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 2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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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个没心没肺骂完李白，恢复心事重重之余撇撇嘴，想身边这家伙的长相还真是老少通吃。于是他掠过那小女孩，果断把李白往前一推，将其摊在清官难断的家务事面前，意欲借他八十不嫌的相貌，阻止这说来说去就一件事的谩骂，给炸油条的忠厚老板喘息的机会。
别说，还真灵！老板娘一看见李白顿时把嘴闭上了，眼睛狠狠瞪了瞪丈夫后，微笑面对李白。
“吃饭啊？”
李白有些尴尬，嗯了一声，转身去看陈个，结果那家伙饶有兴趣地跟那盛豆浆的女孩聊起来了！眼睛看到他又立刻转走，好像在故意躲他。不知他跟人家嘀咕了什么话，女孩想会心大笑，又因腼腆抿紧了嘴，挤得脸颊鼓起来。
李白无语，走近一听，恰好听他问人家小姑娘有没有男朋友的事，简直误人子弟！
小姑娘本想回答陈个，一看李白走近还直视着他，立刻端着一碗豆浆放到桌子上，不好意思地能避多远就避多远。
“你看看你！把人家小姑娘吓跑了！”
李白不理绷着脸的陈个，坐到桌子上准备吃早饭。
陈个坐到对面，悄悄转着眼珠瞧李白，见他从脸僵直到脖子的糗态，还保持着一份生人勿扰的严肃，反差萌萌到陈个心里，只觉这人就是心里扒着很多小九九的孩子，不懂为何整日苦大仇深，还招那么多事。
“李白，你有女朋友吗？”
李白看了看对面，没说话。老板娘已将炸好的油条端了上来，听到两人对话，不禁插上一句嘴。
“小伙子长这么帅，肯定有吧！”
陈个和一身亲切乡土气息的老板娘对视一眼，似乎在联手逼李白交代，一旁女孩见状，也不自觉凑近了细听。
“有。”
知道的答案却不是想要的答案，女孩听后脸色一沉，又走远了些。不过想想倘若能经常见到此人，也不枉他抛头露面跟着爹娘干这种苦事两个月。
“胡说！”陈个坚决的拍了一下桌子，吓得小心逗留的苍蝇悻悻飞走。
“就你这种雏，半点本事没有，怎么会有女孩看得上你！”陈个将语气能放多开放多开，想想自己说得不恰当，又补充道，“就算长得好点，好看能当饭吃吗？我长这么好看不还得出来干活，没本事再好看也只有当小白脸的份不是吗？”
李白半点吃饭的心情都没有，皱眉听对面一通莫名其妙的浑话，还一副贱兮兮的表情，不安的心顿时躁动起来。
老板娘也将陈个的话对号入座听进来，回头看了看默默炸油条的丈夫，那张曾经白皙朝气的脸，此刻已风吹雨打、烟熏日晒得不成样子，如果早知道现在这种困窘生活，当初那个女孩还会力排众议嫁给他吗？
“包——包养听说过吗？”陈个说了个自己并不清楚却听了两个小时的词，看看身边的一家三口，小心翼翼凑到李白耳边，难以启齿问了一句，“你是不是被包养的？”
李白心跳一滞，似乎不认识旁边人似的，硬让自己扭头将那人推开，看陈个神色不改还想继续说下去，李白抓住他的衣领，抬手停在空中，带着浓厚腔音吼道，“你闭嘴！”
陈个看着他眼眸呼之欲出的愤怒，笑了笑，“说急眼了？是说错了？还是说到要害了？”
“你说你被人养得细皮嫩肉的，天天欠我钱不还，是要那位学长还吗？尤歌尤经理？”
老板娘转过头不过半分钟，再扭头时眼睛猛的一眨，见那帅小伙猛然给了同伴一拳，把那人打趴在地，一家三口错愕，连忙围上去劝架。
老板带着一身油腥去拽李白，被李白嫌弃地撇开。李白瞪着地上严肃仰视他的陈个，眼中的困惑渐渐转化为愤怒，压抑已久的愤怒，所有心事淤积在心底无处发泄的愤怒，他不想被人披露心事，世上没有人会帮他感同身受！可为什么还要去戳痛处不放？
李白不是个暴躁的人，他没使力气打人，只是想让他闭嘴，这人现在是他最后的、唯一的防线，谁都可以说他，陈个不行！
陈个将眼睛转向旁观者，拧着眉忍受嘴上酸楚，尽量使语气平和道，“没事，别拦他，这是我们的事，没事的，你们忙去吧！”
