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叔，撸猫吗》风小米

10、第十章

　　族长知道灵月是猫族的大恩人，于是特意给她解释道：“数千年前，覆山猫族的首领一统妖界成为妖尊，魂血玉正是由他一手创造出来的灵器，据说得此玉者得天下，此事在妖界引起了不小的轩波，所以妖尊将魂血玉一分为三，分别交给猫族，蛟龙族和百鸟族看管。”

　　灵月惊讶道：“这么宝贵的东西！我能看一眼吗？”

　　族长面露难色，“说来惭愧，都怪在下看管不力，魂血玉不见了……”

　　族中长辈们面面相觑，“怎么会不见了呢？？？”

　　从堂外走进一个女人，径直跪在了族长面前，灵月认出她就是那晚指路的女人。

　　“是我偷了魂血玉，让猫族蒙受了这么大的屈辱。”

　　“娘！您这是瞎说什么呢？快起来。”小煤球赶忙把那妇人扶起身。

　　这是小煤球的娘？不过仔细看看，眉眼确实有几分相似，灵月心生感慨，跟他家人真是有缘啊。

　　族长好像早就猜到了一般，没有过多惊讶，眼里更多的是痛心，“香兰，你为何要这样做？”

　　那女子也是后悔不已，“有个黑衣蒙面人告诉我，只要我把魂血玉偷出来，就可以让我永葆青春……”她抬起头，眼里蕴满了水雾，“老爷，您还是那么年轻，可我已经人老珠黄了……”

　　年轻时他们是人人艳羡的神仙眷侣，郎才女貌，可随着一年年过去，郎才还是郎才，女貌却不复存在。虽然没人明面上说什么，但香兰心里知道，她和老爷站在一起，就像是娘跟儿子一样，这种巨大的心理落差让她难以忍受，于是才被人钻了空子。

　　“娘，您真的做了那种事？？？”小煤球眼睛瞪得溜圆，母亲一直是一个严于律己，处处为他人着想的人，叫他如何相信母亲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面对儿子的质疑，香兰无地自容，“对不起长之，娘是一时鬼迷心窍……”

　　族长的心里倒是松了一口气，只是他忙于管理全族，从未注意到夫人竟然有了这样的情绪变化，“你怎么不告诉我呢？香兰，我是你的丈夫，有什么问题我们应当一同解决。”

　　香兰垂下了头，老爷每天忙得起早贪黑，她怎么好意思拿这种事去叨扰他。

　　族长叹了口气，抬起手在自己脸前轻轻一晃，那张青年模样的脸竟换成了一副中年大叔的容颜，不过即使变老了，也是帅气依旧，还更多了几分成熟男人的味道。

　　“虽然我不能使你重回年轻，但是这样，我们就一样了吧？”

　　香兰看着那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眼泪止不住地掉，自己犯了这么大错，老爷不但一句责怪的话都没有，反而还这么照顾她的情绪，而她为了自己的私欲，害得全族流离失所，实在是越想越懊悔。

　　族长用袖子轻轻拭去她的泪水，哄孩子一般轻声细语，“好啦，活了半辈子的人了，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一样，长之都要笑话你了。”

　　三叔受不了他们这秀恩爱的，赶紧拉回正题，“咳咳……那个，大哥，外面的人类和这些道士怎么处置？”

　　族长示意煤球先扶他母亲去休息，然后坐回座位上，恢复了原先的威严，“人类也是受妖物蛊惑，这次就不追究他们责任了，是走是留让他们自己选，至于鼠辈，老规矩处置了吧。”

　　猫族对外来侵入的妖怪向来是格杀勿论，而那些人类，虽说是不追究责任，但也绝对不敢留在这儿生活了，只有少部分和猫妖生了孩子的女人依旧选择留下。

　　云镇的事情告一段落，灵月和墨玄吃完猫族的庆功酒，一大早就上路了。临走前族长还请求他们若是有了魂血玉的消息可否能传个信，墨玄这趟本就是体察民间疾苦的，要是有人利用魂血玉危害苍生，他也断不能坐视不管，于是便答应了下来。

　　“灵月姑娘！灵月姑娘！”

　　刚出了城门不远，就听到小煤球在身后唤她。

　　灵月问道：“怎么啦？刚才不是道过别了吗？”

　　“灵月，你可不可以不要走……留下来，和我一起生活不好吗？”

　　灵月一口老血都要喷出来了，“我比你大了快三百岁诶！”

　　“年龄有什么关系？我爹和娘不也是这样的吗，他们现在也过得很幸福。”

　　看他这副认真的模样，吊儿郎当的灵月也难得正经了一回，“你还是个情窦初开的少年，而我已经算是个老妖婆了，你我阅历不同，眼界自然也不同，非要在一起的话并不会开心……小煤球，你要是认我做奶奶，我还是可以考虑的。”

