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虞》小提子

3、初见〔三〕

　　“同学们，明天就是我们的冬季运动会了，下面我来说一下主要的安排……”
　　“牧禾，你参加哪个项目啊？”被迫和周公分开的牧禾，睁开睡意朦胧的眼睛，其实牧禾的眼睛很漂亮，睫毛又密又长，像两把小扇子，眼睛大小合适，眼睛很清澈，清澈到被她看一眼就有种被看透的感觉，但并不会让人反感，所有的一切在她身上都显得恰到好处。
　　“唔啊～我啊，我不知道，我是个体育废柴，跑50米我都累得半死，我觉得我最适合有氧运动，比如：睡觉，嘿嘿嘿。”何青风彻底被牧禾打败了，说：“你怎么不懒死。”一直在旁边认真听老师讲话的虞欢扭头看着何青风，不带一丝感情，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旁人没有权利去左右别人的想法。”
　　何青风下意识吞了吞口水，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看起来文静的女孩总是给他一种巨大的压迫感，悻悻的转过身去了。
　　“下面我来说一下这个，运动会的比赛项目就奖品：400米……1500米一等奖瑞士手表一只二等奖卡地亚手链一条……”
　　牧禾偏头看着认真记笔记的虞欢，她的手很漂亮，手指纤长，骨节分明，就是总感觉少了点什么……牧禾思考了片刻，想到了什么。
　　“女子1500米有没有人参加？”“老师，我要参加！”老师听到这个永远不正经的声音猛的抬起头，眉毛皱的都能夹死苍蝇了，但想到她那和牛一样倔的脾气：“你确定？”“我确定！”
　　“比赛过程中，如果有任何哪怕一点点不适都要立刻告诉裁判老师！”老师是对所有同学说的，但目光却一直盯着牧禾。
　　“牧牧，一起回家吧。”“好啊”
　　虞欢的话一向很少，平常都是牧禾找话题，今天牧禾也不知怎么了，一反常态特别安静。两个人就这么安静的走着。“牧牧……”“嗯？，怎么了？”街道旁的路灯陆续亮起，暖黄的灯光打在牧禾身上，让牧禾少了几分调皮多了几分柔和。不知是不是因为路灯的关系，虞欢感觉牧禾的头发特别干枯和……黄。虞欢就那么静静地看着牧禾，眼神愈发深情。牧禾被她看得不自在，转身向前走去。虞欢一下回过神，被自己刚才的行为吓到了，她没想到她会这么控制不住自己。
　　牧禾已经走出很远，她小跑两步追上她，：“你，你为什么要参加1500米？”“嗯……秘密，嘿嘿。”语气还是一样的不正经，露出个调皮的笑容。“你…你会给我加油吗？”“当然，我一定全程都在！”
　　运动会当天……
　　“请参加1500米的同学到比赛区准备。””牧禾，你赶快热下身！”何青风在围栏外比牧禾还紧张。牧禾在周围扫了一圈没有看到虞欢，说：“我们家小欢欢呢，怎么没看到她？”“你说什么，虞欢？咦？她刚刚还在这儿，人呢？”
　　“预备！”
　　“不管了，牧禾你先跑，我帮你去找她！”
　　“砰”
　　周围此起彼伏的加油声，呐喊声混着广播里播报员念加油稿的声音，震的牧禾整个人都不好了。
　　“好累，好想休息，还有最后一圈，跑不动了，不行，坚持，坚持下去”当牧禾竭力给自己做心理工作的时候，一个平静如水的声音从旗台传来。“高一一班的牧禾同学，加油，我们都相信你，不要放弃，你是最棒的，加油！加油！”牧禾一下满血复活，大叫一声，把胸口里的气喊出，进行最后的冲刺。
　　连虞欢都没有意识到，她的手因为紧张全是冷汗。“到了，快到了”
　　“过线了！过线了！”播报员激情四射的更新着最新的赛况。
