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周大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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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与跟随秦时越来到了失踪人口最多的一个区域。
那里是贫民区。
每个城市都会有这么一个地方，即便是再繁华的都市也会在某个不知明的角落里聚集着这样一群人，他们有的人在城市的最底层默默奋斗着，有的人被整个城市所遗忘，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越繁华的地方越是如此。
皇城光鲜亮丽的外表下，隐藏着一大批被视为耻辱的污秽斑点，他们占了这座城市的四分之一。
容与是第一次真正接触这个地方，比想象的还要“污秽”。
就是这样一个地方，因为被官府所遗忘或者说根本没打算搭理，在第一个人失踪开始报了无数次官，也没能得到官府重视，或许处于暗处的那些丧心病狂的“牲口”，正是抓住了这一点才挑这里无所顾忌地下手，却直到最近才被发现。
最近这里人心惶惶，不少失踪者的家属都颓然地坐在地上，失了魂儿。
见到身穿锦衣华服的秦时越都露出了厌恶、恐惧又夹杂着希望的复杂情绪。
在这样的目光下，身穿普通衣衫像是个小童的容与默不作声地移到了几步之外。
她的身边一位老妇人散乱着花白的头发，一副生死由天的样子。兴许是容与长得比较和善，又或许是她身上专有独特的气息，那位老妇人竟对着她落起了泪，悲啼起来：“娃呀，我孙子没了，你可知道他在哪里啊！那是我唯一的孙子啊，他可懂事了，我们祖孙俩相依为命这么些年了，他就是我的命根子……”
或许是她的哭喊声太过悲绝，身边不少也深有感触的百姓也跟着抽泣，容与的心也跟着沉重起来。秦时越也紧紧地抿着唇，一语不发。
容与镇定心神，细细体会此处的灵气波动。
阵法都是由灵气支撑的，如果真的是阵法，那么它的四周会有很强烈的灵气波动，每一个阵法都有自己的灵气波动频率，容与虽然不懂，却可以凭借自己对灵气的熟悉度来探究这种频率。
很快她在北偏东方向感应到了一阵细微的波频，她赶紧示意秦时越，秦时越会意，跟着她朝那个方向走去。
有百姓好奇他们的行为也跟着他们往那个方向而去，容与他们没在意，只是其他的人见他们那么多人浩浩荡荡地朝一个方向走，也跟着凑热闹，于是等到了波频最强烈处时，他们的身后已经跟了大半贫民区的人，怎么看怎么像来闹事的。
百姓都不解为什么要来这里，当他们看到这家院落是谁家的时更加不解了。
“喂，那位公子，您来周大善人家干什么？”一位百姓忍不住问道。
这位周大善人是贫民区所有人都尊敬的人，从贫民区里出去的，一年前又带着自己所有的财产搬了回来，施舍给大伙，“有啥困难就找周大善人”，这是贫民区广为流传的话，凡是这里的人，没有一个没受过他的恩惠。
又有一名百姓应和道：“是啊，是不是周大善人的名声传到圣耳里，圣上派您来嘉奖他？”
容与挑眉，这个姓周的善人倒是很得民心，只是究竟是不是真的善人还需要进到里头一探究竟，不过这进去的由头，容与偏头看秦时越，正巧与他的目光交接。
秦时越眨了眨好看的眼睛，一派天真烂漫。
容与也眨了眨眼睛，不通其意。
等了许久，容与才明白，秦时越压根就不知道什么周大善人，她心里叹了口气，努力控制自己的面部表情，脸不红心不跳地说：“不错，吾二人正是奉陛下之命前来审核这位远近闻名的善人，如若他真有爱民之心，便引他回去做官，更好的为民谋福！”
秦时越瞪大眼睛，没想到自小崇尚正直的容与竟然可以如此淡定地说出这样冠冕堂皇的话，他有些高兴她不再古板，又对小伙伴的改变有些伤心和担忧。
相比于秦时越的复杂情绪，围观的百姓们就单纯的多，他们都高兴地手舞足蹈，哪怕是失去了亲人仍旧陷于悲伤之中的人也都露出了真心的笑容。
容与同情地看着他们真心的祝福，心里想着但愿这位周大善人不要让他们失望，他们已经经历了太多的绝望。
知道容与他们是来做调查的，就有百姓主动上前去敲门，还有不少百姓在他们耳边滔滔不绝地说着他的好，直把他夸上了天去。
很快就有仆人开了门，他被门外的人群惊得后退了一步，然后吓得直接关上了门，众人只听到他大声叫着“老爷”，对他的反应不明就里。
容与的眼神冷却下来，肯定有猫腻，秦时越也颇有些不满，这还是他从小到大第一次吃闭门羹。
旁人见他俩神色不虞，便颇有些尴尬地替他求情：“两位大人别见怪，这……恐怕是我们人太多，吓着了人家，容我们再去敲它一敲。”
容与装模作样地点点头。
很快，门又开了，这次从里面出来的不是别人，而是传言中的周大善人，与容与所料不同，这位周大善人是个俊朗的青年，神情淡漠，眉宇间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他身后跟着十来个人，瞧着像是要打架的模样，青年的眼底也隐藏着难以察觉的狠戾。他们出来后，就有人快速阖上了门，似乎在掩藏着些什么。
容与正要开口，就听见耳边一声略带不确信的惊呼：“大哥！？”
她转头看去，竟是秦时越，她来回比较他们俩的眉眼，的确有几分相似之处，难怪她觉得熟悉。
那青年也有些诧异，询问道：“阿越，你怎么在这里？”
秦时越正要如实相告，却被容与提前洞识抢了话头：“哈哈，没想到你们认识，那可真是太巧了，我们二人今日是奉陛下之命来请您回宫的。”
秦时越诧异转头，对她向自己的亲哥哥撒谎这件事很是不解。正要开口却被容与一个眼神吓得缩了缩头。
青年打量着容与，确认是自己不认识的人，方回答道：“你是？”
容与仿佛这才想起自己还没自我介绍，拱手作揖道：“在下容与。”
青年在脑海里寻了几圈才从角落里找到了一个叫容与的人，是那位姑姑的女儿，他倒没想到眼前这个卓然而立的“少年”竟是个女子。他也回了个礼道：“在下周深，阁下所说之事在下不予考虑，恕在下失礼，小地简陋，便不请二位进里头小憩了。”
容与蹙了蹙眉头，要说里面没什么，打死她都不信，可强行闯入也毫无道理可言。
秦时越可不管这些，他直率道：“大哥，你怎么如今这么生疏，什么周深，你明明叫秦深，我大老远跑来一趟你也不让我进去坐坐也太不讲道理了！”
容与心里暗暗赞赏，这回他的性子倒是派上了用场。
秦深有些不满，为了维持身份还是一派淡然道：“鄙人不过一介草民，亏得陛下宽厚，认在下为养子，当不得太子殿下一声大哥，更何况鄙人犯下那样的弥天大错，发誓终生不仕，怎可轻易违背，殿下请回吧。”
秦时越还想再劝他，就听到一位百姓道：“周先生，您就让这位太子殿下进去吧，当官总比布衣强得多啊！”百姓们是真心为他著想，只是秦深却毫不在意，坚决反对。
在容与毫无办法之际，秦时越趁着秦深毫无防备之时穿过间隙打开了秦深身后紧闭的大门。
一时间，院门大开，里头的景象一览无余。
所有人都震惊了，有些承受不住的惊叫出了声，还有一些更是直接晕了过去，就连打开门的秦时越也僵硬地退后了几步，容与也是瞪着眼不知该做何反应。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周大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