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天方夜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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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一的第一次期中考过后，班主任找蔚人谈话，她的文科成绩排到班级40名去，她文综不好，语文和英语两门成绩没拖后腿，但也算不上优秀。
蔚人很直截了当地说她高二学理不学文。
班主任沉静几秒后说，“那你文综也不能太差，将来还要会考。还有英语和语文，这两门都是靠勤奋就能在短时间内提高的科目，至于数学……”他的手指在蔚人的数学分数上停了几秒，“还有理综……”又在理综成绩上停了几秒。高一班级分为三种，A班，重点班，普通班，蔚人在紧次于A班的重点班。她的理科总分不能说特别高，但这次她的理综挤进年段前十，并且是前十中唯一一个除A班以外的学生，这使得她一炮而红。
班主任：“好好保持！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好苗子是他带出来的，他当然也被夸得飘飘然。
“还有周末的化学竞赛选拔，你也去考一下，进了对你有好处。”
班主任这话一出来，蔚人不去也得去。
当时陈玉羽想逃晚自习，跟着蔚人一块儿去考，没想到运气好也进了竞赛班。第一晚竞赛补习，她和蔚人一起走进教室，两人一眼就见着坐在前排的梁昭章。
“昭章你也在啊！”陈玉羽和梁昭章都是云帆文学社的社员，两人早认识。
蔚人心里泛起疑惑，刚刚进门的时候陈玉羽不是才说没想到能和梁昭章一起上课，现在怎么又大吃一惊了？
“考试的时候超常发挥了，不过挺巧的。”梁昭章贯彻他一向的谦虚。
坐在梁昭章旁边的原榆从课本上抬起头，煞有其事地点点头，“我没发挥好，要不然肯定考得比你多。”
陈玉羽：哪来不要脸的黑炭头。
“能换一下座位吗？我有点事要和昭章商量。”陈玉羽对原榆说，至于商量什么事，随便搞几个话题来扯一扯。
原榆：“有什么不能马上说吗，我挺喜欢这个座位的，正好在空调底下。”
陈玉羽没想到原榆会这么不识相，愣了一下向蔚人求救，蔚人接到信号，看了一下手表上的时间说：“离上课还有十几分钟，够你讲。”
陈玉羽对蔚人说：“绝交吧。”
蔚人：“啊？”
梁昭章不得不出手拯救女孩子之间脆弱的友谊：“原榆，身为一个绅士，我相信你不会忍心拒绝这么小的请求。”
“你说的对。”被赞赏取悦的原榆很爽快地让出座位，和蔚人一起坐在梁昭章的后面。
周围有一个同班的八卦男拍了拍蔚人的肩膀，问说：“陈玉羽喜欢梁昭章？”
“怎么可能。”原榆惊声说，“同学你怎么看出来的。”
八卦男不以为然地说：“不然怎么会无缘无故叫你让坐。”
蔚人大吃一惊：“你没听玉羽说吗，她找梁昭章有正事。”
原榆已经再拿起化学书，并且说：“无聊多看点书，猜测别人的情情爱爱多没意思。”
“别在意，他说话就是这个样子，不过有兴趣的话你可以去看言情小说。”
玉羽说那是个好东西。
蔚人和八卦男说完，扭头和原榆讨论问题。
八卦男腹诽：俩傻比。
竞赛选拔的试卷发下来，陈玉羽看一下自己的试卷，总分100分她得了40分，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她分别看了梁昭章原榆蔚人的成绩，三个人的分数都是她的2倍左右。梁昭章转眼看了一眼她的卷子，还没等陈玉羽自己拿起橡皮擦挡住分数，梁昭章先一步用文具袋把自己的分数挡住，冲她露出一个微笑。
陈玉羽心里一暖，心里下定决心，一定要在竞赛班坚守到最后，不为别的，就为了眼前这绅士！
“那么这节课就上到这里，大家先下课休息一会儿。”化学老师的话刚说完，陈玉羽啪地一下在桌上趴下。
神tm坚守，她自认为化学不差，但这节竞赛课听得跟读无字天书一样，一窍不通，神游天外。
“梁昭章，你帮我算一下这道计算题。”蔚人拍拍梁昭章的肩膀，“我算出来的答案有点奇怪。”
梁昭章看了一眼习题，说：“这本练习题我也买了，这道题我做过。”
原榆停笔抬起头，“你做出来了？我算了很久也没算出来。”
“我倒是做出来，但是最后的结果和正确答案不一样，你看看我哪里错了……”
“停！”原榆两只手比了一个暂停的手势，拿起笔和草稿纸去别的座位，“你们先别说，我自己再算算。”
陈玉羽很想插话，她仔仔细细地把又臭又长的题目念完，解题的思路也没有，在解开第二层突破口后就停滞不前，这边的蔚人还在朗朗上口，梁昭章边听边嗯嗯地点头，那边原榆还在奋笔疾书。她感觉到学渣的悲凉之处，不夸张地说，她就清流里面的一股泥石流。
