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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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热的触感，脖颈的皮肤接触指尖的感觉很奇怪……杨歉第一次碰其他男生的喉结，叶柠离他很近。
杨歉屏住了呼吸，指尖触及的凸起喉结轻轻地滚动一下。
他视线慢慢往上移，直到对上了叶柠的眸子，然后叶柠很轻地弯了一下嘴角，把刚才那句话说完：“明早一块儿去学校吧。”
心脏登时咚咚两下。
杨歉蹭地一下站起来：“我……我回去了。”
叶柠看着他跌跌撞撞跑出去，楼里的声控灯都给他匆忙的脚步声砸亮，直到冲出楼梯间。
屋里所有的灯都给叶柠打开了，光线很足。
他起身走到了卫生间，水龙头似乎是没有关好，正一滴一滴往下滴着水，他随意地伸手撩了一下，水珠滚落到他的手心，把手掌沾湿了。
大门刚刚被杨歉关上，屋里所有的窗户都锁死了，密不透风。
叶柠看了一会儿镜子里的自己，抚上了自己的后颈，他把领子拉下了一些，接近右侧肩胛骨的位置，一串字母露了出来。
【Jedes Auge ist ein schlechtes Auge,wenn das Gucken andere beunruhigt】
（任何一只眼睛都是有罪的眼睛，当窥视让别人心绪不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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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歉一路头也不回地冲到白溪街巷口，用从来没有过的速度翻墙进了自家后院，然后冲进房间头闷在被子里。
扪心自问，他什么都没干。
但就是莫名其妙的心虚……
手机叮咚响了一声，杨擎宇的消息迟来地发到了手机上，杨歉打开来看了一眼。
【几点回来？晚饭不吃了？】
杨歉回道。
【已经在房间了，我现在不太饿，等等我半夜饿了自己下来吃饭吧。】
那头沉默了很久，随后又回复道。
【已经全部倒了，以后再敢晚回来，剩饭也不用吃了。】
房间里没开灯，杨歉看着手机屏幕刺眼的亮光，半晌，眼睛有些不舒服，合上手机扔到了一边去。
可能这一天赶来赶去也有些累了，杨歉睡得很快，当晚，杨歉做了个梦。
梦见他跟一个男人去了一个热气腾腾的地方，周围都是白雾，包裹着他们，他们身上什么都没有。
对面那个人扶着他的腰，把他环在了怀里，他们胸膛紧贴，杨歉能直接感觉到在这种狭小封闭空间里那个人身上的温度。
渐渐的，一股让人安心的气味萦绕在他的鼻尖，清淡的，就像夏季森林里雨后弥漫出来的芳草气息，清冷寡淡。
梦里的杨歉就像被迷了心智，蹭着往那个人怀里钻，迷糊间，他朦胧地抬头，看清了这个人的脸。
叶柠抱着他，把衣领拉下去一些，隐隐露出他纹着黑色字母的后颈，深情地望着他开始唱：“假如你已经爱上|我，就请吻我的嘴……”
操。
杨歉猛地惊醒。
视线天旋地转，杨歉睁开眼看到了一片空白的天花板，头顶就那么一个白炽灯泡，没有灯外壳罩着，可以清晰看见。
屋外不知道是谁的手机疯狂地在响：“假如你已经爱上|我，就请吻我的嘴……”
杨歉盯着天花板愣了一会儿神，几秒后魂渐渐归位，他慢慢坐起身，有些烦躁地看向门口。
谁他妈一大早听这么狂野的歌。
窗外阴云密布，不知道什么时候淅淅沥沥下起了雨，没开灯的屋子就像一个禁闭的盒子，几乎照不到一点光线。
