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边城浪子]铃·雪》蝴蝶捕手

15、第十五章

　　翠浓笑眯眯地看着叶开，并没有尴尬。
　　“叶开，你有什么事？”马芳铃相信这次叶开不会再试探她了。
　　“傅红雪中的是赤影蛇毒，我拿了些雄黄酒给他擦身。”叶开摇了摇手里的酒壶。
　　“那现在我就不该在这里了。”翠浓跟叶开打了个招呼，又跟马芳铃交换了一个眼神就离开了。
　　“……总觉得你们万马堂的女人不简单。”马芳铃就不说了，沈三娘身上就带着一股迷一般的感觉，现在又有一个翠浓。
　　“叶大侠，女人可不只有乖乖听话任劳任怨这一种，而且那是婢女，不是一个和你平起平坐的人。”马芳铃用手拍着傅红雪的背让他松开她，“你应该多关心一下丁姑娘，人家也是被家里人捧在手里呵护着长大的，让你呼来喝去的不是喜欢你还忍着你啊？就算有时候你为她好，也要跟她好好解释啊。”
　　被教训了一顿的叶开挠了挠头，马芳铃已经不是第一次让他有一种违和感，她好像知道很多事情的真//相，包括一些她本不该也不可能知道的。可又是为什么呢？
　　被涂完了雄黄酒，傅红雪的表情终于放松下来，叶开看着马芳铃给他盖完被子还把他的刀放在他手边，有些不可思议，“你这也太了解他了吧！”
　　马芳铃知道自己在叶开面前已经暴露太多，她总有一天会跟叶开解释，但不是现在。
　　“好了叶开，你应该去找丁姑娘谈谈，我和红雪明天就成亲了，也会离开这里，你就别担心了。”马芳铃脸色苍白，叶开想劝，可看到她的眼神便知道自己说了也是白说。
　　“行吧，马大小姐你有什么要我帮忙，我绝对会帮！”
　　这次马芳铃不打算再去熬什么汤，安安静静地陪在傅红雪身边。
　　果然，傅红雪醒了就找自己的刀，他一抬头看到马芳铃在身旁，立刻紧张地问：“……刚才在我身边的人是谁？”
　　“当然是我。”
　　“我、我是个怪物……”傅红雪害怕马芳铃的眼神，他不敢抬头只是抱着自己的刀，“我是个怪物，你不害怕吗？”
　　“我不是说过，不管你什么样子，我都爱你吗？”马芳铃握着他的手，“要说怪物，道貌岸然佛口蛇心的人，那样的人才是怪物，红雪，你和他们不一样，我爱你的真实，爱你的一切。”
　　傅红雪拿着刀的手颤抖起来。
　　“其实我知道你是什么人，知道你要杀了我爹，我本该为了我爹杀了你，但我做不到。”
　　“为什么？”
　　“你不在，我也活不成了。”马芳铃的声音说得很认真，很郑重，傅红雪抱着刀的手渐渐松开，马芳铃把刀放在一边。
　　“红雪，我知道你本性纯良，而且你在乎我，我也在乎你，你知道吗，我在遇到你以前，我以为我的一生就是这样，作为万马堂的一部分，没有自己这样浑浑噩噩地就过去了，就像……一个傀儡。”马芳铃的声音也带着颤抖，似乎极为惧怕又极力掩饰自己的惧怕，“我愿意带你着访遍天下名医，病也好，毒也罢，哪怕它治不好，我也会一直在你身边。”
　　“从未有人和我说过这样的话，包括我娘……”傅红雪看着马芳铃。
　　“从今以后，不管何时何地，我都会陪着你，不离开。”
　　傅红雪抬头看着她，泛红的双眼里有着一种惊喜般的不自信。
　　“明天婚礼以后，或者你喜欢，你可以直接带我走！”马芳铃知道她天生跟婚礼犯冲，只要能和傅红雪一起，她不在意有没有那个可有可无的婚礼。
　　“你真的愿意为了我，放弃一切，离开万马堂？”傅红雪眼里闪烁着光，仿佛看到了希望。
　　“只要有你在哪儿都是家，不管是找一个世外桃源，还是偏僻的小镇，总之我们不再过问江湖上的是是非非，好不好？”马芳铃已经无数次地想过以后的日子，“我们以后可以找一个小镇做点小生意，也可以……”
　　傅红雪听着马芳铃说话也看着她，好像她说的幸福又平静的日子近在咫尺。
　　傅红雪抱着马芳铃，她听到了他的心跳。
　　时间就像静止一样，他们没有说话。
　　“小姐，马师们说，被云在天放走的马又回来了！”侍女的声音虽然煞风景，却是个好消息。
　　马芳铃坐直了身子，让侍女进来说清楚。傅红雪看着突然空了的怀抱有些不舍。
　　侍女说被放跑又回来的基本都是老马，认识路，跑不回来大概是路上已经遇到不测，回不来了。
　　马芳铃点头让侍女下去。上辈子死了那么多的马，可心疼死她了，这次先把马放走，大漠里找不到吃的喝的，不出三天肯定会回来，回不来的要么不会路要么运气太差遇到了意外，总之，万马堂的生意还是可以继续做了。
　　“小姐，这是新的婚服。”又一个侍女进来。
