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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围堵白云观 ...

  •   季峤捡了根枯树枝微微挪了一下火堆里燃烧着的柴火,火光有几缕飘上了他的脸颊,微垂着的眼睛里映着漂亮的火光。

      微生坐在石块上双手环膝,静静地看着季峤的动作。

      季峤说的微生心里好像塌了一小块。

      也许是他昨天察觉出了自己的异样,担心自己介意王尧那番话这才出言安慰,可又说的这样直白不带一点遮掩,就好像生怕说的委婉了自己不能明白一样连丝毫的文辞藻饰都没有。

      其实无论季峤做什么她都无权过问也没有资格过问,他这样专门说出这番状似解释的安慰话语,完全是出于血脉里的教养,再多的也只是这些时日里同伴的情分罢了,可尽管微生深知在季峤心中自己并没有什么位置,还是忍不住心里一软。

      “微生小姐,粥是新米熬的,这还有不少糕点之类的,您先将就吃着。”这时文也突然冒出来的话打断了微生的思路,只见文也双手捧着一碗粥颤颤巍巍地迈着小碎步往这边挪。

      微生连忙起身接过文也手里的小碗,露出一个感谢的笑容,“多谢文公子。”

      文也红着脸搓了搓双手的手指捏着耳朵,盘腿在一旁坐下,指了指旁边停着的一辆车,“这得多亏了公子的提前安排,那日你们刚走的时候公子就吩咐我先屯些东西,不然到这冰天雪地里物资还真不好找。”

      微生听了这话若有所思地回头看向季峤,季峤右手搭在膝盖上,左手依旧执着树枝又往里面加了一些干树叶不过片刻火堆就更旺了些。

      “这边暖和,你过来些。”季峤扬了扬下巴示意微生过来到自己旁边那块方块大小的虎皮垫子上来。

      怀承此时坐在马车的车辕上,右脚盘在左膝上,左腿空悬在半空捧着一个碗,喝了口粥盯着那堆燃得火热的柴火咂咂嘴道,“还好公子事先有安排,不然就得去打野猎了可这冰天雪地里估计什么都找不到再不济就只得去啃树叶了……”话音刚落就听见怀承略带疑问又充斥着敬畏的话音响起,“公子……这树叶是个什么滋味?”

      文也瞬间露出了惊诧的表情,瞪大眼睛望着季峤。

      此时微生心中的惊讶不比文也少,季峤少时虽然不受那老皇帝宠爱可到底也是根正苗红的皇家子弟除了没实权倒也一直是好吃好喝供着的小公子,后来季珵继位季峤七年南征北战毫不夸张地说大齐的疆土可以说是季峤领着军队一步一脚印地踏着血迹打下来的。在季峤的人生履历里无论是哪一个环节都不应该会出现吃树叶这一环,可怀承的话又不像假,那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文也提溜着眼睛想起京城里那些有钱人的诡异爱好于是理所当然地合上嘴,比起包了整座山引山泉修了一个山头的温泉只为了看自家的宠物狗游泳的,又比起叫一帮人到家里好吃好喝招待着比惨看谁最惨就给谁钱的那种富家子弟,淮安王没事儿在自家后花园里想尝尝树叶是个什么味道实在是太正常了。

      文也收回了惊奇的目光从食盒里拿了个牛肉饼出来啃,毫不掩饰地流露出了有钱人真是会玩的眼神。

      文也眼神里对有钱人嗜好的猜想明晃晃地刺痛了怀承的双眼,觉得自家公子被深深侮辱了的怀承把碗里的稀饭一口喝尽,踩着车轱辘不忿道,“公子和那些人不一样的!当年金国人设计公子,公子只身前去,上面的支援又迟迟没到位,水粮尽断……”

      怀承听不得有人这样误会自家公子,说到这时眼眶都红了。

      微生睁着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季峤,周围的气氛一下变得奇怪了起来。

      是了,那段死里逃生的日子无论在传言中再怎么美化,大家也清楚的确辛苦的不得了。

      被几人如临大敌直勾勾的眼神看得难受,季峤活动了一下右手腕,把手里的那截树枝轻轻放进燃烧的火焰里,手掌撑着额头失笑道 ,“中间是有一段时间没有水源,那滋味不甚好吃,你们还是不要尝试了。”

      话音刚落,从文也驾驶的马车上传来了重物撞击木板的声音,怀承一抹眼角的通红踩着车辕瞬间移动到了马车上。

      微生从一旁抱过昨日放在抽屉里的那副棋盘沿着棋子格线一粒一粒放进白子,轻轻吸了吸鼻子对季峤说,“一会儿你去马车里再休息一下吧,昨夜……你想必没休息好。”