李白猛然甩开身边两位女士，吓得那小女孩退后几步，看着这小哥哥浑身散发着荷尔蒙的愤怒，蹲下抓住了方才跟她说话人的衣服，就像在看一出偶像剧一般，可惜没有女主角。
“陈个，你什么意思——”
“打完了没？”陈个看着李白的眼睛，果然暴力比言语疏导好使，可那人眼中除了发泄出的愤怒，似乎还有别的东西。陈个的喉结向下滑动，笑笑，“打完第一个人，以后再听到什么风言风语，别再动手了。”
“你说什么——”
“我说，就你这驴脾气，耳朵选择性容不得半点沙子，打完第一个人之后再听到相同的话，总该先冷静冷静再决定动不动手。”
“他们说了什么？”
“你向来不在意的，只是偶尔会心智失控。”
陈个借李白停顿的空，掰开他抓自己衣服的手，拖着他一起站起来，这时，又是个比他高一点的壮小伙子。
陈个不会告诉他事情的起因，今天在车上只顾嘲笑李白，完全没注意车内人营造的氛围，结果一到工作地方，一窝人嘴里马上忙罗起来，手中砌着墙，一边当他的面继续着昨晚的话题，一边向他询问情况，纷纷揣测那叫李白的什么来头，让副总经理连夜跑回工地询问情况。来巡视的包工头再跟着一掺和，颠覆陈个世界观的同性恋演变出“包养”一词，削得陈个耳朵疼。
他不知道李白什么来头，只知道这话传到李白耳朵里，绝对不会轻松过去。
所以——预防针打给了李白，陈个果真首当其冲。
李白没有再问下去，要不是陈个提醒，他似乎忘了自己以前的样子，他本就不会被这些无关紧要的事妨碍的，难道是被这些家长里短同化了吗？可他们为什么要一直往自己身上泼脏水？这明明已经严重侵犯了他的名誉！他不该反抗吗！
“吃饭吧！”
“陈个——”
“吃饭吧。”
免费给人看了一场好戏，吃完饭付了账，女孩在两人临走之际，羞涩地朝陈个伸出一只拳头，拳头展开，有一个创可贴。
“谢谢你！”陈个笑到，接了过来。
“也谢谢你。”女孩低下头，心里又一次谢谢陈个，第一次有人夸她好看，再抬头，两人已经走远。
离工地大门越近，李白越觉得迈脚的步子灌了二两铅，直到最后，他停住了。
陈个陪他一起滞留，顺带撕下创可贴，贴在被那人打破皮的脸上，他本不是如此矫情的糙汉，可不忍拒绝小姑娘的好意，况且工作时，水泥极易蹭到脸上，热天发了炎就不妙了。
“喂，头发不剪，爪子总得剪剪吧！骨头没被你打成什么样，皮先被你刮破相了！”
“陈个——我想离开这。”
陈个已经轻而易举从事情中抽离，甚至可以开上一两句玩笑，可是李白显然不能，他会日思夜想，越陷越深。
又是这样，李白努力反省着自己的错误，他似乎真正意识到，所谓的追求自由和尊严，果然只是在为逃避事实找借口，可他别无他法，他自认不是尔等流言蜚语的对手，唯一可以做的只有重新开始，可是从哪开始呢？他一无所有，只有陈个。
“还有一个月，拿了工钱，还了钱再走。”
李白可能没注意，他的脖子好了，如果发现这件小确幸，不知道心情会不会好点？
陈个脸上挂了彩，好心的室友们纷纷问他怎么了，陈个只说没事，不想又引起一阵话茬，一猜就中地说是李白打的。
“我说陈个，你是不是又管人家要钱了？”
“看看，倒霉了吧！人家现在傍了一个靠山，脾气可大着呢！”
“亏你这么照顾他，真他妈不是东西！”
陈个把李白当兄弟，兄弟因为他被骂，他却不知道作何反驳，足以见其怂成什么样子！可被打是事实，他又根本不了解李白的背景，说什么都怕雪上加霜，只能和气催促人干活，自己避而不见。
兜里的手机震了不知多少次，李白就让他静静躺在自己裤兜里，不接也不扔，似乎像一台没有感情的机器，全心全意进行着手上的工作，这已经是他做出的最大努力，让自己麻木一点，按照陈个说的，再忍一个月，一个月之后……真得什么都没有了。
“喂！哎尤经理啊！李白？在呢在呢！在工地上歇着呢！”
“您要跟他说话吗？哦好好！在我这您就放心吧！咱能压榨共产主义劳动人民吗？更何况是您的人呢！”
“尤经理放心，保证不让他察觉是您的安排，哎！您忙您忙！”
呸！一窝变态！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 2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