　　在牧禾冲过终点线的第一时间虞欢立马抱住了她，但对于从不运动的牧禾来说过线那一刹那她所有的神经都松弛下来，脚一软跪在了地上，上半身被虞欢抱住。牧禾抓着虞欢的手，冰凉的触感使她脑袋有一瞬间的清明，说：“手怎么这么冰？”把她的手塞到了自己的衣服里然后华丽丽的晕过去了。
　　虞欢感觉牧禾的脸色苍白的随时要消失。心就像被人狠狠地揪了一下，疼的她喘不过气。背着她往医务室疾步走去。
　　“医护老师，她怎么样了？为什么会晕倒？问题大不大？需不需要去医院？”
　　医护老师：“……”
　　医护老师给牧禾挂上葡萄糖，说：“同学，你想让我先回答你哪个问题呢？”
　　虞欢：“……”
　　“她没事儿，就是血糖有点低，这孩子也忒不会照顾自己了，没吃早饭就去跑1500米。要我说啊……”
　　虞欢没听到医护老师后面的话，只知道自己现在是又生气又心疼。
　　“唔，好饿。”某个不会照顾自己的人醒来，真准备动动脚，发现有什么东西压在身上，牧禾坐起来看着虞欢，觉得她睡着的时候更有烟火气些，伸出手一遍又一遍的描摹她的轮廓，眼睛里的深情都快溢出来了。虞欢睫毛动了动，睁开眼正好看到牧禾的手在离自己脸两三厘米的地方。虞欢有一瞬间的恍惚，但随即被怒气替代，用一种故作冷硬的语气，说“你干嘛？”牧禾莫名的感到心虚，说：“没，没干嘛……不过……”牧禾一下把头伸到虞欢面前，说：“近距离看，欢儿你好像更美了。”虞欢一下从脸红到耳朵根。“你在胡说什么。”
　　“咳咳……”两人被这两声咳嗽吓得一个激灵。“那个，麻烦，换个地方……”说着把两个大拇指贴了一下，两人瞬间明白被误会了。“老师，我们没……”医护老师一下打断虞欢解释的话语。用一个“我懂得”的表情回应了她。虞欢这下连脖子都红了，拉起床上的某人就走。“老师，今天谢谢您了。”说着便跑了。
　　“欢儿，你慢点。你慢点，我是病号啊，我……”话还没说完就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你怎么了？”牧禾故作可怜巴巴状，带着哭腔说：“我，我腿软，还，还很饿。”虞欢无奈，揽着牧禾的腰往上一拉，人就到了自己怀里。牧禾没想到自己再次被一个女生公主抱了。
　　“你，你放我下来。”“别动”“你放我下来，这么多人看着呢。”“你不是腿软吗？”我现在不软了，可硬了！”虞欢低头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牧禾，说：“二货”最后在某个二货的强烈要求下，把公主抱改成了背。
　　虞欢把牧禾放进出租车，然后坐到了她旁边。“我们去哪？”“回家，后面三天都是运动会，老师说你在运动会结束之前都可以不用去了，我请了假……照顾你。”“唔啊，我先睡会儿到了叫我。”“嗯”
　　“牧牧，到了。”
　　“唔，这么快。”牧禾搓搓眼，：“我还没睡醒呢。”“回家睡吧。”
　　“钥匙在哪？”“嗯？”牧禾摸摸衣服，摸摸裤子，本就被冷风驱散得只剩一点的瞌睡，一下全没了。“咳咳，好……好像在学校。”
　　虞欢：“……”
　　“我去拿，你在这等我。”
　　“我跟你一起去。”
　　“滴滴”
　　“牧禾！牧禾！这里这里！”一个全身花花绿绿的男子走下车靠在车边摆了个自以为帅气的姿势，“二位美女，这么晚了，去哪啊？要不要载你们一程？”
　　牧禾低头一把捂住了自己的眼睛，虞欢俯身询问，语气中难掩关切的意味：“怎么了，是不是又不舒服了？”牧禾憋笑憋到浑身颤抖，她一边把颤抖的手指向某个正搔首弄姿的开屏孔雀一边说：“辣，辣辣辣眼睛，我的眼睛……”
