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崖六记》小宝小娘子

1、断崖一记*桐镇往事

　　徐猛本名徐大宇，是个孤儿，没人知道他爹娘是谁，似乎他一出生就在这儿了。从小吃百家饭长大得他，一直受泗水村里人接济到十三岁。十三年来，他只出过镇子一次。

　　泗水村是个偏僻村庄，几乎从未有过外人进来，也没有见过村民出去过村子。村子依山傍水，风景秀丽，因为紧临泗水湖，所以村里很多人都是打鱼为生，渐渐的，泗水村，也成了个渔村。从村子向东走二三十里，翻过一个山头，就到了桐镇。

　　阿莲是村子里张渔夫的女儿，比大宇小几个月，和大宇可谓是青梅竹马。从小到大，大宇一直很喜欢阿莲，阿莲也很喜欢大宇 。大宇小时候就对阿莲说，阿莲，等我我长大了，我一定要娶你当我媳妇。

　　那年的阴历九月九日，泗水湖上发生了件怪事，凡是捕捞的渔网全部被撕破了，而且还有厚重的血迹。阿莲的父亲无奈地解释道，今天乃是阴历九月九，是至阴之日。这一天，怕是有些脏秽之物跑出。

　　大宇儿时那次去过镇子里，在路边听那里的老人提起这泗水湖，说它从前是一个古战场，当时遍地硝烟弥漫，场面惨烈不堪，将士们的尸首埋了有几十丈高。有一得到高僧路过这儿，看此地戾气太重，便在这立了一块刻有铭文的碑来压制戾气 。据传说 ，碑就埋在泗水湖底下 ，数百年来 ，碑石上的符文被水磨灭很多 ，铭刻的符文 ，一旦到这个九月九的日子，便是符文力量最薄弱之际。而今天，恰好是九月九，这些恶象，也都是湖底戾气作怪。

　　然后才听到了一点，就被刘叔拉走了。刘叔，也就是带大宇出来的人。大宇长这么多年，也就见到刘叔一个外人，隔三差五来一次，给大家送一些东西，也给他带一些吃食玩具。

　　刘叔是个极好的人。每次来，都会给大宇带很多东西，而就在他十岁的时候，刘叔一条夜里神秘兮兮的来到村子，说要带他去镇子里玩，大宇当时还开心了好久，可刘叔带他去镇子里，缺要求他什么话也不许说，装一个哑巴，而大宇他去镇子上呆了大约五六天，也才出去玩了小半天，其余时间，都被锁在刘叔的院子里，不许出去。

　　所以，对大宇来说，这镇子，相当陌生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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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莲的父亲是依靠泗水湖打鱼的渔夫。每到九月九这天，他们这帮渔夫就会提着人间吃食，上好美酒，五谷杂粮，去河边祭祀。五谷杂粮也是至阳之物，可以压制一下湖底的肮脏之物。可却没想到 ，今年的投湖的五谷杂粮，被大宇捞了上来。

　　“大宇，你在干嘛”时值十二岁的阿莲，看着面前双手环绕着怀，怀里面鼓鼓囊囊，似乎揣着东西的大宇。

　　“阿莲，你看，好多粮食。”大宇从怀里拿出一个包裹，仔细看，正是阿莲父亲今早投食湖里的祭祀品。

　　只见阿莲脸色刷的苍白，“大宇，你从拿来的？”

　　大宇一脸讨好道，“我不是会游泳么？我从湖里下捞上来的，”大宇将包袱打开，用手捧起一把五谷杂粮，眼巴巴地递到阿莲面前。“阿莲，我有了这些粮食，就不用挨家挨户去蹭饭吃了，阿莲，你看。你看，这些可都是粮食啊！”

　　阿莲呼的把大宇手中的粮食打落了一地，一脸恐慌状，“大宇，完了，完了，”说完便跑了出去，边跑，边叫喊到，“爹，爹 ，爹”

　　没过多久，阿莲的父亲赶来，看见这满地散落的五谷粮食，扑的一声跪倒在地，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大宇，似乎要将他千刀万剐。

　　原来大宇从小在水边玩耍，水性十分好。往常每年，他都会偷偷把肉食的包裹捞上来。可今年，他却意外地把装着五谷杂粮的包裹也捞上来了。大宇想到，这些五谷杂粮虽说不值钱，可是，却可以让自己饱腹几日，至少可以有好几天不用挨家蹭饭去了。

　　可谁曾想，竟让阿莲如此生气，大宇也有些恐慌了。

　　至于后来怎么解决的，大宇也记不清楚了，好像是被他爹打了一顿，又好像是被大家捆绑丢进了湖里，又好像是，在湖边跪了一夜，反正，大宇真的记不清了。

　　半个月后的一天夜里，大宇在茅草屋里睡着 。突然感觉阴风一阵 ，一个面色苍白的婴儿痴痴的看着他。婴儿双眼泛红，牙齿锯齿样 ，却没有腿 。大宇惊恐一下 ，冷汗直冒 。突然婴儿朝他跑来，呜咽着喊到，“爹，爹”他连忙躲避，突然头一痛，昏了过去。第二日再醒来 ，就看见阿莲眼泪汪汪的坐在床前。

