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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陆·出院】 ...

  •   俗话说的好,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折腾了半个月,解雨臣的情况才算是稳定下来。
      这半个月里黑瞎子是最累的那一个,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他总是医院外面两头跑,也只有在晚上值夜的时候解雨臣能够见到他。
      平时早上刚睁眼不久,黑瞎子就离开了。中午也不再回来,照顾解雨臣的任务完全落在了吴邪身上。白天吴邪和张起灵在医院里盯着,晚上再回去。
      夜里,解雨臣觉得有些凉,于是翻身起来,果然外面下着蒙蒙雨,因为窗户没关,所以屋里的温度也随之下降。
      解雨臣叹息一声,最近黑瞎子是回来的越来越晚了。
      解雨臣站在窗前意识没了睡意,借着医院内路灯的微亮看清沙发上躺着的黑瞎子。
      自己下床的动作都没能吵醒他啊,看来最近几天真的是累到了。
      解雨臣在床上取下毯子为黑瞎子盖上,然后回到窗户旁边。住院期间解家的事务还是由他接手处理,他也吩咐解连去调查那日在楼梯遇到的女人,但并没有结果。
      新月饭店每天人来人往,仅凭一面之缘想要找到一个人宛若大海捞针,即便是解家,也是无能为力,更何况,新月饭店的势力独成一派,他们虽然默许了解家的调查,终究是存在这样一股力量,解家必然会有所顾忌。若是触及到新月饭店的禁忌,那么事情就会发展到无法控制的局面。
      新月饭店从始至终的做法给解雨臣很深的思考,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九门的暗中交易从曾经的武力和经济双控制的场面变成了武力一面倾的局面。
      在这样下去,很有可能就超出他现在能力的控制范围。如果不想让这件事情发生,那么经济一点是要回升。可是如今怎样才能让经济回升,确实他最头疼的问题。
      在政府的介入之下,地下交易变得越来越难,不仅是解家,整个九门除了地下活动,在其他方面并没有太多经验。如果重新开辟,那么必然会面临前所未有的压力,可是如果不去开辟,难道就这样看着解家一点一点的沉沦?
      解雨臣轻叹一声,解雨臣听到黑瞎子在沙发上换了一个姿势,顿时心中滋味万千。
      这个男人是道上的神话,如今能够这样帮自己,是几世求来的福分。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不能够将他牵扯进九门纷争,只是...这个男人不从始至终丝毫不曾避讳九门事务。
      解雨臣说不清黑瞎子的想法,究竟是为了张起灵而拯救九门还是他另有目的,参与其中。
      黑瞎子现在做的这些究竟是因为他自己的原因还是说明他的身后有人故意指示而为之?一日猜不透这个人的人心,解雨臣一日是不敢放松下警惕的,甚至在有救命之恩,他也不敢拿他自己,拿解家,拿九门开玩笑。
      沙发上那个熟睡的男人,虽然此时看起来安静无害,但是解雨臣明白,这只是表象,他和黑瞎子接触的时间太过于短暂,也太过于片面,此时的他还不能看不透这样一个男人。
      并不是说,这个男人刻意隐藏了多少,而是因为这个男人在他的面前似乎一切都没有隐瞒,似乎一直都是真心,但越是这样解雨臣就越是揣测。
      这个时代有太多太多的虚情假意,从八岁到二十二岁,解雨臣经历了太多,他看过九门的繁荣,也见过九门的没落。他经历过万千宠爱,也体会过孤独无依。
      一切都在悄无声息之中慢慢的变化着,他身为解家的当家,很多事情,如果他发现不了,那么这个后果必须由他来承担。
      黑瞎子被冠冕“传说”这样一个身份,但是相处久了,你就会发现,他的生活,他的世界好像特别的单纯,没有想象中的复杂,有一丝不像是圈中人的感觉。
      可是这样一个人又怎么会不是圈中人?
      感觉有时候非常可靠,但有的时候却能够骗人。如果一个人单单只是表象上欺骗了其他人,那么这个人其实并不可怕,所有的事情终究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但是如果说,一个人包括他的内心,他的灵魂都给你另一种感觉,那么这个人很可能已经将他自己都欺骗过去。
      这样的人又有谁能够应对?
