那一瞬间，那影子突然烟消云散。是虚影。
亭中人被惊醒，明明是自己送的信，见到画泽来却是有些惊，继而笑笑，慢吞吞道：“来了啊。”
画泽沉默，继续面无表情地走过去。没等那人再说，他便自己坐下了。
那人“啧”了一声，面上露出一丝不满，道：“不就个十几年，茶都不给我倒了？”
“这十几年，也没什么‘人’给师尊倒茶吧，师尊看不是过得不错。”画泽皮笑肉不笑地道了一句，起身，端起茶壶，给他斟了一杯，又给自己斟了一杯，均是八分满，不多不少。
“啧，”清欢将那盏茶接过，端在手中，轻轻荡了荡，喝了一口，端详着画泽的衣着打扮，心道还是一样的青，真跟根草儿似的，“知道为师叫你这小畜生来做什么吗？”
画泽再次坐下，将折扇放在桌上，从容道：“弟子怎会知道师尊突然抽什么风。”
小崽子胆儿肥了不少啊竟敢这样对本仙君说话。清欢有些被气到了，骂道：“逆徒！为师好歹也教过你十年，你怎么能如此大逆不道。”
呵呵。教了十年不到就跑得没影儿了，丢下整个青城就这么跑了，自己倒悠哉。
画泽不语，但神情上尽是鄙视，清欢自己心里也有点儿数，他还是有剩下点儿良心没有被狗啃的，轻咳了两声，继续道：“你教出来那徒弟的事儿，你知道吧？”
画泽喝了口茶：“弟子自然知道，不过我依旧觉得不是他。”
顿了顿，清欢刚准备再开口，画泽又接着道：“不过师尊也不必强调他是我教出来的，毕竟我们彼此彼此。”
恶性循环，懂吗。
怎的，我不提就罢了，你怎么还一直挑刺？？（前）青城掌门兼万家仙门仙首清欢先生觉得自己真教出来了个好东西。
“前几年为师给你师姐飞鸽传过一封密信，是关于琅琊与玉京的。”清欢突然沉下声，气氛压抑了许多，“现在看来，玉京是筹谋了许久，现在才开始动手。”
“……”画泽怔了怔，“一次挑出三个门派，真是用心良苦。不过，我先前一直没想过玉京那头真的会……”
清欢突然笑了一笑，道：“其实是五个，直接的三个是裕纭，琅琊，还有青城。青城牵扯到你身上了，玄冥门肯定又会多多少少插些手，而琅琊与灵川世代交好，所以……”
所以便涉足很广了。
清欢又道：“王晓云只不过是一颗棋子而已，重要的还在后头。说不定……灭门的惨案都会有呢，玉京那群疯子什么事干不出来，只是缺少指证罢了。”
话音刚落，他蹙了蹙眉，面露凝重之色，道：“玉京的势力，还是太大了。”
画泽依旧沉默不语，“灭门”这两个字再次在他心里打转转儿。心情复杂。
气氛太过凝重，好歹师徒重逢一场（即使再仇眼相怼），也还是得乐观点，不要太消极，清欢放松地笑了笑，缓解一下气氛，道：“先不说了，明日再谈也不迟，难得大老远跑来一趟，几日的路程，先住几天吧。”
“嗯。”画泽不甚在意地点了点头，又想起了什么，“师尊真的一直一个人在这儿？”
“也不是，你陌祁师伯一直陪着为师，这几日他有事，去找道上几个小辈议事了。”清欢答道。
果然是跟陌祁在一起。呵呵。画泽疑惑道：“什么小辈？竟然能让陌师伯亲自出手，还真是稀奇。”
清欢道：“貌似是叫什么无银，还有一个姑娘，叫颜什么……对，颜陵。具体的为师也不清楚，不过几日后应该会随陌祁一同回来。是叫来的‘人手’。”
“嗯，行吧。”画泽随便应了两声。
清欢又忍不住继续打量画泽，企图从他这个穿着千年万年一成不变的傻徒弟身上看出些变化，最终，他的目光依次停在了两个地方：折扇与画泽右耳上的那一点红。
“哟呵，”他调侃道，“扇子还留着呢，关系如何了？”
画泽继续面无表情：“弟子不明白师尊在说什么。”
清欢：“别装傻，为师早告诉过你，口是心非不是好事，该是什么就是什么。诶，那个是火珊瑚环吧？应该有一对儿啊，哦哦，是不是两个人分着戴的？感情不错啊。”
画泽：“……”
闭嘴谢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