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5 ...
-
药研藤四郎没有多留，黑狐面具的男子又确认了一遍，保证所有人都已经打过疫苗。
“我是时之政府直属职员，代号‘鸣蝉’，这次由我和这边的白之助来负责各位待补审神者的初步教育。”他先是介绍了自己，身旁的纯白式神跟着补充道：“像我这样全身纯白色的狐之助都是政府直属的式神，以后的日子里可能会在各种事务中和诸位见面。我们并没有个体名，请各位直接叫我们‘白之助’就好。”
接着是两名付丧神，神父装的男子先一步开口，严厉的目光一一扫过在场的付丧神，“压切长谷部，之后会负责初期刀的教育。”
“宗三左文字，同样负责初期刀的教育……虽然是这么说，我的职责只是辅助旁边这位而已。”宗三左文字似笑非笑地扫了压切长谷部一眼，“还真是严肃啊，初期刀试验落榜就那么让你不满吗？都已经过去很久了……”
“我并没有——”压切长谷部高声反驳，话到一半，他咳了一声，“既然排名落后，我也没什么可说的。现在并不是谈论这种‘私人’话题的场合。”
“就当是那样吧。”宗三左文字耸肩，留下一个“都给你说”的表情，安静站在一旁。
尚夏正在下面和狐之助咬耳朵，她有点好奇所谓的“初期刀试验”，狐之助解释说那是在初期实装的9把打刀中，通过综合测试来选择五把作为供审神者选择的初期刀的试验，考生正是这些政府直属的付丧神。这位压切长谷部以几乎满点的成绩过了笔试，只是最后关头，因为中等偏下的面试成绩和比其他打刀较为复杂的锻刀程序减点，被卡在了第六名。
然而初期刀只录前五。
第六名的压切长谷部似乎还成了个小有名气的梗，也就难怪他耿耿于怀。
初期刀和审神者所需的基础知识无关，为了节约时间，在场的刀会暂时和审神者们分开。
山姥切国广听到这样的安排，反射性地皱起了眉头，停顿片刻，低声和尚夏道别就跟上了压切长谷部他们离开的步伐。只是出门时仍有些不放心地驻足，看向尚夏，尚夏冲他挥了挥手，他才离开了房间。
尚夏一个人站在原地，若有所思地揉了揉左手腕，那里什么都没有，可她一瞬间感到了一种细微的拉扯感。
错觉？
找不到答案，她干脆转移注意力去观察周围的付丧神。蜂须贺虎彻表现大多较为平静，歌仙兼定会留下详细的叮嘱，陆奥守吉行最快接受，加州清光就是最不放心的了，他们几乎是一步三回头地嘱托。
尚夏看到口罩男的陆奥守吉行似乎想把枪留下来给自己的审神者防身，只是被拒绝了，黑发的歌仙兼定脱口先是一句埋怨。也许是因为自己的审神者是个满心不安的未成年少女，淡金少女的加州清光是所有同位体中最稳重的一个，他握着少女下意识拽住自己袖子的手轻声安抚了几句才离去。
室内再也没有任何一个付丧神，鸣蝉不知在门口做了些什么，尚夏只觉得一种细微的不适感瞬间蔓延开来，从周围的反应来看其他人也有相同的感受。
又是拉扯一样的感觉，这次像是什么东西瞬间紧绷之后又断掉，只是一瞬便消失，但明晰到很难当成是错觉。
她忍不住满脸茫然地对着左手腕抓抓挠挠，陷入沉思。
白之助将所有人的表现都收入眼底，等鸣蝉的动作结束，它面前展开一个半透明的面板，爪子随意拨了两下，一个巨大的箱子就落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你们明明有这么便利的手段刚才还让药研藤四郎自己搬疫苗的吗？
也许是有什么其他的原因吧。尚夏看着鸣蝉打开了箱子，里面又是层层叠叠的小盒子，以黑色金属为主料，边角是赤红的木料，被一把金色的无孔小锁锁起来。鸣蝉把箱子分给所有人，刚好一人一个。
尚夏按照说明握住金色的锁，十数秒后锁在她面前融化成一滩液体，渗入盒子的表面，形成某种她不认识的花草图案。她四下望去，惊讶地发现所有人手里的盒子图案各不相同。
鸣蝉解释说盒子已经录入了他们个人的灵力信息，从此只有他们自己能打开，尚夏半信半疑地打开了盒子，里面放着一本书、金属制的手环，一张表格、笔、绑着红绳的铃铛和一张深红色的符纸。
看到符纸的瞬间尚夏寒毛耸立，尽量不碰到符纸拿出了里面的东西观察。
表格是一张简单的登记表，上面基本已经填好，只右下角审神者名一栏留空。
因为审神者职业的特殊性，审神者们的安全需要更严密的保护，一个全新的代号就是其中至关重要的一环。
这个代号一旦决定无法更改，尚夏险险制住了想要骚操作的手，略一思考，填下了“新绿”二字。
她一瞬间想起了春日的松树，和深绿色的老松针不同，只有那一段时间里，新长出的松针柔软而清亮的绿色极为好看。
