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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   见邢易离去,符煦晨才放开手,整个人无力的倒在地上,神情释然的仰面望向艳丽无比的晚霞,虽然几乎可以预见自己接下来将面对什么,但至少他救了邢易。
      没有了禁锢的‘大黄鸭’抬腿踢开符煦晨,还没等从地上爬起来,就觉得喉咙一热,汩汩热血冒了出来,意识消失前,他看见了一把熟悉的匕首从自己咽喉出拔出,那是他摔倒时不慎脱手的匕首。
      邢易拇指和中指快速转动,横握在手中匕首即刻转换了方向,接着手腕发力将匕首朝着追至眼前的一人掷去,匕首‘噗哧’一声,没入那人眼眶,“啊!!!!”
      邢易提起在地上不住抽搐的‘大黄鸭’,顺势推给另外一人。
      趁此机会,躬身将符煦晨从地上抱起来,朝着东南方跑去。
      “你。。你没走?”符煦晨被邢易横抱起来,他仰头望着邢易刚毅的下巴,感觉不太真实,他把脸埋在邢易胸前,不住抽噎起来。
      不是死里逃生的喜极而泣,而是生死关头没有被抛弃的感动。
      符煦晨胡乱抹了把脸,血迹和着眼泪、鼻涕弄了邢易满身,“我可以走,你快把我放下来吧。”符煦晨鼻音极重的说。
      邢易喘着粗气,显然有些体力不支,他将符煦晨放下来,擦去他脸上的污渍,蹙眉道,“伤哪了?疼不疼?”
      微凉的手擦过脸颊,令符煦晨有些不自在,“没事,我没事,我们赶紧走吧。”
      晚霞在天边被晕染成嫣红,眺望远处,是历经风雨却依然笔挺矗立的穹顶,符煦晨有种游走时间和空间的断层中的错觉。两人在交错的街巷里几番周折,终于看见了优诺大教堂灰色尖顶下的全貌。
      整个教堂坐落在一片民宅之中,灰色砖石垒就而成的教堂带着些许古朴与巍然,靠近它的一刻符煦晨只觉得内心无比从容平静。
      此时已是傍晚,整个教堂异常安静。揉杂着哥特与巴洛克两种风格的雕塑繁复精致,布满整个建筑,奇异的怪兽雕刻散布其中,连高耸的塔尖上都伫立着各不相同的人物雕塑。此时没有了教堂钟声和虔诚信徒,却愈发显得肃穆了。
      两人推开厚重木门走了进去,走过幽暗的门厅,进入宽敞的大堂里,一排排连椅分成四列整齐排开,两边的五彩花窗不甚透亮,巨大的石柱隐没在黑暗中,晦暗的空间里只有圣台上方坠着的吊灯散发出橙色的光芒。
      灯下,一个牧师模样的灰发老人正在扫地,直到符煦晨和邢易来到他身前,才缓缓抬起头来。
      “听讲道请明天再来。”老人用一口纯正的意大利语说道。
      符煦晨没听懂什么意思,疑惑的望向邢易。
      “冒昧打扰,可以让我们在这里借宿一晚吗?”邢易问道。
      牧师看了眼两人一眼,指了指实木长椅说“请自便。”说完便拿着扫帚离开了。
      “他说什么?”符煦晨问道。
      “同意我们今晚在这里留宿。”邢易扶着符煦晨在长椅上坐下。
      “太好了。”符煦晨刚要坐下,便觉眼前一黑,不住干呕起来。
      邢易连忙抱住他,让他靠在自己身上,“哪里难受?”
      符煦晨一路上并没觉得不适,此时却头晕目眩,两腿发软,几乎无法站立,只能靠在邢易身上才勉强稳住身形,他干呕几下,倒没吐出什么东西,“头,头疼。”
      邢易心下百味杂陈,符煦晨是为了拖住“大黄鸭”才伤到了头。
      符煦晨感觉揽着自己肩膀的手忽然收紧,喘息的说道,“我,我没事儿。。。躺会儿就好了。”
      视线从刚刚一片漆黑中脱离,却依然看不清眼前事物,乱纷纷的重影令他不住恶心,身体脱力地顺着邢易倒下。
      “小心!”邢易从恍惚中回神,将险些倒地的符煦晨横抱在怀里,轻轻坐到长椅上。
      “好点没?”
