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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杀神陨落 ...

  •   午夜的酒吧灯火辉煌,一阵黑影晃过,原本躲在角落里和一个穿着超短皮裙的红发女郎吻得欲生欲死的经理直接被人扯着头发向后拉去。
      “哎呦卧槽!你……”经理刚伸出去一拳,整个拳头就被人握起来,向抓小鸡似的,拽过领子直接推进楼梯的隔间。
      “我找赵幽。”
      经理的后背重重地怼在墙上,一听这人是有事求他,立即收回一脸惊恐的神色,昂首挺胸地整理下衣襟,说:“你是哪位?说找人就找人,有没有眼力劲?没看见我正忙着吗?”

      夏侯勇没有接他的话茬,掏出证件直接扔他脸上,说:“我知道赵幽不在,我问你,赵幽走的时候有没有留下什么东西?”
      经理眼神一晃,看着夏侯勇恍然回了神,说:“我认得你,你就是上次来找过陈玮的那个人,后来还为了追赵幽把我这砸得人仰马翻!你是警察怎么啦!上次砸场子的监控可是全拍上了,我都没有投诉你,你该烧高香好不好?哎呦……你……你想干嘛……”

      夏侯勇逼着他转身,直接把他按在墙上,脸贴着冰凉的墙壁,五官都变了形“哎呦哎呦”的乱叫。
      夏侯勇声色低沉,问道:“他有没有留下什么东西,让你转交给别人?”
      “有……有……你先松手。”
      夏侯勇眉毛一拧,终于松开手,目色凌厉看着眼前的人,
      经理揉揉肩膀,咬牙切齿地对夏侯勇说:“你跟我来。”

      夏侯勇跟着经理,拐个弯上了二楼。酒吧经理推开第一间房子的门,屋里酒气熏天,男的女的醉醺醺地搂抱在一起摊在沙发中,舞池的正中央,霓虹灯闪烁,罩着一副又一副忘情扭动的身体,夏侯勇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酒吧经理走到点歌台,关了音乐,从身边人手里扯过话筒,大喊一句:“都给我安静点!”
      所有人这才从黑暗中的兴奋里醒过来,指着酒吧经理说:“呦!领导,你这是干什么啊!”
      “就是……就是……”

      看来是酒吧自己人的场。
      经理指着夏侯勇说:“想要东西,可以啊!桌上二十四瓶啤酒,都喝完,东西就给你。”他刚说完,场子立刻热起来。
      大家吹着口哨,鼓掌看着门口,说:“二十四瓶啊!”
      “对啊!大哥,你看上我们哪位姑娘了?”

      夏侯勇的手紧紧地攥着,他脑中的念头一闪而过,从这走到点歌台,把那个家伙直接拎出去,揍趴下,最多需要一分钟。
      酒吧经理看夏侯勇脸色不好,立即大声说:“警察大哥,你千万别误会,这可不是我故意为难你,是赵幽自己说的,不管是谁来取东西,只要长着胡子,都得喝完酒再拿。”
      众人一听夏侯勇是警察,再也不敢起哄,悄悄地退到一边,暗暗为领导大人捏了把汗,大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记得有那么一阵被警察频繁临检,可是领导第一个带头跳的垃圾桶。

      听到赵幽的名字,夏侯勇的眼神终于柔软了些。
      他大步走到桌前,拿起一个盛冰块的铁桶,反手倒掉冰块,一手一瓶酒,徒手打开瓶盖,倒进桶里。灯火下他眉目笃定而低沉,一身稀松的风衣衬着魁梧的身量,一脸络腮胡子似乎浸满沧桑的俊美,看得现场所有人都傻了眼。
      一桶四瓶酒仰头而下,丝毫不带停顿,在众人的注目下,不过十分钟,六轮之后,夏侯勇把铁桶稳稳地放在茶几上,酒吧经理这才晃了一下脑袋清醒过来,匆忙说:“好……好,我现在就带你去。”

      夏侯勇一出门,就听到房间里发出一阵冲天的鼓掌声和欢呼声,可是落在他的耳朵里,总觉得是那么遥远,微黄的灯火虚晃在前面人的肩头,渐渐带了重影,他伸出手扶一下墙,跟着进了酒吧一层的后台。
      酒吧经理指着储物柜,放下一把拇指大小的钥匙,说:“有机会见到赵幽帮我告诉他,这酒吧不大,可是只要我还在这儿干,就一直给他留着位子。”

