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鸿》梦中之匣

6、第 6 章

　　拎着快有半斤地两猪肘子，我踏上回家的公交车。窗外昏黄的灯光，像刀一样地一遍又一遍划过我的脸庞。双眼微醺，我靠着车窗打起瞌睡，晃动的车窗有节奏地敲打着我的脑袋，像是小时候妈妈摇晃着摇篮的感觉，舒服极了。可眼下就是闭不上眼，无论再困，只要想起过往的和将要发生的事，就顿时睡意全无，人不是没记忆力的动物，终究是要被感情所束缚的。
　　下了，我进了一个昏暗的小区。这是多久以前的居民楼了，没有以前的鲜活气，在这周围环绕的高楼大厦面前，永远地抬不起头来。昏黄的路灯拉长我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树影斑驳，随风摇曳而起，让这死寄的路，有了些动静。我裹了裹衣领，抬头向上瞧了瞧，灯还亮着，猪头还算有点良心。我加紧上楼的步伐……。
　　“彭彭”，“东子，开门”我拍了拍门：“我回来了。”门开了，里面的男人见我回来了，一脸笑嘻嘻地就接过我手中的猪肘子。“回来啦，您辛苦了。”男人装作很安慰的样子，“我给您递鞋。”我刚脱了皮鞋，男人捂着鼻子忙躲开了，“苏宏，你这是踩了屎了吗？”他一边捂着鼻子一边干呕退的远远的，顺手还抢走了猪肘子。“没办法，天生的脚臭。”我无奈道，脱了袜子顺手就将它扔在鞋架上。
　　“你明天别叫我洗袜子。”他坐在沙发，一边啃着猪肘子一边嘟囔着。“那你明天想不想吃肘子。”我抱着肩看着他。“你威胁我。”他望着我，沾满油渍的嘴还在嚼着，活像一头混吃等死的猪。“是啊，就在威胁你。”我弯下腰，靠近他的脸慢慢地说道：“你想反抗也可以，把欠我的还给我。”他瞬间怂了下来，“我洗，我洗还不行吗。”他谄媚地笑道，“宏哥，我一定把袜子洗的干干净净的。”“好了别贫了。”我就脱去衣服，准备去洗澡，累了一天浑身是汗，终于可以好好泡个澡了，“明天周五，后天周六我休息，我买点菜，给你做好吃的。”“兄弟，你是不是在诱惑我啊，我可是直男不吃你这套。”看见我在脱衣服，这货瞬间正经起来。“你也不看看我俩的体型，我瘦的跟白斩鸡似的，你壮的跟熊一样，我诱惑你你看的上吗。”我在他面前的脱得只剩个裤衩，他才悠悠地来了这么一句，瞬间就让我无语了。“不过说实在的，你这个有点大啊”他盯着我身上的某处嫉妒地说道，“可拉到吧”，我转身就走进了浴室：“明天记得别忘记洗衣服啊。”
　　温热的流水淌过我的肌肤，冲刷我的疲惫，让我绷紧一天的神经有了一丝松懈。刚才与插科打诨的男人是我的同居室友，他叫许瑞东，是我的好朋友也是好兄弟。是个猥琐抠门有时欠抽的直男，同时也是在最低谷时能帮你一把好男人。他的职业是大学的体育老师，工资不高也不低，也算的是半个公务员吧。比我小几岁，在我面前永远不怎么成熟，我把他当成我的弟弟供着。两年前是我人生最低迷的时光，他就在那时出在我面前，也不说救济吧，但是在生活上能帮的就帮。他当时宽裕，我们就一起租了这个房子，一直住到了现在。
　　说道我喜欢男人这件事，也是我不注意，当着他的面就看了不该看的东西。当时还把这小青年吓得一大跳，躲着我几天不见我。最后，还不是威逼加利诱，才把他哄回来。臭小子，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我怎么可能会对他下手。就算真下手，以他的体格，还不碾压我。至于我叫他洗衣服，是因为我的工作太忙，而他的工作还挺闲的一个星期就那么几节课，不分上下午，所有的家务都由他承包，也是好事。
　　“哎呀，真爽。”我舒服地感叹一番：“要是有个暖床的，就更完美了。”
　　“宏哥，你手机响了。”瑞东在客厅吆喝着，“一个不认识的号码。”“啊，会不会是诈骗电话”我说着，挤了点洗发露抹在头上，一边说话一边洗头，额头滑落的水进了嘴里，很是苦涩。“你替我接吧。”“好勒。”瑞东在客厅兴冲冲地替我接起电话，刚说不到两句，就听到他在客厅咆哮起来，我赶忙擦干身上的水渍穿好内裤就去了客厅。
　　“怎么了，这大半夜，谁又惹你了。”我望着一旁坐在沙发上生着闷气的瑞东问到，
　　瑞东不搭理我，只是从脖劲出暴起的青筋可以看出他现在正处在盛怒状态。暴脾气的瑞东我是不敢惹的，即使是好兄弟。
　　我这人天生就怂，望着硬骨头，我是不敢啃的。“你是不是还跟他有联系。”
　　他盯着我问道，没来由的一句让我有些猝不及防，“谁啊？我跟谁还有联系。”我有些疑惑，我们俩僵持着。他一言不发地盯着我，眼睛直勾勾的，看得我有些发毛，打了个寒颤。“瑞东，你有话就直说。总这么看着我，让我有些误会。”我嬉皮笑脸地望着他。
　　对付硬骨头，就要用软的。“你自己看。”他指着桌上的手机，没好气的说道。
　　我拿起电话，滑过屏幕目光停在一组号码上。盯着看了一会儿，我没说话，只是关了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