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她不喜欢 ...
-
“陆子凝，你来回答一下，”数学老师指着一道函数解析题，示意陆子凝站起来。陆子凝看着白板呆了片刻，又低头看了一下笔记，支支吾吾了半天，“就是先把解析式化简，然后再···再···”陆子凝有点尴尬地低下头，本来数学就不好，自从曾老师发现自己几次数学测验成绩都不理想之后就盯上了自己，一节课总要叫自己起来回答一次，问的又几乎是函数题，那些抽象的符号跟线团一样绕在脑子里，哪知道答案在哪个角落里。见陆子凝回答不出来，曾老师不耐烦地皱了一下眉头，摆摆手，“这个题型都讲了多少回了，还是不会，坐下吧。”陆子凝捻了一下书角，尴尬地坐下。“姚栩，你来说一下。”陆子凝朝姚栩的方向看过去，他站起来看了一会白板上的题，就慢慢说出了解法，虽然很慢，却没有停顿。尽管陆子凝知道姚栩成绩好，尤其是数学，最近的一次月考他又是130多分，想了想自己那份90多分临近及格的试卷，陆子凝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谁说人与人之间没有差距，那姚栩一下课就往外面跑，上课也不记笔记，听他们同宿舍的人说他也在午休也只睡觉不做题，可为何成绩能保持得这么好？陆子凝又叹了口气，埋头记起了老师刚刚说的题型。“还是努力一点吧，要不然被叫起来回答问题老不会，还被拿来比较，太难为情了。”陆子凝对自己默念道。下了课，陆子凝刚想站起来去倒杯水，就听到体委大声喊着排队上课，想到这节课要测试800米，陆子凝就一个头变两个大，虽然天气已经凉快了起来，但是800米是所有女生都害怕的，跑完整个人都瘫了，哪还有力气吃饭。跑完800米大家都累得东倒西歪的，杨映更是夸张地直接躺在了地上不起来，直喊着累死了，陆子凝就拿着一瓶水坐在石阶上，白的皮肤此刻更加苍白，嘴唇微微发抖。好不容易捱到了解散，陆子凝一个人往教学楼走，想找个地方坐着歇一会，经过篮球场时，陆子凝没有注意到自己走在运动区的边缘，还没反应过来时就被篮球砸上了脑门，本就因为跑完800米而昏昏沉沉的陆子凝眼前一黑，腿一软往后一倒，晕了过去。“喂！怎么回事，怎么直接晕过去了？”班长周泽急忙跑过来把陆子凝扶起来，一边的赵薪招呼着姚栩，“姚栩，你快去找一下老师，说有人晕倒了。”周泽直接把陆子凝抱起来往医务室去，姚栩没料到自己失手一下让球飞出去就把人给砸晕了，站在原地愣了一会，才跑了出去。医务室里，周泽有点紧张地问校医，“老师，她没事吧？”校医摇摇头，“这位同学有点低血糖，剧烈运动后又被砸了一下，晕过去很正常，补充点糖分，休息一下就好了。”说罢看了眼周泽，“你们男生怎么老是打球打得这么凶，直接把球招呼到人家脑袋上了”周泽一个一米八几的大男生不好意思得手脚都不知怎么放，呐呐地说：“不是····没人想到她会走过来，再说了，也不是我砸的，是···”话还没说，姚栩便推门走了进来，直接问道：“她没事吧？”周泽摇摇头说了句没事，拍拍姚栩的肩，“你砸的，得你看着，我先走了。”姚栩点点头，看向床上躺着的陆子凝。他拖了把椅子到床边坐下，有点懊恼地看着床上脸色苍白的少女，平日里白皙的额头上多了一个红印，本就没多少血色的脸此刻更加苍白，眼睛闭着，没多少生气。陆子凝醒来时觉得所有的痛觉全都涌向了脑门，刚坐起来就觉得眼前一阵发黑，她抬手揉了揉额头，“你还好吗？”陆子凝楞了一下，侧了一下头才发现姚栩坐在旁边，有点奇怪地问道：“你怎么在这？”姚栩双手交握微低下头，低低地说了句“对不起。”陆子凝顿时明白过来自己脑门上的杰作是姚栩弄出来的，原来是他，陆子凝一时间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小小的校医室里只剩下了空调运作的声音。陆子凝被姚栩充满歉意的目光磨了片刻便觉得有些受不了，“那个，我没事的，是因为跑完800米才会这样，我已经没事了。”姚栩点点头，“没事就好，你要喝点水吗？”陆子凝笑了笑，“一点就好，谢谢你啦。”