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专宠日常》花间小酒肆

2、第二章（修）

　　可一直这么拖着事情发生，总不是个办法，玲珑开口道：“这事儿我们没法解决，倒是应当给老爷去给信儿，也好有个准备。”

　　“玲珑说得倒是有几分道理，我这就给父亲写家书。”

　　珍珠赶紧备了笔墨，沈如意也不耽搁，直接利落的写了要紧儿事，也没长篇大论。

　　让人将信送了出去，也总算松了口气，但这悬着的心还是没落下。

　　“我们不能坐以待毙，总是要做点什么……”沈如意靠着自己的直觉，总是有种山雨欲来的感觉。

　　就连她身边三个侍候的婢女，此时也一个个都面色凝重，自小她们四个就在沈家一同长大，沈如意自己自是什么都学，可她贪玩，许多事儿都是学艺不精，唯有一手绣技和医术是顶尖的。

　　玲珑一心扑在管理外面账房的铺子上，心气儿极高，是个拼命三娘。珠玉说是大丫鬟也再恰当不过，沈府并无主母，里里外外除了珠玉通晓，便没人懂了。

　　父亲给她选的两个人，个顶个都是贴心又好用，只有珍珠是她自己喜欢，自小留在身边的玩伴儿，虽为婢女，却跟她情同姐妹。

　　沈如意都想好了，若自己嫁了出去，便选个清白人家，给珍珠风风光光的嫁过去。

　　“小姐，等将沈府整顿整顿，柳姨娘便明日就送出去安置了。”珠玉觉得下人们倒是没什么，但主子们是万不能出事儿的。

　　“家里的事儿，交给珠玉姐姐你，我自然是放心的。从明日起，我便得去张罗着赈灾的事儿，即便是出了这事儿，那龙凤锦绣绣制个三两个月也是有的，无须太过紧张。”沈如意也是明白，不管如何，楚若云还是会要自己的小命的，若她出卖沈家，那无疑是先将自己的脖子架在了刀印上，她是聪明人，不会做这样的蠢事。

　　至此，这事儿说去过去了，却也让人不安，若是没过去，到此如意等人也都无能为力了。

　　沈如意照着单子一一拜访，除了几家坚定的拒了她，其他的倒是都应下了，没出五日，念感寺的粥棚便搭了起来，沈如意在念感寺从早忙到晚，刚想回屋歇下，便被慧明大师拦住了：“你救的那位公子，已经醒了，说是要等着你，你要不要去见见？”

　　听着慧明大师的话，如意看了看天色，这个时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怕是不好，便道：“天色已晚，劳烦大师帮忙转告，我明日再去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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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子，救你的沈家小姐来了。”慧明大师交代了一声，请了沈如意进去，便离开了。

　　沈如意看着那人，原本闭着双眸在慧明大师的话音一落便睁开了，剑眉星目，绝世无双，却偏偏眼神空洞，毫无灵气。她在心里只叹可惜，若这男子双目清明，又是何等风华绝代。

　　“谢谢小姐搭救之恩。”虽说言谢，但沈如意却没听出一分感激，这是在怪她多事？

　　沈如意眉头皱了皱，隔了片刻才道：“公子不必言谢，直接以礼报恩即可。”

　　这小娘子倒是十分不客气，可这么说也没什么错。

　　“不知沈小姐，想让在下怎么报恩？”沈如意一直盯着这瞎眼的公子，看见他随手倚在木质的床栏上，姿态优雅，贵气天成。偏偏那双眼睛，却瞎了，怪可怜的。

　　“这个简单，救命的诊金千两黄金。至于眼疾，算疑难杂症，再加三千两，一共四千两，顺便给你打个折，三千六百两。”沈如意早去商铺打探过了，光是那墨玉何止黄金万两。

　　这小娘子胃口可真大，一开口，要去了他三千六百两，还是黄金。

　　“姑娘不是在说笑吧，你看我值那么多钱吗？若是值的话，以身相许，成不？”慕夜自醒来之后，知道自己眼睛瞎了，就没高兴过，如今遇见这个有趣的小娘子，倒觉得生活还有几分乐趣。

　　“你你你，你无耻。”她长这么大，从没被人这般无礼过，这个公子，真是过分。

　　他的无耻怕不是比不上她吧，这么有趣的小丫头，他在京城可没见过。但这寺中都说，沈家小姐人美心善，菩萨心肠，这两厢出入可是有点大。

　　慕夜虽然看不见，但是从语气中听得出这小娘子很是生气，继续挑拨道：“小娘子可要想好了，以身相许只此一次，下次可没有了。”

　　“这恩就算了，你我之间两不相欠。”沈如意被他调戏得羞得很，说完就打算夺门而去，再也不见。

　　“站住~”原本公子说话都是温柔的，可此刻话音清冷，如刺骨寒冰，使得如意如芒在背。

　　沈如意转过去，虽然他患有眼疾，但她总觉得那双寒冷的眸子，如毒蛇一样盯着自己。

　　“公子还有什么事？”此刻，如意对眼前的人是有些害怕的，更是后悔救了他。

　　“揣着我的宝玉，就想着要跑？”她摘了他的墨玉，他早就知道。

　　他怎么知道？如意将那玉揣在怀里，一直能感受到那玉的温度，没等她掏出来还给他，便又听他温柔得道：“这墨玉可不止万金，拿它做诊金姑娘不吃亏。”慕夜也不知为何，鬼使神差的，将这块墨玉当了诊金。

