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留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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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觉得，这儿好吗？”
“好啊。”
欧阳莫没多想，直接点头。
以前自己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一颗心在大城市里飘飘荡荡，现在有了可爱暖心的家人，有了以前拼了老命都挣不到的财富，精神与物质都有了质的飞跃。
当然好。
“那若是留下来呢？”
“……你什么意思？”
欧阳莫沉默一瞬，再开口语气有些飘。
太奇怪了。
一觉醒来就到了据说是小说的世界，说是走剧情结果剧情就没对过，明明已经着急到要抓一个人来顶替缺失的男二，苏233却对完成任务根本不上心。
虽说是披着别人的壳子，不知不觉付出的却真真是自己的感情，但现在他刚刚对这个世界产生眷恋，对方就跳出来问要不要留下，像极了随心所欲的开挂人生。
或者，像个阴谋。
挖好了坑一步步等他跳的阴谋。
天上掉一个馅饼是令人高兴的，但顿顿都掉馅饼，欧阳莫就忍不住开始怀疑人生了。
可人家图什么啊？
欧阳莫把自己的家产在心里过了一遍，房子，租的，工资，月光，人际，一般……
好像：要啥没啥。
骗起来明显成本大于收益，难不成高级系统都是如此满心慈悲普度众生吗？
欧阳莫把脱缰的思绪拽回来，心里乱糟糟的，有迷茫有犹豫，还有不能忽视的期待，想到他这几天一直躲着的某个人，手指忍不住颤了颤。
“若是我想留下，就能留下吗？”
“不行。”
是有条件的，苏233默默在心里补上后面一句，但是因为受到规则限制，它也不知道具体条件是什么。
刚才那两句已经在违法的边缘试探了，再说下去搞不好要被强制性回收。
欧阳莫只当是没办法留在这个小说的虚拟世界里，发热的头脑冷静下来，不禁觉得刚才急吼吼的自己太傻了，鬼迷心窍一般，人家只是随便问问，他就想当然的以为是可以留下，甚至开始规划相关事宜。
一种类似背叛故土的羞愧感涌上来，都快把他淹没了。
感受到宿主失落的心情，无限接近人类情感的苏233却不知道如何安慰，正纠结要不要再次冒险透露点儿信息，欧阳莫已经出声了。
“回去的条件是不是没有变？”
“目前为止，还是男女主角HE，他们的婚礼结束之后将自动脱离世界。”苏233道，顿了顿还是加了一句，“附赠男二一半家产。”
婚礼……
欧阳莫觉得心里酸酸的，带着苦，总裁的家产都不能让他开心起来。
整个人蔫蔫的趴在宽大的办公桌上，没过几秒却又突然坐直了，吓得苏233以为他要弹起来。
“若是故意不完成任务，岂不是可以一直留在这个世界？”
这个问题他早就想问了，无奈苏233神出鬼没，每次出现又被其他事情占了心神，竟然就这么拖到现在。
“消极怠工当然是不行的。”系统斩钉截铁。
“剧情歪成这样，我努力也没有用，怎么区分我是不是消极怠工？”
“这个……这个自有主系统判定。”苏233有些心虚，把声音变成了一板一眼的机械音作为掩饰，“那不是还有奖金吗？会扣钱的，扣到乞丐为止。”
“若是不在乎钱呢？”
“怎么可能！每个获得奖金待遇的宿主完成任务后，身家都可以登上福布斯前十的。”
欧阳莫懂它的意思，一边是虚构的非自我的小说世界，一边是熟悉的有着千万缕联系的原生世界，再加上如此巨大的财富诱惑，谁不想回去呢？
可是，他就不太想……
“那边，我是说原来的我，现在是什么状态？”
“沉睡，过来的只是你的灵魂，时间会停在你离开的那一瞬，直到你回去。”
“如果我执意放弃剧情呢？”
看来宿主是想通自己的感情了，苏233叹了一口不存在的气，觉得自己十分像个拆人姻缘的坏蛋，关键是还得继续“拆”下去。
唉。
苏233认真分析了一遍如何措辞，在一串串飞速闪过的绿色代码中游移不定，最终也没能揪出一个委婉的来，索性实话实说：“会被抹杀。”
“……”
欧阳莫沉默了好一会儿。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外面隐约有人声传来，打断了他的发呆，这才站起身，用力搓了搓自己的脸。
不就是家人吗，这些年没有不也好好过来了。
不就是喜欢的人吗，这些年没有不也好好过来了。
太阳早就消失不见，喧嚣的城市暮色四合，五颜六色的路灯渐次亮起，透过落地窗漫到没有开灯的办公室里来。
昏暗中的欧阳莫借着光瞥了一眼墙上的钟，已经快七点了，而一旦意识到时间，饥饿便迅速席卷了空荡荡的肠胃，他拿起外套，准备出去吃饭。
