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生不晚》半路闯出的小白菜

2、第 2 章

　　夜深，钟晓琪被赶去了唯一的卧室休息，钟子阳一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里，一口一口喝着啤酒。以前的他从来没有想过，钟晓琪会谈恋爱，会分手。10岁那年，爸爸突然带回来一个只有1岁左右的小女孩，告诉他，这是妹妹，以后你要好好爱妹妹。他答，我会的，就像爸爸爱妈妈一样，一辈子保护她。爸爸把他的话当成了年少无知的童言，但那时的他已经隐约懂得，哥哥对妹妹的爱与爸爸对妈妈的爱是不一样的。
　　他陪着她长大，然后她陪着他共度余生。随着年龄的增加，这种想法也越来越清晰，直到10年前的那场牢狱之灾。他再也配不上他的小女孩，他是个有污点的人，而她，纯洁无瑕。如果她能遇到一个爱她的，值得托付终身的人，他一定会祝福她，作为一个称职的哥哥祝她一生幸福。所以当小琪来告诉他自己谈恋爱了，他虽然失落难过，但也能微笑接受。可如今，自己最珍视的女孩被别人伤害，除了陪着她难过，他什么也做不了。
　　第二天上班，在茶水间遇到一次程勤阳，他拉住想要转身离开的钟晓琪：“小琪，对不起，昨天我妈在，我……我其实是爱你的，你等一段时间，等我妈回老家了……”。钟晓琪甩开他的手，甚至懒得回头看他一眼。之后为了避免碰到程勤阳，她连茶水间也不去。
　　办公桌上手机振动了一下，钟晓琪拿起手机，愁云惨淡的脸上露出了难得的笑容，是聂珊珊的微信：“还有一周，本小姐就刑满释放了，小琪小乖乖，等姐姐回来保护你哦。”钟晓琪一直都是都是好好学习的乖乖女，高考考了一所国内的重点大学的中文系，而聂珊珊属于混世魔王的类型，高考连三本都没考上，聂欣然大手一挥，把她丢到国外去读书，实属难得的是聂珊珊同学竟然熬到了毕业，没有中途辍学。
　　整理好最新的系统ui需求，提交给美工项潇尔，今天上午的工作差不多就该结尾了。项潇尔是和钟晓琪差不多时间入职的，项目组里唯二的两个妹子，关系自然比一般人要好。所以ui需求这一块，主策划直接就丢给了钟晓琪，美名曰，你们关系好，好沟通。
　　项潇尔拿着大厦的门门禁卡在公司门口等着钟晓琪：“小琪小琪，楼下食堂的饭菜已经吃腻了，今天中午我们大厦后面的日料店小资一回怎么样？”
　　钟晓琪想了一下说：“好吧，我也好久每吃日料了。”
　　终于日料店的客人不多，项潇尔推开门进去之后又马上出来，正准备进去的钟晓琪莫名其妙地看着她。她尴尬地笑了一下：“那啥，下楼太急了，忘记带钱包了，我们还是回去吃食堂吧。”
　　钟晓琪说道：“没关系，我带了的，进去吧。”
　　项嘉尔拉着钟晓琪的手就往回走：“可是我突然不是很想吃日料了，那些大多数是生的，吃了肯定很不健康。”
　　钟晓琪有点莫名其妙，以前说起吃日料，这妞比谁都积极，这回竟然转性了，到店门口竟然不进去，嫌弃生的？
　　“嘉尔，小琪，你们也来吃日料啊？”两人正打算离开，背后传出来一个萌萌哒的萝莉音，是公司新来的的财务肖萌萌，人如其名，也非常萌。两人回头就看到两个人十指相扣站在日料店门口，一个是肖萌萌，一个竟然是程勤阳。肖萌萌抬头高傲地看着她们，程勤阳脸上闪过一丝尴尬，想放开肖萌萌的手，但十指相扣并不是一下子就能甩开的。
　　钟晓琪也回了一句好巧，内心万马奔腾。上午还在茶水间让自己等他的男人，现在就在自己面前牵着其他女孩的手，是想告诉她他有多吃香吗？
　　项潇尔知道钟晓琪和程勤阳在谈恋爱，但是她并不知道这两天发生的事情，所以非常生气，刚刚就是看到那两货在里面，为了避免好友看到伤心才急急想离开，没想到两贱人蹬鼻子上脸，还自动出现在好友的面前。
　　“好巧啊，劈腿渣男，贱人小三。”项潇尔咬牙切齿的打玩招呼，不顾肖萌萌变得狰狞的表情和变调的咆哮，直接拉着钟晓琪离开。
　　“太过分了，你们才分手一天，今天就牵着别的女人的手。果然是婊子配狗，天长地久，你不知道，那个肖萌萌从入职第一天，就总找机会对着你家，不对，不是你家的了，对着那个程勤阳抛媚眼。”听钟晓琪说完这两天的事情之后，项潇尔非常生气，把手里的鸡腿当成了程勤阳和肖萌萌，使劲撕咬。
