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魇》schnappi

1、第一章

　　第一章
　　游荡枯燥乏味的生活里，宛如死鱼吐着白沫，在水中荡漾，看着自由浪荡，却泛着恶臭。
　　――陈陆离《白日记忆》
　　已经数不清第几日了，厕所水龙头好像也在挣扎，只得每日嘀嗒嗒的呼喊，声嘶力竭，却无人理。
　　“呼！”闷热的天气泛着潮湿，陈陆离满头大汗的醒来。惨白的脸上，汗珠串成串留下来。跟泪流满面一样，陈陆离心想，每天醒来洗个汗澡，这种日子，真是有酸爽。
　　在没有空调的出租屋里，老旧的电扇，带着它独特的声音，无时无刻不在宣告它的存在感。就像外面的日头，早早的就高高扬起，晒出光晕。
　　a城的夏日，也是陈陆离最难熬的日子。昨晚凌晨两点他才从打工的店里结束工作回来。累到虚脱，洗把脸，躺在床上就陷入沉睡。
　　次日，清晨6点，破晓时分，阳光争先恐后铺进院子里。
　　“早，陈姐。”
　　“早上好。”
　　陈陆离出门洗漱看见隔壁的陈姐在公共厨房里做早餐。
　　隔壁屋子的陈姐，一样和陆离是在这个旧城区的二层破旧小楼里的租户。
　　这个屋子是一个院子围住的旧二层，陆离就住在二楼一个面积不大单间，专门出租的，没有客厅，洗漱间公用，厨房在楼下，楼梯建在院里，空间相对大一些。
　　这个叫公村的城中村，早已被划为拆迁的范围，但是却拆了一部分。这些年，屡屡被叫上号的拆二代，多数人是从中走出来的。
　　因为听说这剩下的要拆迁，村子的人铺天盖地的回来建起新房来了，越建越拥挤。
　　逼迫的空间，厚重的压下来，透不过气，遮去阳光。昏暗的环境满满的压抑感，和这个城市一样压抑。
　　陈陆离匆匆洗个冷水澡，简单粗暴的把自己收拾干净。很快就从屋子里的卫生间出来了。
　　走廊屋顶昏黄的声控灯，断断续续的亮着。
　　出去到门口会路过陈姐的小厨房，在这里想要吃饭可以去找陈姐，房子里就她一人开火，交点伙食费就可以一起吃。
　　但陈陆离一直没有打算在陈姐这里吃的想法。
　　径直走过，回到房间换身干净的衣服，简单的黑T搭上洗的泛白的的牛仔裤，穿上运动鞋，就收拾完自己了。
　　他跟路过的陈姐打个招呼就从出租屋里出来骑电动车去上班了。
　　陈陆离是个小超市理货员，他每日要提前在店里开门前保证货架上是满的，昨晚进的货，今早要从仓库上架。
　　从到店里就开始忙碌不停，理货打扫卫生。店里只有他一个人，老板只会在晚上把店的时候过来查账。搬货、前台都是陈陆离的活。
　　超市陆续都会有人来，忙碌不停，直到下午3点才匆匆吃了午饭。饥肠辘辘的胃被填满后，通过不适的绞痛来发表它的不满。
　　喝了些水，缓了10分钟，陈陆离才缓过这个劲儿来。
　　临近下班老板打了电话过来，通知陈陆离供货车到了。他将重物扛在身上，立刻就在黑色T恤上蹭深深浅浅的灰印子。
　　照了十多个小时的烈日才刚有了一点缓和的迹象，却依旧热辣的让人心痒痒，满脸汗水的陈陆离在将落不落的太阳下，格外的有魅力。
　　晶莹的汗水成串滴下，末入那破旧的汗衣里，湿了一大片。运动导致的凌乱发梢，衬得他刚毅的脸上更有型。
　　陈陆离是那种猛一看不出挑，但越看越有味道的男人。脸上每个部位都很好看，组合起来反而让人觉得普通。眉毛有型但杂乱，土土的造型，永远只剪最便宜的头发，要不是自己做不到，可能也会自己剪头。
