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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惑乱朝纲。09 ...

  •   软榻染.香似歌女袅娜琵琶抱,丝竹缓奏另有仙子踏荷妍。金杯玉盘琳琅响,流炙排炉暖朱阁。

      “添席添席,诸公同我一道。”
      “醉那青云九重天。”

      正值盛年却已是显出羸弱疲态的圣上似是极为愉悦,君臣家宴办的甚是热闹穷奢。

      【大病未愈饱饮烈酒,不是作死便有图谋。】
      【面有溃溃色,气息时若无。他活不过今朝。】

      系统笃定的言辞惹得谢小少爷微微侧目,高台上的阴鸷男人虽说缠着浓厚药味,但精神状态看上去倒也不像行将就木。白月光系统虽说名字取得不靠谱,却是实打实的拥有着部分超脱凡世的古怪能力。比如参晓半分天命,观人面而知其势。

      【看得出死因吗。】
      【异星迫近逼紫薇,应当是个变数。】

      ……
      谢小少爷抬眼瞧瞧左边喝得酩酊恨不得舞剑助兴的武将,再看看右边诸子百家长篇大论的文臣。想破脑袋也想不出变数出在谁身上。

      “嘁。”
      许是瞧不惯谢瑾瑜四处张望的模样,小太子轻嗤一声错开了正巧相撞的视线。

      【?他怎么生气了。】
      【乖。他只是憋屈。】

      浅葱指,琉璃盏。扬颈动作潇洒又漂亮,带着点需得混迹风月一段时间才养的出来的风流自在。

      谢相属文臣,跟在他身边的谢瑾瑜自然也混迹在了君子圈里。一众正襟危坐的凌山松反而更衬得这斜着身子的懒散少爷惬意逍遥。

      靳允妄见他杯盏交错不过半顷便入腹了小半坛柳叶青,眉梢一皱显出几分不满来。

      “谢少爷,太子遣奴才送了醒酒汤来,并嘱托少爷万莫再糟践自己的脾胃。”

      【还没在一起就管的这么严,入门了怕不是要给你抄家规十二卷。】
      谢小少爷接了汤,全然不顾识海里系统的调侃。他的酒量算不得差,只不过稍饮一点便能在颊侧间化开抹酡红。

      嫩白的豆腐并上鱼肉,浮浮沉沉的落在汤底。谢小少爷苦着脸看了看汤面儿上浮着的一小层辣油,好半晌也不曾动作。

      【他想害死我。】
      【醒酒汤就是这么做的。不然你以为是蜜枣龙眼熬甜汤吗。】

      “瑜儿。”
      谢相抬手接过了那碗醒酒汤,不着痕迹地紧了紧眉峰。

      “不喜欢便不喝罢,爹爹找人给你熬碗雪梨汤消腻。”

      清甜汤水入了喉,谢小少爷昏昏沉沉间由着小黄门引到了附近的寝殿里休憩。说不准是那烈酒的后劲儿过于大了些,还是室里燃着的熏香安神效果显著。颇有些恋床的谢小少爷侧首蹭蹭柔软的枕,阖眸陷入了浅眠。

      【醒醒,有人来了。】
      【别闹我,不是靳允妄就是他爹。】

      【什么?】
      【你口中那个变数,十有八九落在了我身上。】

      被扰了清梦的谢小少爷勉强耐着脾气丢出了几个硬邦邦的字节做解释,长靴踏地的声音逐步靠近,隐约嗅得见翻涌陈厚的药草气。――是靳言。

      靳允妄匆匆赶来推开门所见的场景算得上绮丽,梦中无数次憧憬的模样不加掩饰的显在眼前。

      自小严苛的父亲此时的神情竟也称得上温和,手上解至一半的束带,身下腻白的胸膛。他尚没来得及做进一步举动,此时听到声响抬眼望过,眉宇间不屑的嘲弄一如往日。

      “门带上,出去。”
      若说在这一刻之前靳允妄对这个自出生起便只给过他一张冷脸的父亲还残存着几分孺慕,到了此时便只剩下冰凉的反抗同仇恨。

      轻颤的剑身不受迟疑的落在了天子颈侧,从喉间挤出来的音节狠戾压抑。――“别碰他。”

      靳言舒展开了声笑音,垂目瞥了眼半醉不醒的谢小少爷。抬手试图再去抚上人鸦羽似的睫。

      青锋剑刃再迫一分,脖颈上细细血痕凝珠滚落。小太子似乎摒弃了最后一分伦理常德,护食的像是只不顾一切的困兽。

      “谢家小子哪儿来的蛊惑手段,朕只当你喜欢,倒没想到你因为他要对我白刃相向。”

