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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十五章 ...


  •   “婶子莫动。”余舟说着迅速把背篓提开。

      他的速度太快,桂婶子虽然把手伸进了盖着树叶的背篓里面,但也只指尖碰到一点微凉的东西,还没来得及感受到是什么,背篓就已经被提走了。

      “怎么?”桂婶子一击没能得逞,便吊起一边眼睛问,“买了好东西,婶子看都不能看了?”

      “婶子误会了,”余舟表情陈恳,却丝毫不让她有接触背篓的机会,“这上头是痒痒草的种子,我怕掀开后风吹到您身上,会让您难受。”

      接着又问:“我看您指尖好像有点红,刚才没碰到吧?”

      痒痒草这东西是陈丰告诉余舟的,那几天他们在落枫坡做工,待在一起的时间长,陈丰又是个话痨,叭叭叭跟余舟说了不少东西,其中就有这痒痒草,说是人一旦接触种子,半天不到,身上就会长红疹、瘙痒难耐。植株却可以防蚊,把叶子捣烂涂在蚊虫叮咬的地方,更是有奇效。

      当时余舟就想着,可以弄点这样的草种在屋周围,顶多是看着点,早些砍了不让结种子就是。

      刚才见桂婶子伸手就来摸背篓里的东西,余舟心里反感得不行,又看她头发油腻,身上的衣裳也不怎么干净,便突然生出这么一计。

      也好在他从镇上出来后,就折了些宽大的树叶盖在背篓上面,不然也没法唬人。

      桂婶子怀疑地看着余舟,“别胡说八道,你买痒痒草的种子做什么?”

      “种院子周围防蚊虫的,”余舟蹙着眉,支支吾吾地问,“婶子,您真没觉得哪里难受?”

      桂婶子本来是不信的,但被余舟这态度闹得又忍不住有些怀疑,尤其这会儿,她感觉耳朵后面突然痒得有些异常,很想伸手去挠挠。

      他们说话的时候,后面那三人也走了过来,其中那妇人问道:“你们这是怎么了?”

      桂婶子张了张嘴。

      余舟哪会给她说话的机会,立马焦急地回道:“我从镇上弄了些痒痒草的种子回来,桂婶子刚才好像不小心碰到了。”

      “那还杵在这里做什么,赶紧回去弄点淘米水泡着啊。”妇人急道。

      另一个看起来像是桂婶子丈夫的男人则道:“痒痒草种子这种东西,你就不会好好收起来吗?”

      余舟听了忍不住想翻白眼,但他既然选择了委婉应对的方式,也就不好大声回怼是她把手伸进背篓里去的,只能撇了撇嘴低声道:“我没想到婶子手那么快,没来得及阻止。”

      “还说这些做什么?”刚才让赶紧回去的那妇人问桂婶子,“你碰到了背篓里的东西没有?”

      “好像……碰到了一点点。”桂婶子回忆了一下刚才指尖的感受,接着没忍住又在耳后挠了挠。

      妇人倾身过去看了眼:“都抓红了,赶紧回去洗洗吧。”

      被她这么一说,桂婶子感觉除了耳后,身上别的地方也开始痒了,便再顾不得余舟,拉着他丈夫就急匆匆地往回走。

      跟他们一起的那对夫妇自然也跟着一起。

      他们走出一段距离后,刚才说让赶紧回去的那妇人回头意味深长地看了余舟一眼。

      余舟淡定地回望。

      等看不到那四人的身影后,他才背起背篓继续赶路,只是速度不敢太快,怕追上了那几人又惹麻烦。

      有了路上这一出,就连进村子的时候,余舟都是绕了条偏一些,但人少的路。

      到家的时候锦川正一个人在屋檐下绣花,看到余舟进来,便连忙放下手里的针线,要去接他背后的背篓。

      余舟:“这个重,我直接放灶房去就好,你给我倒杯水吧。”

      “好。”

      放下背篓后喝了杯锦川倒的水,又稍微歇了会儿,余舟才开始整理买回来的东西。

      盖子背篓上的树叶被拿开后,露出了最上面一层的生姜。

      本来像生姜番薯因为沾有泥土,应该放在最下面,棉布跟话本空白册才应该放上面。

      只是在镇上买东西的时候,余舟就怕遇到有村里人想看他买了什么的,才把棉布跟话本压在最下面,中间用装着布袋的米隔开,再放红薯跟生姜。

      锦川拿了个篮子过来,把生姜捡到篮子里,看到装了小半篮子的生姜,不由有些疑惑,“怎么买这么多生姜。”

      “炒荤菜的时候放一点在里面会香一些,”余舟道,“多的用柴灰盖着,等天气暖和一些了,就种地里去。”

      生姜下面是番薯,锦川从第一眼看到起,就蹙了蹙眉,欲言又止。

      余舟问:“怎么了?”

