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四月》褚九爷

4、第 4 章

　　我做事情三分钟热度居多，通常是突然来了兴趣就想马上去做，但我又是个仪式感特别强的人，所以每次都会做好格外充足的准备，然后我的耐心和兴趣就在漫长而又精细的准备中被一点一点消耗掉，最后不了了之。
　　学乒乓也是，某次体育课，老师给我们安利了乒乓——是多么有趣的一项运动，不会打乒乓的人生是多么失败！
　　在他慷慨激昂的讲说下，我认真跟我爸学了入门的基本规则，其实我爸也是个半吊子，技术一般。
　　我真的只是入门级别，发个球都是规规矩矩的在桌上弹一下再拍出去，所以当我看到夏长菁会发旋球的时候……【手动再见】
　　我向褚梓递去一个眼神，结果她看都没看我一眼……还是好好打吧。
　　一切尽在沉默中，我和夏长菁也不熟，没有什么好说的，顶多偶尔听到褚梓大呼小叫的声音我们俩能对视一眼，同款无奈的表情。
　　瞎打了十来分钟，褚大小姐猛然惊醒，突然想起来似乎她妈叮嘱过她要去哪吃饭得早点回家，拉着我赶紧溜了。
　　我们去的草率，走的也很草率。
　　我可以和她一直同路到快到家的十字路口，我就忍不住吐槽夏长菁……
　　“还以为他有多厉害，水平也就和我一样辣鸡嘛。”我心情愉悦，因为夏长菁的旋球十个有九个是撞到网上被弹回去的，他当时朝我笑笑，说是还没有练熟。
　　而褚梓几乎还沉浸在和袁琪的近距离接触中，没有搭理我。
　　……
　　第二天还是照常。
　　第三天……
　　第四天的时候袁琪他们的球拍放在乒乓球室没带走，然后不翼而飞了，夏长菁问我有没有球拍让我明天带一副过来。我在褚梓希冀的眼神中默认。
　　又过了两天，我妈发现我回家越来越晚，同一个小区别人家的孩子都吃完晚饭了我还没到家，她就表现出很生气的样子，教育我放学就赶紧回家，爸妈在家着急。
　　于是听话的我顺理成章地拒绝了褚梓又一次的请求，把她从乒乓球室拖向了停车场。
　　褚梓对我“嘤嘤嘤”了很久，发现没用，就放弃了这个接近袁琪的机会，大概我暂时在她心目中的地位比袁琪还是要高一点。
　　我很欣慰，露出了慈母般的微笑。
　　我以为这事终于告一段落，没想到我还是太天真了。我们一周两节的历史课堪称真正意义上的副课，只因为老师太好欺负，她的课堂氛围绝对是一流的嘈杂——基本没有氛围。
　　而正巧我们这节课的主要内容是背讲义，准备默写，老师也允许同学之间互背，就导致了班级里一副大家热火朝天争先恐后互相背诵的画面，实则大多是浑水摸鱼。
　　我背了两分钟，觉得真心没意思，转过头找褚梓聊天。
　　她则是召唤了夏长菁来，开始询问关于袁琪的所有事情。
　　他们的对话就是：
　　“袁琪有没有女朋友啊？”
　　“那他喜欢什么样的啊？”
　　“……”
　　“夏长菁！嘤嘤嘤，你怎么能不帮我！”
　　此时夏老狐狸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一杯奶茶。”
　　“好，成交！”褚梓爽快的让我觉得夏长菁应该狮子大开口，没准她都会答应。
　　“我们琪琪啊……”夏长菁一边玩笔一边开口，“哎，他老是去楼下勾搭小妹妹。”
　　“你净瞎说，袁琪他……”
　　褚梓的话没来得及说完，被忍无可忍的我打断了，“我说，你们能不能小点声啊，我隔壁的兄弟又不是聋的！”
　　天杀的，袁琪就坐我右边啊，我一个旁观者清清楚楚看到他朝我们这个方向一望再望，还和夏长菁对视了两眼，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偏偏有些人——指褚梓那个二货，说话一惊一乍声音大的吓人，被议论的当事人估计都能听的差不多了。我真心为她尴尬。
　　褚梓委屈巴巴地小声嘀咕了两句，见到我和夏长菁犹如慈父慈母般关爱的眼神，她灵机一动，说：“我们来玩真心话大冒险吧！”
　　然而我对它有心理阴影，大冒险让我恐惧。
　　那还是发生在很久以前，我和一群狐朋狗友玩起了这个游戏，他们居然让我去扯别的女孩子的头发，真是丧心病狂！愚蠢的是我居然没有反抗就去义无反顾的去了，天晓得我在大路边拽了一个女孩子的头发又滚回去的速度有多快，整套流程操作起来一共花了几秒钟。
　　结果是我收获了来自无辜女孩看神经病的眼神，和我的好朋友们无情的狂笑。
　　我觉得真心话大冒险真是个沙雕游戏。
　　至于我为什么还是跟他们玩了，可能是当时气氛太好，不适合拒绝。
　　夏长菁连跪三把，通通都选真心话，我心想他也是个聪明人。
　　问题都是褚梓出的，“你觉得我和四月谁好看？”
　　我：“……”
　　夏长菁：“……”
　　褚梓可能意识到这个问题太为难人了，马上改口，“那你觉得，我们年级里，哪个小姐姐最好看？”
　　我看着夏长菁沉默了两秒，脱口而出：“须苡宁……”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须苡宁的名字。
　　……
　　也没想到，她一度成为了我最讨厌的人，没有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