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星星寒》苏漠沫

5、迟到的道歉

　　“你这个死小子！说，你都干了什么？”
　　“没什么，不就是一枚戒指吗？”金星寒一副无所谓的表情，全然不顾及此时的父亲已经火冒三丈。
　　“一枚戒指，那是你大哥订婚的戒指！你还真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你为什麽要帮那个女服务生偷戒指？她是谁？你们到底什么关系？”
　　对于父亲接二连三的提问，他自是无可奈何，只能冷冷斜睨着站在父亲身后哆哆嗦嗦的郑管家。这个老东西，在金家除了喜欢管些杂七杂八的烂事就是找他茬。
　　“说！你怎么现在不说话了，不是很能帮那女孩逃脱的吗！好，你不说我也自己查到……”
　　金星寒猛地站起，急忙张口结舌地解释：“爸，爸，其实不关那个女孩的事……”
　　“那又是怎么回事？你不用想为他开脱！”
　　“其实是我……”金星寒说得小心翼翼。
　　“是你？你要戒指干什么？你又不订婚。”
　　“可是……”
　　“可是什么？”没等金星寒说完，金父就急忙逼问道。
　　可是什么？他还想知道呢！
　　“因为……哦，因为那个戒指很漂亮，我想送给我女朋友……”
　　“混账！”金父见儿子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抓起茶几上的杯子就猛地扔出去，幸亏金星寒躲得及时。
　　“你还有没有一个少爷的样子，我的老脸都被你丢光了……”
　　“爸，戒指丢了就丢了，我们犯不着为一个毛贼弄得一家不和。”一个冰冷疏离倏地从门后响起。
　　“星宇，可是这订婚……”金父一脸忧虑地望着自己的大儿子，他永远是那样从容淡定，也颇得他的器中。
　　“我下来会和颐夏说，将婚期推迟。”
　　“好好好，那我就不担心了。”说着，金父便和郑管家出了大厅。顿时，空旷的大厅里只剩下这一对兄弟。
　　“星寒，你又惹父亲生气了。”金星宇用似笑非笑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弟弟，温和的语气中稍带责备。
　　金星寒则一脸无辜不屑，“我惹他生气，他不叫我命丧杯下，我就万幸了。”
　　“你为什么要帮那个女服务生？这可不像金家二少爷的作风呀！”金星宇半玩笑半认真道。
　　金星寒单手托腮作冥思苦想状，半认真半开玩笑地说：“其实……我也想这么做。”
　　“为什麽？”
　　“我不想哥哥会因为今天后悔。”一向玩世不恭的金星寒此时面露少有的郑重其事。
　　“呃？”
　　“你对肖大小姐更多的是爱吗？还是，责任？”
　　对于弟弟的提问他竟然一时无语。是爱？还是责任？好像自己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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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萧莫莫刚来教室就被韩络拉到跟前，兴致勃勃地为她讲述昨天晚上她错过的戏剧性一幕。
　　“莫莫，你不知道昨天晚上那个金氏的总裁站在众人面前说有事宣布，结果就是几句感谢大家捧场的客套话，你说怪不怪？”
　　还没等萧莫莫糊弄事的说“怪”的时候，一群班内女生又蜂拥似的扑到了她面前像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似的惊讶叫喊：“萧莫莫，外面……一个……”“一个好帅好帅的少爷，在操场……”“萧莫莫，没想到你还认识这么有型有钱的美男子呀……”
　　萧莫莫来不及多想，只知道有人在操场等自己。
　　来到操场上她果然毫不费力地发现了同学口中的那个有型又有钱并且很帅的少爷兼美男子的人。一袭深蓝色笔挺的西装，优美的下颌弧线，薄唇，直挺的鼻，眼睛……看不见，不过萧莫莫可以很准确地感知到黑色墨镜下的一双眼睛是忧郁而让人沉溺的，因为这个人周身各处无不透着一种寂寞疏离。萧莫莫小步地走过去，是一种本能地畏惧。“你……来找我？”还是不确定地问了问，尽管先前已经从那群垂帘的女生那得到答案。
