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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高岭之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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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殿和云初想的差不多,除了一张金灿灿的龙床,什么多余的也没有。
“嗯?这是?”
云初伸手将压在他皇兄枕下的一个黑色盒子拿出来。盒子不大,约有婴儿拳头大小,方方正正的,不知装了什么。
盒子上面没有上锁,但在最中间的地方,有着一块拇指大小的凹陷。云初盯着凹陷处,想了想,突然灵光一现。伸手将脖颈上的坠子摘下来,放在盒子的凹陷处。
“咔嚓”盒子四面裂开,露出了里面已经泛黄的纸张。
云初将坠子戴回去,这坠子是他成年礼时皇兄送他的礼物。
盒子里的纸张有大有小,数量也是密密麻麻的数不清。云初随手拿起一张。
【雍历三十一年,七弟出生了,但父皇好像很不高兴,母妃也是,他们都忘了今天是我的生辰。】
云初一愣,又拿起一张纸条。
【雍历三十二年,七弟死了,母妃说七弟是染了风寒,可前两天我还偷偷看过七弟呀。】
云初有些疑惑,七弟,他七哥不是好好活着吗?云初又继续看下去。
【景历元年,母妃死了,在朕登基大典那天在宫里服毒自杀,朕不明白,你就这么讨厌父皇吗?害了父皇还不够,还想毁了我燕楚江山。朕不会让你如愿的!】
【景历元年,母妃娘家把被母妃偷偷送出宫的十七弟送了回来,还有一封母妃留给十七弟的书信。呵呵,怪不得,母妃,朕一定会好好替您照顾十七弟的!】
【景历七年,十七弟似乎变的不太一样了,以前他见到朕就像老鼠见到猫似的,现在胆子大了不少。】
【景历十二年,十七弟快要成年了,朕应该送他什么礼物好呢,听说他和老三老四关系不错,真是碍眼。】
【景历十二年,长欢告诉朕,她喜欢上了在宫里暂住的道长,希望朕给她赐婚。朕派暗卫告诉她,那个道长是她的皇叔。】
【景历十三年,萧家那小子果然被长欢杀死了,一切都在朕的预料之中。】
【景历十八年,十七弟很喜欢下棋,朕是不是也应该去学棋呢。】
【景历二十三年,今天十七弟和长欢见了一面,结果还是挺不错的。不过这次选秀还是给十七弟挑个妻子好了,这样他才能一直留在京里。】
云初将纸张一一收好,又把盒子放回原位。这才揉揉眉心,眼里有些纠结。
是不是他做错了,云初想,他只是觉得自己既然占了原主的身体,那原主的亲人他就应该多关注一些,如今看来,他好像入戏太深了。
若是每一个世界他都如此,恐怕用不了多久,他就会因为情感太深而停留在某个世界不再继续他的旅行。
想到自己的由来,云初闭上了眼,将过往的情感一一封印。
……
当再次睁开眼,原本漆如点墨的星眸已被神秘耀眼的银白所替代。昔日的喜悦难过痛苦等情感也彻底从眼底淡去,只剩下绝对的理智残留。
“呵,被情感左右果真是件麻烦事。”云初轻笑。他居然想要将沈恪送回江东,那家伙可是害的原主身死的始作俑者之一呢。所有伤害了原主的人,他一个都不能放过,不然怎么对得起他的身份呢!
再摒弃了与理智分庭抗礼的情感以后,云初不禁觉得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实在是太蠢了,连这些普通人那么外露的情感都感觉不出来。
他甚至还在考虑要不要陪那个凡人在这里度过一世,还放着任务不管,与这些凡人纠缠,真是浪费他的时间。
轰隆隆!原本阳光明媚的天空突然响起了阵阵惊雷,皇宫上方渐渐被浓的似墨的乌云笼罩。
京都的人们,无论上一秒在做什么,此刻都不由自主地看向皇宫的方向,心里满是恐慌。皇宫之外的京都,一派风清云淡,甚至可以说,整个燕楚,此时此刻都是万里无云的晴朗天气,唯独皇宫之上,被乌云笼罩。
沉甸甸的,似一杆秤砣,压在人们的心上,这是天谴吗?人们暗暗祈祷。
“玩够了吗?”云初抬头望向被红墙绿瓦遮住的天空,声音冰冷没有一丝烟火气,“够了就回去。”
天空的雷似乎更急了些,乌云中时不时地划过一道耀眼的闪电,像是在警告什么,又像是在谴责什么。
云初银白色的瞳仁划过一抹冷意,不知好歹。身形一闪,瞬间消失在原地。
极北之地,被称作最接近于天的地方。千百年来,一直被冰雪覆盖,温度极低,远远超出了人类所能承受的极限。
但今天,一道白衣蓦然闯入。
云初看着四周一片银白,空气若有若无带着一丝灵气,轻嗤:“原来是一个初生的世界之灵啊,难怪脾气这么大呢?”
“离…开…这……里,侵…略……者。”
一道断断续续的声音响起,和云初不同,这道声音更像是被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一般,机械冰冷。
云初勾起唇:“离开?我的事尚未办完怎么能离开呢?小家伙,我知道你能听懂,乖乖呆在这里,我不动你,否则”云初伸出粉嫩的舌尖轻轻绕着薄唇舔了舔,“我就吃了你呦。”
半晌之后,云初看着已经开始散去的乌云,轻笑:“真是胆小。”
事情办完了,云初身形一闪,眨眼间回到了乾元宫。
“嗯?昏过去了。”云初走进外殿,看见的就是昏倒在榻上的皇帝和倒在地上的皇贵妃。
云初合上眼复又睁开,银白的瞳仁又变回了漆黑的墨色。
轻轻推了皇帝一下,云初面色平淡,“皇兄,醒醒。”
皇帝缓缓睁开眼,看向云初:“朕这是怎么了?”说着坐了起来。
云初一脸淡然之色,“没什么,只是小孩子不听话罢了。皇兄,皇贵妃还在这里,你是不是处理一下。”云初语气冷淡,仿佛眼前的不是地位尊贵的皇帝和皇贵妃,而是两只蚂蚁一样。
皇帝看了云初一眼,总觉得他这个皇弟哪里不一样了,但又没有头绪,只好先放下不想。而是看向昏着的皇贵妃,“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