杨歉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从床上掀被子下来，他去卫生间洗漱，门关得死死的都还能清楚听到楼下尖锐的女人声。
歌没唱完就被手机主人按下了接听键，在楼下扯着嗓门大声叫着：“哎，我在你哥这里忙呢，你哥说要给咱儿子下学期的学费！回头再说！”
这声音是个女人的声音。
楼上有一间客房，此时突然隔壁传来有人趿着拖鞋走动的声音。
隔壁昨晚住了人？
杨歉洗脸的手顿了一下，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他飞快地跑下楼梯，只见一个穿着墨绿色长裙的女人在他们家门口，身材妖娆，语气十分尖锐，张牙舞爪地和电话里头说着什么。
“哎哟！”那女人回过头，突然看见杨歉，吓了一跳似的，刚想骂人，却忽然转瞬想起了什么，眼神发亮道，“呀，你是歉歉吧？”
杨歉打量了她一下，发现记忆力并没有这样一号人：“你是？”
墨绿裙女人上前两步拉住杨歉的手，欣喜道：“昨天晚上我还问你爸爸你去哪儿了呢，哎呀，以前见你都是小时候了，一眨眼你都这么大了。”
浓重的香水味让杨歉皱了皱眉，下意识想把手抽出去。
“我是你婶婶呀！”墨绿裙女人紧紧抓住了他的手道，“不记得我了吧？”
这种莫名其妙有个七大姑八大姨跑来面前套近乎的行为让杨歉大为不解，他狐疑地看着那个女人。
婶婶？
他脑子里忽然冒出来一个名字……马又莲？
他还没来得及细想，身上就被一记重击抽了一下。
“啊！”杨歉惊叫着抽着气往旁边躲。
杨擎宇拿着鸡毛掸子边抽他边骂：“晚饭不回来吃！家也不回！这个家要你做什么！你死外边得了！”
杨歉被这一通劈头盖脸的打骂弄得完全懵了，只顾着挡着鸡毛掸子，捂着胳膊到处逃。
他本身皮肤就白，又嫩，哪经得住杨擎宇这用劲全力的抽打，这几下抽得杨歉胳膊上顿时起了一道道红印子。
那女人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往旁边挪了好几步，他头一次看到杨擎宇打杨歉，站在一旁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什么。
“又莲，来，你坐下。”杨擎宇对墨绿色长裙的女人客客气气道，随后转头看着杨歉，“你告诉我，昨天晚上你去哪儿了？”
还真他妈是马又莲！
杨歉瞪着那个女人。
“说啊！”杨擎宇又往他身上抽了一下。
杨歉咬了咬牙，硬生生抗了这一下。
杨擎宇每一次动手都不算轻，杨歉很疼，心里的火也蹭蹭蹭冒上去。
他很清楚自己在意的东西是什么。
他很讨厌有人抢自己的东西。
明明他什么都没得到，那个所谓的堂弟他记也记不清，从来没在记忆中露面的那么一个人，凭什么和他抢他的亲情？
杨擎宇手上的鸡毛掸子继续打在杨歉身上。
杨歉晃了一下，反手拽住杨擎宇手里的鸡毛掸子。
杨擎宇抽了一下没从杨歉手里抽出来，愤怒吼道：“你干什么？！”
“你干什么！”杨歉火也上来了，也吼，“我他妈昨天干什么去了你不知道？我上个学吃个饭多他妈逛一会儿你都要问！一天天盯着我你不嫌累啊？”
他上次额角被杨擎宇撞的那处伤还没好透，表层结起了薄痂，此时风一吹才从发丝里显露出来，和雪白的皮肤对比起来非常明显。
杨擎宇也气上头了，猛地站了起来：“杨歉！你这是对谁说话的态度？！”
马又莲看局势不太对劲，赶紧劝架道：“好了好了，这个年纪的孩子正是贪玩的时候嘛，晚一点回家也很正常。”
“他太不像话了！”杨擎宇愤怒低指着杨歉说，“我跟他说过，不允许的事情就是不允许！不允许晚回家！不允许离开的时候一声不响！”
他瞪了一会儿站在茶几后面的杨歉，回头问马又莲道：“你们小航懂事吧？”
他收了那暴怒的语气：“你家小航肯定不会这么忤逆大人。”