      “你下不了手的。”
      “和你娘一样,是个心慈手软的主儿……”

      剑身颤动的弧度愈加大了些许,靳允妄紧绷的指骨因着用力而泛出青白。正如那个冷石心肠的父亲所说一般,即使心底仇恨翻涌,也始终好似有一种束缚缠在身前,使得他无法再进一步。

      他比谁都清楚,这一剑下去便是前尘种种万般销,同时也意味着他的登基将笼在悖伦乱常杀父上位的恶名蜚语里。也更代表着…亲手放弃最后一丝缘于血缘的良善。

      担不起的重负压下,靳允妄几近将狼眸边缘迸裂。血味儿盈口齿,却是连吞咽的气力都无。

      谢瑾瑜在此时散了药力,他似是不解发生了什么,下意识看向靳允妄的目光里含着分纯粹的信任同自己恐怕都了解不真切的依赖。

      【装的真像。】
      【承让承让。】

      【现代娱乐圈背景了解一下。】
      【什么?】

      正一心听着系统解疑的谢小少爷自然不了解此时小太子心里的辗转压抑。只在靳言抬手试图将他带入怀里的时候惘然化作抗拒同挣扎。

      烟灰的眸子落在靳允妄身上,起先的光亮缓缓归于沉寂。谢瑾瑜似是不堪受辱,面色苍白全然不复昔日恣睢模样。

      血色,漫漫的殷红飘洒。谢瑾瑜尚还来不及反应便被靳允妄先一步蒙上了眉眼。
      “别怕。”

      那声音像是从胸腔间传出,闷闷地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压抑情愫。

      怎么会怕呀…
      再顺风顺水的修士也不敢担保手上不染罪孽,被靳允妄小心拥在怀里的谢小少爷最是不怕杀伐血气。他感觉着小太子起伏的心跳和不稳的呼吸,不觉哑然地想到此时该怕的应是另有其人。

      靳允妄染了罪孽,谢瑾瑜做了见证。
      不过如此。

      靳言看着贯穿心口的寒光三尺,褪去凌厉的眉眼带出了不可思议的柔软。

      “他从来都是我最偏爱的儿子……”
      “只可惜,为帝王者,他的心太软。”

      他从不介意用自己的命来教靳允妄称王的最后一课,就如同用前十九年来教会他亲缘淡薄人情冷暖。

      小姐性子宽厚素不爱争抢,奈何这后宫于帝王而言更是制衡前朝的绝佳棋子。皇后母家势大,天子冷情无心。妒妇名头传了又传便做了真,废后旨意连带着抄家皇令一道颁布。

      他本想着除了前朝隐患便同年少已倾心的佳人恩爱偕老,奈何娇娇小姐早已将家族融入刻入骨髓。白绫一丈高悬梁,在他寻来之前结了性命。

      最是帝王多薄情。若是时间重来那道将两人隔出了山水的旨意是否还会下的那么轻易,偶尔间靳言也会问问自己。所得结论无不是,“悔。”

      他在靳允妄的身上瞧见了痴情,却没瞧见克制。但愿……不是一场强求的因果。

      新帝继位,朝堂洗牌。谢家被连根拔起,谢相锒铛入狱。而那谢家嫡子谢瑾瑜却是甚得新帝陛下青睐,不顾礼法直接封了右相。

      满朝文武心里门儿清,这谢大人一无功绩二五建树,听闻在明学殿的成绩也是不堪入目的乱作一团。朝代更迭百年间还未见有帝王分立左右相。眼前这新君举动倒更类似寻个光鲜的虚职给谢瑾瑜撑门面。

      玩物一般的东西,他却乐得给最好。

      与此同时,新帝弑父上位的消息在燕京城里不胫而走。上至主张以礼为政的大夫,下至街头行走的市井贩夫,无不痛斥责骂不断。

      靳允妄对此倒是接受的坦然,亲身做过的事情粉饰遮掩反倒无趣。只不过对谢瑾瑜的依赖程度与日俱增。――作为那场业果的见证者,靳允妄对外无法宣泄的压抑情感在他面前轻而易举地便能露出苍白内里。

      “瑾瑜……”
      以雷霆手段结算前账肃清了朝纲的新帝褪去朝服,埋首于新相大人颈窝将人抱了个满怀。

      “刘阁老说你是个祸害。”
      “我赏了他板子。”

  • 作者有话要说:  听说撒娇娇会有评论和收藏。
    我喵喵叫有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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