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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一章:初入囚笼 ...

  •   十五的月亮比往常要圆,但七日前那个通红似染血的月夜,却比任何一年中秋都要残缺。

      他被关在地牢整整七日了。

      说地牢其实有些辜负幽冥教主的心意,因为这里有床、有酒、有菜、有肉、还有书,有帝王也享受不到的铺张浪费。那诸君且猜,此处还有些甚?还有上好的金丝楠木贵妃榻。是的,他的手脚被铁链牢牢拴在贵妃榻后方的铜墙铁壁上,而他以最舒服的姿势睡在榻上。

      这大抵是大明王朝有史以来对待猎物、囚徒,最好的待遇。

      可若仅仅只是囚困,也罢不题。七日来,他用上了他原本一辈子都不可能有的提心吊胆与惊惶恐惧。

      那个恶魔,他血洗了当朝丞相府,杀了他生生父母,以及府中上上下下大大小小整整七十七人,甚至连孕妇也没放过。那是他只差二十四五日便要降地的妹妹啊!

      杀了他!他发誓,一定要杀了他!

      他本丞相之子,锦衣玉食,万千宠爱。

      他在民间素有赛卫玠之称。

      容貌出众,风采极佳。

      你信这世上,有看一眼就能销魂醉魄的人吗?他叫寒情夙,如若你知道他被沦为猎物的下场,或许也就不再羡慕他倾城的美貌。

      至大前天被那恶魔狠狠剥骨抽筋一顿毒打后,他再也没来过这座牢笼。

      噢!不,这里不是牢笼,恶魔临走时说过,这是一座世外别苑,有个雅俗共赏的名字,叫“藏清苑”。寒情夙当时咬牙切齿回敬他:“雅致全无,却是果然够俗,俗到柳永也未必有词赋诗。”然后被恶魔一巴掌甩在脸上,鲜血现下还在他素净的青衣上开着彼岸花。

      被囚禁的七日里,寒情夙摸清了恶魔大致底细,初脉告诉他,他便是幽冥教的教主,那个与无间地狱齐名,令天下人闻风丧胆的□□领袖。又听初脉的好兄弟衍埋说,他今年三十高龄了,未娶妻室,孤家寡人。可在寒情夙看来,幽冥宫怎会有讲真话的主,若你见过他本人面孔,第一反应一定是:“敢问阁下,混迹江湖成年了么?”

      但你最好别问,怕你挫骨扬灰,尸骨无存。

      如今,他还不知晓他的名字,因为,没人敢直接告诉他,仿佛直呼其名讳,便是一场杀身大祸。

      他曾特意问过冰烦,冰烦据说是恶魔在幽冥教中最信任的人,他对恶魔恭敬有加、体恤入微,默契到懂他的每一个眼神,当时他的答复很欠扁:“你会知道的,假如有人愿意讲。”

      天下,应当没几人不知晓他名讳,只偏偏他对江湖事一无所知,平生只混迹文墨圈。

      他觉得冰烦应当是那种,扔个美人在怀也能坐怀不乱的柳下惠。

      但他错了,柳下惠在他眼里根本算不得甚,柳下惠毕竟只对女子坐怀不乱,他整个儿就是断欲。他是十个柳下惠也比不了的幽冥教宫主——冰烦。

      幽冥教有两位领袖,宫主、教主,宫主虽听命教主,可论及地位,实际却同教主不分上下。

      因他不比教主冷面寒铁,穷凶极恶,武林中人有事更愿找他商讨,都道他权势滔天,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深夜,他又来了,那个恶魔。

      那个长着妖冶面容的恶魔。

      可以说只要有这人在的地方,方圆几里都能寒气万丈。

      寒情夙是在噩梦中惊醒的,梦里恶魔将他打包成粽子,扔到一处暗无天日的山洞中,豺狼野豹虎视眈眈围绕在他身旁,更有一位猥琐登徒子对他动手动脚,不多时他头顶爬出一条碗大粗的红蛇,正舔/弄他发丝……他哭得极为惨烈,尤其是那双步步逼近的邪恶手掌,叫他胆战心寒。虽然他打小读孔孟之书,尊圣贤之理,做了一十五年谦谦君子,最后,仍是将畜生、王八蛋、你大爷……等言骂出了口。

      睁开眼看到恶魔时,他吓得魂飞魄散,假如现在解释:“我……我并非骂你。”他可信?

