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生不晚》半路闯出的小白菜

4、第 4 章

　　钟严森继续说道：“本来想就这样瞒着你，让你一辈子快快乐乐当我们的女儿，但是过去的10年，我们没有尽到做父母的责任，也没有脸面继续听你叫我们爸爸妈妈，我们不配，我们愧对于你，也愧对于你妈妈。”
　　“爸爸！”钟晓琪打断道， “如果您还怨我，不愿意认我这个女儿，我可以不叫您爸爸，但请您不要用这种荒唐的借口赶我走。”
　　她有点着急，好不容易的重逢，她不想马上又失去，眼泪又开始哗哗往下掉。钟子阳伸出右手紧紧握住她发抖的左手，她转头看向钟子阳，他对她轻轻点头说道以示安慰。“不要担心，我永远在你身边。”
　　钟严森看她情绪已经稳定下来，喝了一口咖啡，开始陷入回忆，慢慢地说道：
　　“你妈妈叫钱艺君，我，子阳妈妈，还有艺君，我们三个人是最好的朋友，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们约好做一辈子的朋友，我们选择上了同一所大学，以后还要在同一座城市工作，生活。”
　　“可是突然有一天，她给我们留下了一封信就消失了。信上她说她有了一个心仪的人，她要去追随他的脚步，她怎么可以抛下我们就这样一走了之，我恨她背叛我们的情谊，怨她抛弃我们独自离开，后来我和子阳妈妈结婚生活，我把她放在心底最深处，假装我已经忘记了她。”
　　“子阳九岁那年，我收到了艺君的来信，这时距离她的离开已经有11年了，她说她想要见我和子阳妈妈最后一面。当我们赶到医院见到她的时候，我们实在没办法相信，记忆中那么鲜活的一个女孩，再见面竟然如此模样，她身上插着各种管子，头发已经掉光了，脸上瘦的没有一点肉，她苦苦支撑，就是为了把你交给了我们，当天晚上她就走了。”
　　“你妈妈是爱你的，如果不是癌症的折磨，她一定舍不得抛下你一个人……所以你不要恨你妈妈。”
　　“该说的都说了，那我们先走了。”钟子阳看了一眼钟严森，然后牵着钟晓琪的手直接离开咖啡厅。
　　“子阳！”钟严森叫道：“这十年，对不起！如果有时间，回家看看你妈妈吧，她很想你。”
　　钟子阳停下并没有回头：“我的家，只有我和晓琪。”说完就带着晓琪离开。
　　一直到家，钟晓琪都还没有回过神，愣愣地座在客厅沙发上。她的电话响起来，是项目经理打开的，问她住院同事的情况，钟子阳帮她接了电话，顺便请假说今天不能回公司了。钟子阳坐在她旁边，静静地陪着她。
　　良久，她转头看着钟子阳，认真地说：“哥，爸爸是骗我的吧？”
　　钟子阳也很认真地回答他：“爸爸说的是真的，你不是我的亲妹妹。”
　　他说完，晓琪的泪水就下来了，她一直坚守的亲情，哪怕被抛弃，也不愿意放弃的亲情，哪怕她在聂家生活了接近10年，她无比感激，却依旧不愿意改口叫聂无双妈妈，她认定有一天她还会回到那个家，回到爸爸妈妈身边，可是今天却告诉她那一切都是假的，不真实的，她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了血脉相连的亲人。
　　“如果不是过去10年发生的事情，我早就打算告诉你这件事，我不愿意当你的哥哥。”钟子阳看着她说道。
　　“哥哥其实也是怪我的，是吗？”钟晓琪问道。
　　“不，我永远不会怪你，我不愿意当你哥哥，是因为哥哥总有一天会看着妹妹谈恋爱，嫁人生子。”钟子阳继续说道：“我不愿意看你嫁给别人。”
　　钟子阳看着愣愣的钟晓琪，他知道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她一下子接受不了，但是有些话他怕过了今天就没有胆量对她说了。“很早开始，我就喜欢上了你，不是对妹妹的喜欢，我知道如今的我已经配不上你，如果你有了喜欢的人我不会阻拦，但在这之前，请让我留在你身边守护你。”
