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杀死了自己》余无笙

14、救

　　我惊讶的看着现在这个懊悔的男人，他失去了我第一次采访他的冷静和冷漠，现在更像是一个血淋林的父亲了，那种无能为力的语气。
　　“黎叔，你这些话不该对外说，你为什么当初不和警察讲呢。”
　　“当初，怎么和警察讲，我已经失去了一个女儿，难道我还要再送出一个女儿吗。都怪你们，是你们整天不知所云的报道，将我们一家推向风口浪尖，是你们为了你们的新闻版面，亲手将我的女儿们一个一个的送进了地狱。”
　　“我们，我们也是自己的职责所在。”
　　“职责所在？你们的职责究竟是什么，是你们那以为的真相吗？你挖掘的这个真相无非是让我的另一个女儿付出了代价，你们是杀人凶手。”
　　我看着眼前这个眼眶里都带着血丝的男人，我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语，我也没办法继续说下去，只能默默的看着他，让他发泄着他的怒气，我只能理性的等着，等他冷静下来，让我能从中间发现一丝线索。
　　黎明耀发泄完后，然后冷静下来，同我说着，“你知道我们村里面是一个很封建的地方，网上说的李阿婆的故事，也有真有假。李阿婆的确有这样一个人，但是她不是一开始就是神经病的，可是我们村里当时的人们及其封建，他们认为一个单身女人带着一个男孩子是不洁的象征，但是却始终没有做出任何实际的行为来伤害他们，直到那年秋天的自然灾害，村民的庄稼颗粒无收，产生的了怨气。他们恨这个女人，恨她带来了不详。在那个雷雨交加的晚上，他们杀害了她的孩子。他们骗阿幺，说是让他来自己家吃饭，有肉吃。那么小的孩子，饿了那么些天，哪里经受得住这般诱惑，后来的情况就是你们知道的那样了。
　　正是因为这样，我们村哪里允许有人再浪费粮食，可是我女儿黎粟从小并不是在我身边长大的孩子，她那里有这样封建的思想。她高中毕业那一年的暑假，回来的时候，突然爱上了吃饭菜，每天晚上要吧肚子吃得滚圆滚圆的才回去床上是睡觉。
　　黎栗到还是吃的比较少。后来他们两个不知道怎么的，两个人的食量突然都增加了很多倍，而且两个人却越来越瘦，但是脸却经常肿肿的。我当时因为天天得去干农活，也没管他们那么多。
　　后来有一天，他们两个还是被发现了，他们在厕所因为呕吐物，将厕所堵住了，怎么冲也冲不下去。被发现了，村里的人找到我，要我给一个说法，我被迫没办法，只得说没有下次发生了，并且承诺说交出今天一般的收成。
　　我听到这里十分不解，但是同样站在他的角度也表示理解，一个村子的人，当这群人变成大多数的时候，那么他们就是法律。
　　黎栗和黎粟也知道自己的行为看起来十分的病态，此后也说道坚决不会再犯。
　　可是就在这年的暑假，黎栗和黎粟悄悄的换了身份，黎粟回家住了一段时间，可是我并不知道，后来知道的时候，是黎栗回来了，也就是发现她死亡的那天。
　　这听得我十分的摸不着头脑。
　　黎栗的死因是因为窒息，长时间的用手抠喉咙，食物上流，鼻子缓不过气，嘴里还时不时的说着没有时间了，一下子大脑缺氧死的。后来等到急救的时候，也没能挽救回来。
　　等到黎粟能完全说话已经是三天以后了，我带着花去医院探望她。
　　她对我说，“姐姐你知道进食障碍吗？”
　　我点了点头。
　　她继续说道，“本来我就要告别他们那个组织了，因为里面有一个人得了胃癌，晚期，我害怕了，我想走了。可是他们不允许，他们说既然是以前一起进来的，那么谁也不准退出。”
　　“然后你就找了黎栗代替你？”
　　“嗯，可是我没有想到，他们会对我姐那样残忍，将食物从她的嘴里硬灌进去，后来我姐实在受不住了，逃了回来，可是她就是觉得胃里有不干净的东西，在马桶边上，使劲抠，我拉着我姐，告诉她不要了不要了，可是她还是依旧那样，嘴里重复着没有时间了。我姐本来不会死的，就是他们，我恨他们。”
　　“可是你这次为什么又进了医院呢。”
　　“因为胃痉挛，在家里疼到抽筋，一度缺氧，晕过去了，大脑死机了。”
　　她说得尤其轻松，好像自己从来没有得过病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