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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被囚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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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金稚她爹不能下床,得一直待在屋里,赵兰杏又要照顾他不怎么出门,所以两人反倒没发现自己已经被囚禁了,倒是玄机子这边,他刚被守在院子门口的侍卫给挡回去,就明白自己和吕不清被软禁了,气的直跺脚,还边跺边骂吕不清:“你个死要钱的,看看你干的好事儿,那小子整天笑眯眯的,一看就一肚子坏水,现在好了吧,你刚把他治好就给你关起来了。”
吕不清耷拉着脑袋嘴硬:“哪里关起来了,不是还能到院子里晃晃嘛。再说了,我哪里是想他的钱,我就是想他把我当年的案子给平了,我一条腿都进棺材了,要是死都不能落叶归根,你让我怎么见吕家的列祖列宗。”
话刚说完,就见乐正尧从外面走进来:“吕先生不必担心,您的事情一早已经处理好了,子规并非忘恩负义之徒,先生的恩情,子规一直铭记于心。只是这次事关重大,不得已才会将二位前辈留在此处,待事情完毕后,先生便可会家乡一看了,子规到时候再亲自向二位前辈请罪。”
“哼!”吕不清胡子一吹才不买账:“郁王殿下可别和老夫说什么请罪了,老夫年纪大了,折不起这个寿!”
乐正尧也不恼:“如今先委屈二位在此处多待几日,有何吩咐只管说,能做的子规一定做到。”
说完便要离开,玄机子见他要走,也顾不得自己的老脸了,赶紧拉住他:“你把金丫头关在哪儿了?她脚还没好,每天都得上药,要是这次再出什么意外可就真瘸了。”
乐正尧笑了笑:“孙前辈请放心,每天自会有人带吕先生去给金稚上药的。”
……
裴月皑找好安置点后,回来还未进郁王府就发现换了守卫,而且听脚步声,恐怕还不是一般的高手,便猜想可能出事了,于是先躲在不远处观察,等到夜深人静时才潜入郁王府。
裴月皑见郁王府内巡逻的侍卫增加了不少,玄机子等人的住处还有重兵把守,反倒是金稚那屋没人看着,便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猜到乐正尧恐怕已经从金稚那里拿到了他想要的东西了。
如今所有人都在乐正尧手上,裴月皑不仅孤掌难鸣,还要顾及其他人的性命,可谓是内外交困,他想了想,干脆直接转身去了乐正尧的院子。
裴月皑远远就见乐正尧的四方院大门洞开,灯火通明的样子,心中了然,恐怕乐正尧早就在等着自己去找他了。
乐正尧坐在院中的树下,摆了一桌酒菜,正在自斟自饮,见裴月皑悄无声息的落到院中,眼中带了一分赞赏,端起酒杯朝他一举:“裴兄果然轻功了得,本王这一府的大内高手,真是形同虚设了。”
裴月皑冷笑一声:“三皇子不就在等着我来吗,又怎么会让他们拦我。”
乐正尧摇摇头:“裴兄谦虚了,本王要等的是一个有能力走到这里的人,可不是一个连侍卫那关都过不了的废物。”
“你想如何,直说吧。”裴月皑开门见山的问。
乐正尧亲自斟了一杯酒,推到裴月皑那边:“不如你我二人做个交易如何?”
乐正尧将玄阴石事件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据传玄阴教还有份地图,既然玄阴教教主已经把玄阴石都托付出去了,没道理还藏着地图,可本王后来问了朱流水,他回忆说当初他们那群山贼只拿走了玄阴石,如今玄阴石在我手上,不知地图可在裴兄手里?”
裴月皑勾起唇角:“三皇子果然聪明绝顶,就凭这些蛛丝马迹就将事情猜的差不多了,不错,地图是在我手上,你想怎么交易。”
“听闻玄阴教密库地形复杂,机关重重,非一般人可进,而裴兄不仅武功高强,还擅长各种机关之术,不如你我二人联手,到时候神魄心经归你,财富归我如何?至于金稚等人,到时候我也会将他们安然无恙的交给你,如今此举,也是因此次合作,为稳妥起见不得已而为之的。”
裴月皑一挑眉,眼中略有惊讶,他倒是没想到,乐正尧居然会提出这样双赢的合作。
乐正尧看他反应笑了笑:“裴兄不必惊讶,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裴兄爱武,而我爱这天下,当初与武林中人合作亦是为了找到玄阴石,这对我来说不仅仅是一笔财富而已,国富则民强,民强则国盛,国盛则民安,民安则天下太平,我要的是一个盛世!”
乐正尧此人心思内敛深沉,难得如此张扬直接,到让裴月皑有些刮目相看,他端起眼前的酒杯一饮而尽道:“成交!”