　　“嗯。”
　　“有什么事吗？你是……”还是小心翼翼略带试探的语气。
　　“金星宇。”
　　“什么？”萧莫莫猛然停住向前的脚步，想起了昨天翻那些旧报纸时其中的一则——金氏未来接班人将不日与肖家千金肖颐夏订婚。如果眼前的这位真的是金家大少爷，那么他就是报纸上说的金氏未来接班人没错的。也就是说，她昨天实际是偷的他的戒指，破坏的他的订婚典礼。
　　“不认识吗？我想你也是不认识。”
　　“是，我们没有见过面。”
　　“没错，我们没有见过面。连面都没见过应该没什么深仇大恨吧！”
　　萧莫莫默然地点点头。
　　“那你做的事又要怎样解释呢？”
　　“我无话可说。”
　　“不会就只是这样简单的原因吧！不过，我也不屑知道，我只要求你把戒指交出来，它对我很重要。”
　　“我现在没有拿你的戒指。”萧莫莫急忙反驳。
　　“我可真是很佩服你呢！能自己潜入大厅，能编织谎言让仆人帮你带路，能和郑管家周旋那么久，甚至连星寒都帮你，到现在居然还能说自己没拿戒指。”
　　金星宇的每一句话都深深扎入了萧莫莫的心里，他在间接地告诉她——她是个明目张胆且自不量力的贼！
　　“不，不是这样的。我现在没拿你的戒指，你听我解释……”
　　“你想我用多少钱换？你开口。”声音冷厉，没有一丝感情。
　　萧莫莫紧握手掌，指甲深深地掐入掌心，抬头目光直视着对方，一字一句都像从唇里艰难吐出，“多少钱，都不行！”说完，萧莫莫便打算转身离去。他再也受不了这个男子的冷嘲热讽以及周围同学异样的眼光。
　　“所以你就偷。”
　　“对，所以我就偷。”声音决绝。仅这一句就可以将她的自尊心在众人面前完全击垮。
　　“放开我！你们金家的人怎么都喜欢拉扯人呀！放开……”几乎是强忍着才没让自己的泪水溢出，可面对眼前这个死钳着自己右臂的人，她却无能为力，即使费力挣扎也是原地不动。
　　突然萧莫莫感觉身子一轻，刚刚用力挣扎的力气还没来得及收回就重重地朝后仰去。
　　在她用力挣扎的时候，金星宇出其不意地松了手。是有心还是无意，她已经不去在乎。
　　然后，决绝地转身，离去。
　　再然后，她听见四周的议论声此起彼伏。
　　一个身份高贵的大少爷、集团继承人，一个落魄的贫家女，人们会相信谁，答案已经不言而喻了。
　　“莫莫，莫莫……”匆忙赶来的韩络见摔倒在地的萧莫莫一时惊慌地拨开人群，大喊，“是那个人，对不对？”韩络指着走远的金星宇，面露凶光。
　　萧莫莫一把拉住要上前的韩络，站起来，然后顿顿说：“不用了。”
　　韩络转头看看眼神涣散的萧莫莫，平息了一下胸中翻涌的怒火，用安慰的语气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萧莫莫边拍身上的灰尘边回答，“回去再和你解释，先回班吧！”
　　两人拨开人群向教学楼走去。
　　身后，唏嘘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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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星宇回到家正碰上坐在沙发上的肖颐夏以及在镜子前自我欣赏的金星寒。
　　“喂，哥，来看这条蓝色领带怎么样？这可是我大嫂托人从米兰带回来的呢！”
　　金星宇并不理会他，径直走到肖颐夏身旁，“你来了。”
　　肖颐夏只是轻声应了一下。
　　说话间两人都有一份不易察觉地小心翼翼。
　　“对了哥，你怎么不在公司？难不成金老头给你放假了，绝对不会的，你该不会学小学生逃课吧！”
　　“我没去公司。”
　　“哦。颐夏姐还害怕去公司会打扰你。那你去干什么了？约会？”
　　金星宇只是略微一笑，并不做解释。
　　金星寒将领带又紧了紧，端详着自己，恍然突然想到了什么，“对了，你那个订婚戒指还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