　　若是换了别人拿了，怕是早就人头落地了。许是如今，虎落平阳，早是心灰意冷了。

　　沈如意将那玉拿了出来，温润暖玉，顺着手心将她这温度传进了她的心坎。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人，有仙人之貌，却孤寂、凄冷、又悲凉。

　　她这心咯噔一下，感觉停了一拍儿，来不及多想，揣着玉便夺门而出。

　　收了人家的诊金，理当给他医治，可她忘了问，这玉究竟是不是他的。

　　为了治好他的眼睛，沈如意也在念感寺住下了，小半个月，却没见慕夜的眼睛有好转，每日给他针灸并敷着药膏，累得她还病了两天。

　　“如意，卿玉公子来看你了。”慧明大师领着卿玉公子来看她，那时候她已经躺在床上起不来了。

　　“慧明大师，我这烧太严重了，免得传染了卿玉公子，你带他回去……”没等着她说完，房间的门已经被推开了。

　　公子的眼睛上面还蒙着布，她的病人她最清楚，着眼睛最少还得半月才能好。反正他又看不见，进来就进来吧！

　　慧明大师扶着卿玉公子坐下，就去外面等着了。沈如意窝在榻上，一个劲儿的咳嗽，来人也不说话，就在那儿坐着，脸是朝着她的，但也看不见，朝着她干嘛？

　　“多久能好？”等着如意咳了好几次，慕夜才突然开口。

　　“不知道。”沈如意清冷的答，她倒是庆幸自己病了，不然都没借口躲着他。

　　公子长得实在太好看，扰得她心烦意乱，连那块儿墨玉都被送回了沈府，免得她自己胡思乱想。这么一个来路不明的贵公子，被人追杀被她救了，他们实在不应再有什么瓜葛。

　　“实在不行，就别治了。我的人已经收到了消息，也请了大夫，不日就会过来。”他是有些心疼她，才说了这话的。

　　可到了沈如意的耳朵了，就变成了是他嫌弃她医术不高明，这岂不是侮辱了她，顺便辱了她师傅。沈如意生气，却说不出来，只气得猛咳，要将胆汁都一并咳出来。

　　“我去给你请大夫。”慕夜虽然表面上没什么事儿，但听她咳的心里着急，他自来武功高，寻着门就出去了，一点不费劲儿。

　　等沈如意咳完，人影已经都看不见了。

　　春寒过江暖，渐渐入夏，沈如意养好了病就得去给慕夜诊治的，可他的人已经到了，据说过两天还会来个神医。

　　“不错，神医，当真不错。”正好她还能落个清净。

　　“小姐，你这是干嘛？”珍珠刚从厨房烧了热水，等着给自家小姐暖暖脚，端着木盆进来，却看见自家小姐在收拾行李。

　　不是要给卿玉公子治病吗？怎么看样子小姐是要走人。

　　“他请了神医来，我自然不必留在这儿。”

　　沈如意说走就走，连个招呼都没打，慧明大师得了信通报，却被慕夜的人给拦下了，现在情势特殊，主子得赶紧治好病回京，哪里管得着那么多杂七杂八的人。

　　她走得时候还想着，有墨玉在手，卿玉眼睛好了应当能来沈府见见她，人还没等到，就等到了祸事。

　　沈家被官兵抄家的那一天，乱作一团，她女扮男装出门，躲过一劫。去别院去找怀了身孕的柳姨娘，开了金库，跑到了外地的一个村落里，身边的婢女只带出来了珍珠一个。

　　等着安顿好了，才派着珍珠去寻玲珑和珠玉，才知道沈家大多的绣娘和婢女，都被苏家给抢走了。沈家和苏家自来都是死对头，苏家的苏绣更是让他们几代兴盛。

　　偏偏那个苏瑾言，苏家三少骄奢成性，多次调戏玲珑，贪恋她的美色许久，现在趁乱将玲珑抢走，玲珑落在他手中，恐怕生不如死。

　　“小姐，苏家那个该死的天杀的，我们去要人！”珍珠比她更清楚，平日苏家三少到底怎么欺负她们这些绣娘的，玲珑去了那边，定然不好过。

　　然而沈如意知道眼下这般情况，断然不能冲动，小不忍则乱大谋，像珍珠这样冲去苏家要人，怕是连她们几个都会遭殃。

　　沈如意拿了钱财，这里也不安全，只得去附近的村落暂时找个地方安顿柳姨娘，派玲珑走了好几次，才在苏府见到了珍珠，并且告知了他们要前往京城。

　　慕夜眼睛好了，就立刻乔装，什么都没管，先是去了沈家。等他到了，沈家已经被贴上了封条，门庭冷落，他翻墙进门，府宅已经零落，荒无人烟。

　　那日他在沈府呆了一天，将沈家老宅逛了一个遍，还去看了沈如意的书房，可哪还有什么痕迹。沈家能够带走的东西，都已经被人带走了，就连笔墨画卷都不曾留下。

　　“去查查，沈家出了什么事儿，顺便叫子乔从京中派些人，查查沈如意的下落。”慕夜吩咐下去。等着他离开的时候，天空忽然下起了大雨，轰隆隆的雷声闪电，看着怪吓人的。

　　侍从拿来黑色的雨披和斗笠，看着犹豫不决的主子道：“主上，听说京城已经不保，我们必须得南下找到程朱侯爷领兵北上，才能解了皇城的困局。”

　　看着慕夜还是有些犹豫，属下立刻道：“太子殿下，此事耽搁不起。”

　　这时，慕夜才纵身一跃，跳过墙头上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