看着姚栩倒水的背影，陆子凝心头跳了一下，夕阳铺满了医务室，也爬上了姚栩的背，给他镀上了一层光芒，他拿着一杯水转过身来，陆子凝微微垂下了目光，下意识地用手捻着被角。姚栩将水递到陆子凝面前，陆子凝道了句“谢谢”后双手接过，嘴抵在杯沿啜着水，眼睛悄悄地看向姚栩，他沉默地坐着，鼻梁笔直画出一道阴影，陆子凝的手指在杯子上无意识地敲打着，印出乱动的心迹。年少的心动并不来自于哪一次惊心动魄，或许只是眼前人一个简单的动作，甚至不需要动作，一个静止的瞬间，也能让有心之人在回忆中刻成一幅画，放在心中念念不忘，沦陷得不知不觉。喝完杯中的水，陆子凝正想开口说些什么，下课铃就响了起来。“快要可以吃饭了，你先去食堂吧。”陆子凝朝着姚栩说道。姚栩低头看了一下手表，的确是到吃饭的时候了，他看了眼还坐在床上的陆子凝，开口问道：“一起去吗？”陆子凝怔了一下，随即点点头。并肩走向食堂，陆子凝微微低着头，不自觉地嘴角上翘，姚栩没有注意到陆子凝，直直地往前走。走到一半，姚栩突然放慢了脚步，侧过头问道：“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陆子凝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发问吓了一跳，她眨了一下眼，笑着回答：“我叫陆子凝，你呢？”“我叫姚栩，栩栩如生的栩。”陆子凝笑着点了一下头，“嗯”了一声。这一回是他亲自告诉自己他的名字，陆子凝不禁笑了一下，姚栩，我记住了。
晚自习写完作业陆子凝从书堆里抽出来自己的日记本，摊开来写下高中第一篇日记。面带微笑地写下最后一句，陆子凝侧头看了一下姚栩，他正在喝水，喉结微动，“在看谁？？”杨映突然挡住了陆子凝，好奇地顺着陆子凝的目光看过去，陆子凝连忙把杨映的脑袋转回来，脸上微烧，“没有，活动一下脖子而已。”杨映奇怪地看了眼陆子凝，难道活动脖子需要一直往一个方向活动？明明就是在看谁，不肯说而已。晚上回了寝室，费楹正在和蔡珊聊着班里男生，费楹满嘴泡沫，看到陆子凝走过来，连忙拉过她，含糊不清地问道：“子凝，你觉得班里哪个男生最好看？”陆子凝笑了一下，“我没怎么观察我们班的男生，你们觉得谁好看？”费楹含着牙刷振臂高呼，“我觉得周泽最帅！”陆子凝皱眉想了一下周泽是谁，边上的蔡珊开口提醒道，“就是那次你被篮球砸晕后把你送到医务室的男生，还是班长呢。”陆子凝满腹疑惑，醒来之后看到的分明是姚栩啊，怎么又变成了周泽，于是也没多犹豫便说：“送我去医务室的不是姚栩吗？”水池边的费楹听到这话立刻被刚刚含进去的一口水呛的死去活来，咳得满脸通红，边咳边问：“姚栩？那个冰块？明明就是我们的班长大人送你去的好吧，我都看到了，二话不说就把你抱起来了，跑得那叫一个快，”费楹顿了一下，“就像老婆要生了哈哈哈哈哈。”陆子凝听完从旁边抽出了一个衣架挥向费楹，费楹边跑边笑，“陆小姐手下留情啊。”寝室其他人看着直笑。玩闹过之后，陆子凝也理清事情的缘由，原来那天是男生在打球，姚栩传球给周泽，周泽没接住，那球就直接招呼到陆子凝的脑门上了。费楹看着陆子凝那种淡定的样子，戏谑道：“子凝，你怎么这么淡定啊，周泽那么帅，抱着你跑诶，你就没觉得男友力max吗？”陆子凝叠衣服的动作一顿，平平地说了句“我也不觉得他很帅啊。”费楹顿时就炸了，“怎么不帅，你下来跟我理论理论，他一米八几打球又好，热心善良，五官立体····”陆子凝失笑，朝着寝室其他人抬了抬下巴，大家心中顿明，纷纷道：“费楹，该不会是你瞧上了人家良家妇男吧哈哈哈哈。”费楹涨红了脸，直说“没有！”熄灯之后，陆子凝躺在床上，好看的男生吗？脑中自然而然地浮现出医务室里姚栩给自己倒水的背影，镀满了阳光，突出的蝴蝶骨在白色的校服下若隐若现。想了一会，陆子凝拉过被子盖过自己的头，翻了个身，默念着该睡觉了。
