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迪云] 眼泪》L月凌洁

1、第 1 章

　　跳马迪诺，当您挥动黑色长鞭保护最重要的人时候，可曾感到孤单？

　　并中的学生都知道风纪委员长云雀恭弥是个极度讨厌群聚，难以接近的人。这个人以自己的方式守护着学校，可由于咬杀行为实在太让人感觉恐惧，因此没人有胆量接近他。渐渐地云雀恭弥成了所有人心中的警戒，每当提起此人的时候大家除了畏惧还是畏惧。曾有人开过玩笑说也许会出现能够和云雀恭弥独处的人，这个玩笑在一分钟后让人感到好冷。

　　没有人能够和云雀恭弥相处，因为他厌恶群聚，各种各样的群聚，一群人围着嘻嘻哈哈，一群人聚集起来打架，无论哪种群聚在他的眼里都只有被咬杀的份。

　　独自一人向一群人方向走去，下一秒，所有人倒地，无还手之力。那种杀伤力谁能受得了？

　　这就是云雀恭弥的生活方式，他似乎还乐在其中？还是，在他的深瞳中流露的是哀伤，只因为没有人看见？

　　为什么云雀恭弥如此讨厌群聚者？他讨厌他们到了极端的地步，每当举起铁拐刺向他们的时候，所有人都能感到他心中发出的憎恨，一股强烈的憎恨。

　　云雀恭弥，为什么要憎恨他们？究竟是什么让你对咬杀群聚者这一行动那么痴狂？

　　云雀恭弥，答案恐怕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当他看着倒在地上一张张陌生的面孔时，瞳孔中显出疑惑，然后是莫名其妙的舒心。

　　咬杀，或许是他存在的价值？

　　当云雀恭弥沉腻于咬杀群聚者的时候，有一个人忽然闯入了他的世界，那天他站在他面前一声恭弥打破了云雀独自一人的世界。云雀看着眼前的外国人，金色的头发，脸上带着微笑，虽然他在笑，可站在面前存在感十足，不可小视。那一秒，云雀恭弥的心震慑了下，一种熟悉感袭来，生平居然第一次没有反对别人直接喊他名字，甚至心里还觉得喜悦，尽管那人他素未谋面。

　　那个是名字叫迪诺，是意大利加百落涅家族的首领。一个统率近五千名黑手党的头头这个称号在云雀看来没有任何意义，甚至迪诺是个群聚者头头这个他也没兴趣，他只知道他要战胜，仅次而已。

　　想胜迪诺的原因很奇怪，是想检验下某事，某事是什么，云雀恭弥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连他自己都觉得奇怪。

　　战斗的结果是云雀输了。

　　后来迪诺成了唯一能和云雀恭弥相处的人，这让认识云雀恭弥以久的人看来绝对是号外。云雀恭弥能和别人相处，这是不可能的，可事实证明了这是真的。

　　云雀很少拒绝迪诺的要求，其实他是想拒绝的，但每次在开口的时候却会变成了接受。这让他困惑到了极点，明明不想让迪诺走进他的内心，却……有时候他摸摸自己的心口，有股热量袭来，让他感到温暖，温馨，无奈，悲伤，绝望，憎恨……

　　迪诺，为什么我无法拒绝呢？
　　为什么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的心会变得很安静？
　　为什么在初次见面的时候会觉得你似曾相似？

　　云雀站在并中天台，他想起了迪诺手上的鞭子，黑色长鞭挥舞时候的声音……
　　那件武器，初次见到的时候也感到熟悉……

　　“呐，恭弥。”不知什么时候迪诺来到了云雀身后，“我们去看电影吧。”
　　“哦？是群聚？”云雀眼皮都不抬一下，模棱两可的态度让迪诺觉得可以钻空子。
　　“当然不是群聚。恭弥，我们去看午夜场，那时候没什么人。”

　　沉默等于默许。

　　电影的名称是《Tears》。

　　午夜的时候两人来到电影院，影视厅里稀稀落落没什么人。

　　这是末场。

　　当迪诺在十五排找到位子想招呼云雀坐下的时候却看见云雀独自走到最后一排坐下。
　　他，无论在什么时候都不喜欢和人相处啊。迪诺无奈笑了笑。

　　这是场旧电影。

　　故事发生在一个无法考究年代的国度，当时的Dino年仅七岁，作为圣子在寺庙中和圣者们一起为国家的未来而祈祷。寺庙里圣者们穿着白袍子，满脸庄重，调皮的Dino左看看，右看看，觉得一点也不好玩，他想去外面去。可那是不可能的，因为他身来就是圣子，圣者和圣人都是为这个国家而存在的。圣者们从出生开始就一直呆在寺庙中祈祷着，除了年度的祭典外不得以任何理由离开寺庙。有时候Dino看着死去的圣者们被横着抬出去时候那脸上的皮肤干枯地让他害怕。

