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人的公主殿下》晓月岚风

122、第19章 名誉的决斗1

　　纷纷嚷嚷的晚宴，年轻的皇储毕竟还没有尼古拉皇帝般的威严，晚宴的气氛相比往年更为活跃……

　　长长的餐桌旁，宫廷室内管弦乐队与美丽的女歌手联袂演绎着俄罗斯特有风格的歌剧——《伊万苏萨宁》

　　从彼得一世时期开始，致力于向西欧学习的俄罗斯宫廷里，大多在舞会和宴席上演奏法兰西和奥地利曲目，而演奏俄罗斯本土创作歌剧这可是个罕见的事，一些敏锐的大臣和贵族们眼中大致看出了点端倪！私下里频频向在御前六厅里负责的大臣们示好寒暄，千方百计想从这几位老伯爵助手口中打探出什么消息。

　　《伊万苏萨宁》俄罗斯新人作曲家米哈伊尔格林卡创作，在这样重要的新年晚宴上，一反常态宫廷乐队演奏这部才上演没多久的歌剧，明面上是在赞颂皇室诺曼罗夫家的先祖，内里又有什么……

　　皇室在变化，宫廷内的风向也在变化……

　　喀山、叶卡捷琳娜、基辅这些古老的城市，在彼得堡、莫斯科这些纸醉金迷贵族眼中，短短数年间它们竟然变得像普鲁士的西里西亚、法兰西的里昂般高楼林立交易市场里车水马龙遍地繁华。而新兴城市如西伯利亚的鄂木斯克、伊尔库茨克，克里米亚的敖德萨，南边的库尔斯克、察里津等俨然变成帝国的粮仓与工业中心……

　　这些悄然的变化有些人欢喜那就会有人忧虑……

　　莉娜将餐桌上众人的百态看在眼里记在心上，几百年来皇室的统治基础就在于这些拥有土地的贵族们依附以及圈养在土地上的农奴们。

　　七年的时间，在帝国皇室刻意的引导与鼓励下，工业化井然有序的进行着，比西欧晚上数十年的工业在政府有利导向与金钱的刺激下，快速的发展……

　　中小商业者中混杂着较多犹太人面孔，火车呼呲呼呲的南来北往，商业市场的活力被带动起来……

　　大大小小随着铁路、河运而兴旺起来的居住聚集地在逐步向城市演变……

　　皇室不仅仅只为贵族而存在，两百多年前留克里王朝后继无人，多方势力趁火打劫扩大地盘，帝国分崩离析之际贵族们推选了祖先麦克尔罗曼诺夫继任沙皇，一番征战杀伐终于在瑞典、波兰、土耳其、克里木汗国虎视眈眈环视下帝国渐渐开始壮大，后经过彼得一世、伊丽莎白一世以及曾祖母数代沙皇的努力，直到现在帝国如今一派歌舞升平富有强大的背后，包藏祸心与虎视眈眈的敌人一直都在窥视着。

　　一百年来欧洲大陆之上崛起的法兰西波旁替代了哈布斯堡家族不可一世，戏剧的是横征暴敛奢靡贵族生活引发了市民的反抗，骄傲的路易被送上了断头台，一个从科嘉西岛来的穷小子坐上了王座。
　　两百多年来对海洋的争夺一直持续着，不列颠那座小岛从西班牙、葡萄牙人手中拿到了优势，英法联手又从荷兰手中夺走了霸主地位，而这一时期帝国还在不断的与土耳其争夺黑海、与瑞典诸国争夺波罗的海制海权。

　　他们曾经瞧不上帝国，那么未来强大的帝国也会让他们高攀不上。

　　不就是早了帝国百多年进行工业化吗？未来东方某座小岛短短50年间就赶上了西欧诸国，妄图贪婪蛇吞象，不说它这份自大的野心从何滋长，但那工业生产年增长摆在那。

　　从1830年开始帝国的工业化开始，7年间磕磕碰碰走到至今工人短缺瓶颈一直伴随其中，秘密勘探出来的矿产点位大多也在那些大贵族所属的土地之下，万幸的是原材料短缺的瓶颈目前还没有出现。

　　但是时候需要他们为了帝国千千万万的子民，做出抉择！

　　贵族们是该重新站队了！

　　透过装有石榴汁的水晶杯，鲜红的宫殿……鲜红的众人……鲜红的衣裙……

　　淡淡的微笑在精致的面容上展露，莉娜一边时有时喝着果汁，一边静静看着餐桌上喝酒欢颜的众人，她感觉自己有些累了，装着无意视线从普希金那一角很快的划过，将杯中的所剩果汁放在一边。