开学两月，T城渐渐入秋，C中处在山脚比其他地方更冷一点，大多数学生都多穿了件长袖。陆子凝坐在位子上看着刚发下来的月考试卷，104，虽然比较之前还是有进步，但是这个分数还是排得不好。陆子凝拿着笔敲了敲自己的脑袋，“难道真是脑袋不好使，怎么数学老是考不好？”还没想到对策，就感觉自己的凳子被踢了一下，陆子凝转过头，坐在后面的周泽笑着扬了一下手里的试卷，问道：“子凝，你考得怎么样？”陆子凝看到周泽手里试卷上的分数是125，有些失落地回答：“不太好，才104。”周泽敛了笑容，不好意思地摸了一下头，“对不起啊。”陆子凝善意地笑了一下，“没关系。”周泽拿过陆子凝的试卷看了一下，就提起笔圈了几道题递给陆子凝，“这几道题都可以在原来的练习中找到相似的解法，你可以看一下。”陆子凝接过卷子，点点头，没多想地转过身重新开始做题，没得到回应的周泽有点失落，却也没说什么，戴起耳机听歌。中午洗衣服时，费楹拿着盆在陆子凝旁边接水，试探地问：“子凝啊，你有没有觉得那个周泽，就是···应该对你有意思？”陆子凝满手泡沫，没太在意费楹说的话，敷衍地回答道：“没有啊，怎么啦？”费楹一时间没回答，陆子凝疑惑地看了眼费楹，费楹这才回过神，“没什么，就问一下。你要是对他没意思，那我就，”陆子凝明白过来，暧昧地笑了一下，“就怎样啊，追吗”费楹脸红了一下，嘴上虽然否认着，却掩不住眼里的温柔。陆子凝笑着甩了费楹一脸水，费楹尖叫着追着陆子凝打，陆子凝笑得停不下来，费楹气呼呼地说道：“真得让那些觉得的你高冷的男生来看一下你在宿舍是怎么疯的。”陆子凝无所谓地耸了一下肩，笑得无辜。费楹看着皮肤白皙，笑容明媚的陆子凝，作为一个女孩子，她都心动了一下，其实高冷一点才不会被随便抱走啊，她用力搂过陆子凝，掐了一下陆子凝的脸，“你手脏死了，别往我脸上抹！”陆子凝尖叫着逃离费楹的魔爪。蔡珊在一旁笑得不行，这两个活宝。下午的时候体育老师又提出了一个让陆子凝有些为难的要求，“说是要买跳绳，”陆子凝拧着眉，去哪找那种专用的跳绳呢？易勋弹了一下陆子凝的额头，“好不容易下楼找你一次，你别愁眉苦脸的行不，大不了我给你找嘛，这有什么？小事儿”陆子凝笑了一下，抱拳道：“大侠义薄云天，不过还是我自己找就好，不能老麻烦你”易勋用力拍了一下陆子凝，“哪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事儿，就这么着，我给你买啊。”还没等陆子凝再一次回绝，易勋就几步跃上楼梯，消失在拐角。周末回了家，班群上正有人在问有没有人有语文老师的微信，陆子凝作为语文科代表直接被点了名。语文老头圆滚滚的，讲课有趣又特别关心学生，班里大多数都跟他处得很好，想要微信也不足为奇。但是陆子凝并没有在班群上发言的习惯，此刻看到了消息也只是把它搁到一边，继续和易勋聊天。聊着聊着陆子凝看到了一个好友申请，只备注了2班，陆子凝觉得不太好拒绝，就通过了。“我是姚栩，你可以把语文老师的微信给我吗？”新添加的“好友”发来了一条消息，陆子凝眼皮一跳，有点开心地回复：“你好啊，可以的，你等一下。”从通讯录中找出语文老师的微信发给姚栩。“谢谢你”姚栩回复道。陆子凝不禁对着屏幕笑了一下，脑中努力地寻找着话题，“你买到专用跳绳了吗？”“还没，不过我们家附近有家体育用品店，我正要去买。”陆子凝回了句：“嗯”便不知道还要说什么了，“你买到了吗？没买的话我顺便帮你买吧。”陆子凝看到这句话时心抑制不住地跳了一下，她迅速地回了一句，“好啊，谢谢你啦，等回校我还你钱。”姚栩对着屏幕停了一下，“不用了，之前的资料费是你帮我还的吧？这次就当做我还给你的。”陆子凝怔了一下，这才想起来自己开学初帮姚栩垫付资料费的事情，他居然还记得这件事，自己早就忘了。“挺细心的啊。”陆子凝笑了一下。“那就谢谢你啦”陆子凝回复道。本以为话题就这样结束了，不想姚栩又发过来一条消息，“你知道有什么方法能变矮吗？”陆子凝噗嗤一下笑出了声，“没有，你为什么要变矮？”隔了两三分钟，姚栩回道：“因为她不喜欢。”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她不喜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