　　“我不要在这儿，我不要就这样死去。”夜晚的时候Dino强烈着希望，“我要看看外面的世界……”

　　期待归期待，日子一天天如流水般过去。麻木地活着的Dino在八岁的一天看见院子里多了一个孩子，那个孩子穿着普通的衣服，黑色的头发，漆黑的瞳孔在阳关下很是醒目。迪诺从来没有见过他，他想，那个男孩一定是从外面来的吧。这天在祈祷的时候Dino多次走神，他的脑中多次出现了陌生的黑发身影。

　　好不容易熬到祈祷结束去用膳的时候，在走廊上迪诺又看见了那个男孩。男孩好像是工作结束要回去的样子，Dino偷偷目送他离开的方向，暗暗记在心中。

　　晚上的时候趁着夜深所有人都沉睡之际 Dino穿好了鞋子，凭借着记忆向白天映在脑中的浅擒记忆摸索着，终于，他看见那个男孩了。

　　男孩借着朦胧的月光修理着什么东西似的，Dino在他身边坐下，安静地看着他。

　　“我叫Dino,请问你的名字。”终于Dino忍不住开口了。
　　男孩用手指做了个嘘掩的手势，尽量压低声音说，“要是被人发现你在这儿，我们都完蛋的。”
　　Dino想起了这个囚笼森严的规矩不由得低下了头。
　　“我叫Kyoya.”男孩小声说。

　　“你应该不是这儿的人吧？”Dino好奇道。
　　“我是最近被这儿人收留的，因为父母死了，偶尔被做完祭典的圣者大人看见，就收留了我……”Kyoya说着继续做着手中的活儿，“代价是我得不停地工作。”
　　月光下Dino看见了Kyoya手上伤痕累累，又瞧见自己那双细嫩的手，心里疼了下，他伸手握住了Kyoya粗糙的手，将脸渐渐贴近，最后用唇轻吻这双手。

　　后来的晚上Dino都会偷偷去见Kyoya, 他帮着Kyoya做着活儿，一边听着Kyoya说着外边的世界。Kyoya说外面的世界很大，大得无边际，他父母还在世的时候喜欢带着他去打猎，父亲骑着马，他紧抓着父亲的衣服看着树木飞弛而后，闻着树林中特有的清新空气。父亲抓到了野味儿，和母亲一起将它们做成佳肴，小Kyoya伸手接过母亲递来的佳肴，轻轻咬一口，结果被烫着嘴皮儿了。

　　“Kyoya，慢慢吃，别急。”母亲说。

　　外面的世界很宽，而Dino自出生起就一直被困在小小的四方院子里，他看见的世界只有四面白漆的高墙而已。树林，动物这些东西之后在书本上读到点，圣者们的口中听到点。听着Kyoya说话，发现Kyoya眼眶有点湿，他伸手环抱住Kyoya,让Kyoya不要抖得那么厉害。

　　“Kyoya，别伤心，你的未来还有我。”Dino说。

　　Dino忘记他不过是个没有见过世面，毫无权利的圣子而已。
　　Kyoya忘了他只是个无依无靠，失去父母的软弱少年。

　　有时候Dino想，如果他能和Kyoya无顾及的随时见面，那该多好啊。可是那是不可能的。每当Dino想起Kyoya的时候，他总觉得有人挡在他们中间，有圣者们，慢慢地连和他同龄的小圣子也加入了阻碍他们的行列，Dino再想伸手拉住Kyoya的时候发现，在他们之间已经隔着一堵无法逾越的人墙。想到这儿他无奈地摇摇头。

　　“Dino,你每天去大殿上做什么？”一个夜晚Kyoya依在迪诺怀里小声问着。
　　“祈祷。”
　　“向谁祈祷？”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祈祷后这个国家的人会幸福。”
　　“可是他们并不幸福。”Kyoya说，“我以前看见很多饿死的人，病死的人，每年都会死很多人……”

　　…………
　　半晌迪诺不说话。
　　“你看见过你们祈祷的神吗？”Kyoya又问，“他们长什么样子呢？”
　　“我没见过他们，一直以来我只是跟着圣者大人祈祷而已。别的事情圣子不需要多问。”

