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画师在未来》暗夜公主

14、这是个命案

　　看在谢念君是自己的移动灵气源的份上，刘雪笙对他是十分纵容的，只要不是太过分的要求，基本都会同意，这次自然也不例外。见谢念君感兴趣，刘雪笙把他带进了自己的画室，然后才把那幅装着孙森坟墓里收来的那只鬼怪的画拿了出来，展开放在桌子上。谢念君对鬼还是有些忌惮的，虽然知道那鬼被收在画里应该是出不来的，他自己身上还有刘雪笙的画保护，出事的可能性很小。但他还是很小心地站在刘雪笙的身边，探头去看。

　　那是一副很简单的画，画面的背景是阴沉的天空，主体则是一座尖角的房子。房子也画得十分简单，深棕色的墙体上镶嵌着四扇窗户，两扇是黄色的，两扇是天空一样灰暗的颜色，除此以外就什么都没有了。这幅画实在称不上好看，似乎也没有什么技巧可言，但这简单的画面却给谢念君一种很危险的感觉。

　　这种感觉让谢念君不由地往他认为最安全的地方——刘雪笙的身后退了一步。

　　刘雪笙看了他一眼，解释道：“这幅画除了房子的部分之外，其他原本都是留白，现在画里天空的灰色和窗户的灰色，并不是颜料而是收进去的阴气，黄色的那两扇是灵气。”

　　听他这样说，谢念君又有些好奇地仔细看了看那幅画，却在一扇灰色窗户上看到了一个若隐若现的人影。

　　谢念君不由指着那个人影，说道：“雪笙小姐，这就是那只鬼吗？”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谢念君又若有所思地说道：“说起来，之前在墓地的时候，你其实就可以直接消灭它的吧，为什么要把它带回来？有什么用处吗？”谢念君记得，当初跟在自己身边的那些鬼，后来刘雪笙就全部干脆利落地直接灭掉了，而不是像这只鬼一样收进灵画里慢慢转化。难道是因为这只鬼比较强大，可以转化成很多灵气？

　　刘雪笙走到了灵画前面，伸出一根手指在谢念君看到的那个人影上点了点，一个模糊不清的女性身影出现在了灵画的上空，随即很快消失不见。她收回手，淡淡地说道：“这就是那只鬼，她生前是因为孙森而死的。这次我虽然接受了孙家的雇佣，但总是有违我的本心，我希望为死去的人讨回一个公道。”

　　谢念君闻言不由瞪大了眼睛，孙森身上居然还有人命？！杀人自古以来就是重罪，虽然现在孙森已经死了，法律不可能在孙森的尸体上为死者讨回公道，但孙森还有财产留下来啊！按照如今的法律，犯故意杀人罪的，除了本身要承受无期徒刑的惩罚且不能减刑之外，自身的全部财产一半收归国有，一半赔偿给受害者家属。

　　若是受害者已经没有家属，那么给受害者家属的那一半赔偿则捐赠给公益事业。也就是说，如果孙森生前真的沾染了人命，即便他已经死了，他的财产也是要被罚没的。想到孙家人你争我夺这么久，结果很有可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谢念君幸灾乐祸得都快维持不住脸上的高冷表情了，只是可惜了那个被孙森害死的人。

　　谢念君问道：“那你知道她的身份还有她的尸体在哪里吗？”谋杀案想要立案，最重要的证据就是受害者的尸体，没有尸体你怎么能确定人已经死了呢？不过这个想要调查应该会比较容易的吧？毕竟有死者本鬼在，什么事情不知道的，问问这只鬼不就行了？谢念君心里还是挺轻松的。

　　谁料刘雪笙却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它完全没办法交流，记忆里只剩下自己是被孙森杀死的事情，死前还受到过孙森长期的囚禁和折磨，另外就是对孙森的仇恨了。”这也是为什么鬼虽然是人死后变的，但刘雪笙从来没法把它们当成同类的原因，它们只是人灵魂的残魄，根本不能算一个完整的生命体。

　　谢念君沉吟了一下，说道：“这样的话就比较麻烦了，现在我们想要报案也没办法，没有任何证据也没有尸体，警方是不会受理的。唔，既然它生前曾经被孙森囚禁过，那我让人去调查一下海城十年来失踪的女性吧。一般这样的人都会在警方的失踪人员名单里，但是也不排除没人报案的可能性。”

　　看谢念君二话没说就当成了自己的事情去做，刘雪笙眼中闪过一抹笑意，道：“那就拜托你了。”