      “还不睡?”就在解雨臣陷入沉思的时候,黑瞎子喑哑的声音突然传来。
      病房里透着窗外路灯昏黄的灯光,有些暗淡的映在解雨臣的脸上,衬托出一种安详的气质。这样的解雨臣是少见的,可以说,自从他做了解家的家主那一天开始,他的生命就再也不曾安稳。
      黑瞎子沙哑的声音不但没有破坏这份美景,反而增添了更加浓重的醇香,就像是红酒一般,时长绵香。
      解雨臣突然觉得,其实这样也不错,虽然只是病房内,但是这样的时光终究难得,他心里其实很清楚,这一切也仅仅是在现在,是在病房中,一旦踏出这个房间,他们之间也许就是敌人。
      “你醒了。”解雨臣转过身看着黑瞎子,男人即便是睡觉时也带着那个墨镜,此时他正在调整,应该是睡着的时候碰到了。
      “恩,听到动静就醒了。”黑瞎子弄好墨镜就又换来一个姿势,尽量让自己舒服一点。
      沙发是一个双人的小沙发,对于一米八多身材健硕的黑瞎子来说,睡在上面不仅有些狭窄,还有些短小,实在是算不得舒服。
      “你最近挺忙碌的,注意休息。”说完解雨臣重新回到病床上,再也没有说话,而黑瞎子则是一直注视着解雨臣,也没再开口,一室安静,没有任何人打扰。

      “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第二天一早,黑瞎子刚要离开,解雨臣的问话就到来。
      “解家有事情需要处理?”黑瞎子站在门口望着倚在病床上的解雨臣,不明所以。
      解雨臣摇摇头,说道:“我的身体我最清楚,已经没有问题了,再继续待下去没有任何意义。”
      “你不觉得现在是一个好机会?花儿爷病倒了,有不良居心的人很快就会有所动作。”
      “话虽如此,倘若没有能力扳倒又会如何?”解雨臣并不打算再说废话,拿起床头的手机,给解连打了电话,让他准备一下,接自己出院。
      “刚才你的问题我似乎并没有回答。”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离开。”解雨臣脱下居家的T恤,从柜子里找到叠放整齐的衬衫,换上。
      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听从黑瞎子的安排,如果刚才他回答他就是这两天,他还有可能待下去,毕竟这次生病他做的很多,他也应该给予他足够的尊重。
      黑瞎子的答案在他的意料之中,黑瞎子最近应该在策划着什么,他此时出院很有可能给他的计划带来新的变故,所以黑瞎子不期待他的出院。
      但是正是因为解雨臣对黑瞎子正在忙碌的事情毫不知情,很有可能他的目标就是解家。黑瞎子作为少数能够自由进出解家的外人,解雨臣更是得不得提防他。
      因为黑瞎子现在的身份非常复杂,解雨臣无法判断他究竟是谁的人。
      “好吧,你硬要走的话我也无法阻拦。”黑瞎子耸耸肩,表示无可奈何,“我就不和你回去了,有很多事情需要解决。半个月后的下斗电话联系,如果联系不到,你们就按时出发,我会在路上追赶你们。”
      解雨臣低头收拾自己的东西,没有开口。
      黑瞎子看着他的背影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他的背影似乎很寂寞,就像是被抛弃的孩子一样,分明很脆弱,却还是强装着坚强。黑瞎子无声苦笑,自己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感性。解雨臣不是一直都这样吗?