　　说完Dino埋下头，眼中第一次充满迷茫，他开始怀疑自己活着的价值。

　　想到这儿他将怀里的Kyoya抱得更紧了些。

　　时间又推移了几个月，到达了忙碌的祭典时间，所有人都在张罗做准备。又要祈祷又要准备，Dino很少见Kyoya了，他开始想他。最近寺庙里出了点纷争，好像是说有什么不吉祥的东西存在，会妨碍到人民幸福，所以圣者们和圣子的祈祷时间要再加长，以确保保护国家人民的幸福。

　　Dino再见到Kyoya的时候顶着厚厚的黑眼圈，看起来仿佛几天没睡觉似的。

　　“最近很忙？”Kyoya问句，手里的活没有停下来。Dino走到他身后用手臂环着他的脖子。“最近我想了点事情，我不想再呆在这里了，我想离开。”Dino说，“我不明白我活着的价值……”

　　“你居然在这种地方做这种伤大雅的事情？”Dino的话未落，身后传来了愤怒的声音，“身为圣子的你，你的心，你的身都是神明的，你，你居然做出这种污秽的事情……”

　　老圣者气得话音颤抖，“你这是在玷污神明，快，把这小子带走面壁去。”

　　没等Dino和Kyoya反应过来，两人已被强制分离了。Dino被一群圣者们拉走，他身平第一次试着大喊，反抗，结果被人重重打昏。

　　越来越多的人来到这事发点，Kyoya无法在透出人群看到Dino了。一群人已经生硬将他们隔离。渐渐地Kyoya惊恐的眼瞳逐渐转为愤怒，那愤怒便得越来越强烈，他任凭人强制拉走，不做任何抵抗。

　　Dino被关在一个小屋里，不给食物以作惩罚，三天后他被人带出来，来到寺庙中心的空地上接受惩罚。空地上站着寺庙中所有的圣者们和圣子们，他们早已等着他了。另一端Kyoya被绑在木制的十字架上，他脚下堆着木材。

　　“伟大的神明啊，今天我们要严惩玷污了我们信仰的人，以此来表示我们对国家和人民的忠诚。”

　　一个声音回响在空地上，所有的圣者圣子们齐声应和着。

　　“烧死他，烧死他…………”

　　“不要……不要……”Dino跪下来哀求，“求求你们，不要这么做……不要……”

　　Kyoya在十字架上垂着头，听见了这种声音的时候他抬起头，看看迪诺，又看看一边热情高涨的披着圣衣的人民，他的嘴角居然出现了一丝藐笑，他看着Dino，口微微动着。

　　Dino目不转睛盯着他的口型，读出了：“你们……你们………根本………不知道……自己崇拜神明……的……模样。”

　　火雄雄烧起，Dino跪在地上哭泣着，他什么也做不了，他只是个小圣子而已，没有权利，没有力量，他无法为Kyoya做什么。Kyoya在火焰中俯视着Dino,他一声不吭，没有呻吟，在火中化为灰烬。

　　Dino嗓子早就喊干了，无法再发出一个音，他恨自己的弱小，只能被人宰割。

　　当晚Dino来动大殿里，接着微弱的光俯视着神明的样子。

　　“神啊，我信仰的神，我为了人民的幸福而祈祷却无法让我最重要的人幸福，那我活着究竟是为了什么？”

　　眼泪夺眶而出，深切的感情换来的只是神明的沉默。

　　“神啊，我从未见过您，我不知道您的模样……”Dino看着被巨大白色包裹着的神明，“神，我想确认您究竟真否存在……”

　　说完Dino第一次做了件大胆的事情，这件事情足以让他丧命。

　　他爬上台阶，颤抖地揭开了覆盖在神明身上的白色。

　　原来，所谓信仰的神明，只是一条黑色长鞭。

　　一条很普通的黑色长鞭却被人们供了起来，接受膜拜，而Kyoya却因它而丧了命。

　　原来，只是条长鞭而已。

　　Dino摇摇晃晃摸索到自己的房里，也不管他是否小心盖好白色幕布，一切已经不重要了，因为Kyoya不会再回来了。

　　当冰冷的刀子划过Dino的动脉那一刻，终于Dino觉察到了生平第一次由心而来的轻松感。这对他，也许是最好的结局吧。

　　Kyoya, 虽然我已经不再相信神明了，可我想最后再相信它一次……

　　我们来世再见吧

　　我们再见面的时候我一定会变强，强大到足够能保护你不受任何人伤害……

　　电影《Tears》在片尾曲中落下帷幕。

　　迪诺发觉云雀恭弥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他的身边，云雀眼睛紧紧地盯着银幕，虽然电影已经落幕了。

　　忽然迪诺感觉到有只手轻轻握住了他，在他低下头的时候没有看见有滴泪从恭弥的眼眶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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