裴月皑掏出怀中随身携带的锦囊,从里面把当年得到的那张地图拿出来,铺到桌上,这张地图他研究了十年,早已将具体位置找了出来,他既已经和乐正尧结盟,就不会再卖关子,于是直接便将手指指向藏宝处:“玄阴教总坛向西三百里有一片临海的山脉,我曾去那里看过,和地图上相差无几,不出意外密库应该就在那里。”
一旦确定好了位置,之后的事情就快了,乐正尧安排人整顿出发不过相隔一天。
金稚一家和玄机子、吕不清亦在同行行列,这是裴月皑和乐正尧共同商议的结果,乐正尧派一队人马和裴月皑一起进入密库,等裴月皑打开密库,拿到东西后,乐正尧就直接将金稚等人交给他带走。
金稚爹娘也是这时才知道自己成为阶下囚的事情,玄机子给他们大概讲了讲事情的原委,金稚爹娘老实巴交的,除了为金稚担心流泪也别无他法。
因为金稚要坐轮椅,所以她单独一辆马车,和金稚一辆马车的是袁凤儿,乐正尧说是派来照顾她的,金稚气不打一处来,认为这是乐正尧还记着之前的仇,故意膈应她呢,但终究还是忍了没说什么,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上了车二人便没有说话,终究还是金稚忍不住先开口了:“这些天我想了很多,怎么都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要那么做。我不求你为我着想,对我好,但是你至少也该像妙珠那样,不要害我啊!我曾经也救过你的。”
“余妙珠,余妙珠,你以为余妙珠又是什么好人?她当日说自己在船上割断了绳子逃出来的,可后来我才发现她根本就不会水!所以她说的那些全是假的,可能连她的身世都是假的,怎么样?有没有觉得被背叛了?”
金稚虽然觉得惊讶却并不会觉得这有什么,她们三个相遇的时间太特别了,那样的环境,有所保留和隐瞒,她都能理解:“她说谎又如何?至少她没有伤害别人。”
袁凤儿听完笑了笑,又道:“你说你想了很久想不明白,其实我也想不明白,我爹死的不明不白,我却无处伸冤,同样是被掠卖,我在受尽折磨后,还要在安置营,整天面对着那群和我同样遭遇的女人,听她们哭诉自己的惨状,那群办案的官员也从不考虑我们的感受,一遍又一遍的问着那些我穷其所有都想忘记的经历,而你们在我压抑,绝望的时候,又在哪里?”袁凤儿面容扭曲,声音激动:“你们在王府逍遥自在!凭什么你们可以安然无恙,而我就要留在那里?我也没有伤害过别人,为什么偏要是我?为什么不能使你们?”
金稚指着自己的断腿:“这叫安然无恙吗?”又撩开额前的刘海,露出那条狰狞的疤痕:“这叫安然无恙吗?!你以为我们不想把你带出安置营吗?可你是重要证人……”
金稚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袁凤儿大声喝断:“我是重要证人难道你和余妙珠就不是了吗!若我是你,郁王又何至于让我留在那里!所以我要权势,我要做人上人,我要从今往后再也没人敢随便对待我!”
“我和妙珠是因为当初直接去了王府,别人都知道我们和郁王府有牵扯,所以才不让我们去做证人的。”金稚解释道。
袁凤儿深吸了几口气将自己放松下来:“原因如何我不想知道,我只知道三皇子答应我,此事之后会给我安排一个新的身份,你要怪就怪自己吧,谁叫你拿了不该拿的东西呢。”
金稚已经对她失望透顶了,再不想和她纠缠那些问题,便问道:“那你家里人怎么办?你不回去了吗?”
袁凤儿冷冷的看着金稚:“你以为我现在这样子回去,他们就会觉得好吗?残花败柳,他们只会觉得丢人,然后偷偷把我嫁掉。”
大燕朝民风已经算开阔了,可是这样的事上,女人仍是弱势,金稚虽然年纪小,但是看过几本书,也知道些道理,有自己的想法:“这件事错并不在你,你也是受害者。”
袁凤儿嘲讽的一笑:“不用你假惺惺的可怜我。”
金稚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将头转向马车车窗,撩开帘子看向队伍前方,骑在马上的裴月皑,她突然特别特别想念他,想看他一眼,想和他说话。
裴月皑像是感受到了金稚的想法,毫无预兆的转过头往金稚乘坐的马车方向看了一眼,见金稚撩开帘子正看着他,就朝她笑了笑。
那个笑容让人安心,金稚突然觉得也不是那么难过了,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金稚低头笑了笑,她和袁凤儿就如同她和秋锦,她不认同她们的想法,也自认没有改变别人想法的本事,那又何须用一个和自己相悖的观念来折磨自己呢?不过是因为曾经患难同行罢了,人的一生中会遇到无数的人和事,而大浪淘沙后留下的不过一二,在这个充满变数与诱惑的世界,她唯一能做的不过是坚守本心,不让自己跌入泥泞深渊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