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遥这只小狐狸》花一流

8、一场大戏

　　夜色渐深，明悦山周边因为仙法的缘故，雾气缭绕，朦胧中只有高耸的山崖黑黝黝地站在那里，让人心生寒意。
　　白佑泽此时已经背着行囊站在山脚下，有些恍神，不禁自问：“这是哪座山，一路上也未曾听人提及过？”前方的黑暗裹着浓雾，让人心生畏惧。白佑泽立在原地，有些犹豫不决。
　　正巧一阵风吹过，树林发出“沙沙”的风声。仔细听来，却是满山精怪的议论声。“天上的那位来了！”“凤遥呢？快将她藏起来！”“无妨，凤遥还未修成人形，他们之间不会发生什么的。”。。。
　　消息像滴进热油锅里的水，惊得大家都不知所措。而凤遥偏偏在此时不见踪影。
　　“一定要进山。”不知道脑子里哪来的这种想法，白佑泽借着明亮的月光，一步一个坑，往深山里扎进去。
　　太上老君看到白佑泽已经进山，满意地点点头。恨不得此时有人给他递盘果盘，让他边“观戏”边嗑瓜子。
　　白佑泽刚走了没有一炷香的时间，突然看见远处有光，盖过了明月，耀眼夺目，照得周围树叶尖尖都带重影，满山花草簇拥着绯色雾气映着光芒盘旋着往天上飘去。
　　“此情此景，却是人间罕见啊”白佑泽心中隐隐触动，作为一个积极向上的好学生，他拔腿便往亮光住赶，想要看看这奇异的光是从何处发出。
　　“为什么偏偏，是这时。。。”背后隐约有叹息声响起。白佑泽停下，再仔细去听，又只有满山的静寂。
　　树林深处有一弯暖泉，泉眼不知在何处，只能看见清澈见底的湖水，蜿蜿蜒蜒地绕着半个山腰流淌着，此时一个少女就横卧在泉水中央的一块石头上，单手垂下，指尖触着来往奔流的水流。少女只穿着一件大红色的薄纱，因被泉水打湿的缘故，袖口紧贴着白皙的肌肤。脚踝处有一枚精巧的古玉，不过铜钱大小，花纹错落有致，勾勒出一只活灵活现的小狐狸卧眠在云间。水轻轻地拂过她的玉足，风轻轻地吹起她散落的鬓发，绯色的烟雾轻轻地笼罩着她全身，又渐渐散去。。。整个场景像是话书里描写的仙女话，可又因这女子是活生生地在眼前，定然也不是画中仙。
　　白佑泽赶到时，看到的便是这般景色。再翩翩君子也忍不住内心的好奇。他刚准备往前走时，却又停止脚步。“这荒山野岭的，怎会有如此佳色？莫不是。。。”
　　想到此处，白佑泽神色复杂地看向泉水中的女子。算了，就算是妖怪，想来她清醒后也会顾忌我的救命之恩，不会加害于我。打定主意后，白佑泽脱下外袍，在水中摸索着前行，几步到了石头旁，将女子拦腰抱起后，终于看到容颜。这么好看的人，定然是天上的仙女，不是山间的妖怪。白佑泽像吃了一颗定心丸一般，几步并一步，将女子抱上了岸。
　　“姑娘？姑娘？”白佑泽扶着女子坐在树旁，轻声唤着。女子眉头紧锁，睫毛微颤，有转醒的迹象。
　　嗯？这是谁？凤遥睁眼的第一个疑问就是，眼前这个晃悠的少年是谁？
　　“姑娘你醒了？小生姓白名佑泽，方才看到你在水中受困，便将你扶到岸边。”白佑泽见凤遥挣扎着直起身子，赶忙开口解释现在的情况。
　　“你是。。。人？”凤遥下意识地指向他，却被自己的手惊到。暗自发问：我这是修成人形了？意识到这一点的凤遥，楞楞地又望向白佑泽。
　　白佑泽以为凤遥是在生气，忙开口解释到：“姑娘莫要误会，小生绝无越规之举。非礼勿视，非礼勿动。我一直铭记在心。是人是人，小生怎会不是人呢！”
　　凤遥没想到他反应如此激动，开口制止了他，“公子莫要误会，我只是未曾想到，这深山里，除了我，竟还会有旁人。”
　　白佑泽这才没有那么紧张，试探地问道：“那姑娘你为何独自一人，不知。。。”欲言又止，直接问一姑娘她是不是妖怪好像有些不妥，问是不是仙女怕是要被人当成登徒浪子，一时间他竟不知道该如何打听这女子的身份。
　　趁白佑泽犹豫的时间，凤遥却早已将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啪啪响，早就想下山见识玩乐一番，如今既换为人形那不如唬住这人带我下山。想及此处，凤遥便挤出忧愁的表情，开口便哽咽：“公子有所不知，我本是这山下的村民，近日从小和我相依为命的爹爹去世，我无依无靠，一时心灰意冷，便有了轻生的打算。”说完还拿着已经湿透的衣袖抹起了眼泪。
　　躲在丛中看戏的精怪们纷纷鼓起掌来，你们狐狸精一家果然都是戏精。
　　“人生在世，生死在天。姑娘莫要再有这种念头了。”白佑泽不知该如何安慰女孩子，结结巴巴地憋出一句读书人的酸话。
　　“若是如此，我也不会走到这绝境，只是村中恶霸非要我与他成亲，我虽生在乡野，却也明白婚姻大事，父母做主为一，两情相悦为二。我既无父母，也不喜欢他，只能抵死不从了。”凤遥这戏越唱越精彩，眼泪跟雨珠一样滴落。
　　白佑泽慌了神，只得近身蹲下，将自己的衣袖递给凤遥，“姑娘，你用我的擦罢，你的都湿了。”
　　看戏的精怪们集体翻了个白眼，这天上的小神仙到底在关注什么啊。
　　凤遥默默地离白佑泽近了几分，抬眼与之对视，语气中带了几分恳求，“公子救了我的命，我定当要回报公子。公子看着就像要大富大贵之人，我不敢奢求，只求跟着公子为奴为婢，以报大恩大德。”
　　说完还又从眼里挤出两行热泪，大有你拒绝我我就再跳一次湖的势头。
　　“这这这，我只是一个赶考的书生。。。”白佑泽果然开始拒绝。“公子，从山的另一面下去走个两里地，便是京城。我愿意跟着公子，做牛做马。”凤遥又默默往白佑泽身边蹭了蹭。
　　“如此，那姑娘便与我一道，等到了京城，我们再作打算罢。”
　　“谢公子大恩大德！”凤遥秉着做戏要做全的职业精神，作势要给白佑泽行跪拜大礼。被他一手拦下，“相逢即是缘，敢问姑娘芳名？”
　　“回公子，你唤我凤遥便好。”
　　“不如我们先下山，找处地方将衣服换了，以免受了风寒。”
　　“全凭公子安排。”凤遥偷偷对着身后丛中的精怪们比了个鬼脸，收起开心的笑跟在白佑泽的身后，两人相扶持着往山下走去。

作者有话说

　　兔子精：精彩绝伦。
蝴蝶精：叹为观止。
树精：等等，泉水那个淹不死人啊？？？
太上老君：我们殿下一下凡就犯傻了。
白佑泽：你们够了我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