收笔的同时，表格和手里特制的笔就一同消失，手环绿光一闪，这似乎是两百年后的手机的基础版本，别人都在思索的时候尚夏玩起了手环，为了便于他们操作，手环的界面设计上和常见的掌上电脑很像。桌面还很空，她瞟了眼左上角，好嘛，这边也没网，便只能悻悻地收了起来。
那书封页上写着“刀帐”，翻开还是一片空白，尚夏随意翻着，直到编号95的那一页，她在上面看到了山姥切国广的样子。
这大概只是个用来记录所有显现过的刀剑的辅助道具吧，像是游戏里常有的图鉴系统一样呢。
铃铛似乎是可以瞬间触发的护身用一次性结界，最后只剩下那张让人感觉不适的深红符纸，提起符纸的时候鸣蝉微微停顿，语气也变得严肃起来。
“这种特制的符纸内蕴藏着强大的咒术，我就在这里明说吧。这是专门为了应对刀剑男子而开发出来的道具。”
尚夏听到有人抽气的声音，鸣蝉手指点着符纸，补充道：“尽管在最初的时候，政府就已经尽量和刀剑的本灵定下了全面的协定，刀剑也对主人抱有天然的好感，正常情况下他们都会是审神者忠实的臣下，但任何人都无法保证——刀剑永远是无害的。”
“身为神的刀剑本身地位其实高于审神者，只是作为‘物’的意识让他们选择将审神者视为主人。这样的说法也许对刀剑会有些残酷：在政府看来，作为稀有人才的审神者的重要性远高于刀剑男士——毕竟只要有审神者在，刀剑男士就可以大量养成，而没有任何途径可以让牺牲的审神者重回战场。”
“在迫切的需求下，科研部研制出来的新品——就是这种咒杀苻。”
“一张足以将挣脱了管束的刀剑‘击杀’的符咒。”
“因为物资稀缺，且使用符咒的要求极高，所以这些符纸只会分配给像各位这样有独自支撑一个本丸能力的人，之后也会请大家签下保密协定。这个时代的协定融合了神秘侧的知识，各位将无法主动向任何刀剑透露符纸相关的情报。”
“每一张咒杀苻都在政府备案过，一旦使用，政府的系统会同时发出警报，政府将立即定位本丸，封锁结界进行详细的调查，出于个人的私欲对无辜刀剑出手是毫无疑问的犯罪行为，我们这边也会有十分严苛的惩罚。”
“和刀剑之间的契约对政府来说同样是举足轻重的宝贵资源，我们也会在所能范围内保障刀剑的基本权利。”
“也请各位理解——作为一个政府，不可能将贵重战力的安危寄托于刀剑的善意，这也是为了保障战力所必须的举措。”
鸣蝉解释完，见所有人面色沉重，白之助缓和道：“当然，到现在为止我们的资料库中没有任何一起刀剑伤害主人的案例，反而是在危机中誓死守护审神者的刀剑层出不穷。这张符纸只是政府为了以防万一所制，也许直到战争结束都不会有人使用，还请各位放轻松一点，不用太担心。”
尚夏听到一声冷笑，她用眼角的余光去看，口罩男站在稍远的角落里。
注意到她的视线，口罩男回望过来，抬了抬下巴示意她门口的方向，“谁知道那边会不会也有什么东西。”
他说的是中文，大概也是因为一点同乡之情才让他开了口吧。
尚夏对他的话语置若罔闻，只抑扬顿挫地低声惊叹道：“你声音还蛮好听的嘛。”
口罩男被她噎到，白了她一眼，再没说什么，尚夏也自顾自地移开了视线。
是啊，既然所谓的时之政府能避开刀剑交给审神者们这样的东西，那他们当然也能避开审神者交给刀剑些什么。
往以前说的话，谁又知道记载他们信息的那一张名单到底是怎么透露出去的呢。
尚夏百无聊赖，有一下没一下地挠着左手腕，面色沉静。
这种事情，现阶段根本搞不清楚，知道不知道也不会对形势产生什么影响。那么不去在意，糊涂一点、轻松一点、给自己找点乐子有什么不好呢？
鸣蝉正一个个配发协议和至少有几千来页厚的书籍，据说是囊括了审神者日常工作中可能需要的一切知识。
尚夏站得靠后，轮到她还有一段距离，也就心安理得地走起神来。
她想起了山姥切国广，想起所遇到的政府直属刀剑，今剑、岩融、压切长谷部、宗三左文字……好奇心又一次跃跃欲试地冒出头来。
付丧神到底知不知道这种东西的存在呢？那些千百年来在人类的身边看遍了兴衰的灵魂，又会怎么看待人类的防备呢？
还是说，猜到了会有类似的东西存在，又怀抱着“这也是人类啊。”的想法，于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故作不见呢？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0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