　　原来，她们今早在泗水湖岸看到湖中飘着的大宇。原以为他掉水里死了，结果竟然还活着 。大宇后来想想昨晚的事，好像是自己夜里喝醉了，走到了泗水湖边，摔了下去。便没当真 ，可没想到 ，没过半年，大宇突然发了一笔横财。

　　原来一个据说是大宇远方姑妈的人，给大宇写了一封信，意思是命不久矣，给大宇留了一大笔遗产。

　　而这封信就是由刘叔亲自送来的，而这笔钱也是刘叔去取，然后转交给村子上的大宇。

　　所以，前前后后，大宇只知道有这么个姑妈，却没有见过她。

　　刘叔建议大宇用这钱财去桐镇上做生意，大宇觉得也是，就由刘叔带着他出了村，走的时候，阿莲似乎哭了很久，大宇心想，这是舍不得他啊！

　　大宇来到镇上，发现镇子和自己儿时来的有些不一样，哪些不一样，却又说不出来，就感觉，很熟悉，很熟悉，又很虚幻，虚幻。

　　大宇在桐镇做起了生意，没想到越做越大，竟然成了桐镇上的大财主 。后来他娶了阿莲，便搬到镇子上安了家，可是他们结婚三年，阿莲一直没有身孕。看了许多大夫，吃了许多药，都说没问题，可就是没有孩子，大宇也偷偷养过外室，可还是没有孩子 。

　　再后来，刘叔来大宇，说起这个问题，就对大宇说，没准是因为这水土问题。大宇是在泗水那生长发财的，阿莲也是在泗水那，没准得回到泗水那，才能怀上啊！

　　阿莲对大宇一说 ，大宇想想，觉得也对。毕竟自己在泗水生长发财 ，可能福地在那 ，自己的后代也要在那，于是命人把自己当初贫困时住的茅草屋拆了，重新盖，隔了三个月，新的房屋盖好。于是大宇带着阿莲回去泗水湖那，临走前，大宇被他行商的兄弟们拉去喝酒。饯别宴席，彻夜未归 。

　　第二日一早，一身的酒味。嘴里一直还嚷嚷，说我是死人，他奶奶的，劳资弄死他 。

　　阿莲询问了家丁，原来老爷再回来时遇到一个老俊俏的小道士，那人青衣百卦，身上弥漫着一股阴冷之气，看到老爷说了一句，“混沌之物，还不早些解脱？”被老爷听到了，以为咒他死呢，骂骂咧咧，一路嚷嚷着才回来。

　　阿莲听着，嘴上笑着答到，“定时那人看老爷一身酒气，醉醺醺，生死咒骂了一句，大约是气话。”可她心里，却不免陷入了沉思。

　　阿莲更加催促大宇回村子里了。

　　没过多久，大宇就带着阿莲回到泗水湖那，生活下来，日子过得不错 。大约过了半月，阿莲突然有喜了，大宇特别激动，高兴不已，要庆祝一下。于是举行宴会，买来三四头猪 ，鸡鸭鱼肉 ，大宴百姓，办流水宴席 。而那些剩菜剩饭就被大宇家的家丁倒在泗水湖 ，说来也奇怪，这满车的剩菜剩饭倒在湖里，竟没有一丝污浊，反而湖更加干净。

　　大宇在镇子上时，某日做梦遇到一个老道士，说他会被湖取了性命。大宇这时总是莫名其妙想起当时做的梦，便想派人填了湖，可阿莲却不让，说这湖怎么可能害你，而且，这湖可是泗水村的依靠，万一填湖伤了什么神怪，那可真真造孽啦。大宇这才作罢。

　　阿莲怀孕后 ，脸色越发难看，人也特别憔悴 ，每天竟然要吃很多东西。才短短四个月，一点没有胖起来，反而变得骨瘦如柴。大宇担心不已，便每日去镇上抓着补养的药，回来亲自煎给阿莲喝，这才好转了一些。

　　一日，大宇从镇子回家，竟然看到阿莲在咬一个仆人的脖子。似乎在吸血 ，大宇惶恐不安，连忙跑出，只见金莲追着大宇 ，一下子扑倒大宇，露出尖利的牙齿，竟是锯齿状 ，大宇顿时吓懵了，金莲牙齿竟然与十几年前的那个婴儿的牙齿一模一样。

　　大宇惊恐不已，逃跑间摔倒在地，恍然想起，身上还有一张那个道士先生给的符文，他拿出来，一把贴到阿莲脸上。阿莲仿佛被什么烧烤，惨叫着，竟然有很多张脸在她脸上漂浮着，然后似乎被什么东西一拽，突然消失。阿莲也倒下了。

　　大宇十分惶恐，看阿莲倒下也顾不得将她扶起，连忙磕磕碰碰爬起跑出去，跑到他岳父家那，竟然看到他岳父家当初那个青砖白瓦变成了一座空坟 。

　　大宇吓得往山上跑，直到跑到半山腰，环顾整个村庄时，才发现村子没有一间房屋，只有一个个空坟冷漆漆阴森森。而这些个空坟，环绕着泗水湖。这时，从山的四面八方传来一阵婴儿哭泣的声音凄凄惨惨还有阿莲的声音宝宝 宝宝～，听话，乖啦，宝宝～～大宇更加恐吓，他连忙转身逃跑，却怎么跑还清晰的听到婴儿声，，，，，

　　“大宇”
　　大宇回头一看，却惊住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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