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同人之情深奈何》君子妄梦

5、情深奈何

　　放学铃已经响了许久，教室里的人也走得差不多了。
　　青子趁没人围在新同学身旁，上前抢得先机，示好道：“藤田同学你好，我叫中森青子，很高兴见到你。”
　　“你好。”对方的回应虽客气，但距离感也明显地摆在面前。
　　青子有些尴尬。突然想起坐在藤田偌前桌的快斗还没做个自我介绍，便顺道介绍：“藤田同学给你介绍一下，坐在你前面的那个笨蛋啊，是我的青梅竹马，平时就爱搞恶作剧，有些时候还请多担待些。”
　　说着把趴在书桌上睡觉的快斗给扯了起来，继续道：“他的名字啊，叫做黑羽……”
　　“快斗……”这个名字莫名其妙却又极为自然地地从藤田偌口里蹦了出来。
　　极为小声，但不妨碍旁边的青子和快斗听清。
　　与刚刚冷冰冰的态度比起来，这声“快斗”唤得多了些许温度。
　　眼前的少年被柔和的阳光洒了他一身，恍惚间，藤田偌仿佛看到了他跟那梦中的模糊的身影重合在一起，刺得她眼睛酸疼，她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似笑非笑，倒是意味深长。
　　“黑羽……快斗？”
　　“嗯。”
　　快斗此刻有着千言万语想要对眼前的少女诉说——
　　是啊，我就是黑羽快斗，那个喜欢伊藤笙的黑羽快斗，那个等着她回来的黑羽快斗，你到底是谁，你究竟是不是我等的她，你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但当这些话要从喉咙里蹦出时，却只浓缩成了这个意味深长的应诺。
　　“藤田同学，你认识快斗吗？”青子疑惑道。
　　“没什么，顺口就说了这名儿，可能以前在哪听过。”藤田偌莞尔道。这虽是实话，但听上去总让人觉得敷衍。
　　青子看她脸上没有一点波澜，也就没有疑心，到底，伊藤笙一年前就不在了。
　　只是快斗如同发现了新大陆般，激动地问：“呐……藤田同学，你来过……江古田吗？”
　　“嗯？”藤田偌看向他，满脸狐疑，她不是没听清，只是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问。
　　眼前的少年，似乎对此有着不同寻常的执着。
　　“两年前，你有没有来过这？”快斗加重了语气，他想知道答案。
　　“两年前，藤田偌在英国。”门口的少年，悠悠地道。
　　“白马？”青子唤道。
　　藤田偌看着白马，表情有点微妙，像是看戏一般。毕竟平时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想着办案的白马届时来插一脚，总感觉没那么简单了。
　　快斗盯着从门口走进来到藤田偌旁边的白马探，直觉告诉快斗，眼前的这个人一定知道些什么。
　　走进来的少年一眼便看穿他在想些什么，微笑着摇摇头，像是给快斗的答复。
　　“我与藤田自幼便是熟识于英国，前段时间她父母安排她来日本上学，见我在江古田就读，便把她安排到这，好让我们相互有个照应。这个解释，不知黑羽同学可否满意？”白马不紧不慢地解释完，还不忘向快斗挑衅似的挑眉。
　　藤田偌只见白马犀利的语言让他旁边的少年眼中的星辰黯了下去，仿佛被阴霾笼罩般，再也说不出话。
　　虽与快斗不熟，但她的心总有种微妙的感觉，仿佛有蚂蚁在叮咬，没有剧烈的疼痛，但足以触动她那敏感的心弦。
　　转头，白马探对藤田偌轻声道：“车在校门口，我送你回家。”
　　“嗯。”仅这一个字，没有多余的话语与表情，看来与白马熟识不假。
　　白马探特地留在后面，给快斗留下一句话：“她不过生了一副跟伊藤笙相近的皮囊。”
　　还是那个傲气的少年，但与刚刚傲慢的语气不同，他似乎是在规劝。劝快斗认清现实。
　　说完，他也离开了。
　　此时，阳光再次洒在快斗身上，只是不再有那种岁月静好的感觉。从青子的角度看，那少年低垂着头，阴影恰到好处地遮住了他面部的表情。
　　——她不过生了一副跟伊藤笙相近的皮囊。
　　回想起刚刚的话，他手上凸起的青筋，仿佛在告诉着青子他无处可宣泄的愤怒。
　　但或许包括快斗，都不知道他自己在愤怒些什么。
　　许是白马那张傲气的脸和那刺痛他心的话语，许是伊藤笙这个名字，许是快斗自己的无能为力。
　　校门口的车里，白马探觉得静得可怕，而且一直有一束目光投到自己身上，极其不自在。深吸了一口气后，他无奈地道：“我自诩生的算是俊俏，但你也用不着这样盯着看吧。”
　　“少来。”藤田偌的眼弯成了月牙，在白马探看来，简直是十足的笑面虎，慎得慌。
　　“为什么帮我圆场？”
　　“不过说实话罢了。”
　　“我都不敢确定我是不是一直待在英国，不敢确定我是不是真的来过日本，真的认识过他们，为何你就敢一口咬定？”
　　说完，藤田偌转头看向窗外，外面的高楼和小路，她明明第一次见，却总感觉格外熟悉。就像她明明未曾去过江古田高中，却能凭感觉找到她现在的那个三年级B班的位置，能凭感觉说出快斗的名字。