　　钟晓琪安慰道：“好啦好啦，别生气了，我都不生气，这种渣男，分手了更好，你应该祝贺我啊。”
　　“不错，祝贺我们小琪认清渣男，不过小琪，我要提醒你哦，你这个人太包子了，我怕那个渣男回头一撩你就原谅他。这种人，千万一定以及绝对不能够原谅，知道吗？”项潇尔语重心长地说道。
　　下午的时候肖萌萌来策划组找钟晓琪，钟晓琪并不太想和她多说什么，但是她非常自来熟地抱住钟晓琪的胳膊：“小琪姐，你是不是在怪我，我知道我这样不对，但是我真的好喜欢勤阳哥，而且你们都已经分手了，请你成全我们。”
　　钟晓琪有点好笑：“对呀，我们已经分手了，所以我没办法成全你们，毕竟我不是程勤阳他妈，还能管他交女朋友……”
　　“小琪姐……你别这样……555”钟晓琪看着眼前哭成泪人的肖萌萌，她觉得很无辜。难怪有人说女人是水做的，这泪水，都快把人给淹死了。她看了一眼周围人投过来的好奇的目光，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内心是崩溃的，我真的没有欺负她啊。
　　好不容易送走了哭的梨花带雨的肖萌萌，程勤阳又来了，他双手撑在小琪的办公桌上，生气地说道，“对不起你的人是我，你不要欺负萌萌，她是无辜的。”
　　钟晓琪长大嘴巴，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来，长这么大，第一次同一天见到两个奇葩，她有点反应不过来。正在这个时候，家里的座机打电话过来，她拿起手机绕过程勤阳，去阳台上接电话。
　　“小琪，晚上回来吃饭吗？我做了你最爱吃的可乐鸡翅。”
　　钟晓琪欢快地回到“好久没吃到哥哥的可乐鸡翅了，就算跨越千山万水，我也要回家吃晚饭。”
　　“那早点回来，注意安全。”
　　因为时间紧张，钟晓琪他们项目组是要求每天加班到晚上9点才能回家的。6点，她跟项目经理请了个假就下班回家了。
　　这是钟晓琪很多年以来，吃过的最香的一顿晚餐。“太好吃了，我都好多年没吃到这么好吃的可乐鸡翅了。”
　　钟子阳笑道：“慢慢吃，以后我天天做给你吃，吃一辈子。”
　　“还是算了吧，那样我哥得多累啊，在说了，总不能有嫂子了我还厚着脸皮天天让哥给我做饭吧。”钟晓琪边吃边说，钟子阳笑着没接话。
　　等收拾好碗筷，两兄妹在客厅看芒果台的综艺节目。钟子阳说了一下他最近的想法，利用这几天时间，他把周围的环境都熟悉了一下，也差不多熟悉了这几年科技发展的生活脚步。他也不能一直在家靠钟晓琪养着，但是他没有大学文凭，又有前科，并不太好找到合适的工作，他想着在街上看到的那些送外卖的匆匆的身影，或许他也可以去送外卖。
　　可是，当他把想法说出来就遭到了钟晓琪的言辞拒绝，她抓起钟子阳的右手，上面有一层厚厚的老茧，她猜想，可能是在监狱里劳动留下的，心里很内疚难过：“我哥是手是画画的，如果不是因为我，我哥现在已经是一个大画家了，所以我绝对不能让你去送外卖，太浪费你的才华了。”
　　“已经十年没碰过画笔了，生疏了。”
　　她打开手机网购软件，翻翻点点了很久，把手机递给钟子阳：“生疏了再多加练习练习不就熟悉哭了，我不知道画画需要哪些工具吗，哥哥你自己来选，我有一个同学的舅舅在美院任教，我去请我同学帮忙，让哥哥去他舅舅课上旁听。”钟晓琪很强硬的说道：“这件事情，必须听我的。”
　　钟子阳知道她心里一直有愧疚，也不舍得让她难过，所以很爽快地答应了她的安排。
　　还不到9点，钟晓琪接到项潇尔的电话。
　　“小琪，你在哪儿呢，晚上没加班？”
　　“我有点事情，就提前回家了。”
　　“8点的时候，老板突然要求项目组开会，点名批评你无组织无纪律，不执行公司规定的时间上下班，还说你平时工作懒散，我就纳闷了，他说的还是我认识的工作狂小琪么？”
　　“可是我今天确实有事，也和经理请过假的呀，我平时工作怎么样，经理不知道吗？”
　　“岂止经理知道，我们整个项目部都是知道的。一定是那个肖萌萌。”项潇尔气愤地说道。
　　“怎么了？”
　　“你以为那个肖萌萌凭什么进我们公司的？”项潇尔不屑的道：“她是老板的外甥女儿，小琪，以后你要小心了，那个女人会玩阴招。”
　　“算了，我做好我自己的就行了，她爱怎么折腾随她去吧。”钟晓琪挂掉电话，无奈的摇头，真是锅从天上来啊。