陈玉羽沉浸在自己是臭泥巴当中不可自拔，回过神来发现刚刚还和谐相处的蔚人梁昭章居然因为那道习题争得面红耳赤。
梁昭章：“你这个方法行不通。”
蔚人：“你的方法才错了。”
原榆喜滋滋地回来，“你们都算错了。”
最后三人争得不可开交，一起去办公室找老师。
陈玉羽对最后答案没有一丝兴趣，三人回来后她问：“谁赢了。”
原榆脸色像臭水沟一样臭，“胜者……”
蔚人神情还懵懵的，“梁昭章。”
从这天起，蔚人、梁昭章、原榆组成化学竞赛班中的‘铁三角’，三人的研究话题不仅仅是化学，数学生物物理一锅端。
班级八卦男和陈玉羽说：“你以后别跟他们坐一起了，我看你每次都一脸懵逼。”
陈玉羽：“夹在学霸的夹缝中苦苦求生的一枚学渣。”
*
下课回家，老蔚已经给蔚人煮好宵夜。
老蔚脖上挂着一条粉色围裙，蔚人妈妈去世后老蔚接过家庭煮男的角色，一直也没有把老伴的旧围裙换掉。
“我今晚试试做了芋圆，把它和水果一起加在豆浆里。”
蔚人朝老爸竖起一根大拇指，如果老蔚不在家，她只能天天去外头打包了。
“好吃吧。”老蔚看蔚人满足的表情，心中得意。“你们班主任让你去参加化学竞赛好，竞赛锻炼脑子，脑子要不断思考才能有长进。”
“他说现在很多职位是女生占优势，但等以后用脑子的地方多了，我们女生就要被淘汰。”
“我呸。”老蔚愤愤不平地啐说，“不争气。女孩子怎么了，女孩子一点也不比男孩子差。都说男人征服世界，女人通过男人征服世界。”
“而我更有逼格，我可以跳过男人直接站到世界的顶峰哈哈哈。”蔚人很有兴致地开始吹牛逼。
“哈哈哈，打爸第一眼看见从你从你妈肚子里出来，我就确定我女儿和别人不一样。”
“为什么？”
“因为你那时候又黑又丑。别人的孩子出生后一段时间才会因为醉氧变得黄黑，而你是反着来的，要是你一直黑丑下去，老爸都要怀疑人生了。”
“怀疑妈妈和黑人偷情？”
“去你的，你妈是世界上最好的女人，谁出轨她也不会出轨，我是怀疑抱错了娃。咱们家亲戚天天让我再婚生个儿子，我女儿能文能武，一定也不比男孩差，要什么儿子。”
“我文科不大好。”虽然老蔚没有去参加家长会，但蔚人还是有把成绩单给他看。
“我早看出来了，小学老师叫你们上交一篇‘我眼中的老师’，别的同学都说老师脸红扑扑地像苹果，你写老师的脸像大大的柿子饼，别人写老师黑发如瀑布，你非要说是好多根的细麻条。”
“当时我不会写，抄作文选的。”
“是啊，你连作文选都不会抄。”
“小时候好蠢。”
“现在你作文也不行，天天写下雨天爸爸给我送伞。”
“在改。”
“这点你像我，当初我是个理科生，文的也不好，不过你妈是文科学霸！”
“高二文理分科，我一定会选理科，这样文综只要过了会考就行。对了老蔚，我在竞赛班认识一个新同学。”她想了想，又说：“我们初中也在一个学校，不过之前不熟，他现在也进了竞赛班，最近才熟悉。”
老蔚兴趣颇浓，“男同学女同学。”
“男同学，他叫梁昭章。”
“男同学啊，我记得有个叫原榆的，那是个好孩子！还载你回来过。”
蔚人努力地在回忆长河里寻找原榆大发善心的一刻。“梁昭章和原榆是同桌。”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梁昭章黑不？”
“不黑，但虚弱。”蔚人对老蔚推心置腹。
“男生虚可不行。”老蔚自语。
“他在我们年级常年名列前茅，从初中到高中都是。我以前远远看着不觉得，现在发现他真的厉害。”蔚人说这话的时候，两颗眼珠子亮亮的。
“我就说嘛。”老蔚一拍大腿，激情澎湃地说，“近朱则赤，以后多多和他探讨问题。”他立刻变脸：“不过不许早恋！”
“不可能！”蔚人想也不想地回答，那是天方夜谭。
老蔚：“原榆那样的我才放心。”
“为什么？”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还用自行车载过他几次。”老蔚自豪地说：“我追你妈妈的时候，哪舍得让她载我。”
蔚人不禁想起有次原榆来她家还书，因为是第一次来她家，所以羞答答地站在门口，黑脸带点红，犹如火里泛点红光的炭头，生怕老蔚而老蔚打开门看见原榆，压根没往那方面想，毫无芥蒂地拉他进门，两人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理想。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天方夜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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