      季峤闻言一点头,嘴角扬起一抹极其清浅的笑意。

      怀承单手提着王尧拎了过来,王尧嘴里还呜咽着骂骂咧咧的叫人听不清楚。

      微生斜倚在棋盘上,眼角带着清冷和高傲,手指尖夹着一颗白棋,斜了脸色涨得通红的王尧一眼,开了口,“王公子不如还是老实些,有些话你自己直接说出来对彼此都好,倘若大冬天的落单留在这里左右不过交代一条命罢了。”

      王尧嘴里的封口布被怀承拿了出来,咬着牙叫嚣地骂着微生。

      微生充耳不闻偏着头冲王尧似笑非笑地说道,“不日我们便到白云观了,到时就算你不说真相自会大白。”手指蜷着几枚黑白棋子敲着棋案,眼角尽是冷漠,一扫方才在季峤面前软软糯糯的模样。

      季峤轻咳了几声收了脸上的笑意摆了摆手拒绝了怀承的搀扶兀自回了马车,从口袋里拿出方巾靠在马车车壁上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微生听见从马车里传来的极力克制的咳嗽声无意识地皱紧了眉头,随着一声声的咳嗽微生的心也跟着一下下地被揪紧。

      冲着王尧穷凶恶极的脸和眼里的凶光不以为意地勾了勾嘴角,显而易见的冰冷和不耐直接挂在微生脸上,“你可想好了,现在你自己说出来我们还尚且能算个互惠互利的合作关系,等不需要你说的时候左右不过是一条命的事。”

      ……

      季峤单膝蜷起倚在马车内置的小桌上,手中的白色方巾缓缓展开中间夹杂着一抹黑红色的血迹。
      季峤掀起一旁的轿帘,左手手指对着窗口缓缓地比划了一个寻常人看不懂的手势。

      冬天的树木上都覆盖上了一层厚厚的积雪,整座山白雪皑皑,寂静中更凭添了一抹无暇的圣洁。
      在众人不经意间,左侧的枝干上飞出一只白鸽,堆着厚厚积雪的树枝微微颤了颤。

      山脚下的客栈里,正燃着一盆黑炭,由于用的炭品质差,生生烧出一股黑烟来。

      一知县穿着的男子挺着肚子立在一旁,掩了掩鼻子,嘴角有一颗老大的黑痣,一说话黑痣就跟着动道,看上去极其油腻,“大人,我这就去差人把这炭撤了,烧得乌烟瘴气的,定让这客栈老板吃一顿教训。”

      这人话虽然这么说,可站的八面威风根本没有要动的意思。

      景云一哂,懒得同在背后动了手脚的人计较,摆了摆手,公事公办,“这些时日辛苦你了,叫人继续盯着,关隘路口统统加大兵力驻守,可疑分子一概扣下。”

      那人略一屈膝,甚是不到位的行了个礼,接着扯着嘴角开口道,“景大人,这些天已经调了三倍兵力,弟兄们大冬天的日日在外边儿站着也不容易,您这么大张旗鼓地找的那人是犯了什么事儿啊?”

      前天三更时,府上忽然有人来报有位大人到访,彼时张成正在小妾房里睡得正熟,过了一个时辰才不情不愿地打着哈欠姗姗来迟。

      张成在南平这地界上任了十多年的知县,南平卡在南边进京的必经之路上,所有南上述职,科考凡是同仕途相关的人都会先来拜见张成,虽说只是个不大不小的官职,可负责向上递官文,于是张成也因着这绝佳的位置捞了不少钱财,十几年泡在这环境里更是养成了这副目中无人的样子。

      因为是秘密任务景云便只拿了封李炜的书信前来拜访,一没表明自己的身份二没拿圣旨,于是作威作福习惯了的张成就只当这人是借了李炜的光前来办事。

      张成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说,“大人,您昨日半夜遣人搜山这事儿我给拦下来了,大冬天的山里除了一两个猎户哪儿还有人呢,还不如搜搜客栈来得实在。”

      那日景云来时,只提供了两张画像,男的就普通侍卫打扮没什么特别的,女的倒是长得极美,说是一共三个人,除了画卷上的两人以外还有一个男人,没交代特征长相,只说是个俊朗的青年不过重病在身。

      张成一合计,觉得八成是家里的女人跟人私奔了,这位“景大人”估计官位极低没啥权力为了寻人这才攀上了在京城为官的李炜带了封信过来,于是张成也就随意敷衍着跟着找找十分不走心。

      景云听了这话,不怒反笑,像是早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一般点了点头,眼里闪过一抹深色,“这些日子要辛苦张大人了,今日还请随在下去白云山走一趟,把所有人都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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