      他当然不会解释,君子坦荡荡,他骂的就是这个混蛋!这个没有良心,没有人性,但凡身为“人”该有的东西,他一概没有的混蛋。

      都道“畜生”乃极难听的两字,可用到他身上,却简直半点不为过。但畜生哪里比得上他,真不该随便把物种糟蹋。

      恶魔静静站在牢房中,许久也没讲话。

      转身时,他望着寒情夙眼里烫人的恨意,竟也没有恼火,只是极清淡道:“很好,你却不像我带回宫的其他猎物,对我只有畏惧与惶恐。恨我么?我不介意。往后,你的一切都将由我说了算。”

      寒情夙从进来那刻起,便没给过他好脸色,不是横眉怒目,便是气冲牛斗。而此刻听了他的话,更是怒火焚身、七窍飘烟。

      恶魔性情本就喜怒无常,他不敢轻举妄动,是以并不言语,只管拿眼恶狰狰瞪着他。

      而恶魔见寒情夙如此面容相待于他,不觉瞳孔爬上一层浓浓怒欲,目测是火山爆发的前兆。

      他生气了。

      寒情夙心道不好,暗叹自己怕是又要惨遭毒手。

      实话实讲,他怕极了,怕惨了,心脏跳的扑通作响,也许当今世上没人能理解他现下的感受。

      上一次被恶魔屈打、肆虐的画面,他还历历在目,回忆起都觉不堪入目,那龙骨鞭打在身上,真的很疼,疼得死去活来。疼得一度想撞墙而死。

      他不是平民百姓家的男子,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书生,他是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他断过人经脉,挖过人眼珠,剖过人心脏,听他另一个左膀右臂不杀说,他一把藏血剑单挑过江湖八大门派四百九十余人。他的龙骨鞭若是别人用,便是挠痒驱蚊,而他用等于是刀山火海下油锅,只有亲身体验过的人,才能说清其中滋味。

      不杀——不杀则已,杀则一步夺人魂。

      他是位闻名九州的头牌杀手,轻功天下无敌,大明君主曾派十万御林军缉拿他归顺朝廷,为国效力,然,连他一根毫毛都没抓到。

      也怪朝廷请人忒不文雅,妥妥帖帖准备了三天三夜的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全然没用上。

      继白傲君之后,他被封为新一代天下第一杀手。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痕,这话放到他身上实在太谦虚,江湖上传言,帮幽冥教教主打天下时,他的惊人历史达到一步杀十人,片叶不沾身的境地。

      可想而知,幽冥教在江湖是个怎样的存在。

      幽冥教主又是怎样的蛇鬼牛神。

      他曾直接了断问过冰烦,为何武林盟主不联合名门正派除去幽冥教这一大毒瘤,反而处处敬着,留着给武林煲汤么?冰烦欠扁回言:“他也要有那个胆。无间地狱倒是可以留给他行侠仗义。”

      嗯,拽气十足。

      此刻,恶魔见寒情夙抖得如筛子,眼神突然一冷,就像寒冬腊月结冰的冷,可他语气却满是戏谑:“你很怕我?你不是一般的怕我。”

      自问自答。

      寒情夙微弱道:“难道,我有不怕你的理由?”

      恶魔闻言将眼眸里的冰稍稍融化,语气却变得比万丈寒山更冷:“真那么怕么……?我看未必。”

      话风一转,恶露袭人道:“终有一日,你我注定刀剑相逼……既这般,我就该先下手为强。本君一向大度,要怎样死,你可自挑,便是想精/尽/人/亡,我也满足你。”

      这下,寒情夙抖得更厉害了。

      你可否有过心脏在你身体里造反,想要跳槽的时刻?

      淡定再淡定,他鼓起勇气朝恶魔大吼道:“混蛋,与我滚开,士可杀不可辱,要命便给个痛快,但……莫碰我!”

      这种双手沾满鲜血的肮脏之辈,怎么能污了他读圣贤书的眼。

      想他堂堂幽冥教主,被人骂句混蛋应当极正常,可骂过他混蛋的人,应当都不在这世上逍遥了。

      他是不是,死定了?

      却听恶魔笑意浅浅道:“死字一字,何其简单,而你,似乎并不怕死。呵,让本君猜猜,你最怕什么呢?嗯……是怕我‘吃’了你么?”

      他将脸靠近贵妃榻上的人:“你越是怕甚,本君越是有兴致奉陪到底!我欣赏你的傲气,但从此后,你莫想再读圣贤之书,给我老老实实做一只猎物。”

      寒情夙一口唾沫喷出,怒骂道:“混蛋,无耻!”

      恶魔反手一个巴掌,甩在他脸上,打得他嘴角鲜血直流。

      可这并未结束,他从怀里拿出一颗药丸,知道强迫无用,直接用武功送进寒情夙嘴里,尔后又拿出一个带铃铛的纯银手镯,牢牢套在寒情夙手腕上。

      那铃铛很是奇怪,没有半点声响,四个铃铛四个字:情有独终。

      寒情夙先被药丸呛得不轻,努力平喘后,怒问他给自己吃的甚?无冤无仇为何要囚禁他,又为何要给他带狗链?