      太过于倔强,不肯示弱,最终不过是落得一个遍体鳞伤。
      黑瞎子转身离开时挥了挥手,他不知道解雨臣是否看得到,至少这样做能够证明他已经告别,对自己也算是有个交代。

      解雨臣回到解家就立刻忙碌起来,但是他的心中一直存在一个纠结,应不应该调查黑瞎子应该做的事,这件事让他思考了很久,最终还是解家超过了一切。
      “解连,你派人暗中调查一下黑瞎子最近在筹备什么。”
      “调查黑爷?这恐怕...不太好。”解连有一些为难,前段时间黑瞎子的所作所为所有人都看在眼中,记在心里。已经有很多伙计把他当作解家的人。
      “他不属于解家,只是一个外人。你能够看透他做这些的目的?”解雨臣凌厉的目光注视着解连。
      “是,我立刻就去。”解连知道现在的解雨臣就好似铁石心肠,但这一切确实是无可奈何。
      解连走后,解雨臣一个人望着窗外出神。他知道这样做似乎有些不近人情,甚至可以算是恩将仇报,只是,他除了这么做没有其他的办法。
      九门纷争已经不是一年两年的事情,各家的能力相差不多,也是谁也不敢轻举妄动,一旦某家出现一点问题,势力有所削减,其他几门很有可能就此行动。
      此外,除去九门更危险的是,九门之外道上那些数不清的小型势力,蚍蜉撼大树,谁也不敢说他们不足为惧。更何况,黑瞎子如果真的加入了他们,那么解家很有可能就此消散。他不敢冒这个险,他不能将整个解家赌在黑瞎子的手中。
      “小花。”吴邪的突然到来让解雨臣措手不及。
      “怎么了。”解雨臣打开房门让门外的瓶邪两人进入房间。
      “黑眼镜走了?”吴邪直奔主题。
      “我出院的时候他和我打过招呼,下斗的时候我们再联系。”解雨臣不知道吴邪来的目的。
      “他手中很可能掌握着九门的秘密。”吴邪从口袋中拿出一张纸条。
      由于时间太长,纸面一直不再干净,还有一些破损,但是并不影响上面的字迹。是解雨臣熟悉的瘦金体,这是吴邪的风格。
      “这个字体和我的如出一辙,但是我能够保证这绝对不是我写下的。而且我已经鉴定过,这张纸条至少有三十年的年份,也就是说,这很有可能是齐羽留下的。”
      “他留这张纸条的意义是什么?”解雨臣拿着纸条望向吴邪。
      “这个我还不清楚,这样纸条是在我三叔给我的笔记中找到的,夹在笔记本封皮的侧面。”
      “也就是说,很有可能是你三叔自己都忘记的一张纸条,或者我们可以这样猜测,是有人将它放在笔记本中,留给你三叔的。”
      “没错,但是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我们将会面临一个非常恐怖的事情。”
      解雨臣用奇怪的眼光看着吴邪,他不知道吴邪为什么能够这样断定,但是当他仔细看过纸条之后,他忽然明白,事情远不是他们想的那么简单。
      纸条上不过寥寥数字,但是“黑眼镜”三个字带给解雨臣无线的冲击。
      如果这张纸条上写的一切的真的,那么他们现在知道的黑瞎子又是谁?世界上不会出现第二个和张起灵一样的人,但是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么至少可以说明黑瞎子活过了之前的三十年,以及现在的岁月。
      难道说,纸条上的“黑眼镜”另有其人?
      “他很可能。”许久没有说话的张起灵突然开口。
      如果说要说一个这些年和黑瞎子关系最好的人,那么这个人非张起灵莫属。没有人知道他们是怎样认识的,也没有人知道他们是怎么相互联系的,甚至就连张起灵自己都不太清楚。
      在他的记忆中似乎一开始就存在黑瞎子这样一个人,没有任何的防备,让他能够在最危险的时刻能够相信他是交付生命的伙伴。所以张起灵有足够的理由怀疑,黑瞎子也许就是另一个和他一样的人,只是这样的几率十分渺茫,但这并不意味着不可能。
      “如果说,黑瞎子和黑眼镜是同一个人,那么他知道的事情远远超出我们的想象。如果说不是,那么黑眼镜又是谁?”解雨臣突然觉得事情现在变得更加复杂,他已经无法和黑瞎子见面,突然之间黑瞎子他对于解家的生死存亡变得太重要了。
      “那半个月后的斗还让不让他夹喇嘛?”吴邪最关心的还是斗的问题,青海那个斗对于张起灵来说意义非凡。
      “让,那个斗太凶险,少了他我们很有可能陷入危机。”解雨臣还有半句话没有说出口,倘若黑瞎子真的心怀不轨,他们此去更是凶险万分。
      话题没有继续,纸条留在了解雨臣的手中,吴邪和张起灵一同返回吴邪家中。
      路上,吴邪思绪根本不住,他在认真的和张起灵讨论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小哥,你说黑瞎子究竟会不会对我们不利。”吴邪一边开车一边询问坐在副驾驶的张起灵。
      张起灵摇摇头,他觉得黑瞎子不会这么鲁莽,即便是真的想要动解家也不会是现在,如果他此时动手,那么就证明黑瞎子和张起灵两个人也会就此成为对立方,黑瞎子不会傻到这个地步。
      张起灵不曾预想,有一日他会和黑瞎子兵刃相接,这也是此时的黑瞎子没有想到的。
      但是那一天的出现对于多年后的两人来说并没有非常的意外,就好像一切都是情理之中,命运就在那时交汇,他们两个命中注定有这样一次的殊死相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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