      “那个……”锦川迟疑道,“番薯我以前吃过,长了芽的会没那么好吃。”

      余舟失笑,“这个是我特意挑了带芽的,等会儿就种前面那块菜地里去。”

      “哦。”锦川不自在的别开眼,暗道自己什么时候变成看到什么就想到吃的了。

      余舟把米袋上的肉拿出来,肉是用泡软的干荷叶包着的,不担心会弄脏手,他递了块给锦川,留了一块放在自己身边:“我还买了两斤肉,等会儿给陈婶家送一斤过去。”

      “应该的,”锦川点了下头,陈婶一家帮了他们许多,从他到这里后,吃的就拿了不少过来,更不用说他现在穿的这身衣裳的布料,也是陈大娘送的。

      接着把米也拿出来后,余舟把细棉布给到锦川,又从荷包里数出四十二个铜板递过去,“这是卖荷包跟帕子的钱,除去细棉布的八文,还剩下四十二文。”

      “怎么会这么多?”锦川诧异地张大了嘴。

      余舟扬了扬眉毛,“店掌柜说你的针法跟我们这里的不同,我觉得特别的就应该更值钱一些,所以帕子卖了十五文,荷包二十文。”

      说完看到锦川两眼发光地看着自己,余舟忍不住想刚才的表情是不是太得意了一些,又连忙扬起一个赞许的微笑,“所以还是你绣得好。”

      锦川‘噗呲’一声笑了出来,接着摇了摇头道:“钱你收着就好。”

      “那怎么行,”余舟立即道,“这是你绣的东西换来的。”

      “可我每天吃的东西也是用钱买的,”锦川指了指灶台上的肉,“还有每回买肉的钱,也都不少。”

      他说的确实也有道理,两人现在吃的几乎都是花钱买的,要是放一天前,他这么一说,余舟或许会接下一部分的铜板。

      但今天既然收了他送的荷包,事关男人的某种尊严,对着这几十个铜板,余舟怎么也下不了手拿,便摇了摇头,坚定地道:“你先收着,等我没钱用了再问你要。”

      “我……”锦川犹豫了一下,还想再说什么。

      余舟轻叹了口气,使出杀手锏,“你真要跟我分这么清吗?”

      果然,这话一说出口,锦川便立马摇了摇头,红着脸把铜板收了回去,不敢抬头去看余舟的眼睛。

      余舟笑了下,“你把米倒米缸里去吧,我去趟陈婶家。”

      说完就拿起一块肉出了灶房,怕再留在那里,锦川脸会红得更厉害。

      两家最近走得近,余舟在门口喊了声,也不待陈婶家的人来给他开门,就自己进了院子。

      结果在屋前面转了一圈,都没看到有人在家,就连陈大娘都不在,喊也没人应。

      他有些疑惑,但也没多想,见堂屋的门是敞开的,就进去把肉挂在了墙上的木钉上,出来的时候,陈丰正好推开院子的门进来。

      两人四目相对,都愣了下。

      陈丰:“你来有什么事吗?”

      “我刚才从镇上带了些东西回来,给你家送了点过来,看你家没人,就挂屋里去了。”余舟道。

      “哦,我爹娘应该去地里摘菜了,奶奶应该在后面喂鸡。”陈丰不太在意地道。他倒不担心余舟会做偷鸡摸狗的事,曾经余舟懒成那样都没偷过村里谁一瓜一果,现在就更不用担心了。

      余舟道点了下头,“那我就先回去了。”

      “等等,”陈丰叫住他,“我刚才回来的时候从村里过,听到有人说你招惹桂婶子了?”

      他虽然话多,但该保守的秘密一点也不会说出去,所以余舟也没瞒着他,“她想翻我的背篓,我就吓唬她背篓里放了痒痒草的种子。”

      陈丰愣了下,难以置信,“她信了?”

      “半信半疑。”

      “你可别说,听到痒痒草的种子,我都觉得身上发痒了,更别说她那邋遢样。”陈丰摇了摇头,接着又道,“不过这么一闹,她怕是要记恨上你了。”

      余舟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记恨就记恨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当时那种情况,我总不能随便让她翻我的背篓吧。”

      “也是。”陈丰摆了摆手就要进屋。

      余舟想到了什么,又连忙叫住他,“对了,你知道哪里可以找到干的桃木吗?”

      “你要干的桃木做什么?”陈丰疑惑道。

      “自然是有用。”

      陈丰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我爹去年冬天就砍了根干桃树回来,树枝都截断收起来了,你要多少?”

      “七八寸长,擀面杖粗细就好了,”余舟道,“要笔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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