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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花开两朵表一枝 贰 ...

  •   京城之内,涌现了不少进京赶考的读书人,而今即使在最粗俗的烟花巷柳中,卖弄文字的依旧数不胜数。
      座师一事改了又改,最终改成日后科举皆为国子监祭酒与司业,并规定这两个职位同样三年一轮。
      虽然这些事情多,夏侯瞻并未设立右相,不少人觉得,此次科举会是一个大的契机,也许会有人平步青云。
      毕竟这位年轻的帝王可从来不按常理出牌。

      南御行司的副使名为邱俊,虞濯一路跟着他前往城北,御行卫自然能比江家人更快找到江玉璃。
      城北的勾栏不似揽月阁这类稍微还算风雅的地方,后者为妓,而前者为娼。
      蕲若曾经与虞濯讲过,不少乐坊青楼女子,身无积蓄而年老色衰、走投无路,才会去城北的勾栏继续做皮肉生意。
      他们共五人,分开询问。
      这时,一名年近三十、脂香扑鼻、□□微坦的女子走到虞濯面前,虞濯细细一瞧,竟然认出来她是谁。
      那时虞濯才十五、十六的年纪,听闻江淮美女柳燕清姿色动人,曲艺高超。他曾有幸见过几面,听过几首琵琶。
      后来听闻她遇到贵人上京,不知怎么地辗转流落至最下作的勾栏里头。
      “姑娘可是姓柳?”
      柳燕清惊讶,入勾栏后,她早已改名换姓,如今怎么还有人记得她先前的名字?继而他细细打量面前青年衣着虽朴素,但用料极好,气韵出众、不似凡人。怎么看也不像是厮混勾栏之徒。
      “曾是姓柳,公子不知是来……”
      “柳姐姐,你可知道昨日有位姑娘被送入这地方?”
      “姑娘?”柳燕清露出一个恍惚的笑,喃喃地问,“公子说笑,送到这地方的,岂会是正经的姑娘?”
      “真的未见过?应该还是穿着喜服。”虞濯左顾右盼,周围都是低矮的房子,说实在的,如果可以,他不愿意进去询问。
      柳燕清似乎是想去来了,说道:“似乎是有这么一个……姑娘,来过,在焦妈妈那儿,这条巷子走到底就到了,焦妈妈都会在外头等着客人。”
      “多谢柳姐姐告知。”虞濯听了松一口气,前去她所指的方向。

      御行卫早已将人控制起来,逼问出了江玉璃的下落,邱俊上前便将人带出来,虞濯思忖片刻,决心还是一同进去。
      说到底,他也有不对的地方,若是他没有听那媒人胡说八道,半路接走花轿,或许便不会有这件事情。
      姑娘家看中的可不就是清白二字。

      低矮而昏暗的的屋子里,帘子漏出来的地方,睡着不少上了年纪的女人,脂粉味扑鼻,偶尔看去,还有几个男子,所有人都是在一间屋子里接客可想而知此处肮脏。
      “大人,要不您就别进去了。”刚走两步,邱俊便问,显然虞濯的显色不太好。
      “无妨。”
      带路的焦妈妈听了这两字,没来由地感觉到一股寒意,抖了抖身子。
      见到江玉璃之后,虞濯只感觉心下一凉,江玉璃浑身上下全是瘀斑与划痕,显然是受尽凌辱,虞濯脱下外袍裹到江玉璃身上,说道:“别多想了,先回去。”
      江玉璃双目涣散,神情麻木,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

      匆匆赶往江府,路上行人纷纷侧目,虞濯也没这个时间去弄顶轿子来。到了江府,江越和江夫人大惊失色,话不成句。
      “玉璃,回家了。”
      听虞濯突然唤她,江玉璃把脑袋埋在他的胸口,似乎是不愿让虞濯见到自己的样子。
      虞濯叹了一口气,喊住一个丫鬟,道:“快带我去你们小姐房里。”那丫鬟也是被吓了,一路小跑。
      江夫人见人送到闺阁后,赶紧把那些围上来的下人都赶出去。江玉璃大约是恢复神智,哀求地看着江夫人,后者立即婉转地要求虞濯离去。
      “玉璃,我不会始乱终弃。”虞濯强调。
      在虞濯转身后,江玉璃微微颔首。