　　陈陆离看着今天到的货，回想到昨日的兵荒马乱还是让陈陆离头疼，好兄弟昨天打电话过来找他救急，迫切到就像要他不来马上就要原地去世了，于是只好丢下手头匆匆赶去救场。
　　李平是个酒坛子，爱喝酒，但又不能喝多，喝多了老出事。自己管不住自己，一个人吃酒老是喝高了。
　　喝到爹妈都不认识的李平求他过去把自己从警局带回家去。陈陆离填过手续，谢过好心的警局工作人员，拖着醉鬼出了警局的大门。
　　带着醉鬼兄弟来时骑的电动车也没办法骑了，只得肉疼的打车到李平住的地方。到李平家磨蹭了半天才安置好了李平。
　　出门一看时间都十二点了，手里边的货还在晾着，陈陆离只好折回去店里收拾残局。
　　以至于睡眠不足难免导致头疼。
　　下班之后，陈陆离掏出手机给哥们李平打了个电话，“怎么样了，碰见什么事了？醉鬼”。李平那边刚睡醒。“陆哥，老大，救救小弟我吧，真的不想活了，我能不能去找你，下班了没？”“来吧，狗子。”
　　陈陆离跟李平说好了老地方见，就骑车去往老巷里的家常菜。家常菜就是这家店的店名，开了十几年的老店了，几乎是看着陈陆离和李平哥俩长大的。老板人心地好，没少帮他们哥俩。俩人一般碰头都在这里。陈陆离到的时候李平已经在了，毕竟李平就在家常菜饭馆路对面住，下楼过条马路就是了。
　　吵闹的声音不断环绕，嬉闹声，说脏话的，劝酒的，就像魔音环绕。
　　夏日的晚上，坐在马路旁，吹拂着的凉凉风，一日的疲惫感都消散了大半。蔡老板看见他们俩的熟面孔过来打招呼，“今儿吃什么？” 说着帮陈陆离点了的羊肉串，猪腰子，还有5斤小龙虾。对着李平问，“老样子呀？小平”“哎，叔，谢了啊，老样子。”李平回道。
　　“哎，话说，老陆，你这劳碌命真是不输你名啊，你还给你隔壁那妞做苦工呢？啊，要真喜欢人，就追啊，还搞那怎么默默付出那套，不像你啊！”陈陆离不甚在意他的话，专注的吃着菜，边吃也不耽误喝酒。嘴巴不空说话的时间。李平看他吃的起劲，心里更郁闷了，“老陆，你看我像那大款的人吗？看我今请客使老劲吃是不？真是够不要脸的。”陆离一听这话笑了，“平哥，你这么说我可不乐意了啊，我跟安安可以朋友，过去可是帮忙的，我给你帮的忙还少了？就上回你说你那顾客不肯买账，我二话不说就去了，还有这一次……”
　　话没说完，李平就强行打断，“那你怎么不问我这是是因为什么事？”陈陆离不理他，埋头就开使辛苦的吃起来，沉浸在美食的诱惑里。
　　李平尴尬的停住了话头，去柜台拿了一打啤酒，开了两罐，陈陆离接过，两人碰了碰。没再继续话题，只顾埋头吃喝。
　　酒没喝多少，吃了个饭包，陈陆离才觉得这次没白来。看着李平也吃的差不多了，这才挑起了话头。“说吧，怎么回事？”李平愣了愣，脸上显出难色。
　　陈陆离看不惯他那矫情劲，踹了一脚过去，“有屁就放，做作的很。”闹了李平大红脸。看样子更不肯开口了。
　　晚风湿热，一时间两人间都无话，外界的吵嚷声，杂杂切切，都成了背景乐。
　　李平在想着，他跟陆哥一起长大的交情，陆哥要是知道了，会跟他恩断义绝？还是割袍断义？他苦笑出声道“陆哥，我…”刚开了口，就带上了哭音。
　　陈陆离在他走神想事这段时间，就一直盯着他看，李平脸上的神情，他一分也没错过。
　　看他情绪上来了，忍不住揽住李平的肩，想要给李平一些力量。
　　其实，陈陆离不用李平开口，就知道他为什么一副快崩溃的样子。

　　先更一部分吧，接着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