苏233瞧见了自家宿主红红的眼角，无法帮忙的它只能默默地缩起来不吱声。
手刚搭上门把手，门就从外面被推开了，欧阳莫后退一步，抬头便看到了小李。
还有小李身后的池冽。
“！！！”
仿佛瞬间鸵鸟附身一般，欧阳莫大退一步把自己藏在了阴影里。
池冽：“……”
小李：“……”
场面一度有些尴尬，所幸外面两位都是在商海浮沉中见过世面的人，尤其是池冽，踏上追人之路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做好丢掉脸皮的准备了。
而且，如果他没有看错，自家小竹马的表情很不好，委屈得忍不住让人捧在手上好好哄着，正需要自己温暖的怀抱！
脑海里突然浮现这人曾在自己家里毫无防备睡得冒泡儿的样子，池冽的心一下子变得十分柔软。
他上前一步拍了拍小李的肩膀，示意对方可以离开了，见人不动，又加了一句：“白路在楼下等你。”
于是金牌死忠助理满脸纠结的走了。
总裁啊，不是小李我不厚道，您总这么拖着也不是个事儿，不如直面池总裁，快刀斩乱麻才是上策。
小李对着屋里递了个坚毅的眼神。
欧阳莫：“……”
大哥你看到我了吗就递眼神儿。
还没来得及吐槽自家画风跑偏的精英助理，就见池冽大步迈了进来。
因为是逆光，欧阳莫无法看清对方脸上的表情，刚打开的门又被关上，“咔哒”一声轻响，却好似一个开关，让他的心跳骤然快起来。
空气也像是不够两个人分一般，稀薄地让人想大口喘息。
“呵。”
不知过了多久，一声模糊的笑闯进欧阳莫被心跳声包围的耳朵里，让他如梦初醒，抬脚要向外走。
赶过来就是为了逮人的，池冽哪能让人跑了，长臂一伸就把人捞了回来，牢牢箍在怀里，脑袋搁在人家肩膀上蹭了蹭，末了还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怎么听怎么痴汉。
若是被白路看到了，必然不忍直视，说好的循序渐进渐次攻破呢！您把自己关三天的自制力哪儿去了？用这直球恋爱脑见客户谈合同真的可以吗？
突然被按在怀里的欧阳莫呆呆的，连挣扎都忘了，直到感觉到腰腹和肩上的触感，才后知后觉的红了耳朵，胸腔里也像揣了只兔子，躁动的厉害。
这几天，尤其是刚才，他想了很多，对这个世界，对池冽，之前在医院拥抱后躲起来，说到底只是不适应与人关系如此亲近，而意识到自己对池冽的感情后躲起来则是因为不敢，不敢再让这份欢喜加深。
最开始，欧阳莫对池冽是热情而疏离的，只把对方作为男主看，后来接触越多，他便越欣赏这个人，不知道是不是霸道总裁的设定所致，工作中的池冽格外果断睿智，如同一位运筹帷幄掌控一切的帝王，生活中的臭屁龟毛意外的成了反差萌，带着脸颊上那个浅浅的酒窝撞进他心里。
他也不清楚自己的感情是在什么时候开始变了，可能是对方总是一本正经地来和他吃饭，可能是两顿饭后对方就开始默默点一些他喜欢的菜，可能是嫌弃他送的领带难看却连着戴了一个月，可能是飞速频繁起来的聊天和嘘寒问暖，可能是分外合拍的价值观，可能是……
等他反应过来，生活中竟然处处都有了这人的影子。
欧阳莫没有谈过恋爱，甚至曾经一度无法理解那种轰轰烈烈的喜欢一个人的情绪，但现在，他忽然有些懂了。
因为他想和池冽一起生活，会因为对方的态度而纠结，会因为无法留下而难过，会想扔了任务不管不顾和对方告白。
想到会被抹杀，欧阳莫忍不住爆了句粗口，如果仅仅是扣钱他还能挽救一下，玩儿命赚钱就行了，可这没了命还怎么玩儿，明明穿的是本玛丽苏小说，怎么被自己搞成了虐文？
做个任务还有生命危险，若是被抹杀，现实那边不就是睡梦中猝死？
欧阳莫忍不住又把系统骂了一顿，苏233不敢反驳一心装死。
“等等！”苏233的机械音激动起来，“你刚才说什么？”
“……睡梦中猝死？”
“对对对！主系统明确说过，未曾获得宿主事先同意的穿越决不能威胁宿主生命，所以……”
“所以抹杀是不成立的？”欧阳莫也激动起来。
“不，也可能是抹杀掉这边的角色，你会被送回去，消除记忆，就像做了一个模糊的梦。”
“不行！”欧阳莫怒，“有没有人性？没头没脑把我送过来，送回去还强制失忆，我的人权呢？”
“宿主冷静！”苏233放了段轻柔和缓的纯音乐灭火，“这只是我的猜测，等我去找主系统问清楚到底怎么回事，说不定有两全其美的办法。”
“好好好，快去快去。”
欧阳莫倒是没指望可以两全其美，但总归有个方法就好。
即使还不确定，阴郁的心情却好了一些，然后就感觉到自己腰上的手臂一紧，池冽的大帅脸凑到他面前，眼睛里闪着意味不明的光。
“在我怀里还敢走神？嗯？”
欧阳莫：“……”
他现在无比确认这是本玛丽苏霸道总裁文。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留下？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