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1、第十一章 ...
-
“他说什么了?”江寒垂眼。
“国师大人说,最近星象异变,恐有异动,望周知,早作打算。并希望提前年末的祭神大典。”任浅努力回忆。
江寒沉思。
自打皇兄上位以后,天下太平,百姓安乐,无灾无害,能让国师说出来的,必定事情严峻刻不容缓。但他为何要在朝庭之下将此事宣之于口,就不怕人心惶惶,酿成大祸吗?
唐家家主唐承惠身为国师,虽然一直上朝,比左右相还要勤勉,但很少发活,皇兄不问,他就不答,皇兄问了他也不答。十分低调,能不说就不说。
唐家自古以来就被世人成为天神之选,每朝里帝皆忌惮不以,所以唐家一向行事低调。
唐家此次所作所为,异常十分,绝不是唐家的作风。
难道是皇兄授意的?
江寒细想,也只有这个可能了。
那皇兄为何要这么做?
江寒敲着棋子,看来改天得进宫问一问皇兄了。
“就这些?”江寒抬头。
任浅点头,“就这些要紧的,其他一如既往没有什么特别的。”
“那便好。” 江寒打哈欠。
看见江寒一副“我不想再听你说话”的表情,任浅十分识趣地告退了。
走之前,任浅环顾四周,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怎么没看见他人呢?”任浅问道。
“啊,他啊,说不定藏在什么地方,正幽幽地看着你了。”江寒一脸认真。
任浅起了一声鸡皮疙瘩,“好好一大活人怎么被你说的这么恐怖。”
江寒笑笑不说话。
任浅走后,江寒收回脸上懒散的表情,陷入沉思。
其实他很清楚自己为什么装作一副不理朝政的样子。
母后已经去了二十年了,人人都说,母后是病死的,只有江恒和江寒知道,自己的母后其实是被别人害死的。
那一年,江寒只有三岁,正是贪玩的年纪。那天,江寒和往常一样高高兴兴地从寝宫跑出来准备找皇兄玩。
江恒那年六岁,正是可以读书的年纪,他身为谪长子,更是课业繁忙,江寒听江恒念书觉得无聊,便躲到一边自己玩去了。
江寒跑了出去,看见一个黑影向主殿飞去。主殿是母后住的地方。年幼的江寒哪想得了这么多,只觉得好玩,一路上跟着黑影跑跑跳跳。
黑影到主殿门口便不见了,江寒磕磕碰碰地跑到主殿门口抬头一看,这不是母后住的地方吗?
小小的江寒想起母后温柔美丽的笑险,开心的不得了,想缠着母后陪他玩。
江寒刚把门推开一条缝,就听进瓷碗摔在地上的声音。
母后怎么了?江寒眨眼。
正准备进门,就被闻声而来的江恒死死抱住,捂住眼睛。
别看!江恒大喊。江恒是跑过来的,此时正喘着粗气。那一声别看和着急躁的粗气和粗暴的动作显得极其可怕和狰狞。
皇兄?江寒歪头,有些害怕。皇兄平日里都十分温柔,今天怎么变得这么凶。江寒想回头看看皇兄怎么了,却被江恒紧紧禁锢在怀里,动弹不得。
江寒没有看到,江恒却看到了。
门被风吹开了,他们的母后,躺在地上,面目铮锒,满脸惊恐,原本美丽的双眼瞪得巨大,瞳孔缩小,带着惊吓和害怕,脸色苍白铁青,已经没了气。嘴角还流着血,茶水从嘴角满延到衣襟上,一旁的茶碗摔得粉碎。下巴上五个青紫的手指印触目惊心。
他们端庄淑良的母后,死时一点也不端压。
太医迟迟赶来,为母后验尸并正重地告诉姗姗来迟的先帝,他们的母后是病死的。
先帝并未说什么,只是通知礼部准备葬礼,便拿着母后宫里一盏琉璃灯头也不回地走了。
后来,先帝身边的小大监悄悄告诉江恒,那晚先帝去了淑贵妃宫里。
那琉璃灯是淑贵妃一直想要的。
年幼的江恒在心里种下了仇恨的种子。
年仅六岁的江恒一时间有了不符合年龄的成熟和稳重。
母后虽然在生江寒时沾染了寒气,所以有咳疾,每逢严冬便久病卧床不起,几次差点救不过来。但此时正是仲夏,母后何来的旧病复发之说若不是旧病,那有又什么病能使母后突然暴毙 ?
母后绝对不是病死的,看着母后下巴上的手印和衣襟上的茶水,母后是被人生生掰着下巴灌了毒,被毒死的。那茶水,江恒找了母家的可信之人验过,有毒。
是谁害死了母后?
是父皇,是勇川侯,是淑贵妃,是三皇子 ?
是他,就是他们!
江恒这些年来忍辱负重,就是为了等到手刃他们的一天。江恒一上位,就斩杀了三皇子,毒死了先帝,在牢里勒死了勇川侯,送了淑贵妃三尺白绫,亲自送她上路。
这些,江恒都没对江寒说过,但江寒都知道。
所以江寒才觉得不对。
淑贵妃能得到如此圣宠,不光光是因为美丽的皮囊。
她恶毒,她跋扈,她滴水不漏。
如此一个谨慎独毒的人,怎会留下一个怎么大的漏洞?如果此事真的是淑贵妃所为,那么看见黑影的江寒,也活不过今天。
定是有人引江寒过去,让兄弟俩眼睁睁看见自己的母亲死在眼前,让他们误以为皇后是勇川侯一脉所害,可谓是借刀杀人。
江寒怀疑,能想出如此记策之人,必是极其阴毒聪明之人,其与勇则候一脉有深仇大恨,但位低权小,哭于不能报仇,于是借他们的手,彻底扳倒勇川候一脉。
用心及其阴恶。
江寒想着想看打了一个寒颤。
勇川侯一脉得宠的时候,作福作威,得罪过不少人,仇人一抓一打把,若是要彻查,定会牵连不少人,到时候人心惶惶,发不可收拾。
皇兄才刚上位不久,正是平定天下,安抚人心之时,若是明目张胆地彻查此事,过于打草惊蛇,且动惊太大,万一有个什么差错会失掉民心。
皇只又是如此倔强之人他认定了的事,就不会轻意改变,若是突然告诉皇兄母后并非勇川侯所杀,他绝不会信。
所以江寒才假装不理政事,实是上私底下悄悄查此事,而且江寒确实懒得和那些老头子扯皮,就当是给自己放个假。
江寒把桌子上零零落落的棋子收好,起身理了理衣服。
江寒偏过头,看向窗外。
春花轻轻摇动,一切都是这样平静。
江寒吸气。
是时候去皇宫跟皇兄聊聊天,问问国师的事了。