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边城浪子]铃·雪》蝴蝶捕手

13、第十三章

　　不用生死经，马芳铃到底也还不是袁秋云的对手，几番交手，剑就被挑到一边，还差点被袁秋云刺中。
　　云在天果然还是救下她。
　　关键时刻马空群终于出现，他开口让叶开带走马芳铃，没想到叶开居然在马芳铃身上的血迹得到了关键的证据。
　　傅红雪也终于赶到万马堂和叶开他们一起去中庭。
　　“侍女们告诉翠浓，她们在云在天房间的地板上发现了珠圆月莲花的花粉，而且火盆里有衣服烧剩下的残骸。”傅红雪一边走一边和叶开说，“他能处理掉衣服，也来不及处理靴子上的花粉。”
　　“哈，那太好了，我正愁着马小姐身上的血迹作为证据有些勉强，这下他可走不掉了！”叶开拍了拍手，“对了，等会你多说话，尤其是我刚才告诉你的。”
　　傅红雪奇怪地看着叶开。
　　“想要万马堂东西的人又不是我，我可不出这个风头。”叶开回头看了马芳铃一眼。
　　傅红雪默默地点头。
　　他们回到中庭，这里经过一番混战已经乱成一团，马空群甚至准备挥刀自刎。
　　他们阻止了马空群，并且说出了凶手就是云在天。
　　他们让云在天脱下靴子让大家看看有没有沾到花粉，云在天弯下腰佯装要脱靴子，可手里的刀却一转打算砍向马空群。
　　傅红雪立马上前制住云在天。
　　“马大老板，凶手已经查出来了，人是你的，你看着办吧。”傅红雪把刀架在云在天的脖子上说道。
　　“我真希望这是一场噩梦，但梦醒了，我们还是好兄弟，一同策马扬鞭，一同饮酒同欢。”马空群感概地说。
　　“马老板，亏你还记得起我是你兄弟。我可是陪了你二十六年——”
　　“二十六年！”
　　“对！二十六年！你还记得吗？二十六年前我们一起来到这里，到现在我都清清楚楚地记得，你亲手摘了一个龙爪槐的种子埋在地下，那时候，它还只是一粒种子，而现在它已经成了一棵参天大树。二十六年了，一颗小小的豆粒种子都有了变化，可我云在天，现在还是你的拐杖，或在你的阴影里。”云在天恨恨地说着。
　　“所以你想取代我的位置？！”
　　“也许根本就不是我想取代你的位置，而是你根本就不配坐这把交椅！”云在天露出鄙夷的眼神。
　　“云叔，我爹带你不薄，你为何要这样对他。”马芳铃开口逼问。
　　“芳铃姑娘，你是我看着长大的，我没有妻儿，所以我把你当做自己的女儿一样看待。云叔也很想告诉你，如果时光可以倒流的话，我很后悔现在做的一切，我倒是希望这一切并没有发生，但是你也应该知道，那是哄小孩子说的谎话！”云在天目光更加坚定，“就像你爹一样！用他的谎言一天天一年年地欺骗你！现在，我用真心来告诉你，即使时空倒转，我还会这么做！”
　　马芳铃心里发涩，云在天确实这样做了。
　　“难道你就没有想过从你做这些事的那天起，你就要背上这些罪名，任人唾骂！”马空群也怒了。
　　云在天却笑了，“哈哈哈哈哈，马空群，你彻底错了，历史是由胜利者来书写，今天天狗败了，可以成为你刀俎上的鱼肉，但是你不要忘了，二十年前的天狗是赢了的！马空群，你我二十六年的交情今天算是到头了。在我临死之前，我有句话要送给你，望你牢记于心。你的昨天是我的今天，而我的今天，哼哼哼，就是你的明天！”
　　马空群一听却扬刀杀了云在天，“你们还有谁背叛我！”
　　背叛的马师纷纷跪地求饶，“大老板，都是云在天指使！”
　　“万马堂是我的，任何想从我手中夺走的人都得死！”马空群恶狠狠地说着，砍死了背叛的马师们。
　　听了这话，马芳铃眼神一黯。
　　马空群收刀转向傅红雪，“我曾经说过，只要能帮我抓到天狗，我绝不亏待你，他可以拿走万马堂任何他想要的东西。”
　　“马老板是一个说话算数的人吗？”傅红雪面无表情。
　　“马大老板一口唾沫一根钉！”马空群再次保证。
　　“我要什么你都肯给吗？”傅红雪立刻又问。
　　“只要我有。”
　　“好，”傅红雪看向马芳铃，马芳铃也看着他，“我要娶你女儿马芳铃为妻。”
　　马芳铃笑了，笑得极为幸福。
　　“铃儿，傅公子想要娶你为妻，你可愿意嫁给他？”
　　“我愿意！”马芳铃的目光仍然在傅红雪身上。
　　“好，我马空群就将女儿嫁给你。万马堂死了这么多人，正好办一办喜事冲冲煞气——”
　　“等一下！”袁秋云却不满了，“马大老板，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事啊？你的女儿嫁给谁是你们马家的事，但是你的手下危害武林，兴风作浪，当着众人的面，你是不是该给大家一个交代啊？”
　　“凶手都已经就地正法了，你还要我给你们什么交代？没错，云在天是我的人，是我瞎了眼没看出他肚子藏了鬼，可你袁秋云又做了什么？！大难临头之际，你堂堂袁庄主的银枪指向了谁？你们各位又都做了些什么？一个云在天，一个桃花娘子，再加上几个马师，何以在我万马堂兴风作浪？算起来，都是你们这些帮凶的功劳吧？你们杀了我这么多无辜的兄弟，你们谁能给我一个交代？你们假借凶手之名，煽风点火把我逼得走投无路，谁又能给我一个交代？”马空群口若悬河地把群雄的争议堵回去，除了马空群口才好以外，武林各派也的确理亏，因此他们都被说得哑口无言。
　　马芳铃也讨厌那些人，之前还一直冤枉傅红雪，现在傅红雪抓到了天狗却连一句对不起都不说。
　　“好，就这么定了，三日后办喜宴，成亲！”马空群一下就定了成亲的日子。
　　傅红雪极为惊讶，三日后也未免太快了。