      符煦晨枕在邢易结实的大腿上,胃里翻腾的感觉便缓解了一些,只是眼前还是一片模糊,连邢易的脸都看不见,他怕邢易察觉到异常只得闭上了眼睛,“嗯,好多了。”
      符煦晨头疼欲裂,冷汗不住往外冒,双手不自觉环在邢易腰上,将脸满在邢易腹部,试图减轻一些痛苦。
      邢易身体有些僵硬,一时不知该将手放在哪里,犹豫片刻,便索性把符煦晨也环抱起来。
      “你知道吗?”良久,符煦晨小声呢喃道。
      “几天之前我还对未来生活充满期望,几个月之前我还在计划着毕业旅行。”符煦晨略带鼻音的说着:“莫勒、希罗、黑手党家族的信物?我以为这些还离我很遥远。”
      他顿了顿,似乎带着无可奈何的笑意,“结果现在,我竟然因为这些险些丧命。还好有你,还好有你,邢易。”
      邢易眉毛逐渐舒展,深深叹了气,欲言又止。
      “我们现在在卡莫拉的地盘上是吗?”符煦晨不等邢易回答继续道,“卡莫拉、莫勒,在我看来同是黑手党的他们全是一丘之貉。如果卡莫拉知道了莫勒追捕我们的原因,也认为是我们俩其中一个拿了那枚戒指呢?”
      “那信物在卡莫拉眼中不值一提。”邢易嘴上这样说着,心里却没有一点把握。
      “如果明天发生意外,邢易,我希望我们俩至少能有一个人可以平安离开。”
      邢易觉得腹部有些潮湿,伸手按在符煦晨不住颤抖的背脊上,说道:“我们都会离开这里的。”
      “那个人只能是你,邢易,只能是你。”符煦晨几乎哽咽,他害怕,害怕受伤、害怕疼痛、害怕死亡,可他连反抗的力量都没有,如果没有邢易,他恐怕已经死了两回了。他知道邢易不会抛下他,可他却不想一而再再而三的拖累邢易。
      “闭嘴。”邢易恼火得低声呵斥,“我们都不会有事的。”
      又一阵眩晕袭来,符煦晨不再说话,只是抱紧了邢易。
      微黄的灯光下,两人相拥不语,夜幕无声褪去,直到一阵钟声响起,符煦晨才从沉睡中醒来。
      他睁开眼,发现自己环抱着邢易的腰,而邢易也顺势搂着自己,他没敢动,没了夜幕的遮掩,两个男人这么抱在一起有点奇怪。
      “咳咳。”符煦晨清清嗓子,刻意发出声音。
      “醒了?能坐起来吗?”
      “可以。”符煦晨收回酸痛不已的胳膊,“嘶。。”
      “你应该把我放在椅子上的。”符煦晨记忆模糊,看来昨天睡着之前已经神志不清了,还好只是轻微的脑震荡,现在视野已经没那么模糊了。
      邢易扶他站稳后,活动了下四肢,说道“卡莫拉的追随者每天都会在这里集会,一会儿我们。。。”
      “欢迎两位远道而来的朋友。”门厅处走来两人,为首的男人三十岁模样,身穿黑色长袍,昨夜里见过的牧师紧随其后。
      男人清亮的声音打断了邢易,邢易见到来人后下意识挡在符煦晨身前。
      “哦,请允许我自我介绍一下,卡洛莫勒。”男人一头褐色短发,和他哥哥希罗莫勒一样,打理的一丝不苟,只是身穿黑袍,不像是莫勒家族的人,倒有点像这里的牧师。
      带着意大利口语的英语令符煦晨听的有些费力,他视线扫过卡洛那张过分白皙的脸,听到‘卡洛’这个名字的时候忽然抓住邢易的手腕捏了两下。
      邢易回握住他的手,目光落在卡洛胸前挂着的银链子上,不同于牧师那样挂着十字架,而是挂着一枚戒指。
      戒指十分朴素,纯银的材质有些黯淡,指环上雕刻着两条交缠的蛇,两条蛇环绕着的则是戒面上一颗黑色宝石。
      “看来戒指已经找到,不知道你哥哥希罗是否知道?”
      卡洛闻言一笑,“希罗那个蠢货自然不知道。”
      “一切都是你的计划。”邢易陈述道。
      “计划谈不上,不过是拿回属于我的东西,当然这还要感谢你,从未失手过的‘黄金手’,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黄金手’?符煦晨感到与他相握的手心中,有一层粗糙的茧子。
      卡洛目光看向邢易身后的符煦晨,“当然,还要感谢你身后这位小朋友。”
      卡洛微微侧身,对上符煦晨的视线,忽然发现了什么,“这位小朋友看上去有些困惑。”
      “啊,不如。。。”卡洛踱步到圣台前面,眉飞色舞的说道。
      邢易上前一步打断他:“既然你已经拿到想要的东西,是不是可以让我们离开了。”
      “不要着急呀,你不如问问他是想现在离开,还是等解开所有疑惑之后再离开呢?”卡洛倚靠着圣台,嘴角噙着笑的样子十分阴柔。
      符煦晨直直望向邢易,问道:“‘黄金手’是什么意思?”
      “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好吗?”邢易眉间阴沉,拽起符煦晨的手腕就往大门走去。
      “等等。”那个始终没有出声的牧师拦住了他们,手中端着一把黑漆漆的手枪正对着他们。
      符煦晨甩开邢易,声音有些颤抖,“告诉我,‘黄金手’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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