      门外一树海棠,并上迎春山茶,讨喜得紧,只可惜没人去赏。
      江越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许多岁,沉重地对虞濯说:“玉璃此时最不想见的人,大约便是你了。”
      虞濯便说:“我在外头等着。”
      “大人,你府上恐怕事情也不少,先回府吧。”江越不能
      “我知道,希望二老好好安慰他,若有疑问,随时可以到我府上来。”虞濯说完,江越又是重重一叹,想必他也是无奈。
      这件事,总不能全然归咎虞濯。

      左相府的人忙活了许久,总算是将府中的桌椅碗筷一类全部收拾好,几个挂的高的红灯笼还没摘下来,虞濯看得恍惚。
      夏语冰轻声说:“陛下来了。”
      虞濯料到夏侯瞻能来,必然是听到了御行卫的消息,赶紧前往书房。

      白皙而修长的手握在略带锈蚀的剑鞘之上,竟然衬得分外好看。
      “陛下这是……”
      “它自己掉下来的。”夏侯瞻看了一眼打开的柜门,问道,“这是一把好剑,怎么不见恒清用?”
      虞濯赶紧上前夺过那把剑,连同其他掉落的旧物一同放入柜中,重新上锁。随后又说:“陛下,这些东西太脏了,过几日便该丢了。”
      夏侯瞻望着虞濯的背影,忍不住心生亲近之意,下意识地从背后环住他的腰。
      “朕只是有些想你。”
      抓着夏侯瞻的手,虞濯说道:“陛下信我,臣一定会把这件事解决。”
      “为何要解决?”夏侯瞻用指尖搔了搔他的掌心,“江氏失贞,这门亲事朕下令取消,谁又会有微词?”
      虞濯松手,转身说:“臣做不到如此辜负他人一生。”
      夏侯瞻蹙起眉头,退了几步,声音冷了不少:“恒清是要怪朕了?”
      几日来重重思虑压在心头,虞濯自问自己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当即将夏侯瞻扛到肩上,快步走到角落的床边,丢上去。
      “恒清……”夏侯瞻剩下的所有话语都在唇齿间消磨掉。

      虞濯身长八尺,即便身材修长,这个分量自然觉得不轻,夏侯瞻被压得没有反抗之力,也不太想反抗。
      虞濯撑起身子,直勾勾地看着夏侯瞻,问:“陛下,早晨你还说信臣,这下便不作数了吗?”
      “江家小姐的事,如何解决。”夏侯瞻即便是到了这个境地,仍然不愿意服软,“若是不给朕答复,明日朕就下旨,收回成命。”
      一旦皇帝下旨,恐怕这件事要闹得全京城尽知了。
      “她到底也是臣子之女,陛下,您是一国之君,如何能如此草率?”
      夏侯瞻扫视二人之间的狭窄距离,微微抬起自己的脑袋,反问道:“你这可是对一国之君的行径?”
      虞濯低头衔住他的嘴,夏侯瞻立即回应,二人又是一通深吻。
      前一秒还强调自己的身份,后一秒居然又没羞没躁地索吻,虞濯有些招架不住。书房的床板也小,夏侯瞻还想占据上风,接过一滚,二人都滚到了地上。
      夏侯瞻摸了摸虞濯嘴角被他咬破的地方,还问他疼不疼。
      “陛下可解气了?”
      “是!”夏侯瞻起身,说道,“别再指望朕这些日子会眼巴巴地来看你。”

      “臣想把江家小姐接到左相府的客房,毕竟她也算是过门了,若又回了娘家,到底对江府、左相府还有陛下而言,都不好听。”
      虞濯拍了拍身上灰尘,继续说道:“江小姐必然也是通情达理之人,我与她说,她会同意离合。”
      “万一她……”夏侯瞻刚开口,突然觉得自己的语气像极了吃醋的小媳妇,咳嗽一声改口,“恒清,你且听着,会试为限。”
      “臣发誓,此生定不相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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