      幽冥教主哪里是你问我答的种,他难得温柔一笑,戏谑道:“至少,本君还是把你当人看的,但夙夙,你原来是想做我的狗么?昂,你生得这样好看,我却不计较将你捧在手心里,做我的宠玩,只要你愿意。”

      寒情夙彻底气疯了,他是人,做他娘的哪门子宠物?

      他怒言:“你放心,我死都不愿意。”

      又道:“我看你生得也不差,是不是也要给别人做宠玩?”

      再道:“夙夙不是你叫的,你不配,我听着想吐。”

      于是他受了恶魔用武功送出的狠狠一掌,很抱歉,那掌没有任何怜香惜玉的成分,以至于威力过盛导致他来不及稳住身子,口中鲜血弄脏了恶魔他华丽的衣裳。

      老实讲,他也想好好的活着,他还没报仇雪恨,怎能轻易去死,可活着这条路,充满荆棘与险恶,太难了。

      假若他没看错,那个恶魔居然破天荒没有嫌弃他肮脏的血液,还用一种几乎让他产生错觉的温柔,抚摸他的脸,短暂耳鬓厮磨,最后,用高超得足以令天下豪杰为之惊叹的武功,为他疗伤。

      他道:“为何,一定要惹我生气?你是不明白你的身份,还是不清楚我的身份?”

      寒情夙冷眼望着他,心里眼里全是杀气,他知道自己是他擒来的猎物,也清楚命运早在他进来那刻起便板上钉钉,更明白报仇是件多么遥不可及的事,但至少,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

      即使再痛苦,也万万不可屈服。

      他是个不耻下问的好学上进者,是以习惯性开口道:“我还真不知道你是什么身份?阁下很了不起么?立过多少丰功伟绩?建过多少汗马功劳?我自小读书万卷,却从未在史书中见过你名字,想来也没多了不起。”

      恶魔阴沉着脸,拳头骨节在咯咯作响,但嘴上却爽快答言道:“我叫冷终命,寒冷的冷,情终的终,夙命的命,既然问了,就永远不要忘记。”他眼眸一寒,“死都不可以。”

      寒情夙冷清一笑:“我要不要记住,你管得着么?等杀了你,我第一件事便是忘了你,我要从有你的这场噩梦中彻底醒来。”

      恶……昂,恶魔现在人性化了,有名字了。

      冷终命怒火中烧,手一挥,直接打断了他手脚上的铁链,接踵而来是他掩盖不了的兽性大发精彩表演时刻。若你试过那种疼,若你在试过那种疼后还想活着,他愿三跪九叩尊君一声英雄!

      冷魔道:“夙夙,你会记住我的,我会给你一段终生难以忘怀的岁月。”

      寒情夙从未像今日这般,觉得自己的名字听起来这样刺耳、泛吐。

      该要多么痛彻心腑,才能终生难以忘怀。

      他不敢想。

      可不敢想的事,却别无选择地在他身上发生。

      漫漫长夜,他被冷魔用十多种新鲜的、变态的、泯灭人性的、甚至闻所未闻的酷刑拷打折磨着,几度魂飞魄丧。最痛苦,最难忘,莫过于恶魔用那烧得通红的烙铁,毫不留情、毫无怜惜、苦大仇深地狠狠贴在了他胸膛的左上方。

      那一刻万籁俱静,只余一声撕喊响彻云霄。

      “啊——”

      疼,疼得全身发抖,他终于明白,为何有些犯罪之人,宁愿一死,也不愿收监。

      冷终命放下手中烙铁,立刻动用灵力安抚寒情夙颤抖的身躯,待刑具上捆绑的人收住低泣后,他微微扬唇,望着眼前身姿消瘦的人,轻声道:“以后,便是死,它也会跟着你入地府。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寒情夙艰难抬眸,好半晌才抖开唇瓣,吐出微弱的疑问:“你……你在我身上,留下了什么?”

      冷终命手指抚上他胸膛上的烙印,静静道:“长相死守。”

      长相……死守?

      他灵力一挥,打开寒情夙手上的铁链,饱受煎熬的人立刻摔倒至地上,满脸苦闷。

      冷终命俯下身,望着地上弱柳扶风,不可方物的美人,轻柔道:“突然,很想喝茶,夙夙,你来给我沏一壶。”

      恶魔有个习惯,在被人伺候时,喜三分严厉,七分柔情,好也是他,歹也是他,性情比女子翻脸男子翻书还要快。

      但有一点不得不承认,他有一张令天下男子、女子皆无法直视的容颜。倘若不是那么清楚恨着他,面对这样一张惊魂面孔,他可能会情不自禁沦陷。

      当然,沦陷是那温柔的部分,而残暴那部分,会让人想拿刀劈开他心脏,看他良心是否彩色斑斓,如何能耍尽这么多花样?