　　谢念君行动力还是很强，第二天早上，刘雪笙就看到了失踪者名单和她们的详细资料。说起来，十来的时间里海城失踪的女性还不少，居然有将近一百个，这还是有报案的，没报案的恐怕更多。

　　由于这只鬼怪的面目比较模糊，刘雪笙也没办法通过照片直接确定身份。

　　她把这份名单筛选了一下，从中挑出了四个她感觉和鬼怪比较相似的人。

　　看着被刘雪笙挑出来的四个失踪者的资料，谢念君挑眉问道：“我再让人去查查这四个人？”

　　刘雪笙想了想，却摇了摇头，说道：“不，还是我自己去看看。”也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她就是觉得，想要了解这个世界，通过网络或者别人的言语是不够的，需要她自己亲自去接触，比如这次的调查就是个机会。

　　谢念君看出了她想要了解现代社会的想法，也不反对，说道：“那我把齐鑫借给你。”

　　其实谢念君倒是更愿意自己亲自陪着刘雪笙，只是他这个甩手掌柜也不是真的什么事情都不用管的，比如最近几天，他就有好几个会议不得不亲自出席。想了想那几个会议的重要性，再想想特助柳成雄想吃人的眼神，谢念君遗憾地放弃了旷工的想法，把陪同刘雪笙的任务交给了齐鑫。齐鑫一直住在别墅里，而且去孙家的时候他也跟去了，对刘雪笙的情况有些了解，兼之他不是个喜欢到处乱说话的人，办事能力也很强，谢念君对他还是挺放心的。刘雪笙也不反对，她也知道自己现在出去就是两眼一抹黑，多个了解情况的人帮忙当然最好。

　　刘雪笙名单上的第一个人叫做周星，她是六年前失踪的，失踪的时候才二十三岁，大学刚刚毕业的年纪。报案人是她的父亲，留的地址也是她父亲家的地址。幸运的是，刘雪笙和齐鑫上门的时候，周父并没有搬家，依然住在当年填的联系地址处，开门看到两个陌生人周父显得有些吃惊，“你们找谁？”

　　知道刘雪笙不擅长应付这些，齐鑫很自觉地上前一步，露出让人如沐春风的笑容，说道：“您好，您是周先生吗？我们是寻亲网的工作人员，了解到您当年曾经因为您女儿的失踪报过案，想找您了解一下情况，请问您女儿现在找到了吗？”寻亲网是蓝星最大的失踪人员寻找网站，在蓝星的各大区都有分站。

　　听说他们是寻亲网的工作人员，周父脸上顿时热情多了。寻亲网是一个公益网站，对这些兢兢业业做公益的人，人们总是怀着一份感激的。周父连忙将两人让进了屋里，又给他们倒了热茶，这才坐下来说道：“辛苦你们跑这一趟，我女儿早就已经找到了，就是当年忘记去销案了。唉，我明天就去销案。”

　　两人从周父口中得知，原来周星当年并不是失踪，而是因为父母不同意她和男朋友的婚事，就和男朋友一起私奔了。过了一个多月，他和妻子两才重新联系上周星，闹了这么一出，他们也没有办法，只好同意了他们的婚事。之后周星和她男朋友就回到了海城，现在已经结婚好多年，连孩子都生了两个了。

　　齐鑫提出想要见见周星，周父就把周星现在的住址给了他们。周星家距离周父家不远，两人很快就找到了她。情况和周父说的基本一致，他们到的时候，周星正带着两个孩子玩，说起当年失踪或者说是离家出走的细节，她只是轻描淡写地一带而过，说是当年年少无知。至于周父报案的事情，她甚至根本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

　　从周星家出来，齐鑫显得有些失望，周星还活着就表示那只鬼不可能是她，白跑了一趟。刘雪笙却不是这么想的，她说道：“至少也排除了一个错误答案，而且，无论如何，人还活着总是一件好事。”

　　齐鑫闻言也觉得她说的有道理，又打起精神来，开着车往下一家去了。之后的两家就没有这家这么顺利了，当年的报案人都已经搬家，问了邻居也不知道他们搬到什么地方去了。

　　一天时间，刘雪笙和齐鑫把四家都跑了一遍，只是两家的报案人搬家了不知所踪，另外两家是人已经找回来了只是忘记去销案了。他们不知道的是，海城的刑警队其实也在查这个案子。在调查孙森死亡案的时候，他们就查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怀疑上了孙森这个人。他们调查的方向和刘雪笙他们差不多，也是从海城这些年的失踪者查起，现在已经有了一些进展，查到了一个叫做宋拂晓的失踪者身上，并且还将一个相关人带回去问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