      夏侯勇看着的他出了隔间,打开柜门,空荡荡的柜子只放着一个黑色的纸袋。
      他把纸袋收进怀里,头重脚轻地从侧门出去,进了后巷,
      巷子很深,几盏路灯点着,晕染着朦胧的光,夏侯勇的脚步越来越轻,头却越来越重。记得那时候和赵幽刚刚遇到,他们就莫名其妙地打了架,现在回忆起来,怎么每次见面都是吵吵闹闹地度过,为什么就不能好好的说几句话,好不容易出心里话,可依旧是错过和遗憾。

      他背靠着电线杆,不知不觉就红了眼眶,掏出怀里的袋子,就着灯光打开,里面装着一个双耳酒壶,居然和自己办公桌上的那个一模一样。
      这个是……
      夏侯勇拿着酒壶若有所思,思路回到赵幽十六岁生辰的晚上,那日,赵幽大半夜不睡觉,带着他偷偷进了厨房,偷装了整整一壶酒。两个人坐在将军府的房顶上,赵幽一边喝还一边埋怨他:“夏侯大哥,你看这壶本来就不大,别跟我抢了。”

      那时候夏侯勇早就进了军营,酒自然是喝惯了,可不知道为什么,从赵幽的手里抢,总是格外有味道,最后害得赵幽满脸不高兴的去厨房跑了三趟。
      两人醉醺醺地躺在后院的树林里,夏侯勇抢过瓶子喝完最后一口,赵幽着急地趴在他身上,结果逮个空,四目相对的时候,两人不约而同的面红耳赤。
      昏昏沉沉之间,夏侯勇看到赵幽目色璀璨,就像星星一样,一闪一闪的特别好看。

      赵幽晃晃悠悠地从夏侯勇的身上趴起来,结结巴巴地说:“就……就是一个双耳壶,给你就是了……”他说完就要走,夏侯勇鬼使神差地拉住他,却一直不说话。
      赵幽回过头,把手放在夏侯勇的脸上比划着,一字一顿:“夏侯勇,双耳的距离很短,一掌之间,看到的就是全部的世界。”他把手放下,看着夏侯勇,然后伸手拍在他的脑门上。
      夏侯勇痛得“哎呦”一声,再也找不到人。

      那天夜里,没有星星,却有比星星还美的一双眼睛。时间久了,怎么居然连这些都忘了……
      夏侯勇倚着电线杆,“啊呜”一口,吐了个底朝天,他用袖子擦擦嘴角,一阵凉风之后,脑子终于清醒不少。
      没想到,这个兔崽子自己又偷偷做了一个,正好和送给自己的那一个配成一对。
      他摇了摇酒壶,酒壶里面似乎有几颗药丸在晃动,打开瓶塞,顺着瓶口摸了摸,掏出一张纸条,纸条上面写着:宋家军,十里坡之战,杀敌五万人。

      夏侯勇思考,是那次杀降,赵幽为什么要留下这么个讯息。
      他收起瓶子,放进袋子,依旧小心翼翼地揣进怀里,往苏凝紫的小院走去。
      小院空空荡荡,夏侯勇一进院子,里里外外走了两圈,都没有发现一个人。难道发生了什么事?可为什么李昭凌依旧好好地躺在床上,他进了卧室,坐在床边,看着床上的人若有所思。

      夏侯勇从怀里掏出的袋子,把赵幽留给他的纸条反反复复看了好多遍,再抬起头来看到李昭凌的时候忽然好像明白了什么。
      多年前的那场杀降战役,他们曾经携手救下李昭凌。
      他晃动一下瓶子,把瓶子里的丸药倒出来,塞在李昭凌的嘴里,推起下巴,看到喉头动了一下这才收回目光,深情脉脉地望着手里的双耳壶。

      .
      宋译跟着苏凝紫,穿过长长的甬道,凉薄的空气穿堂而过,蹭过脸庞,落在金甲和战天戟上更加阴冷。
      脚步声在空荡荡的甬道中回荡,显得格外响亮。道路的尽头是双扇实木的大门,门环上的狮头露着狰狞的脸,触感冰凉,苏凝紫拿起门环落下去,两声脆响之后,门由外至内缓缓打开,悠扬的短笛声骤然响起,曲调婉转而苍凉,直到大门完全打开。