　　这一切……让她没有办法毫不犹豫地承认，她和这个地方无关，和那个名叫黑羽快斗的少年无关。
　　“所以……你还要说，是在说实话吗？为什么要这样？”这语气，是质问。
　　她感觉他瞒了她太多东西，他欠她一个解释。
　　白马探也不跟她玩笑了，正经了起来，道：“他有个念念不忘的人。她叫伊藤笙。A班班长。跟你长得很像，或者说，简直一模一样。”
　　之前藤田偌还好奇着为什么这个班里的同学看到她都多少有些诧异，如今看来，竟是因为她与那个A班班长有着相似的容颜。
　　“后来呢？”
　　“她身边的同学都认为她转校走了，只有我和黑羽，青子几个知道，她死了。在一场爆炸案里，粉身碎骨。”
　　“他去现场找她的尸骨，可惜一切都被炸毁了，只剩一片废墟。但黑羽那倔驴，怎么可能认命……”
　　“到现在，他还在找她。”
　　一连串的话语，让藤田偌的心情不免有些沉重。
　　他所经历的，比她想象的还要多，还要沉重。
　　他比她想象的，还要重感情。
　　良久过去后，藤田偌悠悠开口：“我跟她那么像，你就没怀疑过，我就是伊藤笙？”
　　“我两年前记忆可是丢掉了的。”她开玩笑道。
　　“不，你是藤田偌。”白马探的语气很是肯定。
　　藤田偌听后，嘴角划出一个弧度，又道：“看刚刚黑羽君的表情，似乎你从没告诉他，你认识有着跟他死去的心上人一模一样的面容的人。”
　　“若我在伊藤走后，告诉他你的存在，以他的性情，他的执着，你还会在我身边吗？怕是早被他拐走了。”白马探笑着说，只是这个笑，有点苍白无力，有点无奈，“所以，我只有一口咬定你两年前在英国，他才能认识到，伊藤真的不在了，你只是藤田偌。”
　　“……”
　　是啊，他那么爱她，哪怕只是个替代品，怕他也不会放过的。
　　白马探轻轻揉了揉她的头，继续道：“伊藤和黑羽，他们的爱的结果，都是求而不得。我不想重蹈覆辙，所以我要自私点，残忍点，告诉他，伊藤已经走了，剩下的，只是藤田偌。正如伊藤笙是黑羽快斗的一样，藤田偌，是我的，我不会让给其他人。我啊，要断了你们可以接触的机会，断了黑羽的念想，把你捆在我身旁，让你只有我一人。”
　　白马探抱住愣住的藤田偌，在她耳边低语：“爱而不得，于我而言，太过残酷。我不想经历。”
　　这个骄傲的大侦探，在她面前卸下了他最得意的面孔，他是那样的小心翼翼，那样的温柔。
　　他与她自幼变相识，那时的小白马总会笑嘻嘻地牵着她的手，说：“偌我喜欢你，以后你要做我的新娘。”
　　“我要娶你。”
　　——我要娶你。
　　小孩子哪懂什么情情爱爱，可这几个字又是那么地真切。
　　可惜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心恋落花。小藤田总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说不出他哪里不好，但她就是不喜欢他。
　　他也是看得出些的。
　　后来大了些，白马探多了些成熟与理性，也因为知道藤田偌无心，便不再嬉皮笑脸地与藤田偌说那些肉麻的话，只是偶尔与她提及：“偌，你看福尔摩斯，那么高傲的一个人，竟然也会败在一个女人手里。你那么聪明，以后可别学艾琳艾德勒那样，折腾我的人就算了，还折磨我的心。”
　　他说得是那样淡然，只有她才能明白其中的情深。
　　但藤田偌每当听到他这番话，只是一笑而过。
　　这么些年，她也总算弄明白了，她不是不喜欢他，只是喜欢仅仅是喜欢，朋友之间的友谊，而不是爱情。
　　再后来……她便生了场大病，陷入昏迷，好不容易醒来，却失了两年的记忆，盲了眼。
　　那时昏迷的她醒来，伸手不见五指……
　　她眼前一片黑暗，脑里一片空白，整个人都在崩溃的边缘。
　　但还好，在她最绝望的时候，她还有那个少年最温暖的拥抱。
　　他会在她发脾气乱砸东西的时候，默默替她收拾好烂摊子；他会在她从噩梦中惊醒时，用纸巾小心翼翼地擦干她眼角的泪；他会在她病情恶化的时候，抛下他的学业和案件飞奔到她身边日夜陪伴……
　　藤田偌虽然眼盲，但心从不盲，她知道他对她的好。
　　有了这次经历，她明白了，白马给她的情谊，实在太多太重，所以即使她还是不爱他，但她依然接受了他交往的请求，她不忍心看着他爱得那么卑微还遭受冷落，她在试着，慢慢接受他……
　　好在，后来她重见了光明。
　　她的直觉告诉她，白马探一定在隐瞒她什么，她和那个伊藤笙绝对有关系，她想知道两年来发生了什么，她想知道她的那个奇怪的梦到底怎么回事，她想知道黑羽快斗到底跟她有什么关系，非常非常想。但……如若这些真相会让她离开白马探，她会放弃，即便她不爱他，也舍不得那么痴情的他爱而不得。
　　藤田偌的手也轻轻环住了白马探，安慰道：“没事，我不离开你。”
　　向来缘浅，奈何情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