杨擎宇问到杨页航的时候格外温柔，仿佛这个人才是他的儿子，而杨歉就是不知道从哪儿捡回来的东西。
杨歉垂下眸子，身上被打的地方火辣辣地发疼。
马又莲本还想看在面子上多全几句，闻言立马觉得自己不得了了，马上骄傲道：“我们小航那可是厉害，毕竟姓杨，杨家的男孩啊，得是光宗耀祖的，要给咱们祖上增光的呀！”
杨擎宇一听这个，脸上露出了欣慰的表情。
接下来的话杨歉没太听得进去，他看看杨擎宇，又看看马又莲，忽然顿悟，楼上客房住的那个人是马又莲的丈夫。
就是刚刚马又莲电话对面的人。
他们说着另一个人的好，有意无意贬低着他，家里从来都没有他的位置，他只是犯一个错能被拉出来上许久。
他只是晚回来，只是不是那么准时地想吃饭，在杨擎宇眼里就是弥天大错，不可饶恕。
客厅的光线很暗，大概是下雨天，屋子里总觉得闷热潮湿得让人喘不过气。
杨擎宇和马又莲聊了一会儿，回头看着杨歉道：“你今天不允许去上学！”
他手指点着杨歉，就像指着他的鼻子否认他的存在一般。
“为什么？”杨歉看着他。
“没为什么！”杨擎宇指着墙皮都快脱落的墙角道，“给我在那儿跪着反省去！”
十几岁的少年正是要脸面的时候，在外人的眼里跪着反省无疑是当街抽杨歉耳光。
就为了那么一个连面都没见上几回的杨页航，就让他当着别人的面下跪，杨歉真的很想问他到底做错了什么地方。
杨歉鼻子一酸，没管外面雨下得多大，拎起书包拔腿就冲了出去。
雨水没有任何遮挡地倾盆倒在他身上，杨歉一瞬间几乎浑身湿透。
身后传来杨擎宇恨铁不成钢的声音：“回来！”
没有人回应他，冲出去的少年鞋子重重踩过水塘，溅起一片水花。
杨歉知道杨擎宇有个弟弟，叫杨擎智，也就是他叔叔，其实杨歉是有点印象的。
那人性格内向，作为不大，行事窝囊，一直住在老家那个破旧的土泥房子里，后来讨了个尖酸刻薄的马又莲当老婆，家里成日闹得鸡犬不宁，于是身体越来越差。
有天给自家添砖瓦的时候，一不小心从屋顶上摔下来，动了大手术，把肚子里的肝和脾都拿掉了。
马又莲之前本来就嫌那个丈夫窝囊，这下一摔，家里缺了这么个顶梁柱，邻里乡亲总要东问西问嚼舌根。
只有儿子杨页航争气，学习成绩非常拔尖，马又莲好面子，正事不干，光靠寻死上吊逼着杨擎宇这个当哥哥的要钱。
当时杨擎宇刚失去爱妻，本就极度在乎这个弟弟，被马又莲这么一闹，油然而起一股莫名的愧疚感，就算每次马又莲不来闹，他也会定期给杨擎智转一些钱。
这些事情一般杨擎宇都会避着杨歉，但杨歉都知道，心里门儿清。
他不是什么视钱如命的人，但是看到自家父亲对别人好过于自己，心里总是不好受的。
这个点去学校早就已经超了时间点。
杨歉跑到学校门口的时候，门卫拦下了他，杨歉怎么解释门卫都不听。
“什么下大雨路上堵这种理由我听都听腻了！”门卫大爷丝毫不让步，手叉着腰打量着这个落汤鸡少年，推了推老花镜，“你是杨歉吧？”
杨歉被雨水打得迷了眼睛，无奈只能从大爷的桌上抽了几张纸擦擦脸上的水，闻言一愣，回过头道：“大爷您认识我？”
“看着眼熟。”门卫大爷又确认了一遍，“你真是杨歉？”
“啊。”杨歉点了点头。
小小的门卫室里开着空调正对杨歉的脑袋吹，杨歉冷得发颤，想想自己装装可怜，说不定这个大爷也会网开一面，他马上道：“其实我……”
“好啊！可给我逮着了！”
没等他把话说完，大爷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生怕他跑了似的：“刘主任昨天就跟我说一定要特别注意杨歉这个小子，今天可算给我逮到了！”
杨歉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大爷拿起了桌上的座机，嗓门儿特大地道：“喂！哎，刘主任啊！对，杨歉现在在我手上！”
“……”