      三千年的肃穆与寂寥在古城内融为一体,高筑的战台上,鼓点轩昂。
      咚咚咚————
      战台顶头放着一座红木的榻,宋卿之合着一身素色的纱衣斜倚在榻上,战台的正中央立着一口水晶棺。棺内,宋牧之一身武袍,脸色依旧光泽红润。

      水晶棺旁靠近木榻的位置,立着一根雕龙的大理石柱,柱子最下面,赵幽被铁链捆着拴在柱子上,低头陷入昏迷。
      宋译看到赵幽,问:“你把他怎么样了?”
      宋卿之把玩着手里挂着红穗的白玉短笛,打个响指,赵幽立即抬起头来,目光僵直看着宋译。宋卿之幽幽地说:“多亏了他,才省下我为了战天戟的封印而虚耗。想不到他拖着一个半残的身体,还是一样不自量力。”

      宋卿之站起来,走到赵幽的身前,拍一下他的脸,赵幽依旧呆呆立着无动于衷。宋卿之满意地挑一下眉,说:“藏着我大哥的尸体这么多年,没立时要了他的命已经算是恩德。”
      苏凝紫冷冷地说:“不准碰他。”
      宋卿之冷笑一声放下手来,向苏凝紫和宋译走去,说:“怎么,这就看不过眼了?四臣五将说到底都是半斤八两的不中用,守着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儿,自己不愿意好好活,也不让别人图自在。”

      苏凝紫眼神中明显带着怒意,说:“人我带来了,下一步,怎么做?”
      “对!”宋卿之虚假地的说,“我真该打,这么难得的机会当然要先忙正事。”
      他走到宋译面前,接过他肩上的包袱,小心翼翼地打开。布包刚被拆开立即发出夺目的金光,照亮了整个高台。他双手捧着金甲站起来,端到苏凝紫面前,说:“帮他换上吧。”
      苏凝紫颤抖地伸出手接过金甲,说:“我换?”

      宋卿之嘴角上扬,说:“本来就是你以前做惯的事,现在怎么犹豫了?”他稍稍凑近苏凝紫,笑着说,“就当是我报答你帮我采阳血,炼制不死者。”
      苏凝紫听完,刚刚还有一丝惊喜的表情立即僵硬起来。她被宋卿之一推,踉跄一步撞在宋译身上。她低着头,不敢看宋译的表情,绕过他往水晶棺走去。

      宋译抓住苏凝紫的手,执拗道:“我帮你。”
      “不……不用。”
      “我帮你。”
      宋译说完跟上苏凝紫,他扶着宋牧之坐起来。原想着宋牧之身量壮实,没想到上了手,身体和团棉花一样软绵绵的。

      苏凝紫将金甲直接扣在暗红色的武袍外,绑住肩上的最后一根绑带,宋牧之周身都被染上了一层轻柔的光,苏凝紫看着看着就掉下眼泪。
      宋卿之走近水晶棺,俯身触摸着宋牧之的脸庞,他的手指一路向下,到达胸前微微泛黑的箭窟窿时,终于停下来,开始不由自主的颤抖。

      三千年前,是他亲手把宋牧之送上了死路。在此后,每一个日日夜夜,他的心无时无刻不在漫长的刀搅中度过。
      他为穆义出谋划策,短短三年,就把高遵送上了亡国自尽的末路。北魏灭后,他回到慕城,一曲短笛后,亲手了结自己的性命。

      谁知道,他想死却偏偏死不得,这一定是老天对他的惩罚。三千年里,余生窝在无知无尽的黑暗里,享受着永生的折磨,可是今天,一切都要结束了。
      是啊,都结束了。
      苏凝紫擦干眼泪,说:“接下来呢?要怎么做?”

      宋卿之拿起战天戟,抚起苏凝紫的手,把战天戟放在她的掌心,肌肤触碰的一刹那,冰冷刺骨的感觉让苏凝紫清醒了不少。
      他指着宋译的心窝说,说:“插进去,他……就会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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