　　第二天项目经理找到小琪，对她的工作表示了一番肯定，然后委婉地提醒她以后对肖萌萌好一些。毕竟钟晓琪的工作能力是有目共睹的，他并不想失去这样一个手下。程勤阳在钉钉上也给小琪发了消息，说他已经说过肖他们萌萌的，肖萌萌年龄小，做事冲动，请小琪不要介意。我不介意你妹啊，小琪腹诽。
　　钟子阳旁听的事情落实得很快，同学告诉小琪，钟子阳准备好之后可以随时去旁听。工作上除了偶尔在办公室被那对秀恩爱的恶心到之外，其他的事情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因为项目经理作保的关系，老板也没有再刻意找小琪的麻烦。眼看着项目上线在即，大家加班都加的昏天黑地，巴不得睡在公司。
　　聂珊珊下飞机之后直接杀到小琪公司，看到的就是一屋子的熊猫眼。顿时感叹，国内的就业形势不容乐观啊，上个班玩儿命似的。聂珊珊和钟晓琪这种柴火妞不同，大长腿，前凸后翘，到哪里都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他也不管小琪是不是愿意，直接帮小琪请了假就拉着她离开公司了。
　　项目经理愣愣地看着如风般消失的人，刚刚她跟我说啥来着，钟晓琪请假？这么忙肯定不能同意呀，可反映过来要拒绝的时候，人已经消失在办公室了。哎，美色误事啊。轻咳两声，哎那谁，小琪手里的配置表还没填完，你今天之内必须要填完哈，等着测试呢。莫名中枪的那谁泪目，我自己还有很多事没做完啊。
　　钟子阳早就接到了钟晓琪的电话，做好了满满一桌子菜为聂珊珊接风洗尘。钟晓琪从钟家离开后，一直和聂珊珊母女生活，所以，他虽然和聂珊珊没有什么接触，但他十分感激聂珊珊对钟晓琪的照顾。如果不是她们母女，他不敢想象小琪会经历些什么，还能不能健康长大，到现在站在自己面前。
　　聂珊珊以前陪小琪去监狱探望过钟子阳，但那时候都是穿着统一的囚服并没觉得有什么，时隔几年再见，眼前一亮，简直惊为天人，化身小迷妹：“子阳哥好帅啊！是我见过最帅的男人，没有之一。”
　　钟晓琪嫌弃，难道国外是没有帅哥吗？回来就犯花痴，虽然自己也没遇到过比哥哥更帅的男人，但也不至于花痴成这个样子啊。打趣道：“既然我哥哥那么……那么帅，你有没有兴趣做我嫂子啊？近水楼台先得月。”
　　“小琪，别胡说！”钟子阳的声音中有一丝愠怒，小姑娘也太口无遮拦了点。
　　聂珊珊严肃地看了钟子阳片刻，说道：“我认真地考虑了一下小琪的建议，子阳哥是很帅，但是性格太闷了，这种人很不招女孩子喜欢，所以我拒绝。”
　　钟子阳微微松了一口气，他就怕这女人同意了小琪的建议，他还要想办法委婉地拒绝。不过他终于也知道了小琪的口无遮拦是哪里来的，感情是和这女人待久了染上的坏毛病。
　　钟子阳安安静静地吃着饭，听着两个姑娘叽叽喳喳聊天。小琪终于从前几天的阴霾中走出来了，他也跟着开心。
　　钟晓琪啃着鸡翅，抬头问道：“对了，我上周回去聂阿姨不在家，电话也很难打通，她最近很忙吗？”
　　聂珊珊叹了口气：“指不定在哪和老情人约会呢，女大不中留啊。不说他了，来干一杯，感谢子阳哥当年的救命之恩。”
　　“？”钟子阳看着她，脸上一片迷茫。
　　钟晓琪帮忙解释道：“当年被那个变态关在小黑屋的有三个女孩，除了我和去世的那个女孩，还有一个就是姗姗。”
　　六年级毕业典礼结束后，钟晓琪和另外两个关系好的小伙伴在校门口子被一个老保安骗到传达室关了起来，多番对她们说一些下流的话，还动手动脚，当天晚上老保安拖走了一个女孩，只剩下聂珊珊和她在漆黑的小屋里面呆了一夜，如果不是哥哥找到她们，后果难以想象。因为那个被拖走的女孩，后来被发现的时候全身青紫，已经没有了呼吸。
　　钟子阳找到她们的时候，小女孩都被吓傻了，只知道哭。他的小公主从来没有哭得这么伤心这么委屈过，他难以想象，如果自己晚一步找到她们，小琪会经历些什么，可是那个保安，还在笑嘻嘻地在旁边看着，仿佛造成这一切的人不是他。钟子阳气愤难耐，直接上去就是一拳，十八九岁的小伙子根本不会注意力道，这一拳下去，老保安就再也没站起来过，而钟子阳也因为过失杀人被判了10年。
　　对三个人来说，这都是一段不好的回忆，所以也并没有多说。既然不美好，选择遗忘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