　　虞欢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着某男，只见他浑身都穿的花花绿绿的，：“倒挺像只开屏孔雀的。”
　　“不行了，我受不了！何青风！你有病吗，大半夜的干什么出来吓人！没想到藏在校服下的你品位居然这么差，你这穿的啥？你是刚开屏的孔雀出来配偶的吗！……”牧禾还没骂完便被虞欢一把拉到了身后，这时，她才发现“何青风”的脸色阴沉的可怕。
　　虞欢把牧禾紧紧护在身后，进入战斗状态。正当所有人都以为会有一场战斗的时候，“何青风”却轻嗤一声转过身回到了车里，牧禾和虞欢在原地呆愣了两秒，何青风又从车里下来了，不过这回，他穿的是校服，一下从花枝招展的孔雀转换成了软萌小仓鼠，“哇塞，何青风你是怎么做到在几秒钟换衣服换造型的？！”
　　何青风：“……”
　　何青风偷偷瞄了眼虞欢看到她并没有太注意他，下意识松了口气，：”刚，刚刚那个是我的堂哥我们长得比较像，所以……”
　　“什么！你还有个堂哥！怎么没听你提起过！”牧禾一脸震惊。
　　虞欢：“他为啥要给你说他堂哥……”
　　牧禾：“……”
　　虞欢在牧禾都看不到的角度一脸宠溺的看着她，然后把牧禾拉走了，牧禾脑袋里想着事便顺从的让虞欢把她拉走了。
　　何青风看到虞欢和牧禾的相处模式总感觉有一种说不出的……奇怪的感觉，不像同学，不用朋友，倒是更像……恋人……这个念头一冒出，何青风自己都被吓了一跳。回过神才发现那两人早就没影了。
　　“你还要看多久，人早没影了，快上车。”
　　“哦。”何青风叹了口气，回到了车上。
　　历尽千辛万苦终于进到家门的两人，一个躺在床上‘挺尸’，一个急急忙忙进到厨房做饭。
　　‘挺尸’那位‘诈尸’去洗澡，“砰”一声巨响，‘厨子’立马跑到门口，说：“怎么了，牧牧，怎么了？”“哎哟，没，没啥事，就是摔了一跤。衣服掉水里了，你，你帮我拿件衣服进来吧。”某厨子听到这句也不知脑补了什么画面，耳根一下红得跟灯笼似的。
　　找好衣服，：“咳，咳，我，我进来了。”洗澡当然是啥都没穿啦。
　　虞欢闭着眼睛，说：“咳，衣，衣衣服我给，给你，放，放这了。我，我先出去了。”虞欢感觉脸烫的都可以煎蛋了。“嘶”刚一转身，身后传来一声低低的吃痛声。她立马又转身，眼睛没来得及闭上，然后两个人四只眼睛，互相瞪了瞪。虞欢先反应过来，闭眼转身。“需，需不需要我帮你？”虞欢感觉自己最后几个字都在颤抖。过了好一会儿，某个被看光的二货才反应过来，娇滴滴的应了句：“嗯”
　　得到回应的虞欢，转身闭着眼摸索着向牧禾走去。虞欢觉得自己今天出门肯定没看黄历。她一脚踩滑，然后抱着某个楞在原地的二货一起华丽丽的摔进了浴缸。
　　浴缸里的水已经凉了，浴室里的热气也消得差不多了，所以虞欢这次是彻底看清楚了。虞欢迷糊的脑袋一下被冷水冲醒。立马把牧禾横腰抱起，大步走到房间，把她塞进了被窝。
　　牧禾一下被温暖包裹，才发现被窝是热乎乎的，她面露惑色看着虞欢，“哦，我刚刚用热水袋烤了一下。随即牧禾脸上便换上了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虞欢成功被她强大的表情管理逗笑了，
　　“等着，我去给你热饭。”
　　当虞欢把饭菜端过来时牧禾已经睡熟了，她把菜盘放下，静静地看着牧禾，白天压抑的感情全部都在此刻释放出来了，眼神柔得都快滴水。最后似是抑制不住了，她俯身在牧禾的眼睛上吻了下，蜻蜓点水般转瞬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