　　钟子阳把晓琪送回屋之后，在她屋外站了很久，才缓缓回到自己的卧室。长夜漫漫，两个人都注定无法入眠。
　　第二天一早，钟晓琪起来的时候，钟子阳在厨房做早餐，她本来想像往常一样上去挽住钟子阳的手臂，看他在做什么，但伸出去的手在半空又收了回来，钟子阳回头就看到她别别扭扭地站在背后
　　“哥……”她不确定地问道：“我还可以叫你哥吗？”
　　钟子阳笑道：“傻丫头，快去洗漱吃早饭了。”
　　早饭的时候，钟子阳说道：“昨天晚上我说的话你还记得吗？”
　　钟晓琪像是思考了很久，抬头看着钟子阳：“我还是觉得你当我哥哥自在一点。哎呀，要迟到了，哥我先走了。”说完不待钟子阳反应，她逃跑似的去上班了。
　　“晓琪！”项潇尔站在晓琪工位边上：“我今天观察了你一整天，心不在焉，有情况？”
　　钟晓琪把视线从电脑显示屏转向项潇尔：“我有一个朋友，她有一个对她很好很好的哥哥，突然有一天，她以为的亲哥哥不是亲哥哥，而且那个本来以为是亲哥哥的人突然向她表白了，她应该怎么办？”
　　“如果那个哥哥长得很帅，不再是亲哥哥，那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占为己有了呀。”项潇尔突然说道：“晓琪，你很依赖，喜欢你哥哥吧？”
　　钟晓琪点头
　　“所以说，你那个朋友其实就是你自己！”
　　钟晓琪回道：“对对对，就是我自己，我现在都不知道怎么面对我哥了。”
　　项潇尔说道：“有什么好纠结的，我就问你，如果有一天子阳哥找了一个女朋友，你会为他开心吗？”
　　“当然……”
　　“别忙回答，仔细想，那时候他就会对别人笑，对别人好，再也不会给你做好吃的，不会陪你看电视，不会陪你逛街……”
　　“不开心，很不开心。”钟晓琪回道。
　　所以，自己其实早就有了想要永远把哥哥留在自己身边的自私想法，钟晓琪突然觉得自己好罪恶，怎么可以对哥哥有这样的想法。所以，下班后，带着满满罪恶感的钟晓琪当了逃兵，给钟子阳发了一条不回家短信之后就直接鬼索到聂家聂珊珊的怀抱中去了。
　　钟子阳拿着手机，看着一桌的丰盛晚餐，想着，自己是不是把小姑娘吓到了，哎，怎么就那么冲动呢？
　　聂家，聂珊珊听钟晓琪说完，认真地说道：“我觉得子阳哥是真的很爱你，就他看你那眼神，满满的都是情意。得亏你们不是亲兄妹，如果对着亲妹妹用那种眼神，简直就是变态。”
　　聂姗姗把钟家的新住址和电话告诉钟晓琪：“昨天你就那样傻愣愣地被子阳哥拉走，不管他们是不是你的亲生父母，我知道你缓过来之后肯定还是会想他们，所以帮你要到了联系方式。”
　　“还是我们姗姗了解我，我最爱你了。”
　　“是吗？那爱妃还不乖乖洗白白来侍寝。”
　　钟晓琪在聂家住了两天，周五下班钟子阳直接等在公司楼下，把她抓回家。
　　第二天吃过早饭，钟晓琪就被钟子阳拉去商场，买年货。身着厚重羽绒服的钟晓琪皱眉看着身穿黑色薄款风衣的钟子阳道：“哥，你穿太少了，容易感冒，你忘了你出狱的时候，感冒了好长一段时间。”
　　钟子阳笑着说道：“还说呢，来接我的时候也不知道带一件厚衣服，我就穿一件T恤想不感冒都难。”
　　钟晓琪说道：“人家不是第一次去监狱接人，不知道嘛。”
　　钟子阳好笑地说道：“那种地方，你还想接几次？你哥我可再也不想去了。”
　　钟晓琪低下头，闷闷地说：“对不起！”
　　钟子阳双手捧住她的脸颊，说道：“晓琪，你记住，以后再也不要对我说对不起这三个字。我为你做任何事情都是心甘情愿的。”
　　听着他的话，钟晓琪这几天的纠结一下子顺畅了，其实，不是亲哥哥也没什么，只要他们能在一起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