杨歉咬了咬牙。
人活着的道路上，真他妈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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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哥！”秦天宇一出来看见刚从教导主任办公室出来的杨歉，马上迎了上去，看到他湿透的样子愣了愣，“操，刘崧泼你茶啦？”
杨歉没说话，手里拎了一个纸袋子，也没接话，垂着头往前走，看起来心情非常不好。
“不是吧！他真泼你啦？”秦天宇骂道，“操！他这不是拿茶杯，是拿水桶往你脸上盖了吧！”
杨歉无语地看了他一眼：“我今天没带伞，一路淋过来的。”
他嗓子有些哑，估计是在刘崧办公室吹了好一会儿空调，有点着了凉。
杨歉轻轻咳了一声。
“那这是什么？”秦天宇看着他手里的纸袋子，“刘崧这么贴心，还送你衣服穿了？”
“可能吗？”杨歉说，“老耿刚好在他办公室，顺手给了我一件他放这儿备用的衣服。”
耿健安心软，想想杨歉那边第一排角落，刚好对着前头的空调吹，怕他这样湿着容易感冒，就给了杨歉一件自己抽屉里面的衬衫，说是班里的同学放在他那儿备用的。
“想想刘崧应该也不会这么好心，不过这衬衫怎么这么眼熟……”秦天宇想了想，没想出来这个眼熟的感觉到底是在哪儿。
他低头看了眼杨歉的手臂，突然瞥见几道红痕，顿了顿道：“杨哥，你的手臂上……”
大夏天的没有人会穿一件长袖，杨歉肤白，被杨擎宇刚刚那几棍子抽的手臂上已经有一道一道的红愣子，看起来特别疼。
秦天宇问了一句：“杨叔……又动手了啊？”
杨歉没接他的话，看了看自己的手臂，把书包递给了秦天宇：“帮我放位置上去，我到卫生间换件衣服。”
秦天宇接过来：“好。”
杨歉的教室离走廊近，到走廊尽头的卫生间去需要穿过隔壁两个班级，经过自己班教室的时候，他下意识往自己位置上看了一眼。
最靠窗户的第一排两张座位都是空荡荡的。
杨歉顿了顿。
叶柠……又请假了吗？
卫生间里这会儿没什么人，不过隔壁班有上完书法课上来洗毛笔的同学，拎着盒子和笔在洗手池里一通乱刷。
杨歉走过去的时候，那个同学没注意，拿着笔就冲门这边甩，直接溅了杨歉一身墨点子。
那个男生很显然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碰见杨歉，浑身都绷紧了：“杨……杨哥。”
墨水溅到了杨歉的衬衫上，湿冷的衬衫把墨点子运开，周围的交界线并不是那么清楚，从远处看好像身上长了一块一块发霉的斑。
“对不起杨哥！”那个男生紧张地说，“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帮你洗！”
杨歉今天心情本身就不好，估摸着自己现在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他看也没看，挥挥手跟那个男生道：“走吧走吧。”
那个男生立马抱着自己的东西逃出门外，毛笔也没洗干净，跑出去的地上又落下了好几滴墨痕。
那个同学走后，卫生间就只剩下他一个人，窗户开了一条小缝隙，雨天被水浸湿的冷透的风穿过这条细小夹缝，明明是夏天，这风吹在杨歉的身上，却异常刺骨。
他在外面跑了这么久，遇水打湿了他的衬衫，粘在身上湿冷粘腻，他看着纸袋子里干干净净的那件衣服，不知道此刻的心情到底是生气还是难过。
不光是因为马又莲过来跟杨擎宇提钱的事情，是因为那种本应该属于自己的东西，莫名其妙分给了一个他素未谋面的堂弟。
凭什么他失去了母爱，还需要把自己所剩不多的东西再拱手让给别人。
