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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梵缀其心诛其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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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要飞,魄要散,散魄人亡,渡忘川。”
铃铛震裹挟一层绿色的幽光,晃出数倍的重影直直贯穿人的身体,耳郭仍心有余悸垒成重重尖锐的声波。
范无救一身青袍拖至地下其上缀着数张扭曲的面具,细细去看,扭动着的面具在青袍间四处游离,手上握着柄牌匾,都是深深浅浅的沟壑。
谢必安着一红色肚兜,垂地的白袍愣是没有一丝污泥,她左侧脸上的那朵人为画成的血色彼岸花尤为耀眼。
凌箐脱口而出:“什么事儿倒把黑白无常二人同时招来了?”
解公子起疑道:“怎么和那天被柳娇捉住的谢必安不一样?”
“白无常千人千面,柳娇那丫头侥幸捉住的不过是谢必安数百个分身其中的一个,你以为那小丫头真能打得过地府阴帅?”凌箐小声嘟囔。
“李妍你生魄逗留人间数日迟迟不肯返回地府你又该当何罪?”范无救厉喝道。
唐田顺势将李妍残留的魄直直收入到手上的油纸伞内,恳求道:“李妍她阳寿未尽,身上也没有杀孽,请两位大人就放她一马。”
谢必安甩手打开手中的铁扇,掩住半张脸,笑道:“你当我们是福利机构啊?可以随时大发善心?三界无外乎一个法度,可不是我和我郎君能说说作数的。”
唐田求救的目光望向凌箐,凌箐被他看的发毛,咳了咳嗓子:“这两个孩子生前也只是一对苦命的鸳鸯罢了,不如卖我殿主一个面子?放了他们!”
二人的视线齐齐落在凌箐的身上,范无救晃了晃神,还是忍不住说道:“像,太像了。”
谢必安一把铁扇向着凌箐的头颅掠过,凌箐被打得措手不及,下意识一个侧身挡了过去,铁扇顺势又回到了谢必安的手里。
“没想到你还活着!”
谢必安话音刚落向着凌箐展开攻势,范无救的牌匾和谢必安的铁扇同时抛出,正正好将谢必安的攻势横路拦住。
“郎君,为何你还护着他?”谢必安半怒道。
范无救落到谢必安左侧脸上一吻,谢必安这才重新笑了起来。
“好吧,死鬼,这次放你一马。”
团子死死地闭住双眼,一副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看的模样,凌箐暗暗咂舌,向来听说地府的黑白无常整天黏在一起,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不过怎么他反倒成了这两个争风吃醋的对象了?
范无救一边拥着谢必安的蛮腰,一边抛出一个长长的锁链其上刻满了各式各样的骷髅,将唐田撰在手里的油纸伞勾了过来。
唐田想要抓住油纸伞只能握手中残余消散的空气,撰紧的拳头锤在地面,闷声哼了一声:“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李妍的魄从油纸伞跳出,单手想要够到唐田的身子,他哭的她好心疼,微张嘴唇,无声道:“我等你。”
桥姬双手撑在桥边上歪着头,半截身子虚晃在离湖面不久的桥底,俏皮道:“悲情戏码演够了吗?我呀最见不得生离死别,今天谁都别想从我这里将李妍带走。”
谢必安冷声道:“桥姬你这是公然要与地府叫板了?”
桥姬指尖捻起一朵白莲,侧头笑的难明:“是又怎么样呢?在我这里只做买卖,和你来自地界还是人界可没有关系。”
青莲径直将谢必安从地面托起,身上也被罩上一层明晃晃的灯罩,灯罩之外是密密麻麻的梵文,谢必安左侧的脸开始溃烂,甚至浮出一两只蛆虫。
梵文之上缀着金色的流光,谢必安的身上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烂至消失,只留下一具摇摇欲坠的骷髅被禁锢在流光里动惮不得。
范无救从牙尖挤出几个字:“找死!”
长长的锁链将金色的流光围了一圈,梵文的颜色渐为黯淡,范无救腾出手,原本手持的牌匾几乎要刺破桥姬的喉咙。
“你是放与不放?”
桥姬的指尖将牌匾挪了几寸,长长的指甲划过范无救的脸庞:“都说阴帅个个其丑无比,我看倒不见得,你就生的十分好看,不如和我交换了吧?”
被锁链捆绑着的流光里已成一具骷髅的谢必安大喊一声:“范无救,你混蛋!”
“夫人一向很喜欢我的皮囊,看来我们这交易是做不成了。”范无救重新将牌匾挪到桥姬的喉间。
凌箐乐得见他们斗个不休,他也好坐收渔翁之利。
桥姬手一挥,梵文既灭,金色流光也随之不见,谢必安瘫倒在地下,骷髅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新长出了肌肉,没过多久,就变得和刚才不差分毫。
只不过左侧的那枚血红色的彼岸花却变成了腐烂的肉皮,谢必安花容失色气恼道:“郎君,回去又得劳烦你重为我画上了。”
桥姬趁二人厮磨时默不作声退到唐田身侧,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得到的魂音交谈道:“等一会儿黑白无常走的时候,你趁机将这道符篆贴到其中一人的脚腕。”
话音刚落,“扑通”一声跳入水中,颤音道:“唐田,记得我和你的交易。”
凌箐一顿,难不成唐田和桥姬做了交易承诺桥姬会将赵谦等人杀死吗?那代价又是什么?往后一看,小英果真已经趁乱跑到不知哪里去了。
范无救扶起娇妻,他不打算继续与这些人交缠下去,黑白无常二人身后猛涨数倍绿幽色的鬼火。
崩塌的油柏路凭空碎裂成一个深不见底的悬崖,范无救抱着谢必安拿着油纸伞跳了进去,半途被唐田死死撰住脚腕贴了一张符篆也跳了下去。
团子喊了一声:“娘亲在下面。”
紧接着扣住唐田的脚腕也跳了下去,凌箐暗叫一声不妙,随之往后跳,校园一下就没了人影,碎裂崩塌的油柏路也重新愈合,仿佛从未出现过别的动静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