　　马芳铃看着乖巧坐在浴池里洗澡的傅红雪，她觉得幸福离她是那么的近，几乎伸手就可以摘到。
　　“你干嘛穿着衣服啊？”马芳铃看着傅红雪又披上了衣服，不由得偷着笑问他。
　　“……我不习惯别人看我洗澡。”傅红雪不敢看马芳铃。
　　“我都看过了，你就别遮了，我们快成亲了，你总不能遮一辈子吧？”马芳铃一边说着一边走进浴池。
　　傅红雪按住马芳铃的手，“会吓到你的。”
　　“上次就看到一些，我有被吓到吗？”马芳铃看着他的眼睛。
　　傅红雪还是松开了手，乖乖让马芳铃脱下他的衣服，露出身上深深浅浅的伤痕。
　　“这个伤口是怎么来的？”马芳铃点了点一道疤痕。
　　“有一次不小心滚下悬崖，被石头划伤的。”傅红雪刚说完，马芳铃就亲了那个疤痕一口。傅红雪整个身子绷紧得像一张弓。
　　“那这个呢？”
　　“……被仇家砍的。”又是一吻。
　　“那这个呢？”
　　“……不记得了。”傅红雪的皮肤泛着红。
　　马芳铃爱极了这个害羞的傅红雪，从后抱着他，并许诺道：“红雪，我会照顾你一辈子的。”我这次，一定会做到。
　　这样的话，傅红雪从未听过，连花白凤都不曾给过这样的承诺，他转过身看着马芳铃。
　　马芳铃笑着弹水花到他脸上，傅红雪也笑了，虽然眼里还有些痛苦，可马芳铃看到了对幸福的向往和憧憬。
　　“红雪，你笑起来真好看，你应该多笑的。”马芳铃摸着傅红雪的脸，“为了我，你多笑笑好不好？”马芳铃情不自禁地亲了傅红雪，而他也把她拥入怀里。
　　如果时间能停在这一刻，那该有多好。马芳铃靠在傅红雪身上，把一切抛诸脑后。

　　“三天，很好，马空群，你可要好好享受这三天余生！”花白凤看到儿子终于完成了自己交代的任务，心里痛快。
　　“娘，那一日，我该怎么做？”傅红雪疑惑。
　　“该怎么做？你该怎么做？杀了我们所有的仇人！以血还血，以牙还牙！”
　　“那之后呢？”傅红雪第一次问花白凤这个问题。
　　“什么之后？”花白凤的笑容逐渐消失。
　　“杀了马空群之后。”
　　“为什么问之后？”
　　“娘，我想知道，这二十年以来我一直等的是这一天，可这一天之后，我不知道要做什么。我要去哪儿？”
　　花白凤转头不看他，“这世上最强的刀法是什么？”
　　傅红雪不懂花白凤为何问这个问题，“当然是爹的逍遥刀法。”
　　“它为何强呢？”
　　“逍遥刀法，迅如雷霆，是世上最快的刀法。”傅红雪说着白天羽昔日的刀法，眼里有着自豪。
　　“那它又快在哪儿呢？”花白凤又问。
　　“因为它全力而攻，不想后路。”
　　“刀法如此，人亦如此！只有除去所有的杂念，你才会成为最强的人！所以到时候你只要杀光了所有的仇人，你根本不需要想以后！”
　　“娘，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以后，对吗？”傅红雪一下子想通了，“我根本就不可能活着离开万马堂……万马堂上下几百号人，还有各大武林门派的高手，我就算杀得了马空群，也杀不了所有人。”
　　花白凤看着双眼通红的傅红雪，心里也有不忍，“不要说这些丧气话，不要这样说，万马堂没有人是你的对手，而且娘会帮你的！等你杀光了所有仇人，娘陪你回家。”
　　傅红雪疑惑地问：“回家？”
　　花白凤点头，“回家。”
　　“回我们以前的地方？”
　　“对，那还想去哪儿呢？”
　　“我们为什么不能换一种方式生活？”傅红雪不想活在阴影中，哪怕他是斑衣教的残部，他也希望活得光明正大，“如果我们过以前的生活，对我们又有什么改变呢？”
　　花白凤看到性情已变的儿子，恨得甩了他一耳光，“傅红雪，你已经忘了你自己是谁了吗？！杀你的仇人就在那儿！你大仇未报，而你现在满脑子想的只有你自己！”
　　傅红雪跪下来，“娘，孩儿知道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