　　她制止了身后仆人再次为她添上果汁的举动，并看向身边的萨沙，他正在与一位贵族聊着什么。

　　“美丽的大公阁下，我能荣幸的邀请你一起欣赏烟花嘛？”在她的身后诧异的传来一名男子的声音。

　　“男爵？”萨沙亲自安排在她身边的年轻军官，来自法兰西的查理男爵！莉娜很意外对方会来邀请她这个有夫之妇，据她了解这个英俊的男子在彼得堡社交圈很是受宠！

　　不知为何，他只是接受了近卫军一职，却没有实际军衔，出于礼貌莉娜还是唤他的爵位，尽管这个爵位还是帝国授予，至少在这宫廷盛宴上比称为先生会更好一些！

　　眼前俯首躬身施礼的金发男子，深邃的眸子之上，她还是第一次注意他有着如此长睫毛，浅金色的毛发只有站的比较近时才能注意到。

　　脸微微的泛红，除了普希金和萨沙，她还是第一次与其他男子离的如此之近！

　　“殿下？”深邃的眸子不知为何染上阴郁，是因为她的迟疑嘛？

　　“去吧！我的小公主，原本我是想自己陪你一起去看得，可是我和列普宁公爵有些话需要去书房谈谈，晚点的时候我再去陪你！”一旁的萨沙才与前一位贵族聊完，从奥地利回来的列普宁公爵在他儿子安德烈的陪同下悄然出现在萨沙的面前。

　　面色沉静，不动声色的萨沙，有意想要莉娜回避。

　　一心想从这吵杂的环境里离开的莉娜，原本她是不想答应查理的邀请，可萨沙都这样说了……瞅了瞅安德烈身边的中年人，无奈之下莉娜礼貌的答应了。

　　“不是说了……等明天……”离去之前莉娜隐约听到渐行渐远的萨沙在斥责着什么。

　　挽着查理的手，在他的扶持下，莉娜缓缓向露台一去……

　　铺着落雪的台子，她一般很少会去，就怕仆人们铲雪不用心，她摔着事小，伤着孩子就不好了。

　　她用羽毛扇掩饰着向普希金座位那边看去……人并不在座位上？

　　他回去了嘛？

　　她原本还想……

　　“殿下，我第一次来彼得堡，听人说冬宫新年的烟火比巴黎香榭丽舍大街夜空的烟火还要好看！”

　　“你可真会说笑……彼得堡的烟火怎么会赶得上杜伊勒里宫外的美景！”莉娜下意识间法语脱口而出，动荡的巴黎让很多的贵族纷纷出逃他国，俄罗斯倒也来了一些，德语、法语原本就是皇室成员必须学习的课程。

　　不论宫廷里大臣在她面前说什么样的语言，莉娜都会选择俄语与其交流，但眼前这名男子……莉娜想到第一次见到他时在天使画像下哭泣的模样，不知怎的她不自觉间与其说着法语交流着。

　　“因为我们没有像殿下这般聪慧美丽的公主！”兴致勃勃的查理，第一次听到莉娜说法语，显得既惊又喜，美丽的公主用她那甜美的嗓音说着世间最优雅的语言，既让他如此着迷。

　　“呵~呵~男爵阁下你这张嘴可真会说，让你做武官实在太浪费，你应该去当外交文官！”微笑的弧度变得大了一些，无论怎样的女性，听到如此的赞美，心情都会变得愉悦莉娜也不会例外。

　　欧洲皇室第一美女的夏洛克公主和英俊帅气的尼古拉所生的子女，容貌又怎会差到哪去！

　　已到适婚年龄，初初在皇室典礼上展现大方优雅仪态的玛丽亚大公主，其美丽的容貌引得欧洲各国国王亲王不断派遣使臣前来求娶。

　　如果不是因为莉娜早早结婚，让尼古拉心理不平衡，东挑西选想在玛利亚身上找补回来，也不至于拖到如今都还舍不得将大公主嫁出去。

　　法兰西就没听说过哪位公主长得有多么出众！

　　在动荡中上位的奥尔良公爵，他的祖先据说是个不一般的美男子。

　　“法兰西没有美丽的公主，却有英俊的公爵啊！”

　　“殿下是指那位窃夺主位的不忠者嘛？”

