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amentable and lamentable》箫矢

2、二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你要诞生！”
　　“为什么你要来到这个世界上啊！”
　　大雨倾盆以及轰轰雷声，落在屋檐上雨的冲击声合着轰隆隆的雷声，是一种十分聒噪的声音。
　　那个男人来过，然后冷漠无情地走了。
　　握着雨伞，没留下一句话，漠然地走出大门。
　　疼痛。
　　一个一个巴掌接踵而至。
　　“为什么！”
　　“为什么。”
　　声音变得渐渐虚弱。
　　“如果你没有出生......”
　　“我就不会被遗弃......”
　　妇女被自己戳到了痛处，不自觉的落泪两行。
　　“妈......”
　　“妈妈......”
　　看着孩童的眼神，妇女手中的动作蓦然停止，对着孩童哭诉起来。
　　“对不起......”
　　“对不起......”
　　“妈妈怎么能怪你呢。”
　　“是妈妈的错，是妈妈擅自把你生下来......”
　　“让你来到了这个冰冷的世界......”
　　“对不起.......”
　　妇女用力抱住了孩童，更大声地哭了起来。
　　“对不起......”
　　“是妈妈赌输了......”
　　“不...妈妈就不该用你去打这个赌......”
　　混沌中，少年恢复了意识。
　　不。
　　不！
　　妈妈，你不必道歉，不是你的错。
　　是...我错了。
　　是我的错。
　　如果我没有出生，你也不会被他遗弃，你还可以跟那个男人幸福的在一起。
　　都是我的错！
　　是我擅自来到这个世界的错。
　　我是罪恶的，是不能得到救赎的。
　　我的出生是没有任何意义的，甚至还带来了苦难。
　　神。
　　是不会谅解我的。
　　痛苦渐渐泛黄，氤氲成人山人海，热闹非凡的游乐场。
　　一位母亲牵着一位少年。
　　“孩子，你得了第一名，这是给你的奖励。”
　　“开心吗？开心就笑一笑吧。”
　　少年很开心，甚至从来没有这样开心过，但，无论如何也无法自然地笑起来。
　　“嗯。妈妈。”
　　少年思索了片刻。
　　用两只手指撑着脸颊生硬的比出了一个笑脸。
　　那般笑容，生硬但也纯真可爱。
　　母亲看着孩子滑稽的模样，竟然也笑了。
　　“多笑笑吧，妈妈一直对不起你，如果你笑了，妈妈会很开心的。”
　　少年更加开心了，他知道，这是十分难能可贵的。
　　是妈妈正真的笑容。
　　“妈妈，你也多笑笑吧。”
　　“好啊，你开心了，我自然也会开心的呀。”
　　“嗯，妈妈。我会开心的。”
　　我会开心的。
　　开心......
　　吗？
　　妈妈，我知道，我出生以后你就很少正真的开心过，正真的笑过。
　　你不开心，我怎么会开心呢？
　　只要你开心，我怎么样都好。
　　甜腻的棉花糖，可口的冰淇淋。
　　时间如果停滞那一天的任意的一刻，那该多好。
　　可是......
　　为什么？
　　为什么！
　　冰冷的触感再次浮现。
　　苍白的空间，刺鼻的消毒水味，阴冷刺入骨髓。
　　悲伤，痛苦，绝望，呐喊。
　　伴随着“滴......滴......”输液的声音。
　　“是由于长期负性情绪以及长期过度劳累导致的颅内肿瘤。”
　　为什么？
　　为什么！
　　“这些钱......是妈妈存下来的钱......”
　　“你要......”
　　“活下去......”
　　为什么？
　　为什么！
　　我厌恶我自己，厌恶我的一切。
　　我是最罪恶的人，我的存在只能为人带来不幸和悲伤。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不让我替妈妈死去呢？
　　我的存在又有什么意义？
　　为什么妈妈让我“活下去”？
　　我又如何“活下去”？
　　灼热的情感中，堕入冰冷的深蓝。
　　蓦然醒来，两行泪水已流落胸口。
　　这里还是黑暗的角落，还是恶臭的空气。
　　混沌中。
　　若。
　　这只是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