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揽芳华》水墨丹香

17、生死

　　门一声轰响，金城才知自己做了什么，不禁有些后悔，既然和姐姐同年同月同日生，就该在一起赴死的，这可怎么办，对方是来劫狱的，我……金城一想到他的刀在自己脖子上一抹，就觉得浑身一冷，突然，她想起了爹娘，想起了玠安，想起了李擎，李擎说过会护她，如今只能护她一个全尸了，不行，不能这么惨，还能争取一下的。
　　金城从地上站起来，虽然很想装作看不见，但是在这种黑暗程度中，眼睛还是可以适应的。
　　顾景行冷眼看着刚刚还想入定的小人麻溜儿的站起来，一个翻身抓上金城的脖子抵在玄门上：“想死。”
　　金城一个本能反应，踢向顾景行的下三路：“不想。”看着蜷缩在地上一脸怒火的人，金城心脏又是一抖，这下真的死定了。突然，听到门外玉城高喊：“金城！”
　　“姐！”金城心中又燃起一丝希望。
　　“你还活着？”
　　“嗯，快，快开门，就只有一小会时间。”金城看了眼还在地上的人。
　　“可，可是怎么开啊。”玉城一脸不知所措。
　　“我不是把令牌扔出去了吗？”
　　“谁知道你扔哪儿了，外面没有！”
　　“那，你做的那块呢。”金城还抱着一丝期望。
　　“我刚才想开门，结果掰断了。”玉城嘶哑的声音犹如一道晴天霹雳，金城对着门大吼：“那你还在外面浪费时间，快去找人来啊，另外多准备几口棺材，我们都要楠木的！”
　　门外安静下来，想来玉城是走了。吼完之后，金城反舒了一口气，靠着门坐下来：“你是大泺人。”
　　顾景行狠狠瞪着金城。
　　“你不用瞪我，我知道你们来劫狱。”金城平静的说，手心却一片冰凉。
　　“哦？顾景行勾勾嘴角，坐起身来，因为蒙着面，此刻金城看不见顾景行的坏笑，只能看到他狼一般的眼睛。不同于李擎，他的眼中只有欲和血。
　　“能让皇家护卫来劫狱的人，看来这个要犯不简单，若是这件事传到朝堂，大泺可是理亏在先。”
　　顾景行危险的看了一眼金城，一步一步走近，突然一滞，抱臂居高临下看着金城：“谁能证明？”金城看着道路另一边一群人疾速而来，有两个人架着一个身披黑衣的人，显然就是那个之前被抓的人。顾景行一抬手，止住他们，走到要犯身边，一拍肩膀，笑语：“启安，我来接你了。”
　　顾景行又朝金城走去：“只是要犯走失，有谁会知道是我们做的？”
　　金城看着顾景行越来越近，声音不生波澜：“你们出不去的，你们的身份也保不住。”金城笼罩在顾景行的影子之中，想着肯定死到临头了。顾景行伸出手慢慢靠向金城的脖颈，金城直直的看着他，一双眼睛坚定睁着，却也没有掩盖住眼底那薄薄不惹人注目的雾气，顾景行一笑，真是个倔强的丫头。手刚要触到脖子，顾景行却一转伸向自己脚下，捡起一样东西。
　　金城紧盯着，待看清是什么后，想去抢，不料顾景行一个反手将金城擒住：“哼，就这点本事还想关住我们。大端朝，不过如此。”
　　金城死瞪着顾景行，顾景行将金城交给身后黑衣人：“你不用瞪我，瞪我也没用。”
　　顾景行用拾起的令牌打开门，金城心内嘀咕：肯定是刚才扔太急，给弹回来了！
　　出司狱堂，天已大黑。金城看看周围，为什么还没有人，一咬牙朝顾景行低声祈求道：“大哥，人你们救了，你们也出来了。可以把我扔下了，我保证不会说的。”
　　顾景行单手钳住金城下巴，看着那梨花带雨的笑脸，轻哼一声：“你是不是傻，现在你的路只有两条，要么走，要么死。”
　　金城收起眼泪，一甩脸：“动作快点，我怕疼。”
　　顾景行刚要说话，突然举刀挡住一暗处飞来的石子，将金城护住低声道：“都小心，快走。”
　　金城使劲往回拽，想拖住他们的脚步，不料顾景行将金城一把扛起，突然，金城觉得暗处传来一阵寒流，下意识的低喃：“李擎。”
　　“放下她。”李擎的声音从暗处传来，金城心中一安，下一刻却定住，只有李擎和宸风两人，敌方可是十几个高手啊。
　　顾景行眯眯眼，邪笑一声：“怎么？不管要犯，只要她。”
　　李擎冷看着，满脸冰霜，直视顾景行：“放下她。”
　　顾景行收起笑容，沉下脸色：“如此，便更不能放了。”接着一个退后，金城看着后面几个黑衣人上前围住李擎。
　　“小心。”金城大喊，李擎此来并未带兵器，却也未落下风，招招拳脚直击要害，宸风在一旁与黑衣人刀剑相交。
　　金城在顾景行背上使劲儿动着，一屈膝顶上顾景行胸膛，顾景行一把把金城摔地上：“老实点儿！”
　　金城吐出进入嘴中的头发：“大哥，你的目的已经达成了，何必再与他们纠缠，你把我放回去，他们两人不会为难你的。”
　　顾景行按住金城：“说的不错，但是……”顾景行一把扯下面罩，露出一张英气的脸，邪魅一笑：“你看见可我的脸，我可不能放过你。”
　　金城瞪大眼睛，心中吐血，你自己扯的啊！！！
　　远处马蹄声响起，顾景行回头一看：“切莫恋战，撤！”然后抓起金城：“会不会水！”
　　金城还未来得及摇头，就感觉身体被抛向空中，接着水一下子朝自己涌来。李擎一看，夺过宸风手中的剑，剑尖所到之处，一剑封喉。
　　金城感觉自己脑袋沉沉的，岸上一片喧哗，她看见了火光，看见了去世的外祖母，还听见了李擎笑着说会护她。

　　“公子！公子！”宸风呼喊着，李擎一言不发，已经在水中找了不知多少遍了，每找一次，脸色便黑几分，他头一次看到公子这么狼狈，这么癫狂。
　　“怎么样！找到了吗？”玉城哭着在水中喊：“在哪里？在哪里？金城。”宋修掣一把拉住想在潜下去的玉城。
　　“什么司狱堂，什么铜墙铁壁，你的手下都是怎么办事儿的，金城，金城！”玉城朝宋修掣喊。宋修掣一把揽住玉城，任由玉城发着疯，玉城在宋修掣怀中抽噎着，渐渐安静下来，宋修掣轻轻拍打着玉城，蹙眉看着泡在水中一动也不动的李擎。
　　月光如水拍打在湖水上，暗光浮动，氤氲叠在李擎脸上，一番搜索，李擎的发丝散乱的贴在身上。宸风不敢靠近，只在两步之外静候着。
　　“宸风。”李擎声音有些嘶哑。
　　“公子。”宸风有些欣喜若狂的先前走了一步。
　　“派人沿着河岸和村落找，一寸也不能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