      沏茶也有一门学问,还是门大学问,他自小滴酒不沾,因此对茶道颇有研究。只是当朝太/祖开清饮之宗后,煎、煮茶艺已渐渐失传,乃至消声亦迹。此刻他震惊的是,从冷终命扔在桌上的包裹中,他翻到了两样吓死人不偿命的物件,茶叶,同茶盏。

      凤团,曜盏——!!!

      一朝团焙成,价与千金逞!

      千金易有,曜变难求!

      这到底是个什么人,如此神通广大?便是当朝君主也不敢违背祖训再造龙团凤饼,可是他敢!此曜变盏底款刻“供御”二字,若他没看错乃南宋王朝皇室御用贡品,国库国宝,稀世少有,珍贵无比,他是个人才!

      委实的人才!

      拖着疲惫身躯,几番费神,几番折腾,茶已沏好。只是在倒茶时,似乎因他不觉失神,小小失神,不慎打翻了一个茶碗,嗯,就是这价值连城卖了他也赔不起的曜变盏,恶魔毫不留情又赏了他一巴掌!这巴掌他受得心甘情愿,毕竟摔坏的可是罕世神品,多令人惋惜。可恶魔赏完他巴掌见他直勾勾瞪着一双眼,似要撕了他喂狗的模样,便又很大方再给了他三巴掌。

      他将寒情夙一把拉入身下,冷清道:“你人在我眼前,心跑到哪去了?”

      又道:“整日哭丧一张脸,可知我见多了会烦?”

      再道:“丞相该诛,寒旆该死,你没资格无辜。”

      原来,他在意的不是茶碗,而是他的思想。

      寒情夙不知怎的,认识冷终命不过短短七日,同榻隔书而眠也仅仅一次,就如同跟他熟悉得像十年旧友,明明那样怕他,却又一股傲气很想惹他,看他发怒、吃瘪,他竟鬼迷心窍觉得很爽。

      他是否病了。

      那些让人着迷或沦陷的东西,并非都是美好事物,可能只是毒/药,扰人心腑。

      他收回神思,心如死灰道:“我是件任人摆布的玩意,怎样想我是你的权利,我无法做到笑脸相迎,要如何君且随意,莫强逼。”

      冷终命闻言,眼眸冰寒于水,冷言道:“我从不屑逼迫任何人,夙夙,我等着你自己笑,在我面前,你只能心甘情愿的笑。”

      寒情夙冷漠别开头,一字一句回敬:“你下葬那日,吾,一定开怀大笑!”

      顶撞之后,无疑是等死的节奏。

      倘若恶魔还是那轻易爱动怒的恶魔,此刻不发疯也必是咳血不止,或者正考虑该将他清蒸,还是活剥。不,都不是,他要杀人何必那么麻烦,他应当在想是一掌了结他性命,还是分十掌慢慢下手,看他痛不欲生再死去。

      如果死能解脱。

      谁来救救他,此生别无所求,但求一死。

      他闭了眼,是真的在等死神到来,就是死在这污浊之地,还衣衫不齐,有点儿对不起祖宗。可他祖宗到底得罪了哪路神仙?要被人一锅端盘,满门抄斩?

      等了很久,恶魔居然没动手,连巴掌都没再赏他,只是莫名其妙问了句:“阿吟是谁?”竟就推开他,将他拉到贵妃榻上,尔后灵力一挥,将他因反抗而弄得凌乱不堪的衣裳整顿好,仍旧将人牢牢锁在铁链上。所有动作一气呵成,很有君临天下的王者霸气。

      寒情夙想了又想,实在不知阿吟是谁,遂随口胡诌道:“原本……要娶的未婚妻子。”

      这次的铁链与往常不同,明显长了许多,长到可以自由坐在书案看书,或躺在床上睡觉。

      恶魔走时丢下一句:“我会杀了她,还有你曾喜欢过的所有人。”就再也没有回头。

      冷魔消失的半个月里,他常常感叹,其实幽冥教主也没有他想象的那么聪明,他太好骗了。

      哪有什么阿吟,哪有什么未婚妻子,他曾喜欢的所有人,早就让他送去阴曹地府团聚了,只怕阎罗大殿十桌马吊都伺候不下来。

  • 作者有话要说:  小白龙:“卖萌打滚╭(╯ε╰)╮,各位才子佳人,英雄美人,收收收收收藏一下嘛O_o。”
    PS: 曜变盏,日本国宝级文物“曜变天目”同款,被封无上神品,全球仅三个,中国只出土一个破碎残品,为宋代建盏,非常漂亮。
    古玩陶瓷界的公子小姐们必然都知道,中国的建盏,从古至今,那都是世界之最,深受藏家追捧。此生无悔入华夏啊,来生愿在种花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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