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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你背上还有个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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簌簌的冷风吹得湖面上已经被冻了一层薄薄的冰霜。
凌箐和精蝼蛄转身将柳娇送回学校,桥边稀稀拉拉的已经没几个人。
“柳娇,你站后面,这种级别的你对付不了。”
湖面的冷霜从中间泛起涟漪,激起荡漾的水花,一只发白的手臂将湖边最近的一人拖下去,随着一声惨叫和一阵“扑腾”,那人被深深的沉入湖底。
“赵谦!”
柳娇就要将手腕中的断骨鞭抽离出来鞭挞,被凌箐死死的禁锢住。
“你别忘了,你还在里面上学呢,周围这么多人,你想被开除说成是妖精吗?”
话音刚落,凌箐毫不犹豫的跳下冰冷的湖面,彻骨的寒冷让他直打哆嗦。
“阴阳眼”在水中的功效强了几分,凌箐关闭其他感官,探视一周却毫无所获,这才爬上岸面。
柳娇拿着毛巾就要给他擦,瞄向他身后:“赵谦呢?”
凌箐难得颓丧的叹了一口气:“他不在水里。”
“怎么可能?咱们亲眼看着他被拉下去的!”许是因为自己的声音引起周遭注意,柳娇刻意压低了声音。
水中的涟漪荡漾成好几块儿水波,就算这些散步的小情侣跑的再快,可仍是活活被拖拽下去两三个。
“你是说掉下去的那几个人全消失不见了?”精蝼蛄惊呼一声,已然开始拿着“十字架”为其超度。
凌箐沉默的点点头:“不出意外明天的报道某学校未做好防滑措施,大学生双双失足掉下湖面。”
“学校应该怎么和那些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的家长们交待?那这不是...”柳娇半掩张口,眼神里尽是担忧。
凌箐瞄了一眼手腕上的“北斗乾坤”指针不偏不倚就指在湖底,那又是为什么他的“阴阳眼”看不见分毫呢?
“好了,你先回去吧,要想重回圣殿,你就给我老老实实的,别随意使用那东西。”
柳娇的身体猛然一震,险些跌到在地上,身体剧烈的颤抖,胸膛一起一伏。
“你怎么了?”凌箐接住她,还怀疑自己是不是话太重了。”
柳娇从未露出过这样的眼神,双眸满是惊恐:“老大,死了,全死了。”
“你说什么?”凌箐身体微微一震,柳娇这丫头“通灵”的本事是世袭的,难不成是她预见到了什么。
柳娇双膝重重的跪倒在地下,痛苦的捂住双耳,周围的同学全被接二连三的事件“吓懵”了,四散逃开。
“老大,我看见了,我全都看见了。”
柳娇的声音几近嘶哑,喉咙里呼之欲出的就像深埋地底久不经人世的声音。
精蝼蛄扶住柳娇的臂膀,轻声细语的拍着,眼睁睁的看着柳娇竟生生的流出两行清泪来。
凌箐也被柳娇的举动吓坏了,上次她这么慌张的时候,还是“巫婆”心脏病死亡的前一个月。
柳娇跌跌撞撞的扶住凌箐的胳膊,一下子缩到凌箐怀里。
“你看到什么了?”
“所有的人都死了,你,精蝼蛄,解公子,甚至还有小团子。”
凌箐踉踉跄跄的后退了一步,只感觉到自己浑身战栗,一种强烈的恐惧侵占他全身。
“你是不是和一个人走的很近,那个地府的判官!”柳娇的声音陡然提高一个音调,凌箐迟疑的点点头,又摇摇头。
柳娇带着惊恐的惧色像是央求又像是威胁:“离开那个人,他是厄运的全部根源。”
“楚捷?”凌箐惊呼一声,柳娇重重的点了点头。
“好好好,我答应你。”凌箐只能应下来。
柳娇这才长吁了一口气,胸膛仍反复起伏着,刚刚眼前的那副画面经久不散。
一股强烈的威压几乎压的凌箐喘不过气来,凌箐只感觉自己的背上被人深深的踩了一角,偏偏附近除了他们再无别人。
“好了,你把学业完成了就回圣殿,记住,不到万不得已,不要使用断骨鞭明白了吗?”凌箐瞄见柳娇手腕上的皮扣叮嘱道。
柳娇只能应下,望着凌箐和精蝼蛄的背影出神,恍惚中好像看到凌箐的背上似乎有一道血手印,定睛一看又消失的不见踪影。
刚入圣殿就被团子撞个满怀,在凌箐的身上蹭来蹭去,凌箐一把推过团子的大头,团子还不停的往这里凑。
“回来了啊,今天我们可是有贵客。”解公子故意将最后的两个字尾音拖的越发冗长,凌箐正觉奇怪,却瞥见一双十分讲究的皮鞋。
“阎罗王最近观测天象,北落师门突发异象,恐四大圣殿不保,于是派判官相助各大殿主共同镇压通道,我和凌箐殿主素来相熟,便主动请缨,不知殿主可欢迎?”