杨歉把卫生间的门关好，搓了搓手臂上的墨点。
沾了水的墨水晕黑了一片，搓不掉，反倒是把自己皮肤给搓红了。
搓着搓着，杨歉的指甲偏长，一用力把皮肤蹭破了一道。
杨歉怔怔地看着手臂上的红痕，他揉了揉，伸手把自己衣服脱下来，换上了耿健安给他的那一套新的。
耿健安给他的衣服是黑色的，印上了银色的锁链，从后背开始一直延伸到胸前，胡乱缠绕着，感觉像是把这件衣服……或者说是把穿这件衣服的人给锁住了一样。
班里同学的备用衣服吗……
杨歉换上衣服后，对着洗手镜看了看。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风格莫名让他想起了叶柠身上的那一串纹身。
“叮铃铃——”
上课铃打响，估计刚才下课来这边洗毛笔的同学挺多的，地上都是水。
杨歉想着想着，一个没注意脚下一滑，后腰直接撞上了水池的一角，水池旁边的什么洗手液小纸筒全部噼里啪啦顺着滚了下去。
“操……”杨歉撑着水池边沿堪堪止住，捂着后腰吃痛道。
瓷砖的角落是圆钝的，被这么一撞，所有的重力全顶在了腰上的软肉，杨歉顿时疼得眼前发黑：“真他妈……”
真他妈背。
“笃笃。”
两下清脆的敲门声从旁边传来。
杨歉锤了回去，没好气地道：“敲什么！”
外面的人顿了顿，道：“是我。”
杨歉愣了愣……叶柠？
他今天不是没来么？
杨歉打开门，外面的人没有等门全部开完就推门进来，站到了杨歉的面前。
果然，还真是叶柠。
叶柠还是那样看上去就知道是好学生的模样，一身正气清清白白，就算一中配置在这边已经不差了，但总觉得叶柠好像不应该在这样的地方。
杨歉靠着水池，没动：“你来干嘛？”
后腰很疼，动一步腿都牵连着伤。
“听着声儿了，过来看看。”叶柠拉着他，视线淡淡掠过他的腰，眼神一凝，“你身上……怎么了？”
杨歉顺着他的视线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一边挂在洗手台上，撩上去了一些，露出雪白的肉|体，红痕交错。
叶柠不说倒还好，这么一提醒，杨歉也被自己吓到了，光是露出来的这一小片皮肤就已经被鸡毛掸子抽成了这样，那其他看不见的地方……
手臂突然被人抓住。
“谁干的？”叶柠问。
杨歉抬头，叶柠蹙眉，盯着他，他脸上看起来没什么表情，但莫名就让人觉得眼前这个人好像是在生气。
杨歉心里莫名觉得有些委屈，他垂眸，没去看叶柠，但又怕叶柠继续误会自己打架，才低声回了一句：“……我爸。”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叶柠的眉拧得更紧。
“你又干什么了？”叶柠问。
他本意是想问杨歉做了什么事能让他爸这么狠地打他，结果没想到杨歉直接推开他：“我干什么了？我他妈也想知道我干什么了！”
叶柠被他往后推得踉跄了一下。
“我干什么了，啊？什么事都他妈是我的错是吗？迟到是我的错，淋了一身雨是我的错，晚回家是我的错，我弄成这样了，到头来也还是我的错！”
卫生间回响很大，杨歉吼完，回声还震颤得让人脑门疼，叶柠看着他身上的衣服，锁链包裹着他，裤子淋湿却有备用的换，整个人看起来就和一只无家可归的小狗。
叶柠顿了顿，重新走到了他的面前，把他浸湿的额发拨了拨：“疼吗？”
他的手指很凉，似乎也是刚从外面回来，淋了雨，在这么炎热的夏季里，他身上透着些许凉意。
杨歉所有的委屈一并涌了出来。
他忽然鼻尖一酸，抱住叶柠埋在他的脖颈间，哽咽道：“疼……”
作者有话说第15章 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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