　　马芳铃看了托盘里的婚服一眼，“好，告诉爹，我很喜欢。”
　　看着侍女离开，马芳铃才把婚服拿起来，“咦？”她看到婚服上的香粉下意识掸了掸，“红雪，我试婚服给你看看，好吗？”
　　“好。”
　　二人在房里浓情蜜//意，马芳铃这时看到叶开站在窗边一脸着急，叶开见她发现就立刻走了。
　　“红雪，我出去一下。”马芳铃知道出事了，连忙跟上。
　　傅红雪心里疑惑，也悄悄跟在马芳铃后面，没想到听到叶开对马芳铃说，花白凤抓走了丁灵琳，要拿马芳铃去交换。
　　马芳铃知道她要面对花白凤，上一次听叶开的话，可实际上并没有用，叶开低估了花白凤的戒心了，所以这次她说什么都不愿意交换衣服，真的让叶开带着他去找花白凤。
　　其实马芳铃可以理解花白凤，若是有人杀了傅红雪……她恐怕也会变得和花白凤一样吧。
　　当马芳铃跪在花白凤面前时，傅红雪内心如同刀绞，一个是他最敬重的女人，一个是他最爱的女人，不管是哪一边他都不想辜负，可是他又注定要辜负她们其中一个。
　　“娘，您为什么不能放过红雪？”马芳铃捏住抵在脖子上的剑，“娘，您当年和白天羽相爱，又何尝被武林和魔教承认呢？为什么要红雪去尝您当年吃过的苦？”
　　“你！”花白凤想一剑刺死马芳铃，却发现她捏住剑尖而抽不出来，心里震惊，“你知道些什么？！”
　　“云在天说过，他的今天就爹的昨天，那……白大侠很可能就是死在爹和爹集结的人手下……”马芳铃凄苦地笑，“说真的，若是有人杀了红雪，我也会不顾一切地复仇，可我不会把这些推在孩子的身上，我会亲手，让他们血债血偿！”说到这里，马芳铃眼神一变，“娘，我和红雪明日就会离开万马堂，到时候万马堂必定上下大乱，您可以趁这个机会对我爹下手，江湖中人，有仇必报，是娘要下手，我不能阻止，到时候娘能不能杀了我爹……各凭本事。”
　　扶着丁灵琳的叶开惊愕道：“马大小姐！那可是你爹啊！”
　　“叶开，你才劝说过红雪不要成为上一代的牺牲品，那我，也不想掺和到上一代的恩怨里去，大家都是江湖中人，快意恩仇有何不对？”马芳铃看着花白凤，“娘，红雪是您和白大侠的儿子，不是复仇的工具！”
　　傅红雪这时上前跪在花白凤面前，“娘，放了芳铃！”
　　花白凤惊讶于傅红雪的出现，叶开也是，“傅红雪？！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听到你和芳铃说话。”傅红雪看着抵在马芳铃脖子旁的剑，“娘，放了芳铃吧。”
　　“也想我放了你，是不是？！”花白凤其实已经被马芳铃说动，但傅红雪的出现又刺激了她，“爱上你的仇人，我这么多年真是白养你了！”
　　看着傅红雪脸上的愧疚之色，马芳铃忙说：“娘！红雪是白大侠的遗腹子，您怎么可以看着他身犯险境？！”
　　花白凤冷笑一声，“他？他既然是天羽的儿子，就应该为天羽报仇！”傅红雪在她面前一直唯唯诺诺，没有白天羽当年的意气风发，而且轮廓深邃与风流潇洒的白天羽长得并不是十分相似，若不是马芳铃今日一说，花白凤都快要忘了傅红雪是白天羽的儿子了。
　　“娘！这样的仇不是亲手报的有什么意义？！”马芳铃据理力争，“那个是我爹，我以前不让红雪杀了我爹是因为我和红雪都和二十年前的事无关！但是娘您要报仇，我二话不说！而且我和红雪在一起，你们的恩怨了了，我们也不会因此反目成仇的！”
　　叶开和丁灵琳目瞪口呆。还有这种操作？！
　　“芳铃！”傅红雪完全沦陷了，眼里只有马芳铃。
　　花白凤闭着眼，二十年前那十三个人杀害白天羽的情景仿佛就在昨天，她心中的仇恨从未减退过，也许马芳铃说得对，亲手报的仇，才是最甜的，况且马空群的独女已经要跟傅红雪远走高飞，这也算得上是一个痛苦的背叛。
　　念此，花白凤收剑，美//目一瞪，“好！那明日我便亲手去取马空群项上人头！你和我儿子有多远走多远吧！”说完，花白凤便离去。
　　“……马大小姐，你比我厉害！”叶开心悦诚服。
　　“别在这里耍嘴皮子了，看看丁姑娘伤到了没有！”马芳铃知道叶开才是花白凤的儿子，自然不想给他好脸色。
　　“芳铃……”傅红雪双眼通红，眼眶里的眼泪似落未落，他不敢奢望马芳铃会有多爱他，可听到马芳铃说不会管他娘//亲复仇的事时，心里的防线完全倒塌。
　　马芳铃用袖子印去傅红雪眼角的眼泪，“我说过一辈子，那就不会少一天的。我们现在就回万马堂收拾好，现在就走吧！”

作者有话说

　　马芳铃：A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