楚捷缓缓的站起身,一身十分随性的打扮,身上干净的没有一丝灰尘,语句虽十分恭敬,可不论眼神自形态全然一副桀骜凌冽的样子,此等气势一出,众人似乎只能拿出匍匐的姿态。
凌箐顿了一瞬,随即猛一拍手:“欢迎!欢迎!我这就让幽灵给你收拾一间房间如何。”
“不必。”楚捷挥了挥手,措辞是早就想好的,故意躲出暗无天日的地底不过只是因为有一旧人,想要重温一桩旧事罢了,竟是没曾想他竟答应如此利落。
“凌箐,你且看看你的背上有个什么东西?”楚捷的声音骤然变冷,果真从地府上来是最正确不过的选择,他可从未让他省过心。
凌箐适时的半卧下身子,只感觉到身上似乎有千斤那么重压的他喘不过气来。解公子忙将凌箐的衣服翻开,上面硕然有一只血色手印。
镜子的反光将凌箐的脸映的惨白,凌箐赫然发现自己的背上竟背着一个人!
那人死死的贴在凌箐的背上,头发披散在凌箐的脸上恰到好处的将凌箐的眼睛盖上,怪不得凌箐的阴阳眼半点用处都没了。
见着楚捷逼近,凌箐背上背着的人发出呲牙咧嘴的尖叫和嘶吼。
楚捷却并不在意,仅仅是指节往下扣回去,背上的人猛然摔倒地下,径直跪到地下,向着楚捷所在的位置卑躬屈膝的叩首。
“大人...阎...”那道肿胖的沉重身子竟瑟瑟发抖起来,楚捷挥手,那人就被楚捷凌空扇了一个巴掌。
“谁给你的胆子敢捉弄殿主?”楚捷根根分明的指节随意一弯,那人竟被凌空抛起,腰上成一种诡谲的45度。
凌箐有些看不过去了,换上一副标准的官腔儿派的表情:“我说,楚大判官要不就这么算了吧。”
虚无缥缈的烟雾在楚捷四周游走一圈,楚捷却置若罔闻反而默不作声将半空中凝滞的一缕魂魄径自收到自己的掌心之中。
凌箐的掌声打破了一丝尴尬:“既然地府派人来和圣殿交流,那么没能接风洗尘反而是我们的照顾不周了。”
话音刚落,凌箐随即拿起手机胡乱一通说了些什么,地府这座大佛可不是他们想能请走就可以请走的。
可能楚判官过够了捉鬼增添阳寿的行道,想来人间找找新鲜也不一定呢?不然总不可能是为了凌箐自己吧?他可不认为自己真有那么大的脸面。
没过多久,外面的敲门声应声而起,凌箐就凳而坐,沉声道:“我被家里那老爷子揪着去国外读了几年书,虽然学的东西每天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可还是留了一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东西烂在脑子里,地府那位所说的北落师门的星象究竟是怎么回事?还请楚判官告知!”
凌箐定定瞧着楚捷,脑海中又浮现出柳娇告诫他的一幕幕。
她不会说谎,“通灵”的本事也是真的,难不成离那天越来越近了吗?如果结局真的是那样,那么凌箐还不如现在就果断的神不知鬼不觉将楚捷杀死。
凌箐给精蝼蛄使了个眼色,绕到楚捷身后,生生的在楚捷的身上贴了一道符篆,泛着黑色的金色流光在符篆身上游走。
下一刻,凌箐的骨刀就已经架在了楚捷的脖颈:“说,你三番两次假意接近究竟是什么身份?我不管你是谁,如果你真的像预言那样会害了我们所有人,还不如现在就结果了你的性命。”
楚捷的目光就像是在欣赏一件艺术品,甚至隐隐透露出一丝欣慰,快的凌箐几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偷天换日的本事竟如此出神入化了吗?西殿的殿主现在是要悄无声息的在众目睽睽之下做掉我喽?”
如果不是凌箐的骨刀现在不偏不倚的架在楚捷的脖子上,凌箐几乎要怀疑待宰的羔羊是他了。
这时秦娆曼凑近凌箐的身旁,猛地将手指挨在了凌箐的肩膀,却猛然后退几步。
“殿主...殿主...那个血手印还在。”
闻言,凌箐的骨刀应声掉在了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