　　哪里听说过认喜欢的人做奶奶的……小煤球也不是什么厚脸皮的人，人家都那样拒绝了，他便也不再纠缠，“认奶奶就算了，你以后若是能回来看看我就好了。”

　　灵月欣然答应，和小煤球挥别后继续赶路，沉默许久的墨玄憋不住开了口。

　　“为何不留下，你原本就是猫族，这里于你而言是个更好的归宿。”

　　灵月道：“比起安稳的生活，还是跟着师叔闯荡比较好，又能学知识，还能天天看美男~”

　　“肤浅。”

　　突然想到师叔看着也是一副青年模样，可是不知道实际上到底多大了。

　　灵月问道：“师叔，你多少岁啦？”

　　“五千有余。”

　　居然这么大岁数！灵月惊讶道：“你还真是个老王八？”

　　话一出口便知不妙，只见墨玄骤然停住，光看背影都能看出他此刻的怒意，“你再说一遍？”

　　她哪儿敢再说啊，“我是老王八……我下次不敢了……”灵月恨不得抽死自己，好不容易跟师叔关系缓和点，要是再乱说话，怕是又该被赶走了。

　　一直赶路到晚上才有了人烟聚集之处，灵月累得腿都要断了，忍不住抱怨道：“师叔，我们为什么不御剑呢？”

　　“修道之人连这点苦都吃不了如何拯救苍生？”

　　果然又是这老古板的一套，灵月只好敷衍三连：是的，没错，师叔说得对。

　　墨玄在小镇上随便找了家客栈付了两间房，灵月知道师叔不会趁机抛下自己，所以这次没半夜跑到他屋里闹。

　　疲累了一天，灵月一着枕头很快就睡死了。迷迷糊糊好像闻到一阵香味，她想爬起来看看是什么东西，却觉得浑身瘫软无力，很快便没了意识。

　　次日大早，墨玄敲她房门没人应，以为是在赖床，推门进去刚要开口教训，就发现屋里根本没人，这小丫头片子能跑哪儿呢？

　　墨玄仔细一闻，发现屋子里味道不对，有些残留的香气，好像是民间流传的迷魂香，难道灵月被人迷晕掳走了？他提起剑就要去找她，但转念一想，这或许正是个和她断了联系的好机会，现在不狠下心来以后怕是更难断了。

　　说服自己后，墨玄心无旁骛地上路了。

　　耳边传来阵阵女孩子啼啼哭哭的声音，灵月被吵得睡不着，半梦半醒地爬起来睁开眼。昨晚睡之前明明记得是间干净整洁的客房啊，怎么一觉醒来到了个阴暗潮湿像牢房一样的地方？身边还有十来个十六七岁的少女，哭得一个比一个厉害。

　　“我怎么会这么惨，我不要被卖进青楼，我还想嫁个好人家……”

　　“你有我惨吗？我后天就要成亲了，结果被掳到这种地方。”

　　“我想回家……我生病的阿娘和年幼的弟弟还需要照顾……”

　　“回家？别指望了，以后能活下去都不错了。”

　　灵月这才听明白了，原来大家都是被人掳过来要卖进青楼的。

　　门突然被踹开，一个大汉走进来，手里拿着鞭子指着她们骂道：“都给老子闭嘴！哭得老子心烦，谁再哭老子抽死她！”

　　姑娘们都吓得噤了声，抱作一团，大汉见状满意地走了。

　　一些爱哭的姑娘一想到今后的悲惨命运，还是忍不住小声嗫啜了起来。

　　灵月以后有的是法子脱身，但这些普通人或许这一生就此毁掉了，她终究还是心生怜悯。

　　“别哭了，我可以让你们回家。”

　　“真的？？？”姑娘们高兴地差点蹦起来。

　　灵月慌忙比了个‘嘘’的手势，“小点声，还想把他招来啊？”

　　也有姑娘看她柔柔弱弱，质疑道：“你如何能让我们出去？”

　　“闪开。”灵月拨开人群，趴在一面墙上仔细听外面动静，确定这面墙是通着外街后，屏息凝神，双手汇聚妖力将墙面开了个大洞。可她旧伤未愈，强行催动妖力的后果便是吐血加晕倒。

　　姑娘们都看傻了，听见有一个人喊了声“快跑”，其他人都开始推推搡搡赶紧往外逃。有个姑娘想扶起灵月一起跑，却被另一个女孩子拦了下来。

　　“别管她了，你没看见她是怪物吗？”

　　“可是，她是我们救命恩人啊。”

　　“管那么多干嘛？再不跑你自己也跑不掉了！”

　　意识朦胧的灵月倒在地上，看着一条条模糊的背影从自己面前无情的走过，这就是刚刚她用性命救的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