　　“那么男爵你是共和的支持者嘛？”说到这里，那段混乱的史实，近百年的动荡让法兰西失去了北美殖民地，在不列颠的阴谋之下从此成为其忠实的跟班，眼前这名身在其中的参与者，莉娜有了一些兴趣想要听听当事者又是怎么想得！

　　“不，在我的心中永远忠于我的祖国！”查理不免惆怅的叹息着，话语间充满怀念，暗暗说着这话的他脸朝着西南方看去，遥远的夜空之下那里有他思念的国土，可是一切都物是人非。

　　“噢~想不到你有这样的觉悟！”莉娜诧异的扭头看了过去……晶莹在他的眼眶中闪烁，然而透过朦胧的眼神充满着迷茫，又是一个失去了人生方向的人。

　　“你想回法兰西？又何必……”亚力？她扭头看向查理的方向，一个错身她尽发现不知何时普希金站在他们的不远处。

　　他没有回去？

　　“砰~砰~砰~”美丽的烟花在夜空中绽放，不远处的涅瓦河畔城区欢闹的歌声传来，大家都在迎接新年的到来。

　　开始燃放的璀璨烟火，正巧让莉娜匆忙的收回视线！

　　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有些慌乱！

　　“男爵，我有些累了！有时间你和我聊聊巴黎的事吧！”再美丽的烟火，都让莉娜无法忽视身后那炙热的目光，她感觉后背的衣裳就像要被燃烧了一般。

　　无法忽视，不能解释……至少此时此刻她不能去理会他，慌乱的心绪，她害怕无法控制自己向他扑去。

　　“啊~疼~”腹中突然一疼，让她不直觉的弯下腰……

　　“殿下~你还好嘛？我马上送你回去！”查理俯身立马就想把莉娜抱起来。

　　“不~别碰~”抛去那些纷乱的思绪，也许是她的不安搅得腹中孩子们也跟着不安的躁动，莉娜不住的深呼吸企图安抚好孩子们。

　　还不到孩子们出生的日子，还是不要惊动眼前这些权贵们！

　　她制止了查理男爵的惊慌失措……“男爵，还请你慢慢的扶我回房间去，谢谢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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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莉娜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处，站在角落里暗暗关注她的普希金都还舍不得收回视线！

　　“好羡慕哦！没想到男爵人不仅英俊非凡，人也这般温柔体贴，换做是我在他身边，让我做什么都心甘情愿！”

　　“别妄想了！索菲娅，刚才你又不是没看到。你比得过大公嘛？”另一位贵妇泼着冷水说道。

　　“那可不一定哦！瞧我这凹凸有致曼妙的身段，那小小的女孩可是没有得！”眼瞧着大约二十几岁的贵妇，颇有些风韵姿色，话中带酸的讥讽回去。

　　“好啊！你要是能爬上男爵的床，我倒不会嫉妒，你不是看上我上次带出来的珠花项链嘛？我将它送你怎么样！”

　　“这……”

　　“我可是听在宫里的小姐妹说，殿下可喜欢男爵了，日日都要他留在身边，你看刚才殿下连看都没看普希金一眼，要不我们去安慰安慰他吧！想当初他也是沙龙里的常客！”

　　“就是~那时候我还与他有过一夜快活了！没曾想没过几日，前皇帝陛下就把他流放了。”两人的话题不知怎的从男爵扯到了普希金的身上。

　　两位贵妇好似并没有发现站在她们不远处，被落地花瓶遮挡的普希金，在那窃窃私语说着房中话语。

　　脸色变得极为难看的普希金，趁着这两位的不注意，从另一侧悄然离去……

　　他绝不相信这些谣言，那个说与他有过一夜的贵妇，他认都不认识，想来也是胡说。

　　莉娜，他亲爱的小妻子，她还在辛苦孕育他的孩子们，怎么会做……

　　前些时日在教堂里，莉娜与他的依依不舍……

　　她有不得已的苦衷……

　　心里就像被利刀狠狠地划过，疼痛难受……他有种要死去的感觉……

　　方才的话语好无休止的在他耳边往复循环，先前他亲眼所见的亲密，那男子离莉娜那般的亲近，几乎就像要抱在怀中……

　　皇储尽然都默许了，那如果没有莉娜的表态，亚历山大绝不会对此无动于衷！

　　莉娜喜欢这位年轻英俊的男爵？

　　不，不会，莉娜爱的是他！

　　心中卷起狂风巨浪的普希金，狼狈的从皇宫里逃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